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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事情,要想取得好的成绩都需要通过很无聊的重复训练,用周怡培的话说,人脑是很不稳定的系统,擅长挖掘机会碰运气,只能做决策而不能做控制。所以,只有把决策模式固定下来形成可以自动应对的控制系统,人这个综合系统才能表现出比较好的精确性。这也就是几位大师正在努力的脑区开发计划,在安道尔那座被称为魔法科学塔的大学里研究的事如何把记忆和一些基本的计算功能下放到空闲的脑区。而艾瑞莎在这里的研究方向是要把精神力的扫描和追踪功能确立下来,相当于在脑袋瓜里装一部雷达。
既然是雷达,那么用来瞄准当然是份内的事情。其实对于艾瑞莎的脑容量而言,对枪的调整不那么重要,她完全能够应付这么多的计算量。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不是满环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电子靶坏了。十米气步枪这个项目上能打出满环的人还是有一些的,只不过没有人能保证次次都是满环,这样,艾瑞莎的成绩就不算那么耸人听闻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克洛斯教练也就不提什么射手的要领了,不过,艾瑞莎自己倒是有留心自己的身体变化,相当于在雷达上又装了一部生命指标监视仪。雷达一直在工作,刚开始的时候不习惯,差点没弄得她神经衰弱。等到艾瑞莎能够区分射击训练的时候大功率工作状态和平常的节能状态,这个精神力系统总算是定型了。
乔布斯教授所领导的未来学院也送来了脑神经细胞辅助计算机的设计方案,记忆和检索部分和新年假期的时候艾瑞莎自己琢磨得差不多,这一次他们给出了具体的运算器的结构设计。这又是一个慢工出细活的东东,艾瑞莎不得不把整个设计背下来,每天睡觉的时候努力诱导脑神经按照设计的要求生长出所需要的存储结构和计算单元。
花团锦簇的五月到来的时候,艾瑞莎的新家差不多可以住人了。这次的新家还是一座塔,而且使用了很多安道尔科学魔法塔的技术。就比如地基,是一个金属搭成的架子,立起来的时候就好像一只晒干了的蜈蚣。周怡培也正是从一种叫做铁蜈蚣的药材上面得到这个启发的,把它作为地基的基本结构。
在坚硬的礁盘上安装铁架子是件很有挑战的事情。周怡培在铁蜈蚣的中上部安装了一小节特制的金属,实际上,整个铁塔是两段安装在这个技术连接器上的铁架子构成的。连接器里面掺杂了特殊的矿石晶体,在还是熔融的时候用强大的磁场影响了晶体的排列,等到凝固之后就形成了一个热能反射面。
这个热能反射面的作用是把沿着金属传递的热量反射回去,也就是说,有热能反射面的金属棒只能定向地传递热量,这相当于节省了一半的能量,而且,握着连接器后面的金属也不会被烫伤。这个发明的实用性很强,可惜,以麻瓜的技术没办法控制强大的磁场,所以,这个技术只能先放在魔法塔里。
架子搭好之后,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艾瑞莎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抓住铁塔输出元素能量。相当于一个小型发电站的艾瑞莎发出的能量在铁塔底部变成大量的热能,红色的礁盘本来就是岩浆冷却而形成的,在集聚的热能下,礁石融化了。等到艾瑞莎终于累晕过去的时候,铁塔下面形成了一个十英尺深的岩浆坑,矮人工程师连忙接手,小心地保证铁塔的竖直方向,等到岩浆重新凝固,铁塔就和整个礁盘连成一体了,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坚固的地基了。
唯一的遗憾是,矮人们毕竟身高有缺陷,扶不住铁塔,以至于后来建好的房子朝西南倾斜了快二十度。房子的一层是一个大厅,非常的简陋,就是一间安装了钢化玻璃地板的空房子。透过地板就能看到礁盘上翻起的浪花,和石头缝里爬来爬去的螃蟹。大厅的四周用原木围起来,显得既贴近自然又古朴大方,作为一个小舞厅和媒体发布会厅刚刚好。
老圣安德鲁斯城堡废墟下面有一片一英亩的平整草地,原来是古堡的练兵场,现在也成了艾瑞莎的私人草坪。草坪的高度比大厅的屋顶还要高一些,矮人工程师们做了一个吊桥搭在草坪和二楼之间,艾瑞莎就是骑着小白通过吊桥去草坪上练习马术的。
