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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躺在床上的人难得如此恬静,没有随便打滚,没有踢被子,安静地像座雕像。南宫言深知阿史那姬曼一会就会来到这里,而自己对于盟主府也不是很熟悉,只好决定立即将落芙拐进宫。
可偏偏又不敢叫醒落芙,怕她一起来又想着逃离。想将她抱起,又怕一路颠簸惹得她更难受,只好叫来一侍卫,两人风风火火地将整张床都给搬进皇宫。说这是无心的吧,那也不全是,秉着能让独孤璟多吃点醋的心理,南宫言和那侍卫搬着床板就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东正帝风流成性谁人不知?现在居然把女人直接抬回了皇宫,一下子就闹得京都沸沸扬扬,相信不用超过三日,便会传遍整片大陆,原因是,东正帝此次要的女人身份可不简单,是吐谷浑的女王兼天越的皇后。其实很多民众未必知道落芙的身份,只是南宫言有意宣传罢了。既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不如让他在自己的高位上最后潇洒干一场。
明知道阿史那姬曼要的是自己的王位,自己完全可以不受她威胁,只要不理睬落芙的生死他还会是仓凛的东正帝,只是他一想起当日落芙坠崖,冷忘川生死相随,独孤璟奋不顾身追随的场景,就暗暗发誓,如果还有下一次,他也要倾尽所有好好爱一场。
将落芙搬到自己的寝宫,南宫言已经累得够呛了,手酸得要命,感觉都不像自己的了,他想着落芙醒来一定要给落芙看看,他可不想冷忘川那样只知道傻傻地付出,默默将自己的手臂自残成那样也不告诉落芙自己受过的伤,他一定要让落芙知道自己为她做的,纵使她还是不能够喜欢他,能记住他的情也是极好的。
落芙一觉醒来,还未睁开眼睛,就直愣愣从床上坐起,睁开眼睛后,也是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好奇地看向南宫言,“你是谁?”南宫言以为落芙又在戏弄他,遂直接说,“我是你老子!”落芙立即两眼放光,抓住南宫言的胳膊道,“哇,我有这么帅气的爹爹,真好!”南宫言被吓到了,迟疑地问她,“再给我一个爱的鼓励好吗?”落芙激动地点头,就要吻上南宫言的脸颊,可是南宫言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切不是真的,只能缓缓移开自己的脸,萧瑟万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自己怎可以向她索吻?以前之所以敢,是因为知道落芙不会。而现在,落芙明显得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倒让他措手不及。转念一想,现是自己先邂逅在什么都记不得的落芙,他也想放手一搏,看看若是自己先下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南宫言纠正了一下,“残荷,我不是你老子,是你的未婚夫。”落芙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们的关系,怯怯地问着他,“那我的名字叫残荷?好难听。你帮我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吧。”南宫言无语,不记得自己是谁还能记得残荷这名儿难听,随口一说,“叫落芙好了。你可满意?”落芙点点头,就想跳下床。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固定在床上,惊慌地看着南宫言,眼里泪光点点,“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将我绑起来啊?”南宫言从未见过落芙这么柔弱女人的一面,只好抵赖,“这怎么会是我干的呢,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啊,爱你还来不及,怎舍得伤害你?是刚才有个叫独孤璟的坏人将你捆绑起来的,我这不是来救你的嘛!”落芙点点头,呢喃着,“独孤璟真坏,下次见到他,你一定要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南宫言的心抖了一下,想不到现在的她还是这么的残暴,不过听见落芙这样骂着独孤璟,心里还是相当平衡滴。
