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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莎舔完冰淇淋,擦了擦嘴,“嘿,这么早回去是不是太逊了?我们要不要去借辆自行车,甩掉那些人好好玩玩?”
“借自行车?怎么借?人家又不认识我们。”卡尔王子虽然对这个计划很动心,但是却对可行性表示怀疑。
“这就要靠本公主施展过人的魅力了。”艾瑞莎拍拍手跳下马路沿,一蹦两跳地钻进街边的小杂货店。“姐姐好,我叫艾瑞莎,今年十四岁……”
卡尔一翻白眼,有这么展现魅力的么,这不是卖白痴美么?不过,偏偏有人就喜欢白痴美,艾瑞莎很顺利地借到了自行车,而且还什么抵押物都没要。
卡尔骑上自行车,“嗯,这个,艾瑞莎,我可没有带过人。”
“没事的,你不要把我当做坐在你身后,你就当我是一个挂在龙头上的气球好了。”艾瑞莎朝卡尔眨眨眼睛,提醒他自己可是个魔法师。
“那好吧,我们去哪?”卡尔点点头,骑自行车还是会的。
“管它的,骑到哪算哪,尽量走小巷子就行了,不过,不要转到背街的阴暗巷子里。”艾瑞莎脑子里蹦出了破釜酒吧旁边的小巷子——不知不觉的,艾瑞莎渐渐以人妻的角度开始考虑问题了。
“那好吧,出发咯。”
“哎,等等我!”艾瑞莎扶着帽子紧跑两步,装出奋力一跃的样子,稳稳地落到车后座上。
杰里刚刚赶走了那个菜鸟,要了一杯啤酒郁闷地灌了大半杯下去,酒嗝刚打到一半就卡在嗓子眼里了。“见鬼,那两只白斩鸡要跑。”
同样鸡飞狗跳的还有西班牙和法国的特工,反倒是瑞典人不慌不忙地去要了那杂货店女孩的电话号码,好到时候还自行车。至于安道尔,这个国家还没有自己的特工。
“卡鲁,别往山上跑,会累到的。”艾瑞莎心疼地说。
“没关系,这车很轻。”当然轻了,而且还很稳,因为艾瑞莎施加了魔法。
因为巴塞罗那是一座古城,柏油马路、水泥公路、已经碎掉的石板路还有砖墁的小巷子,各个时代的路这里都有。自行车像一只欢快的小灰狗,在充满了历史印记的小巷子里甩着舌头跑来跑去。艾瑞莎就坐在后座上,时不时举起照相机拍张照片——这要是一般人肯定没办法在如此颠簸的情况下拍照,就算不抖,运动着的景象也是一片模糊,不过这在用魔法印刻底片的相机里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留下的都是会动的景象。
“卡鲁,那边有个可以看到海的平台,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吧。”艾瑞莎放出一点精神力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以免钻进死胡同或者真的迷路了。
卡尔点点头,显然有点喘不上气了。看着四下无人,艾瑞莎用飞来咒变出两张躺椅和一张带太阳伞的茶几,摆上加了香草盐的柠檬汽水。“休息一下吧,我来用水元素帮你擦洗一下,没有了汗会舒服一些。”没有用魔杖,甚至也没有引起环境中元素的波动,艾瑞莎仅仅用自身的力量就施展了魔法。
“你昨天不是说不能在学校外面用魔法的么?”卡尔躺在椅子上,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觉得找个魔法师老婆真是帅呆了。
“是不能在学校外面用魔杖,那上面有踪丝,会向魔法部告密的。”艾瑞莎解释道。
“哦。原来你欺负妈妈不懂魔法啊。”卡尔悠悠地说。
“嗯?对不起,我回去就向她道歉。”艾瑞莎没想到卡尔在意的是这个。
“没什么,只是,艾瑞莎,你会爱我么?”卡尔转过头来,用他翡翠一样哀伤的眼睛看着未婚妻。艾瑞莎没法直视这样的眼神,她装作喝汽水低下头,心里迅速盘算着。卡尔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投放到远处似乎有帆影的海上。
过了好一会,艾瑞莎才把嘴唇离开汽水。“对不起,卡鲁,我没有办法保证,但是我愿意努力。”
“嗯,其实我也是这样的。”卡尔没有回头看艾瑞莎,“我有些害怕,但是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我并不是害怕魔法或者魔法师,连玛德琳都喜欢,我没有道理一定要害怕。只是,我担心魔法师和普通人——你们管我们叫什么来着?”
