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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她不该有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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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姻笑得欢畅,当即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已写好的契约上画了押,秦牧眠也不矫情,亦洒脱的盖了自己的指印。www.Pinwenba.com白芷姻将契约仔细收好放入了随身携带的香囊中,藕荷色的,里面藏着的,都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这香囊有些年头了。”秦牧眠随口说了一句。

    “是啊!”白芷姻冲他笑道:“是我至亲的人留下的,很珍贵。”

    她笑得天真,可秦牧眠看来,却有些凄凉,心底泛过一阵疼惜,情不自禁想要伸手摸摸白芷姻的头,不想,她的头却微微一侧,托腮笑看着秦牧眠。

    “秦公子,我会随你一起去素荒,在此之前,请让我见红啊袖一面。”

    对于秦牧眠为何会带自己来到天机阁,红啊袖不明所以,直到走上顶层的雅间,见到那个白衣不染纤尘,五官灵动仿若神明的人时,红啊袖心头忽然有了一种危机感。但她仍是礼数周到的对白芷姻点了点头,笑容明艳,似桃花盛开。

    红啊袖开门见山,身子却看似漫不经心的向秦牧眠身上贴了贴:“听公子说,白管事想见红啊袖?”

    白芷姻抬眼看了看秦牧眠,秦牧眠仿若她的随从一般,很听话的带上门离开,临走之前,看也没有看红啊袖一眼。

    严嫌,是的,此时此刻红啊袖心中对白芷姻的态度便是这样两个字:严嫌。

    夺走我的家国,我可以起兵讨伐让它重回我手。

    夺走我的爱人,我可以让他重回我的怀抱。

    只是,若你存心夺走我的爱人并妄图加害于我,杀无赦。

    这便是红啊袖的态度。

    现在,在她眼中,白芷姻不折不扣便是那个想要夺走她的爱人并心存杀念的那一人。

    红啊袖缓缓踱至桌前坐下,直视着白芷姻:“白管事要见红啊袖,究竟是有何事?”

    白芷姻斜倚着窗,唇边始终挂着妖娆的笑,慢条斯理开了口:“听秦公子说,红啊袖姑娘自小便跟在秦公子的身边,是他最信赖的人了。”

    红啊袖骄傲地扬起了头:“但凡认得公子的人,都知道红啊袖对公子的重要。我想白管事应当清楚,红啊袖在公子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看来秦公子着实是个多情之人,芷姻先前还以为秦公子这辈子只爱长歌一人,却不曾想,便是自己身边的侍妾,他也能长情如此,真真叫人佩服。红啊袖姑娘得秦公子厚爱,又不知会让天下多少女子羡慕呢!”

    红啊袖看似娇羞一笑,目光却凌厉得很,如一根利箭直刺向白芷姻:“哦?听白管事这话,难不成也羡慕红啊袖?”

    白芷姻莞尔,目光停留在房中一盆兰花上:“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芷姻羡慕的是秦公子对长歌的情,至死不渝。”

    “可惜,长歌人已死了!”

    “是啊,与一个死人争男人,有意思么?”

    红啊袖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白管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芷姻不慌不忙,从桌上拿起一个净白小瓷瓶,递给了红啊袖:“芷姻最近看到一种能让人疯魔的病症,得病之人着实痛苦难堪,芷姻爱管闲事,便寻了自己的神医朋友,想为那人尽些绵薄之力。你可知神医在看过他的脉象后是如何说的?他说此人中了毒,不过这毒罕见,无色无味,能于无形中控人心神,有**之效用,所以又称**散。”

    **散!

    这名字一出口,红啊袖心中一惊,握着瓷瓶的手不自觉用了些力道,已可见手上突起的骨节,带着隐隐的愤怒。

    白芷姻似没看见般,继续道:“我请神医凭那人血中味道配了剂**散出来,只是不知里面用的毒物是否齐全,今日请红啊袖姑娘来,便是想请红啊袖姑娘为芷姻看看这副药剂可还缺些什么?”

    话音落,瓷瓶落。

    红啊袖将瓷瓶轻轻掷地,流出的液体无色,倾倒在她的脚边。

    “据我所知,天机阁中最会使毒的人是胭脂姑娘,想知道毒药的成分,白管事今日可是问错了人了。”

    白芷姻轻轻笑了:“胭脂的毒,使的光明磊落,如这般下三滥蛊惑人心的毒,她是断不会用的,更何况,还是用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

    红啊袖一脚踢了踢地上瓷瓶,弯身打量了打量,道:“八种毒物研磨混合,最却不得的那一味,是罂粟,罂粟花开最美,如千媚楼的头牌花魁一般妖冶,蛊惑人心的功夫也是了得。若缺了这味罂粟,**散便也不**了。”

    “不**,便致死,是么?”白芷姻接道。

    红啊袖呢喃:“我怎么舍得让他死呢,只要他对我依恋到难舍难分的地步,便够了。”

    白芷姻哂笑:“你太过心急,药剂下得太大,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红啊袖重又坐直了身子,倨傲的看向白芷姻:“白管事对公子倒真是上心,那为何不将红啊袖下毒的事情告诉公子,也断了你的后顾之忧。”

    白芷姻伸出一根手指,向她勾了勾:“红啊袖姑娘,让我替你把把脉,可好?”

