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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他们能有的共同点,大概是齐笙这个人吧?齐笙是齐泰生的女儿。对巫真来说,她是纪羽的徒弟。
我在床边坐了下来,托着腮,很认真的旁观他们的言行。
巫真这些年来精研技艺,幻阵倒还布得不错,可是心境与别的方面毫无进展。她这些年的时间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饶有兴致的在一旁观看。
嗯,看来我和前世是真不一样了。原来的巫宁,一门心思的浪漫,极其厌恶这些肮脏算计,恨不得避得越远越好,既不想看,也不想听,傻得厉害。难道不看不听,这些事情就不存在了?掩耳盗铃而已。
我真的了解自己的姐妹吗?了解自己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可以说我前世落得那个下场,也有自己的原因。就算不和光同尘,也不能过份标榜清高。
瞧,师公就挺成功的。这辈子跟着他混,理当没有后顾之忧了。
齐泰生和巫真说:“这丫头好几拨人盯着,不光沙湖主人,北剑阁的人,还有身份不明的……你现在带不走她。”
巫真也在打我的主意?
“我知道。”巫真眉尖微蹙,看来我见犹怜:“只是现在情形和以前不一样。这丫头小时候我就见过她,当时我想收她当徒弟的。她跟纪羽学艺,我从她嘴里总能多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可是后来书信往来,她很少提幻术上的事情……”
原来她当初一见如故想收齐笙为徒,并不是为了她神似故人,而是存了想利用我刺探偷学的心思啊?
啧啧,亏我当初还十分感动呢,真白瞎了那份儿心了。
现在想一想,巫真她早就变了。
大概。是她从出嫁?不,也许是从我们第一次离开百元居下山,见识到这花花世界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变了。
就象父亲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我们同是向父亲学艺,可是巫真只学了一些技艺的皮毛,境界永远不可能提升。就算她谋取到百元居的藏书,也刺探到师公的修行秘密……她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说句难听的,她混得连魏关和许贵红都不如。
再看齐泰生。也是个没用的货色。齐家当年也显赫过,可是子孙无能,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两个人都有野心而无本领,凑在一起倒是臭味相投。
巫真应该不是真看上了齐泰生,只是想利用他。可齐泰生很懂女人,会做小伏低,甜言蜜语。这一对男女真真假假你来我往的。倒显出一副奸恋情热的气氛来。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应该是齐夫人回来了,巫真又从窗子遁走,门一开,果然是齐夫人走了进来。
“夫人,什么人送了信来?”
齐夫人脸色很不好看。看了齐泰生一眼:“是许夫人处送来的信,她们的人今晚就到。”
齐泰生点下头,又亲手斟了茶给她夫人。齐夫人端起茶来沉思了一会儿:“今晚就把这丫头送走。”
齐泰生吃了一惊:“为什么?”
师公也从门外进来了。对我说:“巫真来过?”
“嗯。你看见她了?”
“看见个背影。”
齐夫人不肯和齐泰生再费唇舌了。
“就这么定了。晚上我亲自把人送去。回来后我自会对文夫人解释。你不需要但心。”
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往往都是孩子。别说只是拿这个小丫头去换,只怕要她付更多代价她也不犹豫。但对齐泰生来说,孩子大概什么也不是。瞧他对前头三个儿女的样子,也不知此人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
齐泰生只能说:“好吧。那咱们再筹划筹划。可得防着对方出什么阴招,别儿子没救出来。再把你搭上。”
齐夫人嘴角挂上一丝冷笑,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那是痴心妄想。”
这话象是在说那些劫了他儿子的人,好象又还有些别的意思。
我心里一动,侧过头问师公:“齐夫人也看见巫真了吗?”
师公朝我点了下头。
我这会儿才发现我们两人离得太近,我的发梢都要拂到他的鼻尖上了。
我看了齐氏夫妇一眼,飞快的凑上去在师公唇上偷了个吻,又赶忙转过头,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脸上却慢慢的热起来。
师公握着我一只手,手劲儿比刚才重,但是也没有握疼我。
齐家两口子商量完事情,也没在这屋里多停留,一前一后出去了。
我问师公:“不知道巫真是不是也住这船上?”
“不会。”师公断然说。
我想也是。
她给北剑阁通消息,北剑阁也肯定许诺给了她好处。可她要是留在这儿,难免要受北剑阁的压制差遣,那就不是合作而成了北剑阁的属下了,巫真不会甘心的。
“她应该也住在船上,离这儿很近。”
从舷窗望出去,这块河滩上停了不止北剑阁一艘船,巫真若是住在那条船上,倒是很方便。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巫真现在一不缺吃二不少穿,在江湖上也薄有声名,好好过日子不好吗?可她被父亲警告了依然不知收敛,勾搭上北剑阁的人,搅起了这么一大滩混水。
“我们去找她吧。”
下一句话我没说出来。
不过师公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父亲上一次已经告诫了她,可她依然故我,恩将仇报,反咬一口。
那就不能怪我了。
父亲现在什么年纪什么身份?这点事不值得他出手。
巫真既然还姓巫,那么我就来清理巫家门户。
河滩上的船并不算太多,而且以巫真的性子,那种鱼腥味儿扑鼻的船是不必去验看的。我们绕了一圈,确定她就在一艘苇蓬船上。
说来真有缘,我和巫真第一次下山就乘船,我们这一世再相遇也乘了船。
现在一切要终结了,还是在船上。
巫真正坐在舱里,船上并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不知道上次曾经见过的她那个侍婢元宝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已经嫁人了吧。
师公留在船头,我一个人进了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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