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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随大汉来到了雅间,雅间内摆放着上好的菜肴却一动未动,而坐在雅间中的,只有一个样貌堂堂的男子,身穿红衣黑袍。
老者看到这雅间坐着的男子心中便是一凜,不曾想竟会在这里看到这个男人。
他呵呵笑了两声,而后对着男子行礼道:“不知东方教主大驾,真是让小老儿受宠若惊啊。”
红衣男子便正是前几日尚在黑木崖的东方教主。
“不想本座这向来深居简出之人竟也能够让你轻易认出,贺先生不愧是贺先生。”红衣男子放下方才在手中把玩的琉璃盏,而后淡淡道。
“东方教主过奖,小老儿不过是耳目灵通了些,尚且不知东方教主莅临这小小的晋安所谓何事。”说书先生在面对着江湖上凶名远播的东方不败竟也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
“贺先生既然与江湖百晓生关系密切,又如何不知那玉溪刀魔现在所在之地?”东方不败抬眸看着说书先生,而后冷哼道。
“那玉溪刀魔行踪诡异,即使小老儿与江湖百晓生关系密切,他也不会特意去关注一个名不见经传之辈。”说书先生摇摇头,然后回绝。
“能够以一己之力屠尽沙口帮五十余人,又胆大包天地杀害了本座的执事总管,这样一个人也是名不见经传的宵小之辈?若是这样一个人都不值得关注的话,本座倒是不知,这江湖百晓生的情报是否还那么可靠?”
此话一出,方才还神色淡然的说书先生脸色骤变,他是真的没有收到百晓生给他传来的消息,这么说来,就连百晓生也不知何时那玉溪刀魔竟然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
这日月神教纵使在江湖上的正道口中咒骂一声魔教,可是这神教势力却也是天下一等的,那玉溪刀魔竟然敢杀害教主的执事总管,也不知是不是心性成狂。
“小老儿倒当真不知这玉溪刀魔竟然杀害了神教的执事总管。”心中虽然感叹一声这年方弱冠的少年人恐怕是讨不了好去,说书先生的脸上却带着诚恳的神色。
“不知便罢了,只是这玉溪刀魔的名号,贺先生今后也不必再提。”东方不败看着面前一揖到底的老者,把刚才搁置在桌上的琉璃盏重新拿了起来。
“既然如此,小老儿,你随我来。”自从进了门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大汉在看到东方不败的动作之后粗声粗气地对着说书先生道,随后又把他带了出去。
“……不知所在,睁眼说瞎话。”等到那大汉把老者带出去之后,东方不败手上冷哼一声,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冷意。
百晓生向来对神教不假颜色,对于他们神教的敌人向来是大加赞誉,而这贺老头便也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一般油盐不进,什么也不说。
“教主,那贺老头不像是说谎。”等到大汉回道雅间之后,他踌躇半晌看着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东方不败,凑上去说道。
“他自然没那个胆子对本座说谎,只是这百晓生,就不一定了。”
在客栈歇息的韩光尚且不知自己竟然已经被神教的教主给盯上了,他此刻正把古琴从背上解下平放到桌上,而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叶棠,我既已将沙口帮上下五十余人祭你亡魂,这把琴,我也就拿得了。”他说着伸手抚上琴弦,而后低叹一声。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也不记得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指引着他,似乎他需要寻找一样什么东西……只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够找到。
他被叶棠所救,只可惜那人在不久之后被沙口帮所害,于是他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让沙口帮满门陪葬,信物是叶棠永不离身的那把琴。
叶棠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既不兴商贾也不会武功,只是一日他出门时恰巧见到了横在他门前的韩光,于是两人这才有了交集。
韩光知道自己失忆了,一问三不知,但是他却也没多大的不安,就好像失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卧槽我写的其实是小哥吧--)
只是他却知道自己一定要去找一样什么东西,似乎只要找到了这个,那么他的记忆也将会回来。
叶棠全家上下最值钱的就两样东西,一把弯刀一把琴。
弯刀是他为了镇宅特意找了西域的商人买的,自己平日也不会耍,看韩光好像有两下子于是便很干脆地取下来送给了韩光,而那把琴则是叶家流传下来的飞泉琴,音色灵动而有余韵绕梁,很得他的喜欢。
叶家现在就只剩叶棠一人,收留韩光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韩光便也心安理得地跟他住了不少时间,直到有一日他打算出门去把叶棠送给他的那把刀开锋。
可笑叶棠,买回来了刀居然不记得开去开锋。
对方还振振有词地说本就是为了镇宅才买的又不是为了杀人有其形便够了。
于是韩光带着那把刀出去开锋,这一开,再回来的时候叶棠便已经出事了。
韩光沉默地看着不久前还与他说说笑笑的青年如今死不瞑目的模样,良久叹了口气:“我知道若你还活着一定不会同意我去替你报仇,只是这仇是报也得报,不报也得报,我拿了你的命根子,就当你与我定下了交易。”说着他把叶棠的琴拿起背在背上,而后火化了对方的尸身。
接下来,就是单枪匹马冲进了沙口帮。
“……飞泉……”韩光抚摸着飞泉琴上的刻痕,而后叹了口气,他杀伐果断,即使是失忆以来连只鸡也没杀过却不知为何在砍人的时候却犹如切菜瓜,这让他心下稍稍有些不安,该不会,他曾经还是一个杀人狂魔吧?