二楼前半部分是一个露天舞台,据说是仿照圣保罗厅的样子建的,就像一朵坚强的蔷薇花盛开在凯尔特十字架上。蒂娅在蔷薇花的中间放了一架钢琴,不过,艾瑞莎爪子圆圆滚滚的,显然不适合敲那些黑白的琴键。不过呢,后来的圣安德鲁斯户外音乐节一直把这个舞台当做主会场,原因是因为随时可以把吊桥收起来,不会有疯狂的乐迷磕多了药跑上来抢麦克风。
艾瑞莎现在骑的马就是小白,那只龙马。本来小白在精神世界里睡得好好的,等到补充完缺乏的元素,跑出来就是一只四系神兽王。可是那个湮灭符文把整个精神世界都吃掉了,所有的元素力量都被转化成纯粹的精神能量。没有吃的了,小龙马立刻就醒了,它和混血猫、针鼹不一样,一方面出生龙马不怕痛,另一方面四系龙马也确实比双系的厉害,小龙马朝着符文闯过去。结果就是,它被狠狠地扔了出来,摔痛了的小白爬起来后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进精神世界了。
为了在麻瓜的世界里不被拿去大卸八块,小白很努力地成为了第一只会阿尼玛格斯变形的魔兽,它的变形就是一匹漂亮的高地马。变成了马自然要披挂起来,马鞍和笼头什么的,它倒是不抗拒,唯独马蹄铁坚决不干。马蹄铁可是马的鞋子,不钉马蹄铁的话在马路上跑会很痛的,而且在泥地上跑也会沾很多泥,甚至裂开,卷起来,或者因为土里的病菌得上灰指甲。小白就是不干,眼泪巴巴地求着艾瑞莎,小姑娘一心疼,就把每天给它修指甲的任务接了下来。
不过小白也争气,只要事先把它弄干净,喂饱了,它练习起来也很认真,不管是障碍还是越野都很不错,盛装舞步这个么,它和艾瑞莎一样弄不明白节奏。这很正常,那是马的节奏,艾瑞莎是人,而它是一只高贵的龙马。
龙马小白的房间在二楼的左边,两边是提供给游客的洗手间,这样方便打扫,直接从海里抽水冲到海里就是。马厩的对面是开放式的厨房和餐厅,也是提供给游客或者到楼下的大厅里跳舞的年青人的,水和煤气算圣安德鲁斯伯爵的,其余的食材、调料什么的需要自带。这也是广场美食节的起源之一,不过,艾瑞莎从来没有参加过。
三楼是皇家阳台,非常的宽阔,可以摆很多的植物。根据长老会的建议,每年的十一月最后一天圣安德鲁日的时候,艾瑞莎要在这个阳台上撒五先令的硬币。艾瑞莎觉得自己扔的话太近了,于是在阳台上装了一门很小的臼炮,到时候会把硬币和烟花一起打出去。
阳台后面就是皇家套间,有艾瑞莎睡觉的书房、蒂娅休息的琴房——里面没有钢琴,倒是有不少红烟酒,辛尼斯塔医生在这里有个医务室。主卧倒是有一个,被小财迷以每天六十英镑的价格租给安德鲁王子和丽姬教授了,正好和丽姬教授的日薪一样,所以每个周末,不领工资的教授都要带着王子到别的地方去度假,免得要交房租。
大概是女王日前面的一个星期吧,艾瑞莎作为研修生参加了圣安德鲁斯大学的夏日毕业典礼,尽管只是一张没有学位的学历证明,但好歹也是大学的学历证明。当天,高兴的艾瑞莎接到了卡尔从瑞典发来的邀请,立刻一个人兴致勃勃地坐航空潜水战舰奔了过去。
“嘿,伙计们,好久不见了,你们好啊。”艾瑞莎一看到在码头上等着她的瑞典王子和公主,就立刻从三角翼上跳下来。
“你好,艾瑞莎。怎么就你一个人?”维多利亚公主一边打招呼,一边把刚就封韦姆兰公爵的弟弟推了出来。
“爸爸正在盖房子,妈妈好像在忙什么视觉电影,西卡和卡佳姐姐还没有放假,所以就我一个人了。”艾瑞莎一边回答,一边收拾三角翼,卡尔王子连忙跑过去帮忙。
“是这样啊,玛德琳,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玩,这里太窄了。”小公主被姐姐搞糊涂了,这么大的皇家码头,只有他们四个人,怎么可能太窄。不过才四岁的她无法反抗,被担任瑞典童子军士官长的姐姐直接扛走了。
“嘿,卡尔,见到你真高兴。”绑好三角翼之后,艾瑞莎开心地抱住了小男友。
“我也是,艾瑞莎。”卡尔王子也不愿意放手的样子。
“爸爸说这一次我们可以一起环游世界了,想着就开心啊。”艾瑞莎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一排徽章,“你看,我几乎所有能拿的水手徽章都拿了,现在可不是见习水手了哦,对了,这个级别你们叫什么?在英国叫掌旗士官。”
“也叫掌旗士官,相当于准尉。”卡尔指了指自己袖子上的标识,“我也获得了出海资格,为了这个,姐姐要多当一年的第一王储。”
“为什么?”艾瑞莎不明白地问。
“如果我是第一王储的话,乘坐木质帆船出海这么危险的事情是不可能让我来玩的。”卡尔王子解释道。