南宫言试探地问着落芙,“残荷难道不记得独孤璟了?”落芙摇摇头,“他很孤独吗,为什么要叫他独孤璟呢?算了,他那么坏,把我这样捆绑起来,再怎么孤独,我也不要同情他!”南宫言的心里得到了平衡,又很纳闷,“那残荷还记得什么?说来听听。”落芙细想了一下,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要对南宫言好,于是她就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全部告诉了南宫言,这可把南宫言激动坏了,连忙承认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好男人南宫言,落芙愣愣点头,听他糊弄着。
此时,有小太监进来,请南宫言用午膳,落芙惊讶地看向南宫言,由衷夸奖道,“言言好棒!居然是皇上。哈,那我嫁给你就是贵妃了吗?你什么时候娶我?”南宫言表示很无奈,告诉她,“等独孤璟来的那天娶你好了。若真的娶了你,也是让你当皇后,贵妃怎么够?”落芙摇头,“不嘛,人家只想当宠妃,然后将后宫搅得天翻地覆,杀皇后斗妖妃,残害一大喽啰小孩子,这样才够妖孽,也许还能当一回千古妖妃,臭名远扬。”南宫言连忙制止,“好了,乖残荷,这些话放在心里就好了,说出来让别人听见了,可是要被人打的。我们自己知道就好。”落芙也神秘兮兮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对南宫言轻声说道,“好吧,这可是我们两的小秘密哦,可不许再偷偷告诉别人喏。”南宫言点头,想不到他同落芙的秘密竟会是这样的奇葩。身边的小太监也表示相当的无奈,王上素来不喜欢女人,想不到初次带回个女人,竟可以这样正大光明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毫不忌讳别人怎么看。但也松了一口气,好在后宫空无一人,别说女人,连宫女也比其他国家皇宫的少上许多。
落芙拉着南宫言,“言言,我们快去用膳!”南宫言被她亲昵地叫着,喜上眉梢。穿过重重叠叠的亭台楼阁,还未到目的地,就碰见了一条拦路的狼狗。落芙惊吓状躲到南宫言身后,“言言,它的样子好凶,我怕怕。”南宫言一下子觉得自己形象高大了,装腔作势地恐吓着这这跟随他多年的狼狗,可是狼狗同南宫言实在是太熟了,一点也不惧怕南宫言的样子,南宫言有点挫败,看来自己真是太没杀伤力了。落芙好心安慰,“言言,不要沮丧,大狗不乖,我替你教训它!”南宫言还没弄清落芙意欲何为,就见她挽起袖子,一手捏住狼狗的嘴巴,一手按住它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狼狗的血一沾染上落芙的牙齿,她就变得暴戾,强制地压在狼狗身上,野兽般吮吸着狼狗脖子流出的新鲜血液。南宫言赶忙拉开落芙,这狗算是跟他一同长大的,他怎么舍得让它这样死在落芙尖锐的牙齿之下,装作生气的样子,对落芙说,“你是人,不是动物,不能看见什么就直接扑过去咬。要是再不学好的话,就把你关起来!”落芙眼里的血腥瞬间隐去,显得惊慌失措,“言言,你不要对我凶好不好,我不敢了。”
南宫言缓和下了口气,拉着落芙直接去用膳。擦净她嘴角残留着的毛和血,“以后肚子饿了,要跟我说,我会叫人给你做好吃的,不要乱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就会拉很多臭臭,拉那么多臭臭,残荷就不会是香香的残荷了,而是臭臭的残荷,那就没人喜欢咯。”落芙点头,虽然心里觉得那新鲜的血液很好喝,很甘甜,但也没说出口,静静地吃饭。南宫言屏退了其他人,也盯着落芙大口吃饭的模样,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喜欢落芙,这样一个毫无心机,不忌惮他身份的人,比起那些阿谀奉承,小心翼翼的女人可爱的多。没失忆之前,胆识过人,失忆之后还是无所畏惧。落芙忽然抬起头,“言言,你怎么不吃呢?”南宫言回答了一句,“秀色可餐。”落芙好像是听明白了,但又不太明白,“你是想要吃我吗?我怕疼,你咬的时候轻一点,不然我要哭的。”南宫言忘了她现在的状况,看来是犯迷糊了,又调侃他,“这么怕疼,为什么还甘愿让我咬?”
