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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病房抽屉里头的红盒子,李家客厅茶几上的红盒子,全都是同一个东西——李修吾和宋文婧的结婚证书。
宋文婧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几个图谋不轨的人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个有夫之妇。而这一切就偏偏开始于她亲手替叶上校递给李修吾的,那一个装着李家户口本的盒子。
而作为最大帮凶的向阳,此刻正坐在宋文婧家楼下的花台边上抽烟。烟雾袅袅地散开来,将他的脸隐得模糊不清。
宋文婧一路低着头,还在想着李修吾刚才的话,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边有个人在等她。
“文婧。”向阳瞧她来了,一把撂了手里的烟踩灭,三步并着两步就跑到了她跟前。
宋文婧冷不丁一愣,随后吧嗒吧嗒地仰头看他,“向阳?”缓了一会儿,才继续:“你怎么来了?”
向阳咧嘴一笑,一口白牙明晃晃的,“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
她听到这话,欠着身子把他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番,眉头也皱了起来,“你跟李修吾都怎么回事,怎么怪怪的?”
向阳脸上的笑一僵,却又立刻被掩饰了过去,“修吾怎么了吗?”
一提到这个,宋文婧可算来劲了,她踮着脚勾过向阳的脖子,全然不顾把人家勾得弯腰驼背的很难受,“我跟你说啊,李修吾一定是脑袋也受伤了,不然怎么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呢,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向阳弯着身子跟她猫进了昏暗的楼道里,一边迁就着她,一边费劲地往上走,“莫名其妙的东西?”
“是啊是啊,你都不知道,他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叫我包养他,还要自己出钱让我包养,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向阳沉默了一下,才说:“他的意思是,要从大院里搬出来跟你住?”
这话把宋文婧说得全身一震,连忙转头瞪着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望着她,“还能有这层意思?”
向阳皱着眉反问:“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宋文婧好半天才作恍然大悟状,手就这么往向阳宽厚的肩膀一拍,低呼:“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那不然,你理解的是什么意思啊?”
“我……我就考虑着字面意思,没想那么深啊……”
向阳好笑地望着她,拍了拍她的手面揶揄:“平时看着挺机灵一孩子,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呢?”
宋文婧呲牙一把拍掉他的手,“去去去,烦着呢,别在这装什么良师益友。”
“呵,怎么又烦上了,事情这不是在往着好事的方向上一路狂奔吗?”
“狂奔个头啊,疯牛病一样地奔还差不多,你也不想想我的处境,那可是前有狼后有虎,哪里能陪他个逍遥太子爷玩啊……”
“文婧。”
宋文婧正喋喋不休地抱怨个没完,却见向阳突然停下了脚步,并且叫住了她,两人就这样站在堆满杂物的楼梯转角,头顶是永远闪个没完的晕黄廊灯。这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怎么了?”
向阳的嘴唇动了两下,好像有什么话想说,最后却只爽朗一笑,拍着她的头顶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你好像长高了……”
宋文婧:“……”她嘴角抽搐着,大步从他旁边走开,蹬蹬蹬地上了楼。深井冰,都是深井冰!
“文婧。”向阳还站在原地没动,就这样昂头望她,灯光洒在他的脸上,迷离不清的。
“又怎么了?”她的表情很隐忍,表情已经开始有点狂躁。
“恭喜。”他这么说着,嘴角微微地翘起,看着她一脸的迷茫,他又重复了一次,“恭喜。”
“恭喜什么啊?”
“没什么。”向阳笑着低了头,快步从她身边跨了过去,轻松地上了楼。
“哈?”
她就说,这两个人脑子肯定都被门挤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文婧最近冲撞了哪路不得了的神仙,她最近的小日子那是过得跌宕又起伏,就说她那些不省心的同事吧,生活不检点的大风还没刮过去呢,又来了一阵让人不省心的邪风。
“这次的评比,你们参加不啦?”提起这话茬的,是近期正在苦心与宋文婧建交的花蝴蝶钟元元,她捧着个马克杯,有意无意地展示着十指新做的美甲,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让人看着一阵阵的眼晕。
“有什么好参加的,还不是内定的我们宋大编导。”说这话的也不知道是刻意刁难钟元元的,还是跟宋文婧有嫌隙,总之语气是相当的难听。
“话不能这么说,我看文婧好像没什么参加的意愿啊。”花蝴蝶估计装作没听到她话里头的硬刺,倒也能勉强跟着聊下去。
“切,你才当她的跟班几天啊,这都能看出来了,而且人家已经有两条狗跟着了,哪里能什么都告诉你啊。”那人不知道是不是狗血宫廷剧看到了,这话说得,简直就像尖酸刻薄的丫鬟,跟的还明显是失势的主子。
“你!”花蝴蝶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自己被说成狗,当下就冒青筋了,可憋了好一会儿,还是软软一笑,“是啊,是不能什么都告诉我,可人家好歹好愿意跟我打好关系啊,不像某些人,就算给文婧舔脚,文婧都不一定搭理。”
那人一听到这话,就立刻面红耳赤了,“她什么烂货,我能给她舔脚,切,不要以为能跟几个老头上床就本事了,我要不是还要脸,能轮到她?”
