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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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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皇子府。

    碧绿的湖水微波荡漾,湖中的鱼儿自由自在的游着,假山夹在湖水与群花之间,美轮美奂。七皇子府比上不其他皇子府富丽奢华,但其别具匠心的布置,有一种说不出的雅致。

    远处年轻的花匠精心摆弄着珍贵的花草,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瞧见春天来了,便努力生长的杂草清除,顺带将一些盆景修理修理。花匠不时偷偷抬头望着湖中的水榭,似乎水榭比珍贵的花草、美丽的盆景更吸引人。

    湖中的水榭内,一位十六岁的白衣少年躺在靠椅上,俊美的容颜带着一丝的苍白,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一般。

    微风吹过,风中夹杂的花粉迷了年轻花匠的眼。花匠用衣袖轻轻擦了几下眼睛,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双眼通红,却依旧抬头望了眼水榭。

    水榭内不知何时多了为蒙面的黑衣人,静静地站在白衣少年的身后,身影刚巧被柱子遮挡住。

    “启禀少主,清河郡王携家眷于昨日傍晚乔装入城,现住在原祈国公府。昨晚戌时,清河郡王秘密入宫,皇上于养心殿内接见,商谈一个时辰方才出宫。具体商议何事,目前暂时不知。”黑衣人恭敬的低头,低声汇报。

    “清河郡王?”少年睁开眼睛,望着湖水轻声说道。“让暗眼去查。”

    “是!”

    “还有何事?”少年静静地望着天空,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一片乌云,雪白的云朵似乎染上了点点墨水一般,甚是难看。

    “今早,两位清河郡主乔装游玩遭四皇子和五皇子当街调戏,被路过的长公主所救;三皇子昨晚留夜春风楼,今早才回去;六皇子和新科状元洛凌风在醉仙居把酒言欢;太子殿下近日频繁秘密接触李将军三子李修远;二皇子前日击溃胡人大军,胡人几年内将无力骚扰边关,消息三日后便会传回皇城。”黑衣人低声汇报几位皇子的情况。

    “知道了,下去!”少年收回空中的目光,低头出神的看着水中自由自在的鱼儿,轻声的说道。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年轻花匠再次被花粉迷了眼,通红肿大的双眼不停的流泪,十分难受。今日真是邪门了!年轻的花匠偷偷望了眼水榭内独自睡觉的少年,见无任何异状,端着一盆花草匆匆离开。

    少年望着花匠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再次闭上眼睛,在温暖的春风中安然入睡。

    破败的庭院中,少年披着墨绿色的裘袍,踩着厚厚的雪地,无助的走着。院内残破不堪,破碎的瓦片堆在角落里,虽被大雪覆盖却依旧露出一角;院中的古井早已干涸,井口被一颗大雪压掉下来的树枝树枝遮盖着。

    冷风从墙角的破口处吹进来,寒冷刺骨。

    “离歌!”

    一声十分动听的呼声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少年回头四处张望。

    “离歌!离歌!”

    声音越来越急促,仿佛即将消失一般。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快出来!”离歌寻着声音,在院内乱找着,可怎么也找不到说话的人,最终在院内唯一的一颗快要枯死的梅树下停住。

    梅树树枝早已被大雪打残,梅花落了一地,仅剩枝头如今只剩枝头一朵未开放梅骨朵,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离歌!离歌!离歌!”梅花树下,那声音比之前更加清晰,带着一丝的欢喜,反复一群快乐的小精灵围着少年飞舞。

    “孩子,活着!好好的活着!替我们好好的活下去!”一声温柔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和之前动听的声音不同,这温柔的声音中含着无尽的眷恋与宠爱,还有那一丝的悲伤与不舍。

    为何这声音如此耳熟?

    暮然睁开眼,眼前碧绿的湖水,自由自在的鱼儿,精致的水榭,一切都是熟悉的。

    白雪,破院,枯井,残梅,还有那悲伤的声音,原来是一场梦!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落下,离歌看着左手手掌中的泪珠,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悲伤。

    是谁,在我的耳边低语?

    “你是谁?”离歌怔怔的望着手掌中的泪珠喃喃自语。

    泪珠在手掌中渐渐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左手紧紧的握住,右手轻轻的擦掉脸颊上的泪痕,望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离歌转身离开水榭。

    刚走没几步,丝丝雨点落了下来,然后渐渐变大,变多。

    雨中,白衣少年不紧不慢的走着,毫不在意被雨水淋湿的衣服,也不在乎明日是否会应该生病。

    离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忘了周围的一切。

    远处,一名十七八岁绿衣侍女打着伞急匆匆的向这边跑过来。“

    “殿下!你怎么不打伞,这么大的雨,会生病的 !”侍女急忙将伞遮住离歌,毫不在意自己半边身体已经在伞外。

    “绿竹姐姐!”离歌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侍女,脸上带着昨日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衣服都湿了,你还心情笑。”绿竹看着浑身湿透,脸色依旧苍白的少年,甚是心疼。

    “绿竹姐姐!我饿了!”离歌撅着嘴,可怜兮兮望着面前少女,双手轻轻的摇晃着绿竹空闲的右手。那模样,就像向大人讨糖吃的小孩一样。

    绿竹不说话,抽出被离歌拽着的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条绣帕,仔细的擦拭着离歌脸上的雨水。

    离歌见绿竹似乎很生气,眼睛转了下,一把抱住绿竹的腰,脑袋紧紧的埋在少女的胸前。

    “绿竹姐姐,不要生离歌的气好不好?下次再也不敢了!”

    少女早已习惯自家殿下这般模样,不为所动。只是耳边一抹羞红,久久不退。

    百试百灵的办法居然没用?这下真没辙了!

    “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淋雨了!”离歌放开绿竹,举起左手,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生你的气了!”绿竹摸了摸离歌的小脸蛋。

    离歌见绿竹不在生气,十分高兴,笑嘻嘻的拉着绿竹的小手。

    “可是,待会晴姐姐要是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你就惨了。”绿竹幸灾乐祸的看着离歌。

    离歌一听“晴姐姐”三个字,脸上笑容顿时消失,苦着一张小脸不知所措。

    绿竹看着自家殿下此时的样子,捂嘴偷笑。

    原本愁眉苦脸的离歌看见绿竹偷笑,顿时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啊啊!绿竹姐姐,你又骗我!”

    “谁让你又不听话的!走,快点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不然被晴姐姐看见了,我们就惨了!”

    绿竹牵着离歌的手,快步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