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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祭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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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夜,依旧没有轩辕鉴尤的任何消息,就像这场雨不知何时会停。莫家父子及瑞王的亲信大臣更加确信了他们主子已经落入皇帝的手中。

    拂晓时分,二十万大军向皇城涌去,远看遮天蔽日。京中的百姓早已闭不出屋,盛京像一座空空如也的死城,瞬时在诡谲的波涛中失去了繁荣和兴盛。

    轩辕昊登上巍峨的宫墙,明黄的披肩被风高高扬起,他俯仰着下方望不到头的叛军,没有丝毫恐惧,心中是势在必得的愉悦,厉声喊道:“莫卿,枉你为三朝元老也会这么糊涂,瑞王已死,你们群龙无首还敢犯上作乱,围攻皇城,就不怕朕诛你们的九族么?”

    莫恒飞抢在老父前边接道,“我呸,你个狗皇帝敢和老子玩阴的,暗害我家王爷,识相的就把王爷交出来,不然你这区区的三万羽林军怎么抵挡得住本将军的二十万铁骑?”

    皇帝身旁的国舅哈哈一笑,“莫恒飞,这么短的时间你只聚结到二十万大军,你可知皖南道已有南国四十万大军压境助皇上灭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敢这么嚣张,到时第一个刮了你。”

    “嗖~~~”

    两只冷箭不知从何而发直射向皇城的宫门上,离轩辕昊只有几尺。

    “有刺客”

    “护驾,有刺客,快护驾。”宫墙上的内卫筑起人墙把轩辕昊牢牢挡住。

    城墙下的羽林军也乱了方寸,差点一国之君就被射穿了头颅。

    “快看,箭上有东西!”冲灵子喝道。

    箭射的极深,上面稳稳地挂着个盒子,看得出射箭的人箭法极高。

    御前将军拿下盒子,呈给了皇帝,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一颗人头。

    “啊...这是...鹤儿,我的鹤儿!!”国舅颤抖着双手捧起了人头,里头的正是他年幼的小儿子。

    莫家父子也很是诧异,这是谁干的?怎么会送上了国舅之子的人头。

    后方传来马蹄声,大军不由的让出了一条道,二十几个人骑着马正向皇城走来,诡异的是马后方还跟着上百个用长绳捆绑着的人,全都是些老弱妇孺。

    待看清为首的人后,众人都吃了一惊。

    “王爷”

    “是王爷,王爷还活着。”

    轩辕鉴尤下马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部下,“快快起来。此仇不可不报,今日本王要亲手宰了国舅以泄心头之恨。”

    轩辕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皇叔...皇叔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怎么会在这?”

    国舅癫狂的推开搀扶他的侍卫,酿跄的走下宫墙,离瑞王只有几步之遥,他手中紧紧抱着幼子的头颅。

    “轩辕鉴尤,你这个无耻小儿,你...你竟然杀了我的鹤儿。”

    “国舅,你率卫队闯进本王府内杀人抢财的时候可想过无耻二字怎写?”

    “你...你...你...”

    “你还有三个儿子,今日只要你死本王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瑞王朝身后举了举马鞭,“把人押上来。”

    轩辕昊身旁的大臣都面面相觑,他们已经看清那些妇孺都是他们的家人。

    “爹…爹…爹”

    “老爷…老爷”

    ……

    稚儿和女人的哭声回荡开来。

    “唉,这可怎么办呢?瑞王实在是太阴险狠毒了!既然想出这么毒辣的计谋。”包括御前将军都急得团团转。

    “国舅、御前将军李季铭、内卫大统领袁立光,还有那些缩在后头的老臣,你们可认得这些是什么人?你们的一家老小都在本王手上,愿意受降的本王可以既往不咎最多就是削去官职,还能让你们全家团聚。本王可没什么耐性,从现在开始每过半刻钟就要杀掉一个,时间可不等人。”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把家人送回老家了,怎么会...”内卫大统领袁立光颓败的说道。

    “那是因为王爷早在数年前就在你们这些大臣的家中安插了眼线,能逃到哪去?”一个穿月白色长衫的男子走向人前,说不上英俊却有些风华的长相,厚唇挺鼻,特别是他有着一双又细又长闪着智慧光芒的眼睛,让人过目难忘。

    他朝着宫墙上望去,笑了笑又道:“师兄,近来可好?”