    红啊袖明显有些闪躲:“我身子好得很,不劳白管事费心。”

    白芷姻也没多言,而是缓缓站起了身,走到红啊袖面前,伸手拉过她的玉臂,红啊袖自然不肯,要挣扎,却不料身子忽然间没了力气,软软地瘫在了椅中,任由白芷姻纤纤玉指搭了她的手腕。

    “你对我……下了药?”

    白芷姻慢悠悠的道:“不过是些让你安神的药,乖乖听话,不用惶恐。”

    她轻轻搭着红啊袖的脉,唇边恬淡的笑容一直没有褪去,与一身红衣的红啊袖相比,俨然如落于红尘的神仙,有出世之高洁。

    果然,红啊袖的脉象与她所猜测的一模一样。

    松开了红啊袖的手腕,白芷姻抬手摸了摸红啊袖的肚子,笑了起来:“红啊袖姑娘,你有喜了,这孩子,想来应是秦公子的吧?”

    红啊袖冷冷的看着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你想怎么样?”

    白芷姻转身提起桌上茶壶,在红啊袖眼前晃了晃:“红啊袖姑娘,你来了这许久,我还没有为你倒杯茶喝,着实礼数不周。来,你尝尝我这新采下的茶,看看可还喜欢?”

    仿佛意识到了茶壶中装着的是什么,红啊袖的眼睛圆睁着,异常惊恐,扶了桌沿便要起身,奈何白芷姻先时下的迷药如今发挥了作用,她浑身瘫软如泥,竟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芷姻向她越靠越近,那茶壶中的汁液撞击着壶声,发出凄凉的声响。

    几乎是毫不客气的,白芷姻捏住了红啊袖的两腮,将茶壶中黑色的汤药尽数灌入了红啊袖的口中。看人绝望的挣扎是多么难以言说的畅快,尤其是红啊袖眼角不断淌下的泪水,每一颗都让白芷姻觉得无比满足,她先时流过的血泪要让红啊袖一一偿还,来日方长,她要细细品玩。

    因穿着红裙,所以白芷姻并未立刻看到红啊袖下啊体流出的鲜血,直到一整壶堕胎药都喂进了红啊袖的口中,她这才弯下身来,掀开红啊袖的裙裾细细查看着。那景象,简直惨不忍睹,红啊袖整条腿都被红色的血浸湿,血一点一点向下流淌着,滴在雪白的地毯上,似万梅吐艳。

    此时此刻,白芷姻总算是心满意足了,她仰脸看着红啊袖,如一个懵懂孩童,唇边的笑容单纯明净,可说出来的话,冷冽狠绝:“别想打秦牧眠的主意,倘若我再发现秦牧眠因你而伤身分毫,我会让你的血染红天机阁的每一块白毯。贱人,你记住了,侍妾就是侍妾,永远只有被主人玩弄的份儿,想要占了秦牧眠的心么?呵呵,你不配呢!”

    她起身,扬手,一个巴掌果断扇出,红啊袖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意识渐渐模糊了。

    白芷姻打开房门时,秦牧眠看到的,便是自屏风后缓缓流出的鲜血,一地白毯染成血红,分外触目。

    “她怀了你的孩子,被我喂了一碗堕胎药。”

    白芷姻话说得慢条斯理,秦牧眠淡淡看了她一眼,绕过屏风,便看到瘫在椅中早已没有知觉的红啊袖,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不该有我的孩子……”

    白芷姻懒懒地靠着屏风,歪着头道:“因为每晚房事后,你都会赏她一碗堕胎药,是么?”

    秦牧眠眉头蹙得更紧:“我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白芷姻咯咯笑着,并未回答,而是指了指红啊袖:“留一个太过爱你的人在身边,有时并不是什么好事,你看,我屋中地毯都被她弄脏了,你该知道,我最喜欢白色的地毯,踩上去像踏了雪。”

    秦牧眠倾身将红啊袖抱起,道:“素荒境内有座天山,你若喜欢,等到了那里,我带你去踏雪。不过,在此之前,你需先养好身子,你那日失的血,很多。”

    “你心疼吗?”

    白芷姻认认真真看着他,一脸天真。

    秦牧眠笑了笑,抱着红啊袖便走了出去,白袍上星星点点,是血染的梅花。

    他近来很喜欢穿白,这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秦牧眠与白芷姻赶往素荒,是骑了两匹快马,竹吟和红啊袖带着鬼谷先生乘了马车尾随其后,而花绍则留在了京城,一方面不放心绿衣,另一方面,京城里锦灰山庄的势力还需花绍来掌控。

    二人赶路途中,寥寥无语,莫看白芷姻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身下一匹白马,青丝与衣袂翩飞,着实英姿飒爽。

    白芷姻状似弱不禁风,可武功也着实了得,又能吃得苦,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她半句怨言也没有,举手投足间竟显现出男儿大气本色。青山绿水与她相得益彰,黄沙厚土亦可衬托出她的妩媚,她就像男人拇指上那个白玉无瑕的扳指,经年日久,不断把玩,方能现出深厚韵味来。

    秦牧眠清楚,白芷姻是雪楼的人,可是不知为何,自己竟想将这枚玉扳指戴在手上,让她陪着自己指点江山,翻云覆雨手造化春秋,该多美妙!

    一路快马加鞭,到达素荒时,恰是深夜。

    远远已可看见城门,脚下黄土飞扬,白芷姻却忽然拉了缰绳,马儿一声嘶鸣,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