落芙简单地说,“有个声音告诉我要绝对服从你的每一个指令啊,你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的主人,要吃了我我也没办法。”南宫言连忙解释道,“开玩笑的啊,我还想着你美美地当我的新娘,怎么会想要把你吃掉呢。况且我又不吃人肉的。”
落芙显得开心,“真好,我就知道言言舍不得吃我,我好喜欢言言哦。”南宫言一下子红了眼眶,他等了这么久,原以为一辈子都等不到落芙的这句喜欢,想不到现在的她这样轻易地就说了出口。他从不奢望她会真正对他以往所做的一切释怀,现在她以往的种种都不记得了,他是不是就这样轻易得到了原谅?南宫言感觉自己生命最有意义的那一秒就是落芙笑说喜欢他的那瞬,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能再重复一遍?”落芙放下筷子,就再重复了刚才那句话,没投入一丝一毫的感情,南宫言也毫不介意,他想若是独孤璟在这三天之中还是没有赶来,他就堂而皇之将落芙迎娶为后好了,是他没及时赶到的,南宫言自认为自己能等独孤璟三天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了。
冷忘川离开盟主府后,火速赶往天越,他急着找到白笙,找到独孤璟,他看得比南宫言透彻,知道如果落芙发病时有独孤璟在场可能就不会那么严重,不属于他的东西再怎么奢求也是无望,还不如不去奢望。冷忘川一夜未眠,一天没休息,赶到天越皇宫时,已是第二天凌晨。独孤璟也刚好收到南宫言回给他的飞鸽传书,醋意泛滥。又见冷忘川焦急站在他门口,心就那样悬在那。还是冷忘川先开的口,“想必你已经知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阿史那姬曼。而她也想要利用落芙控制你们夺得政权。如果你要是爱落芙的话,希望你这次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否则我不会再将她让给你。”独孤璟看向她,“落芙现在怎么样了?”“头发变紫,神色恍惚,若有所失,时好时坏。”
独孤璟听着心惊,就想直接赶往仓凛,恰巧又收到独尊盟在仓凛发回来的八百里加急,告知南宫言若是三日之内没等到独孤璟,就准备纳落芙为仓凛皇后。独孤璟刚布置好天越的一切,将兵权偷偷转移给得力属下,也叮嘱了阿史那冰要怎样里应外合,还未合过眼,就立即飞奔前往仓凛,头也不回地匆忙赶去,没过一会,又飞回来告知忘川好好照看他的败絮,才安心离去。忘川也很好奇败絮现在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点像他这个干爹的地方。
终于见到败絮,她还在睡觉,虽然还小,但从眉宇之间已经看得出她的样貌,参杂着落芙的惊艳,独孤璟的冰冷,别具风味。忘川伸出手捏了捏败絮弹指即破的小脸蛋,一股爱意油然而生,呢喃着,“你好啊,小败絮,我是你的干爹哦。瞧你都长得这么大了,还没见过我是不是。是干爹不称职了,以后一定比你爹还要疼你。”败絮皱着眉,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是谁那么不合时宜地吵醒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冷忘川在捏着她的小脸玩。
忘川向来含蓄,正巧被败絮撞见自己在捏她的脸玩,不好意思地收回手,重新同她打着招呼,“败絮真乖,我是你的干爹哦,名字叫做冷忘川,聪明的败絮可要记牢咯。”败絮看着忘川,也觉得很亲切,由于刚睡醒懒得说话,就吐着口水以表欢迎。忘川就这样陪着败絮陪了许久,他也没做什么事,只是一直看着败絮,时不时摸摸她的头,捏捏她的小脸,倒是败絮见到他,心情大好,也不需要怎么哄,时不时爆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阿史那冰闻声赶来,可是吓坏了,她说这败絮人虽小,可是有着极强的个性。见到陌生人,通常都会露出同独孤璟一样的冰山脸,只有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才会如同落芙那样天天笑呵呵的,时不时还来几场搞怪的大笑。
细心的阿史那冰闻到了一股尿骚味,知道是小败絮尿了,想着要帮败絮换尿布,正想叫忘川也来帮帮忙的,忘川却别过头去,不去看她,直道是男女授受不亲。阿史那冰嗤笑,想不到她落芙姐姐认识的男子全是一些极品,长相极品还不算,性格也是极品,不过转念一想仙气十足的像个仙子的忘川还真不适合换尿布这样的活,他注定就要像个谪仙一般清尘无所念的。败絮看见忘川用后脑勺对着她,不开心了,咿咿呀呀出声,好引起忘川的注意力,忘川非要等阿史那冰换完尿布才转过头来。阿史那冰怕败絮饿了,拿起尿布就想要出门给败絮拿吃的,忘川绅士地接过阿史那冰手中的尿布,自告奋勇地替她去拿吃的来。
尿布一接手,就雷到了,直接尿布上还写着独孤璟三字,翻过面来,还写着慕容落芙四字,忘川好奇地研究着。阿史那冰解释着,“这可是落芙姐姐想出来的好法子。败絮只怕落芙姐姐,也最听她爹地的话,将他们的名字印在上面,一来可以恐吓她不要随床大小便,二来还可以让她谨记她是谁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将她带大的。”忘川木讷地点点头,不愧是落芙的作风,连在这么细微之处都要标新立异。忘川拎着这尿布,刚要走出房门败絮就哭了起来,坐起身,喊着“哥哥,哥哥不要走!”