他本来只想好好地过一辈子的,原本想着在得空的时候出个门找一找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而后回到叶家和叶棠相依为命也罢,另找出路也罢,总之是习惯寂寞的。
“君生前最爱听流水,今日就以流水祭君一曲,以慰君在天之灵。”韩光净了手,端正地坐在桌前,而后抚琴。
琴声袅袅,同叶棠平日里走出的感觉完全不同,叶棠是那种淡然之中带着些许洒脱,而韩光则是淡漠之中带着些许凌厉,同样一首曲子,在韩光手里中能够奏出不一样的意味来。
东方不败坐在窗边,手里原本把玩着的琉璃盏早已换成了一把小巧精致的桃木梳,凑近了还能够闻到一股子的幽香。
他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琴声,所奏琴曲乃是流水,技艺高超暂且不说,曲中意境很是让他喜欢,因为不同于别人在奏起流水时的那种缠绵悱恻,或者阴郁弄人,这股子的琴音,却带着不同于他人的爽朗大气。
很是美好。
东方不败挑起眉,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琴音很有兴趣,他站起身,推开窗子,而后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琴音。
等到韩光一曲演奏完毕,东方不败已经走到他的门外了。
“尊驾在我这门外听了些许时日,不知我这琴音可还能入耳?”韩光奏完之后久久不说话,只是重新起身净手时才淡淡朝着门口问了一声。
“琴很不错。”东方不败没想到门内那个奏者竟然能够发现自己的到来,勾起嘴角,只答了这么一句。
“献丑。”韩光在听到这句点评之后忽然莞尔,而后他走上前去开了门,见到了站在门外的红衣男子。
他的技艺只能算是精通尚且不到登堂入室,只是占了这琴的音色加上意境的便宜,因此听者的这一句点评相当中肯。
东方不败见韩光开了门之后注视这面前这个看上去才年方弱冠的少年人,从对方冷峻的脸再到淡漠的眉眼一直到他身后摆放着的那把弯刀,心下了然。
“本座原本听了消息尚且不信,如今看到了你的真容这才相信,原来玉溪刀魔竟然如此年轻。”
韩光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红衣黑袍的男子,暗红色的外衣竟被这个男子穿出了不输于皇者的霸气天成,他略一挑眉,也猜到了面前这个人是为何人。
“若只是因为我杀了一个小小的执事总管竟能够引得东方教主亲来,这可是让我受宠若惊。”
“哈,你可知那杨莲亭乃是本座最宠信的总管,,你如今竟然不动声色把他杀了,这可是在当众打本座的脸面。”听到韩光的话之后,东方不败不怒反笑,只是这眼里已经露出了杀机。
“若是杨莲亭那等货色就能够算是东方教主宠信的人……”韩光听到东方不败的这句话之后顿了一顿,接着用稍显奇异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丝毫没有把他的杀气当一回事,只是言语间带着对于东方不败眼光的怀疑。
“不过是个玩物,本座喜欢宠信什么与他人又有何关系?”这还是东方不败第一次被人当众怀疑眼光不好,他的杀机一顿,而后冷笑着反驳。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杨莲亭的确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才会瞎了眼认为这个人不错的。
“……教主此番亲来当真是为了杨莲亭而来?”如韩光这等敏锐的人自然是感受到了东方不败在说话时那已经渐消渐弱的杀机,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而后问道。
“本座自然没有时间为了那么个东西来找你讨什么公道,那种东西也不配,只是那玩意儿好歹也占着日月神教执事总管的名号,你这样把他杀了,置我神教的脸面于何地?”
“你待如何?”韩光收好琴之后看着东方不败,眼中没有半点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