    冲灵子抚须一哼,不理他。

    此人名叫季若华,之前做过道士是国师的师弟,他二人一向不合,现在已还俗做了瑞王的军师。他的名望响彻九洲,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善于出谋划策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

    “半刻钟已到!不如先杀了这小子吧,唇红齿白的真是可惜了。”季若华拿过将士送上的佩剑笑着道,伸手抓起一个五六岁的小童。

    “季军师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留我儿一条性命。”袁立光跪在地上交出了内卫大统领的金印。

    “混账袁立光,你竟敢在朕的面前像乱臣贼子受降,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皇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袁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请皇上赎臣万死之罪啊...”

    袁立光开了头其余的大臣都纷纷受降,轩辕昊兵败如山倒。

    轩辕鉴尤道:“此次京中巨变皆因国舅挑拨所致,不杀不足以平息此事。”

    “什么?!你敢杀国舅?他可是太后亲弟,皇上的亲舅啊!”

    季若华捋捋袖子,笑道:“师兄,你不回观中清修,掺合这些俗事做什么?国舅今日必须要死。”

    “你还好意思叫我师兄?你抛弃师门,卖主求荣投靠瑞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个狗头军师现在还有脸来此叫嚣?”国师甩动拂尘,显然是气极。

    莫恒飞看这阵势不解,小声的问道:“爹,为何只杀国舅?不如把他们全杀了冲进宫去。”

    莫杰呵呵一笑:“国舅是皇帝一派的支柱,只要杀了他那边儿势必大乱,皇帝想要东山再起就难了,以后只能乖乖听王爷的了。他日王爷随意找个出师之名,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宝位也能避免被后世诟病说其篡位,王爷高明一箭三雕啊!”

    ……

    国舅被扒光了衣物捆在宫墙下,两个手持利刀的大汉用细密的渔网将他死死裹住,以烈酒祭刀后从胸腹开始,顺着网眼凸起的肉慢慢割下,在他凄厉的叫声中醒了又割割了又醒,上下提着一口气,就是要他尝尽苦头,整整三千一百二十刀才咽了气,肉和骨被分装在不同的篓子里,或喂狗或掩埋,最后斩下头挂在囚车上游街示众。

    轩辕昊在国舅被割第一刀的时候就昏了过去,那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亲舅,如何挨得了这份打击。几个受不住的皇帝近臣则躲到一旁大吐,吐得黄胆都出来了,寒气从脚底冒到头顶,就像死过一回。

    瑞王冷眼旁观着凌迟的酷刑,在场的人都见识到了他的铁血无情,和他做对无疑就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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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

    “启禀王爷,公子的脉象...恩...有些奇怪....老臣看诊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太医令小心地放下那纤弱的手,擦了下额头回道。

    “恩?几日前开始他就一直嗜睡,没什么精神,身子很凉脸色也发白,这是何道理?你要是看不明白,这太医令还想不想当了?”

    “王爷赎罪...依老臣看,公子应是体虚气弱,伤了元气,只要服药好好调理,必有起色。”

    轩辕鉴尤挥挥手,“行了,下去吧。”

    “是...是,老臣告退。”

    天终于放晴了,抱起那副清瘦冰凉的身子,走到暖阳照射的亭中,还未到冬至这人儿的身子凉的骇人,随即给他披上紫貂狐裘的外衫。石桌上已经备好了热腾腾的小菜和膳粥。

    落玉幽幽醒来,往后靠了靠,抬眼看着那冷冽的男子唤了声:“鉴尤”睡得太久嗓子都有些哑了。

    “恩”男人边应他边端起月白窑瓷的小碗,将粥细细吹凉,送到他口中。

    落玉含在嘴里慢慢咽下,出声问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恩,就是那女人跑了,不见踪影,想必是有人前来接应。”又送上一勺。

    “想不到是她下的毒,我以为她对你情深是不会伤害你的。”摇摇头推开了粥,没有一点胃口。

    “不必再说她。来,把药喝了。”

    落玉拧着眉一口喝完,那人体贴的送了块甜糕进他嘴里。

    两人没说几句,落玉就着温暖的怀抱和午后的闲适又睡了去,他真的是太累了,精元从体内流逝,失了内丹他无法再靠施法来隐藏身上的凉气,就像回到了千年前他还未修炼成人一样,也是从早睡到晚,懒洋洋的回复了蛇的惰性。