忘川回头,好心地纠正,“小败絮,我是你的干爹,你不能叫我哥哥的哦。”败絮哭闹着不从,也不让忘川离开她的身边,阿史那冰见他们感情一下子变得这么笃深,只好自己跑出去给这小丫头拿吃的去。忘川拿这小丫头没辙,怎么纠正败絮都不愿叫他干爹,还是“哥哥,哥哥”叫着,其他都也没什么,只是他一想起落芙也是叫他忘川哥哥的,就不怎么情愿让其他人也这样叫他,这可是落芙的专利。但败絮偏不,一定要固执地叫唤着忘川哥哥。忘川最后只好恐吓她要是再乱叫的话,就不跟她玩了。败絮打小就鬼精鬼精的,连忙缄口不言,委屈兮兮地叫着忘川“干爹。”偶尔还要调皮一下,叫他几声“干爹哥哥。”
阿史那冰拿来了吃食,败絮闹着脾气不让阿史那冰喂她,硬是要忘川喂她吃。忘川小心翼翼地接过碗同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败絮,败絮极其调皮地将吃到嘴里的又吐出来全数喷到了忘川脸上,忘川也不责怪,不训斥,只是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脸。
独孤璟要是预想到自己女儿竟然喜欢忘川比喜欢自己还多几分,就绝不会这样放心地将忘川交到他手中。他自认为在争夺落芙方面自己的优势就是在于先下手为强,因此对于忘川这个现实存在的对手也是特别忌惮。而现在的他,被南宫言的飞鸽传书气得够呛,又有八百里追急告诉他南宫言将要择日迎娶落芙,被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方面担心这落芙现在的状况,另一方面,又忙着鄙视南宫言那类的趁机捞一把好处的小人。已经疲惫地睁不开眼,那日出了沙漠之后他就几乎没合过眼了,现在忙着赶路,穿越迷失森林时,几次撞到了粗壮的树干上,也不管脑袋晕晕乎乎的直接就站起来接着赶路。这一趟走下来,他的伤可是比征战沙场多年受过的伤还要多,被自己撞得鼻青脸肿,额头起了好多个包不说,还是不是晃神,无力使用轻功从半空中坠落,要不摔到水里,要么摔到泥地里,一身狼藉,现在他要是说自己是丐帮帮主,定是无人不信。脸上厚厚的泥垢隐去了他俊朗的五官,刚毅的线条,只留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活像是非洲难民营跑出来的难民,又饿又累心里负担还重。
已经第三天了,仓凛皇宫内也开始张罗着他们东正帝的大婚,上下其乐融融。南宫言每天都寸步不离地陪着落芙,而落芙也没再发狂暴走过,像个人事未知的小女孩,原先的独立一扫而光,现在只要南宫言不在她眼皮底下一小会,她心里就渗得慌,估计是没了记忆的缘故,对于脑子一片空白的她而言,南宫言就像是乱世浮萍中的救命稻草,除了他,她觉得自己别无依靠。南宫言一直以为落芙有点认床,睡得不怎么安稳,早上天还没亮就会自然醒过来,实际上落芙只是因为少了独孤璟的气息,无法安睡而已。落芙一出房门就见南宫言一人孤身走向了一假山后面,出于好奇,也跟了过去。假山后面,南宫言,阿史那姬曼相互对峙着。南宫言愤恨地看着这女人,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女魔头,你究竟想要怎样?就你这样得了天下,也会失了民心,终究一场空的。”阿史那姬曼傲慢看他,“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也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要江山还是要贱人,你自己选。”南宫言起了杀心,想着若是诛杀了阿史那姬曼,也许落芙就会不治而愈,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上的长剑。阿史那姬曼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原本我没想到一个贱人能帮我赢得一整个天下。现在我心里,我凭着唯一的筹码赢了你们所有人,原因就在于我将你们最重视的感情弃之如敝屐。最后警告你一遍,巫族人的蛊是同我的生死息息相关的,和其他巫蛊不同,不会随着我的死亡而幻灭,结果是玉石俱焚。你若不信,可以来试试!”南宫言抿紧嘴唇扔掉了手里的剑,“说吧,要怎样。”