“麻瓜,不会魔法的人。卡鲁,其实魔法只是对物质力量的另一种理解和运用而已,就好像人们用内燃机取出化石燃料里面的能量一样。”艾瑞莎解释道。
“可是几千年来,会魔法的人和不会魔法的人就是不一样,不是吗?”卡尔越说心情越差了。
“是几万年以来。”艾瑞莎郁闷地纠正道,“可是,麻瓜和魔法师混血的孩子也有很多啊,既然有这样的孩子,你不能说他们全部都是意外或者事故吧,总有一些是父母爱情的结晶的。”
“可是,魔法师那么强大,在魔法面前,普通人就好像无知的傻瓜和虚弱的病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我不知道你下一秒钟将在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在我身边的究竟是不是你。艾瑞莎,这种感觉让我很无助。”卡尔说完痛快多了。
艾瑞莎想了想,招来一个头冠。“卡尔,你知道我是伊佩家的长女吧。其实伊佩家以前一直有一个诅咒,长女从来得不到真爱,因为娶到伊佩家长女的人家却会兴旺,但是一旦她不是***了,好运就会结束。这个头冠就是戴在我头上的贞操带,有这个就能带给我丈夫幸运。”
“这也太惨了。”
“用一个人的牺牲换取整个家族的繁荣,理智地说,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艾瑞莎把头冠戴好,“其实,我并不觉得悲哀,因为这种付出也是一种幸福。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卡尔认真想了想,老实地回答道:“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不过,我并不喜欢你受到这样的拘束,不管是不是因为爱。”
“卡鲁……”
“嗯?”
“我有件事情要向你坦白。”
“什么事?”
“我的初吻,因为一个意外,没有了。”
“哦,我的也没有了,而且,不是意外。”
“嗯?”
“这在麻瓜中很正常,我想连玛德琳的初吻现在恐怕也没有了吧。”
“那你的第一次还在不在?”
“在倒是还在……”
“什么叫做倒是还在?”
“我以为很快就不在了的。”
“哼!我明白告诉你,就算现在这个诅咒已经解除了,但是本公主还是不准备这么早让你得逞!”说完之后,艾瑞莎感觉有点遗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也不会让你在别的女孩子那里得逞的!”
卡尔耸耸肩,“无所谓……等等,你说现在这个诅咒已经解除了?”
艾瑞莎点点头,“是解除了,我爸戴上王冠的时候就解除了。”
“那不就是说,我们也可以生孩子了?”卡尔有点小兴奋。“可以试试,不过不是现在,起码要等我们完全长大了。”“OK,没问题,有盼头就是好兆头。我刚才已经想通了,等我长大了就把王位交给姐姐,这样,瑞典王室就不是你丈夫家了,怎么样,这个办法稳妥吧。”
“啊,这样啊,我还准备到时候把安道尔的王位交给弟弟妹妹呢,如果我们两个都没有王位了,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反正现在国王也无聊得很,我们可以另外找工作养活孩子,对了,你说我们生几个?起码一男一女吧……”
作为贵族,不会骑马是可怜的,作为当代贵族,不会骑马人生的乐趣就少了四分之一,因为他们的人生就是“声色犬马”。卡尔·菲利普·古斯塔夫公爵虽然能骑在马背上,但是他所能享受的乐趣显然却并不多。
“卡鲁!放松些!”被希乐娅教授和丽姬教授抓回来后,两人只好爬上马背来熟悉场地。
“就是,你骑的是匹马,可不是艾瑞莎。”扎拉摆明了是替英国队当奸细的。
“卡鲁,温柔些,就像昨天晚上对我一样。”
“啊!你说什么?艾瑞莎,你们昨天晚上做什么了?”扎拉显然被这劲爆的消息吓坏了,失手之下揪掉了火星的好几根鬃毛。
“没做什么,就是窝在房间里睡觉了。”艾瑞莎有意地越描越黑。
“睡觉?你们睡一起了?”
“是啊。”艾瑞莎得意地转着鞭子,她才不会说两人的房间离着十几英尺呢。
“艾瑞莎,你不要每句话都说一半好不好。”郁闷的卡尔放下缰绳,“你这样说,好像我们做了违背教义的事情一样。”
“对,就这样。”
“还对?!”卡尔无语了,都快无语凝噎了。
“我是说你就应该这样放松,让马觉得你并没有在强迫它。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违背教义?”艾瑞莎迅速地把脑袋在卡尔和扎拉之间转了两圈,“卡鲁,要不我们信奉伊斯兰教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继承王位了,而且,你还可以再娶了扎拉。”
“啊?”卡尔是吃惊,扎拉倒是不吃惊,而是愤怒了。
“你不知道么,伊斯兰教可以娶四个妻子。”
“卡尔,你,你快抛弃这家伙,然后和我结婚,我要让她恨得牙痒痒的。”
“没用的,她才不会为这事恨得牙痒痒呢。”卡尔无奈地摇摇头,“艾瑞莎,这话千万不要让妈妈听到,不然,可就真的麻烦了。”
“不就开开玩笑么,真是的,你要吓到人家啦。”
听了艾瑞莎的撒娇,扎拉浑身的汗毛就好像冻住了一般。“咦······受不了了,你们两个,简直是非人类啊。我看我还是回去训练好了,这种事情,不是正直的贵族干的。”
“唔,总算走了。”亚历山大的卡尔吐出口浊气,“不过,艾瑞莎,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危险的办法赶走她?”
