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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农夫与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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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清渊森冷地扫了他一眼。

    “本宫问你话,聋了吗?”

    “属下以为,不必跟着南华太子了。”

    “本宫有说过你不必跟着了吗?谁给你的胆子?”纳兰清渊的怒气又上升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属下这就去。”

    纳兰清渊见他快速退出去,微微眯了眯眼。

    “主子,属下冒昧问一句。”李岩临走时,又折了回来,小心地问着。

    马车里的纳兰清渊沉默。

    李岩还是硬着头皮问:“还要杀了她吗?”这个她,他知道主子会知道他说的是慕言殊。

    “如果她死了,拿你的人头来见。”

    李岩听言,全身打了个寒颤,连忙跑走。

    如此,一直到西鸿国帝都,慕言殊都没有再见过纳兰清渊,而接待她的人也不是西鸿国的人,而是一名身穿红衣的男子。

    男子身材高挑,全身上下散发出王者的气息,走起路来的时候,脊背更是挺得笔直,仿佛天下经纬都在他的胸中。

    慕言殊仔细地在脑海中搜索这号人物,但是却没有想起来,天下间还有谁会是这个样子的。

    “很疑惑我是谁吗?”红衣男子看着她,仿佛对她的想法了然于胸。

    慕言殊淡淡地站着,不言语。

    “我叫舒锦宸。”他挑了一下眉梢,说道。

    “哦。”慕言殊应了一声,作势要走。

    却被舒锦宸伸手拦住了去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

    “你不是知道吗?否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慕言殊连目光都没有斜一下,便如是说道。

    “南华国的太子,慕言殊!”舒锦宸冷笑起来,“连你都来求娶毓秀公主了,你觉得你有能力求娶到她吗?”

    “决定权在毓秀公主心中,现在我们说什么都为时过早。”慕言殊依然不看她。

    “很好!”舒锦宸将手收回来,之后负手站立于慕言殊的面前,“东祁、北宁、南华,三大国的太子殿下汇聚于西鸿国,看来是一出好戏。”

    慕言殊勾唇冷笑,“但愿你能演得开心。”说完,直接从舒锦宸身边走过。

    关于舒锦宸她是知道的,东祁国的太子殿下,这些年,东祁国在统一天下这件事情上,一点都不落后于北宁国,只是听说舒锦宸并没有多大的能耐,以至于现在北宁国遥遥领先。

    与先到的东祁国太子殿下一样,慕言殊也被安排住在驿馆之中,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时,纳兰清渊的马车才到了。

    慕言殊坐在房间里,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响,但是她却不动声色。

    纳兰清渊变了,自从上次她惨遭暗杀之后。

    此时此刻,纳兰清渊刚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感觉到一股风从对面的二楼处吹了过来,他右手一扬,便将要从他耳边飞过的酒杯给接住了。

    “北宁太子真是好武功!”一袭红衣的舒锦宸坐在二楼的围栏上,一双修长的腿直直地挂下来,在半空中摇晃,“既然来晚了,就要接受惩罚。”

    纳兰清渊睨了他一眼,“本宫不喜欢和陌生人喝酒!”说完,他将酒杯狠狠地掷了回去,舒锦宸微微一愣,却还是快速地接过了酒杯,杯中的酒水一点都没有洒出来。

    他微微拧眉,右脚狠狠地踢向栏杆,紧接着他借力而起,从二楼跃下,降落在纳兰清渊的面前。

    “如果我一定要让你喝呢?”

    “拿出你的本事来!”纳兰清渊冷淡道。

    舒锦宸微微一笑,“我的本事就是慕言殊。”微顿,续道:“你若不喝,我便去找她喝,怎样?”

    “随你。”说完,纳兰清渊便他身边绕过了。

    舒锦宸在他身后“呵呵”笑起来,他并没有去找慕言殊,而是仰头将杯中的酒全部饮尽,“既然你不喝,那么我便替你喝了。”

    纳兰清渊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房间里的慕言殊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个舒锦宸到底是什么人?他好像知道她和纳兰清渊之间的关系!

    纳兰清渊走进屋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下人准备洗澡水,之后,他便走进了屏风之后,正脱完衣服,沉入浴桶之中时,他感觉到窗外的风有些异样。

    “既然来了,就现身。”他道。

    紧接着,有人从窗子外跃了进来,纳兰清渊继续泡在水里面,根本没有出来的意思,更别提说慌乱了。

    但是当他看见眼前的人时,还是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不过……慕言殊还是抓到了他眼中的这一点小小的错愕。

    “你似乎一点都没有想到会是我?”话语间,她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丝毫不避讳纳兰清渊此刻正在沐浴。

    “想到又怎样,没想到又怎样?”纳兰清渊看着她,眼角微微笑。

    “说得也对!”慕言殊抿唇。

    “找我什么事情?”他突然很正经地问。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已许多日不见了,算下来大概如同隔了十几年了吧,我过来看看似乎也没什么不对!”慕言殊轻松地道。

    “呵!”纳兰清渊只这一声,便再没了下文。

    慕言殊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两人相继沉默很长时间,就在慕言殊准备离去的时候,他突然出声。

    “慕言殊?”

    “什么?”

    她扭头,恰好和他的眼神在半空中相撞。

    “你觉得我会杀了你吗?”

    慕言殊的眉头再次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那是你的事情,我没权干涉,不是吗?”她不答反问。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我听着。”

    “冬天,有个农夫看见一天被冻住了的蛇,心生怜悯,便将蛇放在怀里给予它温暖,但是最后农夫被蛇咬死了。”

    慕言殊抿唇,“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蛇本来就是冷血的动物,哪怕它们害怕寒冷,冷血也是它们的本性。”

    “所以呢?”慕言殊望着他。

    “不要相信你的敌人会对你好,他们对你好,不过是想吸你的血而已。”

    慕言殊闻言,挑了一下眉梢,“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条会咬死你的救命恩人的蛇吗?”

    “错了,我从来给别人救我的机会。”因为他够强大。

    慕言殊点点头,“好,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