阿史那姬曼大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啊。这还不够明白?你退位,将兵权也转给我,我保那女人一时无忧。”南宫言问着她,“若是哪天她没了你想要的利用价值,你会怎样?”阿史那姬曼冷哼,“柳含烟那贱人生出的孽种还真是祸害,不过这倒给我的统一大业推波助澜呢!准备怎样?你说呢!”南宫言啐了她一口,“要是这样,我还不如同她一起赴死好了,省得这样纠结。”阿史那姬曼斜眼看他,“是这样想的吗?你们不是想着尽量拖延时间,找出我的弱点好把我一举歼灭吗?别挣扎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南宫言捏紧拳头,直至整只手臂青筋暴起,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等我同她成婚后,我就宣布退位。”阿史那姬曼满意点头,消失在层峦叠嶂的假山之中。落芙此时才从南宫言身后走出来,揉着眼睛问南宫言,“刚才那丑女人是谁啊?是不是想要当皇后想要嫁给你的啊?我们把她捉来剥皮抽筋,狠狠打她屁股好不好?”南宫言一扫脸上的阴郁,哄着她,“好,残荷说什么就是什么。快点回去,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会受风寒的。”落芙点头随着南宫言一起走回去,忽然对南宫言说,“谢谢言言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很开心。”落芙心里总感觉南宫言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而且是很严重的事,也觉得不安,所以才说这么感性的话作为试探。
南宫言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安,“傻丫头,不要紧张,不就是成婚吗,又不是要将你卖到勾栏院当头牌。”落芙像小鸡一样点着头。明明是快要成婚了,南宫言也不急着换衣服,也没让落芙换。不出所料,独孤璟果真赶来了,只是现在的他已经看不出英俊的模样了。一脸的泥巴,头上还起着两三个包,此时鼻子里还流淌着血。一进门就拉着落芙的手,“芙儿,跟我走!”落芙连忙甩开独孤璟的手,躲到南宫言身后。南宫言笑看着独孤璟火冒三丈,“她失忆了,不记得你了。残荷,他就是独孤璟,你愿意跟他走嘛?”落芙记起南宫言说过独孤璟是坏人,又看独孤璟这么难看的模样,连连摇头,“不要,独孤璟是坏人,我不要跟他走!”独孤璟气极,咳地喘不过气,一阵心凉,只将脸上唯一还能拿的出手的眼睛看向落芙,深情说道,“芙儿,我是你的璟啊,不记得了吗?是谁说过要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是谁说过不负如来不负卿?”落芙愣愣地听着,情不自禁地向他挪动着,拿出自己的手帕,替独孤璟擦着脸,她貌似以前没见过他,可就是油然而生一种熟悉感,看见他这样看着自己,突然很心疼他,早就无视南宫言说过的话,想要是独孤璟是坏人那自己也心甘情愿被他骗。
独孤璟的脸渐渐被擦得干干净净,落芙惊讶地发现他长得还是很英俊的,只是头上的包太触目惊心了点,她哭丧着脸为独孤璟擦拭着鼻血,“是不是很疼?我看着也觉得好疼,好难过。”独孤璟的心终于没那么凉了,也不在乎南宫言在不在场,就搂住落芙吻了下去。落芙虽然暂时不记得他了,但身体还是熟悉他的,包括他的吻,略带着些霸道的意味,又满含着柔情。