这不知道是自夸还是自黑的话,听得花蝴蝶彻底乐了,“大家都听听啊,我怎么觉得这里有一股子酸味呢,哎哟,酸得人牙都要掉了。”
“扑哧……”有几个看热闹的忍不住跟着笑了,笑得那人脸都发紫了,连身体也微微发颤,她恶狠狠地瞪着花蝴蝶,就差崩出眼珠子来了,“你天天跟着那个烂货捧臭脚,难道不是眼红人家用脏手段上位,想跟着学学嘛,怎么,大家同事一场,来跟大家说说,那些个高官都喜欢什么体~位啊,也说说哪个时间长,哪个家伙大啊……”
宋文婧一进门,听到的就是这么一段,直说得她一个自认每天荤段子满嘴溜的人都心里一抖。啧啧,瞧瞧,这都阴毒成啥样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你这么说文婧,也不怕她哪天一个不高兴,让那些个靠山把你炒了……”
到这,她才真正意识到,这话又是说她的。直说得她连连摇头,说了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累不累。
“就凭她,也不看看那些人都是些什么角色,还不是玩腻就扔,怕是到时候混得还不如我……”
“喂,宋文婧来了。”那人还在得意洋洋地高谈阔论,就有眼尖的看到宋文婧蔫巴巴地进来了。到底是背后说人家坏话,多少还是有点心虚,当下就小声提醒了过去。
那人闻言反射性地噤声,冷笑着鄙视了宋文婧一眼,便孔雀般地扬着下巴回了自己位置上。
“文婧姐,你来了啊?”莫寒瞧她来了,从角落里头就探头探脑地凑了过来,把手里刚倒好的咖啡给她递了过去。
宋文婧笑眯眯地拍了拍她小小的脑袋,“还是小莫寒知道心疼姐姐整天个水深火热,不过,莫寒啊,以后这些人嚼舌根的时候,你就别听了,别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进脑子里头去。”
莫寒点点头,“嗯,以后不听了。”
说到这里,宋文婧又猛然想起刚才那人对钟元元的攻击,免不了有些担心新来就站错边的莫寒,她瞄了四周一眼,小心翼翼地把她拉到了一边说悄悄话,“莫寒啊,有没有人找你麻烦啊?”
莫寒一愣,然后慌忙摇头,反射性地把手往背后缩,“没……没有。”
“真没有?”宋文婧将信将疑。新闻组里个个都是人精中的坏胚子,好不容易来这么个根正苗红的娃儿,还是跟着她这棵歪脖子烂树的,肯定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真没有。”莫寒干干一笑,让开了她的手,“那个,文婧姐,你不准备参加这次的评选吗?”
宋文婧听她提起这茬,倒是微微有些惊讶,“怎么,你要参加?”
莫寒倏地低下了头,轻轻地点了点,“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就直接像蚊子哼一样了。
“也是。那你去报名吧,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宋文婧刚说完这句,却被莫寒一把拽住了胳膊,小姑娘瘦瘦小小的,没想到力气还挺大,直抓得她一个吃痛,差点反射性地甩开。
“文婧姐,你这么有能力,不参加不就可惜了嘛……”可能是因为着急,莫寒白白的脸上开始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莫寒,你怎么了……”宋文婧的手刚想蹚上她的额头,却被她一把挥开了,肉和肉在半空中相碰,发出了响亮的“啪”声。
莫寒听到这个动静,蓦地一愣,随后伸手攥住了她的手,“文婧姐,我一个人参加,有点紧张,你……你陪我参加吧?”
宋文婧看着她这个样子,终于还是拗不过的点点头。而她却像完成了什么大事一般,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谢谢文婧姐,我还有事,先走了。”莫寒说着,就跌跌撞撞地走了,背影看起来就好像仓皇逃跑一般。
“她参加么?”刘思言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嗯。”莫寒垂下的脸苍白无力,轻轻地点了点头。
“很好。”刘思言刚想抬脚离开,却突然转手望了望她紧紧攥在一起的手,眉角一挑,“别想歪心思,你懂吧?”
莫寒的肩膀猛地一抖,好半天才弱弱地点头,“懂。”
“很好。”刘思言踏着高跟鞋慢慢地走远,交叠的双腿和柔美的曲线看在莫寒的眼里,却是冰冷又可恨。
她那双满是水泡的手,越握越紧,直到疼得钻心,仍是没有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嗷嗷。。。我要去参透言情的大义了!!祝我成功吧娃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