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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宁子睿所措手不及的是,事情远比他自己想象中难控制得多,三不五时的,他能听见各种嘈杂喧闹的声音在内心深处齐齐回荡,吃饭、洗澡、看书、礼佛……每做一件事,他都能听见无数个奇形怪状的声音在脑海中轰鸣,像是狭窄的空间内,无数台机器同时高速运转,发出噶扎噶扎的声音,使劲撞击着他的大脑,火花四射。
整个人快被炸成碎片了。
自从那天起,兄妹俩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苏小媛自发地将东西搬动了宁子睿的房间,方便随时察探他的状况,避免他再次变换人格时,又做出自残的恐怖事情来,可她对他私人领地的"入侵",对他而言,却是无尽的折磨。
在楼下客厅,反复诵读经书无数遍,脑海中胡乱轰鸣的声音终于消停了点,宁子睿稍微松了口气,确定自己成功把握住了身体的主权,这才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准备了些吃食,回到楼上的房间。
却,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人在太多时候,心中莫名其妙的念想,远比各类人格的轮番摧残恐怖得多,也强烈得多。
此时是在早上八-九点,他轻手轻脚地端了一碗清粥上楼,猜测着苏小媛应该还在睡觉,便小心翼翼地没弄出半点声响,却到达房间的时候,诧异地发现房门是半掩着,他猜测她是出来看过自己在不在,这些天她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淡漠没丝毫异常,可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注视着他的动静。
这样的"监视",他并不讨厌,甚至隐约还有丝丝不为人知的暗喜,这种掩藏太深的喜悦太过浅淡与微妙,让他连自己都很难察觉。
透过窄窄的门缝,他能清楚地看到房间内的情形。
落地窗的窗帘被全部打开,清晨的阳光铺洒进来,逆着光,骨架纤细的小少女正半趴在大床上,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宽大的睡裙,雪纺白纱,两人同床共枕这么多天,他对那睡裙柔软的质地再清楚不过,一如少女娇嫩若含苞花蕾般的肌肤。
她一手撑着脑袋,像是还没完全睡醒,秀丽的发丝倾泻在墨黑色的大床上,另一只手正拿着一本破旧的书在轻声念着,仿佛百无聊赖,两条小细腿随意地晃荡在床沿,嫩白晃眼,看到感兴趣的地方,她侧着脑袋思索一会儿;看到好笑的地方,她又径自咯咯轻笑出声,在床上胡乱翻滚两圈。
苏小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还有另一双灼灼的眼睛,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她身上宽大的裙边微微上卷,从宁子睿的角度,甚至能隐隐看见,那白色棉质小裤包裹下的小屁股,颤颤像是雨后娇桃。
喉间一声低低压抑的浅吟。
宁子睿痛苦地移开视线,不去看那躺在他床上的少女,不去看她露在外面的小细腿,不去看她脸上惬意享受的舒适表情,不去看她不经意间露出的半边圆润小肩……浑身的血液开始烧疼,喉间一阵莫名其妙的干涩,他的身体好像又变得不是自己的了,所有的细胞都被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牵引着。
他脑海中又开始出现各种莫名其妙的念头,每一个念头都是她,反复都是她。
可他此刻无比的清楚,自己是绝对清醒的,没有被任何一重人格半路抢夺身体的主动权。
这样的认知让宁子睿无比沮丧。
他竟然,对着自己妹妹的身体,产生了那样尴尬不可言说的反应,这样突如其来的反应,让他一瞬间无所适从,他开始害怕跟她同处在一间房间,害怕呼吸她呼吸过的空气,害怕跟她共卧在一张床上……却又矛盾地无比渴望这样。
痛苦地蹲下-身,他无声默念着心经,试图驱赶内心深处躁动扭曲的灵魂,不敢再踏进那一扇门半步——他最珍爱的东西,他却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等到他有勇气再次进入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之后了,苏小媛手上的书刚好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他端着小碗进来,她盘腿坐在床上,试探着叫了声,"哥哥?"