南宫言看不下去了,真是后悔自己没有趁独孤璟不在的时候亲亲落芙,哪怕是嗅一嗅她脸上的芳泽也是好的啊,悲催就是看着他亲她而自己只能干舔着自己的嘴唇。南宫言轻咳着,提醒着他们注意分寸,独孤璟挑衅地看着他,双手还是死死搂着落芙。落芙也满含抱歉,“对不起啊,你说过独孤璟是坏人,可是我好像也不是好人,所以我只能喜欢坏人呢。”南宫言这下彻底死心了,想不到自己日夜相伴了她三天,还抵不过人家一个眼神,一个激吻。
不过他努力了,尽力了,没什么好遗憾的了,“独孤璟,我还是好嫉妒你怎么办才好呢!我也不知道该为你们做些什么才好了,这场婚姻本身就是幌子,我只是要阿史那姬曼彻底相信我是心甘情愿自愿赴死的,待会记得配合演出好戏,不要在我死前,还吝啬地不肯将落芙借我一刻钟。”独孤璟不情愿地点头,而落芙摸着独孤璟浓重的黑眼圈,将独孤璟搂在怀里,“帅哥,你是不是很累啊,趴在我怀里歇息一会吧。”独孤璟乖乖照办。
刚合上眼睛,落芙不安分的手就在他身上到处摸着。独孤璟睁开眼问她怎么了,落芙口直心快,“你用头抵着我的胸,我整个人就好热好难受,摸摸你就舒服啦。”独孤璟笑着,自己的芙儿还是真么率真,对自己的*毫不隐瞒,奈何实在太累,还是在她怀中沉沉睡去。
过了午时,南宫言强制性地把落芙拉回自己身边,独孤璟又睡不着了,阴郁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南宫言拉着落芙小手的咸猪手,真恨不得把他的手剁得粉粉碎呢。南宫言穿着他自以为是白色实际上花得不行的衣服牵着同独孤璟一样一身黑的落芙,他觉得这该是世界上最怪异的婚礼服装了。哪有人结婚还穿着一身白的呢,不过他已经无所谓了,等会还不知道能不能瞒过阿史那姬曼那女魔头呢。
落芙依依不舍地回头望着独孤璟,独孤璟依旧盯着她和南宫言牵着的手看,醋意勃发。南宫言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宣布,“今日,我有两件事要宣布。一是我要将王位禅让给吐谷浑原女王阿史那姬曼。二是我要娶慕容氏落芙为妻,普天同庆,大赦天下。众卿家可有异议?算了,你们有异议也别来找我,我明说了,我就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一语说毕,朝堂之上果不其然像是炸开了锅,讨论激烈,不出所料,许多顾命老臣老泪纵横,跪下身来,死磕头,好像在诉说着他们天大的冤情,“王上,不要啊,要一个陌生人,还是个陌生的女子去带您,臣等做不到心服口服,做不到啊!”南宫言打了个哈欠,牵着旁边的落芙,“你们做不到干我何事?”此时,独孤璟风风火火地闯进朝堂,只向落芙勾了勾手指,说着,“芙儿,过来!”落芙随即就挣脱了南宫言的手,不顾南宫言苦苦哀求,奔向了独孤璟,两人迅速消失在众人眼前,飞身离去。留下南宫言在朝堂上自导自演了一出因情所困,自杀轻生的戏。他华丽地转着身,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又觉得自己就这样死了也太没说服力了,于是在顺道转着圈,拔出了侍卫的剑刺向了自己心脏偏左的腋下,吐着刚强忍着呕吐的*灌进去的鸡血,倒在了朝堂中央。阿史那姬曼这才慢慢走进朝堂,俯下身探了南宫言的鼻息,发现真死了,反正她也不准备让他活命,自己自杀还省得她动手,一了百了也好,就命人将他拖了出去。
