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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并不是只有一条选择。”水府之内,听完两兄弟谈话内容的三藏,抬目望着一步步走进来的小鼍龙。
“愿闻其详。”
“你对天庭的仇恨,我无话可说,可是这并不是你造就如此杀孽的理由。倘若你诚心悔悟,愿意为了过往的罪孽赎罪,我可以保你性命。日久天长过后,带你赎完罪孽,想要如何复仇,便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三藏轻声说道。
“重头再来的机会麽?”小鼍龙沉吟了许久,摇头道:“哪怕是重头再来,最终我也一定会走上这条道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靠着一点点吞服仙气,凝练修为,我就算再苦修十万年,也不会有复仇成功的一日。”
“你悲惨的命运,一大半来自天道,另一小半却源于你自己的选择啊!”三藏微微一叹。
小鼍龙不再说话,拼命击打了一番金辉光圈,却毫无所获。停顿了片刻,双手掐印,念动咒语,将面前的虚空陡然撕裂,血红色的光芒投射而出。
“弟子小鼍龙,恭请教主斩碎猴头禁制,圆我心愿。”
半晌,一道威武高大,衣着血衣,相貌极致丑恶的男子抱着两柄神剑,走到血色世界的裂缝前,与小鼍龙隔着时空相望。
“小鼍龙,师尊让我来助你。”
“多谢大黑暗天师兄。”见到此人,小鼍龙大喜过望,躬身拜道。
大黑暗天微微颔首,摊开双手,怀中的两柄神剑随着他意念所动,撕裂虚空,来到水府之内,劈斩向金辉光圈。
如同利刃切豆腐,猴子画下的禁制被生生切碎,化作光影散去。
元屠,阿鼻,两大镇教神剑果真不同凡响。小鼍龙在心中惊叹道。
“唐三藏,被你寄托厚望的孙悟空和白骨精,终究是救不了你。”
三藏沉默以对,盘膝而坐,在心中发出求救呼唤。
云舟上,西行诸人陡然变了脸色,天篷沉声说道:“三藏有危险!”
白骨精深吸了一口气,吩咐说道:“没时间顾忌其他了,猴子,天篷,沙悟净,你们三个进攻黑水河,尽最大努力,阻拦对方杀掉三藏。小白龙,你和我一起,前往西海,寻求外援。”
猴子,天篷,沙悟净不敢迟疑,疾速飞离云舟,各自施展神通,翻江倒海。
小白龙转目望着白骨精,疑惑说道:“你确定西海中会有强援,能够解除鼍龙之灾?”
“老实说,我并不确定。”白骨精无奈笑道:“不过三十六变之中的逆知未来,带给我一些提示,直指西海。”
“逆知未来……”白骨精呼吸微顿,看向白骨精的目光充满诧异。
在这个天机混乱如斯的现在,他所修炼的逆知未来神通依旧奏效,着实令人惊叹。
黑水河中,河水倒卷。整座水府在西行三仙的攻击之下,摇摇欲坠。
小鼍龙脸色微变,想要施法定住水府,却是不敌岸上三人的伟力,被反噬之力撞的神魂鼓荡。
“哧!”大黑暗天轻喝一声,元屠阿鼻两柄神剑放出光芒,勾连起黑水河中的阵线,暂时定住了河水。
“小鼍龙,有番话我一直想要和你说。”大黑暗天双手上面闪耀着神辉,维持着阵法:“捉住了三藏,是你的福气,但是真说要将他吃了,反而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小鼍龙惊诧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大黑暗天轻声说道:“假设你吃掉了三藏,并且逃入血色大世界。有师尊的庇佑,当然可以安然无恙。但是,吃掉三藏的你,就算进境了天仙,又能如何?以师尊通天盖地的神通都不敢说去推翻天庭,何况你一个新晋天仙?”
小鼍龙沉默了许久,说道:“我何曾不知这一点?所以打算成就天仙之后,隐姓埋名,不断在暗中为天庭添乱。但凡我还未死,天庭就别想要消停。现在不比以往,就连圣人也无法掐断天机,无法轻易找到我的踪迹。”
“既然你是做着这种打算,为何不选择更加直接的办法呢?”大黑暗天说道:“难道,你在畏惧死亡,吃三藏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延续生命?”
“对于我来说,生和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小鼍龙摇了摇头,说道:“更加直接的办法,指的是什么?”
“人世间,东汉末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你现在手中拥有唐三藏,和他难道不是惊人的相似?”大黑暗天严肃说道。
“挟天子……以令诸侯,以令猪猴?”小鼍龙明白了他的意思,迟疑说道:“孙悟空等人不是傻子,怎会中计?”
“这是实打实的阳谋,他们避无可避。”大黑暗天说道:“如果他们心存侥幸,觉得你不会杀了三藏,那么你就当着他们的面,将三藏凌迟!每割一块肉,就填入嘴中,询问他们服不服输。”
听着他的述说,小鼍龙心脏在颤栗;担忧,害怕,惊惧,兴奋,种种情绪揉杂在一起,令他身躯不断颤抖。
“我说,你们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着的三藏忽然开口:“我敢断定,就算你们如此做了,猴子和天蓬也不会为你们做什么。”
“你凭什么如此确定?!”小鼍龙询问说道。
“因为他们两个身边有白骨精。”三藏脸上闪现出复杂的情绪,轻声说道:“假若猴子是项羽,天篷是韩信,那么白骨精就是刘邦,完全能够做出分我一杯羹的事情。”
一番话,令两名自以为得计的妖魔变了颜色。
片刻后,小鼍龙深深吸气,转目望着大黑暗天:“不知为何,我觉得很有可能。白骨精虽然是他们之中最弱的一个,但是不可否认,她能够影响到猴子的意志,而猴子,能够拦住天篷和沙悟净。”
大黑暗天有些不甘,说道:“对于你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自从猴子封号大罗之后,花果山如今已经扩张到了极致,可谓是妖族第一大势力。再加上白骨精的青丘国,天篷的天河水军,定然可以给天庭以重创!要不,干脆还是试验一下吧,不成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