“一年之后你就是第一王储了吗?”艾瑞莎奇怪地是这个。
“如果那个时候我们宣布订婚的话,根据继承法,我就成为第一王储了。”卡尔说完,两个人都脸红地安静下来。初夏的晚风中,两人在夕阳的剪影下互相抱着,互相嗅着对方的味道,一句话也没有,安静地就好像要这么过一辈子一样。
“哈喽,我没有打扰你们吧,嗯,这个,我想,我是打扰你们了,不过,妈妈叫我来告诉你们,要吃完饭了,其实我也不想来的,可是我石头剪刀布输掉了。”玛德琳公主对着手指说。
“输掉了?下一次出剪刀肯定赢。”艾瑞莎想起来未来学院关于人决策模式的一片论文。
“可是我就是出的剪刀。”玛德琳公主输得很不服气。
“我说的是下一次,下一次出剪刀肯定不会输。”艾瑞莎放开卡尔,拉着玛德琳的手跟她解释复杂的博弈论,用来掩饰刚才的尴尬。
皇家码头只不过是个名字,这里的地产并不是属于瑞典王室的,他们只不过能够以比较优惠的价格在码头附属的小酒馆租到一个很大的套间——其实那个三个房间的套间太大了,通常是没有人来租的。
晚餐是各式各样的瑞典肉丸,有柠檬汁猪肉丸,樱桃汁牛肉丸,番茄汁鱼肉丸,五颜六色的,让你弄不清楚是在吃水果还是在吃糖果,反正艾瑞莎没觉得自己在吃肉。吃饭的时候古斯塔夫国王和西尔维娅王后提了很多问题,艾瑞莎都像打乒乓球一样回答了,这难道就是婚后大家庭的前奏吗?艾瑞莎觉得有点恐慌,好在维多利亚公主经常帮她说话,不然,她估计要在餐桌上对着一堆堆丸子讲博弈论了。
餐后看电视,这个让艾瑞莎很稀奇。她很少看电视,因为那些肥皂剧给出信息的速度太慢。她曾经试过摆了十几台电视机在一起,从法国一台到法国五台,从西班牙到英国,十几档不同的节目一起播她才能看得不郁闷。而一家子坐在一起看周末达人秀的时候,你并不只是看电视,还要估计其他成员的理解和反应,营造一个和睦的家庭氛围。
西尔维娅王后满意地看着和小女儿窃窃私语的艾瑞莎,不管这门亲事成不成,两家的情分算是定下了。“对了,什么时候我带玛德琳去见一下戴安娜殿下吧。”王后轻声地对国王说。
“为了威廉?”古斯塔夫国王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们俩差不多大,就算是教个朋友也好的啊。”王后努力游说道。
“可是我们家玛德琳并不缺朋友。”国王其实有点不太喜欢英国王储家庭,亲王虚伪,王妃神经,王子小大人似的。
“有人会嫌朋友多吗?在世界上,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朋友。”王后睿智地说,这是个很重要的政治问题。
古斯塔夫国王想了想,妥协了,“今年是伊丽莎白二世陛下六十岁生日,回去给外交部打个招呼安排一下。”
“那不就是下个礼拜了么?不要等回斯德哥尔摩了,现在就打电话吧,直接给英国王室办公厅打。”西尔维娅王后是个急性子,再说,这几乎是很正常的亲戚之间的走动,完全没必要通过外交部,他们有更多重要的事情。
古斯塔夫国王可能是最听王后话的国王了,他立刻抓起听筒,“电话号码多少?”
“+4402079304832。”艾瑞莎突然冒了出来,“这是王室办公厅综合办公室的电话,或者您想给女王侍从室打电话?”
“哦,不用,能联系上就行。”国王无所谓地按下按键,“多少来着?”艾瑞莎亲切地跑过来,接过听筒,拨号,“哈喽,你好,我是艾瑞莎,圣安德鲁斯伯爵,对,你好,是我,现在瑞典古斯塔夫陛下有事要通知你。”
艾瑞莎客串了一把接线生,不过,她和英国王室的熟悉关系让西尔维娅王后有点警惕。晚上休息的时候,国王带着王子睡书房,两位公主睡儿童房,西尔维娅王后拉着艾瑞莎去主卧洗漱。“你没有带衣服吧,先穿这件睡袍吧,这是维多利亚的,长了一点,不过在房间里没关系。”
“哦,谢谢。”艾瑞莎停下手边的召唤咒,人家都安排好了,你再把自己的东西不远千里召唤过来,这就太不给面子了。抽出九幽笛和魔杖放在梳妆台上,艾瑞莎有点犹豫要不要马上去洗澡,或者表演一下水元素清洁法和悬空洗白白。不过未来婆婆没有给她纠结的机会,先去浴室里放水,从来没有洗过盆浴的艾瑞莎只好把所有的龙头和瓶瓶罐罐都摸过一遍后坐了下去。因为不知道那些沐浴乳和去角质盐怎么用,艾瑞莎只好完了一会水,估摸着时间晃够了就爬起来,光溜溜地钻进睡袍就出来了。“嗯,这个,艾瑞莎,你来月经了吗?”准婆婆的一句话把艾瑞莎直接雷得魂飞魄散,见鬼的是,她居然还能接上话茬:“陛下,您这么早就想做奶奶吗?”既然都已经谈到这个话题了,王后陛下干脆讲起了成长生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