“赶走她?怎么会,扎拉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是真娶了她,我会很高兴的。”
“呃,我想,我还是不要骑马了,搞不好会摔下来的。”真的被吓到的卡尔王子连忙拉转马头,逃也似地跑出了场地。
“真是的,男人一结婚果然就靠不住了。”艾瑞莎摸了摸马的耳朵,“公主啊,我们不要管男人了,自己玩吧。”
盛装舞步,表面上看的是马在骑手的控制下走出不同的直线和弧线,马蹄的落点和步伐顺序是直接扣分点。但实际上,在高度紧张的比赛环境中,如何得到马的配合,才是真正的观赏点,以至于有摄像机专门抓拍马的耳朵——当马耳朵抖动的时候,说明马很焦虑,虽然没有到扬起蹄子发飙的程度,但也足够不安了;当马耳朵朝后转,说明马和骑手的意见不一致,这时候马是带着抵触的情绪在执行命令的。
这个项目又被称作马背上的国标舞,是在自己编曲的配乐下表演的。不过,你永远不要奢望马儿在听到同一首曲子的时候会有完全相同的表现,似乎巴普洛夫原理在比赛中完全用不上。艾瑞莎选择的曲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歌曲,而是一些自然界中的声音剪辑而成。有风吹过挂在树枝上的藤蔓时,成熟的豆荚互相磕碰的声音,有鱼儿跳出水面翻了个身又落下去的声音,有羚羊撒着欢而踢碎一颗颗露珠的声音,甚至有新婚的海狸夫妇打扫窝的声音——这些可都是从霍格沃兹的猎场看守鲁博·海格那里搞到的。
大多数时候,马在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就好像想起了童年,但是关于童年的回忆却有好有坏。也许同一个故事,只是因为讲诉的地点不同,带给人的感觉就完全相反。现在艾瑞莎就遇到了这个情况,一样的曲子,类似的场地,一样的马,一样的人,连衣服都是同一条维多利亚长裙,仅仅因为心不同了,整个感觉就不一样了。
“哦,什么,你说你知道卡鲁在担心什么?怎么可能,你是匹马,还是匹母马。嗯,好吧,我道歉,只要是个智慧生物就有可能……时间么?就好像马和狗的寿命比人短,所以它们会担心自己死去之后人类朋友会忘了自己。你是说,卡鲁担心我会忘了他?好吧,虽然我说不会,但是理论上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很大……”
“嘿!公主,我们不应该讨论我的未婚夫,而应该集中于比赛,明天比赛就要开始了,好吧,虽然这比赛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不努力就输掉可不是我的风格,也不应该是你的风格,因为你也叫公主!”
艾瑞莎和那匹名叫公主的马一边聊天一边练习着规定动作,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离开烈日下的赛马场。卡尔本来想去解释一下的,一来嘴笨笨王子没什么话好说,二来两位老师正担忧地看着他。
“下午好,两位老师。”
“你可以和艾瑞莎一样叫我们阿姨。”辛尼斯塔老师和蔼地说。
“真是够笨的,那臭丫头早就改口喊爸爸妈妈了,你还在这里两位老师。”丽姬教授故意学着王子的语调捉弄他。
“抱歉,两位阿姨,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辛尼斯塔老师可怜地点点头。
“嘿,呆瓜,告诉你,你不是第一个娶了魔女的麻瓜,甚至也不是第一个娶了魔女的国王。”倒是丽姬教授毫不客气地说。
“嗯,我知道,历史上有很多位能征善战的王后,她们守卫了国王,守卫了王国。”
“既然你知道,那么就应该相信爱情。”
“就算不相信爱情,也要坚信娶一个魔女会带了好运的。”丽姬教授**裸地讲。
“可是,我不喜欢艾瑞莎委屈自己的样子。”
“委屈?那丫头把我们全卖了我们还在替她数钱呢!”丽姬教授一点都不相信艾瑞莎会吃亏。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怕给不了艾瑞莎幸福。”
“傻孩子,幸福,是每个人都有能力给予的,只要有颗充满爱的心就足够了。”辛尼斯塔教授似乎在占星,说的话都很玄。
“如果你老婆做不到的事情,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动物能做到?”丽姬教授的策略是用地图炮来提升卡尔的信心。
“这让人很没有成就感。”
“卡尔,给予幸福本身就是巨大的成就,你无法否认这一点。”
“其实,享受幸福,本身也是一件很大的挑战呢。”这次丽姬教授倒和卡尔有些类似的感觉,“如果跟不上她的步伐,甚至连看都看不清楚的话,那么就不要跳探戈了,桑巴不也很好吗?只要她能感觉到你的幸福,你就成功了。”
“您是说,要让艾瑞莎觉得自己做的好吗?”卡尔想了想,总结道。
“难道她做的不够好吗?”
“我明白了。无法评论的话,称赞一声总还是可以做到的。”
“去吧,去跳个桑巴。”
卡尔接过头盔,兴高采烈地跑向那匹还不是很熟悉的马。
“喂,我说,他知道怎么骑马跳桑巴吗?”丽姬教授担心地问。
“你知道?”辛尼斯塔老师反问。丽姬教授摇摇头。“那他就不用担心露馅了,反正不管怎么跳,都是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