    轩辕鉴尤抱着他,望着怀中人儿苍白的面容,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那日他醒来后竟会在洛华殿,落玉睡在他的身旁,睡得很沉,唤了他好几声那人儿才醒来。王府内空无一人,除了些被弃的碎尸,值钱的东西也被搜刮一空。还好那几日他的军师和镇远大将军来京述职,听闻王府遭逢巨变赶到时,几人谋划一番才有了那一场携妇孺杀国舅的好戏。

    只是他明明记得他去粹筝阁时,中了毒,那时他虽毒发意识却还算清醒,他的王妃和戈月的对话也是听了个j□j不离十。七绝散,他也用过这种剧毒对付过不听话的人,自是知道此药的厉害。可是他一觉醒来就无事了,全身好像还有使不完的力气,通体舒泰,连内力都增长了不少,这真是太奇怪了。

    这人儿太过神秘,他之前曾私下派人查过他,户部来报查无此人,户籍上根本没有这个人,又查周围十一国,还是毫无头绪。

    他究竟是谁?他救了他吗?他如不想说,他也不会问出口。

    季若华走进亭中,看到瑞王怜惜地怀抱着个人,怔了征,道:“王爷,南国退兵了。”

    “单禾辉桀知本王未死,又肃清了那帮废物,他目前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没有理由不暂时退兵。”

    “王爷有何打算?”细眸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那人怀里的青衣美人,心中暗啐了一声:失了内丹的妖,道行不浅啊,还能随意维持人形。

    “今年洪涝频发,国库的银元都用去赈灾了,出兵南国的事再议吧。”

    “是。若华在边关的这几年存了几坛葡萄美酒,与王爷好些时日不见了,不如喝上几坛,好给王爷讲下塞外风光趣事。”

    “不必了,退下吧。”说完抱着怀中的人儿回了寝殿。

    季若华目送着瑞王走远,眼中渐渐浮现出不屑而奇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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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有半月,落玉恢复了些元气。他搬去了瑞王的洛华殿,伺候他的人多的数不过来。

    王府内又变回了之前的景象,死了几个丫鬟小厮很快就被新进的人填补上了,就连薛福的死和不知所踪的王妃也好像成了无关痛痒的事。哪怕他们曾经如何风光过,在这王府里最多也就成了下人的谈资。

    最奇的倒是小路鸡犬升天,被提拔成了大总管。

    这日正在指挥着些仆役给几座重殿重新粉饰一下,冲冲晦气。

    他口中咋呼着:“笨手笨脚的,小心着点!这可是西域来的御贡花壶。唉,我说你小心点,悠着点,摔坏了你一辈子也赔不起。还有你,挂高点儿,吃饭了没有啊?”不免得意。

    落玉坐在不远处的花圃中望着他忙来忙去,微微浅笑。

    “哎呦,公子什么时候来的?可睡过午觉了”小路走了过去讨好的给他倒满茶水。

    “来了好一阵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落玉嗅着万寿菊的清香,心情十分的好。

    “我哪能啊,还不是沾了公子的光,等弄完这些我还要回去伺候公子呢!”

    “好,屋里的糖糕还正愁没人吃呢?”

    小路红了脸,抓起面前的酥糕直往嘴里塞。那人回他轻笑,怕他噎着给他倒了杯茶。

    “公子有礼,在下季若华。”

    两人正说笑着未察觉后头站了个人。小路来不及擦嘴,行过礼赶紧跑了。

    “季先生请坐。”

    “呵呵,公子身子可好些了?”

    落玉点点头,“好多了,多亏了先生的两株千年雪参。”

    “能为公子尽些绵薄之力是在下的荣幸。不知公子是何处人士?”他眼带笑意,看上去就像一个能信任的好友。

    “先生过谦了,京城人士。”

    “哦,是本地人啊。公子身姿不凡,远观有仙人之姿,在下还以为公子是修行之人呢!”

    落玉愣了愣,见那人说的真诚,又道:“先生过誉了,落玉凡夫俗子怎敢攀比仙人。”

    “呵呵呵,实不相瞒在下就是个修道之人,早年曾拜在九阳山清虚真人门下。当朝的国师就是我师兄,我与他素来不合,后来师父坐化了我也就还俗了。”

    落玉打消了疑虑,他千年修行想来就算没有内丹也不会被人识破,且这人看似并未看出自己是妖,不然一个道士怎么会拿出两株世间少有的千年雪参给妖服用呢。

    几日下来,二人熟稔起来,也成了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