满朝文武对着这个陌生的女子颇有微词,但阿史那姬曼的脸皮也不是一天就能练就的,坐在龙椅上,就开始修理着自己长长的指甲,看着有些大臣还跪在地上沉浸在南宫言猝死的惊恐中,说道,“众爱卿都平身吧!今日起我阿史那姬曼就会是仓凛的王,还望你们配合,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们是不是有命活到告老还乡之时。前武林盟主冷忘川也把盟主之位禅让给我了,不要企图联合凡间的力量推翻我。”随后向身边两个红唇妖艳的女子使了一眼色,只见那两女子一人拿着一只黑猫,一人拿着一青花瓷药瓶款款上来。阿史那姬曼亲自将青花瓷瓶打开浇在了黑猫身上,黑猫只狰狞地凄厉地惨叫了一声就被药水贯通溶化得连跟毛都没留下。大臣们面面相觑,有些心里不服,也不敢讲出来怕自己也惨遭噩运。只是有一刚正不阿的大臣倔强地走上前反抗着阿史那姬曼,辱骂她妖女,亡国祸水。阿史那姬曼不气不恼,只将药水洒向他的脚面,不出三秒,他的腿就消失不见,惊慌地看着自己没了的下身,十秒之内,就完全被腐蚀干净,不留一丝痕迹。朝内大臣齐刷刷跪地表示臣服,颤抖着身体,深恐自己也遭此毒手。南宫言在暗处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臣子就这样被她毒害,他知道阿史那姬曼手中的毒药就是落芙曾说过的‘好毒水’,可是他们只找到了能解此毒的原材料,白笙还没完全配置出来,况且原材料还有不够用的嫌疑,简直是愁上加愁。
独孤璟安置好了落芙之后,便来找南宫言,想那女魔头暂时不会怀疑到南宫言诈死身上,就准备他监督着原材料的种植,南宫言应着,难得真心地提醒着独孤璟,“那女魔头疑心病极重,我今日不诈死,她也会忌惮我的存在找机会把我弄死,所以我也只好上演了这么一出让她彻底相信。说实在的,看你一路不停歇地从天越赶来抢亲心里还是挺爽的。但你最好也小心一点,她要是夺得了你的政权就绝不可能让你继续活着,我可不想让残荷成了寡妇啊,那时我可不介意睡你的女人,打你的孩子啊。”独孤璟知道南宫言是在要他小心行事,可是听着他这酸溜溜的话,心里还是老大不自在的。
而阿史那姬曼,他是绝不会放过的,当日悬崖上的杀母之仇,现在又将落芙害得这么惨,再加之那女子雄雄的野心准备祸害苍生,独孤璟这次下定决心誓死也要力挽狂澜,拯救苍生。回到落芙身边,落芙一直问东问西,问着他她没失忆前的事情,独孤璟就细心地解释道,还告诉她他们有一个可爱活泼的女儿。落芙听到孩子,就愁苦起来,“啊,小孩多烦呀,整天只知道吃饭睡觉拉粑粑。还爱哭,我们把她扔了好不好?”独孤璟摇头,“落芙不能这样的,你先别急,你要是看到我们可爱的小败絮,你就会喜欢上小孩的。”落芙惊讶地看着他,“什么?败絮!这么难听的名字谁取的?一点文化含量都没有。”独孤璟抽着嘴角,告诉落芙,“是你自己起的,现在终于知道难听了?当初是不是顺手拈来一个名字的,这么漫不经心,看女儿长大后不怪你!”
落芙撇着嘴,“还好哇,听习惯了也挺亲切的,比小花小草这样的名字好听多了是不是,看来我还是很有才华的嘛!取的名字都这么有个性,这么特立独行。”落芙没过一会,又好奇地问独孤璟,“那阿史那姬曼是谁啊?为什么老听你们提起她啊,是不是你和南宫言都喜欢她呢?可是她看上比你老很多,都可以做你的麻麻了。你该不会是喜欢这样的老女人吧。呜呜,那我要怎么办,你不会为了她而抛弃我吧?呜呜呜,我好可怜……”独孤璟看着性情大变的落芙有些无语,她这一路上时不时要哭上一阵子,和以往坚强独立的她差距甚大,不过只要是她这个人,怎样都喜欢。独孤璟安慰着她说,“虽然我的芙儿现在本笨笨的,什么都不会,还爱哭还那么能吃,睡相又差,但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又怎么会抛弃你,找那个该死的老太婆呢?我们现在快点回去,回天越,看看我们的乖女儿败絮,可好?”落芙这下说话也说累了,只是躺在独孤璟怀里有一句,每一句地应着,渐渐合上了眼睛,难得睡得这么安稳,这么有安全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