得到他的点头之后,苏小媛松了口气 ,确定他此刻是处在原身的状态,而不是某一位莫名其妙的“租客”。
“在看什么,先吃点东西吧。”他将手上的稀粥递给她,随手捡过她丢在床上的书来看。
“是冷的……”端过碗喝了一口,苏小媛皱眉,将碗放在一边的小桌上。
“可能、可能是天气冷了,凉得快。”胡乱捏造了个理由,宁子睿别过脸,貌似专注地读着手中的书籍,不再看她一眼,耳垂却隐隐发烫。
没注意到他明显变得局促的反应,苏小媛揉了揉扁哒哒的肚子,准备出去弄点东西填饱肚子,她几下穿好衣服,临出门的时候,见他还在“看书”,又不放心地交代了句,“我跟医生约好了,下午两点他就会来,你放心,维森托马斯是德国心理学资深专家,类似病历处理过不少,不会有问题的。”
“嗯。“他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将她安抚的话放在心上。
“还有,以后晚上,你安心睡觉吧,我能应付得来。”留下一句话,她利落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宁子睿却因她的话而浑身一怔,他诧异地转过脸,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边,细细摩挲着手中旧书,他眸中思绪复杂——他早该知道的,无论自己怎么小心,她也能敏锐地发现,发现自己每晚都只是假装入眠的事实。
他不敢入睡,因为知道,一旦入睡,便会被别的人格接管身体,或许永远再也没有夺回身体主控权的机会,而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格,他不敢保证,每一个都会是纯洁善良,就像,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永远做个好人一样。
每个圣人都有过去,每个罪人都有未来。
他用钢笔轻轻在书籍的最后页摘录下这句话,趴在床头的小桌上上,渐渐睡了过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正在脑海中勾画着自己的未来。
他罪恶的未来中,有她。
等到苏小媛专程请来的精神科专家到达别墅时,不等她上楼唤他,宁子睿已经自己下楼了,一身银白西装革履,收拾齐整,黑亮的皮鞋踩踏在怪异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踢踏声。
看着宁子睿一身商业精英的装扮,若非亲眼见识过他的变化,苏小媛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男人,该是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怎么会精神不正常?说出去谁会信?
“哥哥?”以防万一,她还是试探着唤了他一声,开始介绍,“这位是维森托马斯博士,世界知名的精神科专家,他会尽全力帮你的,别担心。”
“嗯。”宁子睿朝着她点头示意,表示自己并没有过度的紧张或忧虑,转而跟站在她身边的专家寒暄,“您好,博士,麻烦您了。”
苏小媛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睹了每位专家开始治疗前都会进行的“患者信息搜集”全过程,她原以为这会是一场完美的治疗,却不想,接下来的一幕幕,让她彻底地目瞪口呆,现场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精神病的巨大杀伤力。
完爆所有专家!
维森托马斯是位五十多岁的德国绅士,能请到他,苏小媛还颇废了一番功夫,事实上,单凭长相与装扮,他真不像是个医生,牛仔装,牛仔裤,头上却带着个绅士高脚帽,显得不伦不类,身形不高不胖,可正是这样,才不至于给人以压力,至少苏小媛没察觉到宁子睿的紧张,她对这位外国绅士有了点信心,觉得他能够帮助宁子睿认清楚自己体内居住着的各种“租客”。
“嗨!宁先生,希望我的到来不会造成你的困扰。”他亲切地跟宁子睿打招呼,向他伸出一只手,一口腔调奇怪的中国话,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细纹显得他整个人特别慈蔼。
“希望你别介意,我看病时有替病患录音的习惯。”边说便从随身携带的大包中取出一只录音笔。
“维森博士……”苏小媛皱眉出声,莫名其妙地不舒服,觉得这位专家的“习惯”有些过分。
她刚欲出口拒绝的话却被宁子睿率先打断了。
“博士,录音您请随意,希望您也别介意,我不喜欢跟陌生人握手,尤其是医生,他们手上的病菌会让我难过得想要杀掉自己。”对于专家的如此举动,宁子睿却没有丝毫的反感,至少没表现出半分的不妥,在他说不喜欢握手的时候,他还朝着维森托马斯歉意地笑笑,在维森尴尬地收回手时,他才仿佛释怀,又是一派放松地坐回沙发上,面对他接下来的连环“审讯”。
清了清嗓子,维森用他那不怎么利落的中文开始“盘问”。
“宁先生,是什么促使你寻求心理治疗呢?是不是你发现了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比如时常忘记时间,发生过的事情经常不记得?”一进入状态,刚刚那个慈祥和蔼的专家瞬间消失了,维森托马斯的脸上没有了亲切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专注与严肃,仿佛猎手发现猎物时的兴奋。
当这样的念头划过心底,苏小媛心中那种不舒服感更甚了。
“我迷失了自己,丢掉了时间。”她听到宁子睿沉重地吐出这一句话,心中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敲了一下,下意识地转过脸想对他说点什么,却一抬眸,便看进迎面一双盈满笑意的眼睛。
他朝她眨眨眼,漂亮的眸子中闪动着慧黠的亮光,转而对着明显处在激动状态的维森博士,耸耸肩无奈道,“真抱歉,让您白兴奋一场,我并不是精神病。”
“我妹妹总喜欢跟我玩这些幼稚的游戏,每一次我不按照她的剧本来,她总会气得半天不理我,女孩子的心思,我想您应该有个跟她那个大的女儿,如果有的话,您应该更能理解我的无奈……”他状似纠结又苦恼的模样,将眼前的专家当做自己可以倾诉心事的朋友,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
逻辑完全清晰,推理没有障碍,言辞始终从容,唯一不同的便是,在他眼神看向对面惊得下巴都合不上的小少女时,那双原本清淡无痕的丹凤眼中,跳跃着火一样热烈的情绪。
像是暴风雨中的海燕,眷恋着自己栖息的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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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每天粗长一点点!每天变帅一点点!读者小天使们每天更爱我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