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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白头鸠和邪音鸟的黑影在石洞中拐了一个弯,停在了另一条稍微安静点的通道中。
散去蜃云,黑影露出了真容,赫然便是龙天。
他早就跑到邪音鸟和白头鸠的战场旁了,想要趁机收取邪音鸟的尸体,从中提炼出混元之力。
只是听完了邪音鸟临死前的那一段悲惨自语,他改变了注意。
放下邪音鸟的尸体,龙天有些沉默了,邪音鸟的遭遇让他想起了自己,自己以前也是一个孤儿,曾经受到过同龄人的嘲弄。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他突然不想吃掉邪音鸟了,想要让它完躯长逝。
“咳咳……咳咳……”突然,原本应该死去的邪音鸟一阵抽搐,艰难地睁开了一个头颅的眼睛,眼神迷茫地看着龙天,道,“没想到会是你……咳咳……我是该感谢你吗……还是你也窥视我的混元之气……咳咳……”
“嗯?”邪音鸟还没死让龙天有些讶异了,不过他仍然语气平静地回答,“原本是的,如今改变主意了。”
这是实话,原来他还想小酌几杯呢,只是突然心情触动了,没有了食欲。
“我知道,所以没有趁机难……咳咳……原本装死想要灭杀那只青尾雕的……咳咳……没想到……咳咳……没想到……”邪音鸟一边咳血,一边艰难地开口,“为何不杀我……咳咳……难道你不垂涎我的混元之气吗……咳咳……”
看着眼前眼神逐渐涣散的邪音鸟,龙天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原本不是敌人吗,呵呵!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神情有些恍惚道:“原本想的,突然不想了!”
“可怜我吗……咳咳……”邪音鸟大口大口地喷吐血沫,它的肺腑已然重创,此时只剩下一口气在支撑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血脉并不是衡量一切的东西而已。”龙天从戒指中拿出了几天前撕下的那只翅膀,扔到邪音鸟的身前,有些自语道,“我也只是一个孤儿而已,我也曾一度迷茫,但后来我醒了,我只是我自己,与他人何干,不管我身上流着的是何种血液,难道我不是一个全新的个体吗?”
“咳咳……咳咳……”邪音鸟的眼睛一亮,而后浮现出了一抹自嘲,有些苦笑。
“哇呜——”
突然,它眼中神光大盛,拼尽残余的力量猛然爆,向着龙天冲了过去。
龙天一惊,自然而然地一拳轰出,龙战玄黄的力量如海般奔涌而出,有惊涛骇浪的浩大声势响彻。
“噗噗!”
让龙天震惊的是,就在他的拳头和邪音鸟撞上的时候,邪音鸟身上的水火之力突然收敛,直直地撞上了龙天的拳头。
拳头摧枯拉朽般洞穿了邪音鸟的身体,带出了一滩又一滩的鲜红色血液,夹杂混元的气息,在空中弥漫出一股哀凉的悲伤。
“为什么?”龙天不解地看着邪音鸟,震惊、讶异,又或者什么情绪都没有。
“咳咳……咳咳……”邪音鸟的眼神逐渐空洞了,神光熄灭,如风中残烛,叶落无声,只留下了一句“你……不适合这个世界……”在轻悠悠地飘荡,让龙天心头颤动。
“我不适合这个世界吗?”看着挂在自己拳头上两个头颅歪斜,半只翅膀残缺的邪音鸟,龙天感觉滑稽,但却笑不出声来,心中只余苦涩,“可笑吗?可笑啊!”
“咦?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呢?”道有道循着龙天的传音找了过来。
看到龙天手中的邪音鸟尸体,他瞬间两眼放光,涎着脸凑了过来,看着邪音鸟的尸体直流口水,道:“哎呀呀,小兄弟好本事啊,下手这么快,我们平分吧?”
龙天没有说话,手中缓缓浮现日月转轮,将邪音鸟的尸体磨成了粉末,消散在空气里。
“既然不能保你完躯,那就让你回归天地吧,也不至于被别人分尸!”他心头微叹,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小兄弟,你怎么可以这样糟蹋东西呢,我的混元之力啊!”道有道来不及阻止龙天,眼睁睁地看着邪音鸟的尸体消散,气得乱跳,指着龙天手指都颤抖了,被气的。
“有些东西不可以浪费,但该浪费的也无需紧抓不放。”龙天的心情有些沉重,为了一个敌人,可笑吗。
“死道士,我适合这个世界吗?”他转头问道有道。
道有道有些奇怪了,道:“小兄弟,你怎么了,别吓我啊,贫道还等着你一起行侠仗义呢?”
他伸手要去摸龙天的头,实际上却够到了白头鸠,想要破开它的丹田抢东西。
“死道士,我跟你是不同世界的人!”龙天气急,有些败坏,狠狠敲了一下道有道的手,迅收回了白头鸠的尸体。
“哎呀呀,小兄弟,不是贫道说你,”道有道缩回了手,道,“你和那只该死的绵羊一样,都太过妇人之仁了。”
“我看得出来,你一直都在尽量避免杀戮,哪怕是面对敌人也想求一个周全。但事事求周全终究什么也成全不了,处处为别人留情,终究只能害了你自己的!”道有道摇头,他很不解龙天的性格,虽然他自己也不愿意多做杀戮,但也不至于在面对敌人时留情,修炼之人,本就该快意恩仇才是。
“可是,一个天天念佛的人,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杀戮,你能相想象他举刀杀人的样子吗?”龙天无奈,心绪难定,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这个世界吧!
“呵呵!”道有道突然冷笑,道,“那群死秃驴,你别跟我说他们,一说贫道就来气!无量天尊的!你不知道,那群修佛的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贫道曾经看到一个老和尚,一手怒佛金刚印,直接横扫一条街,人家可比你狠多了!”
“啊噗!”龙天差点气岔,转脸就走,“死道士,你别跟我说话了,我跟你真不是一个世界的!”
“小兄弟,贫道可没有说谎,那死秃驴忒可恶了,怒佛明火燃烧三千,恐怖至极,那才是真正的杀戮,改天有空我带你去看一下你就知道了!”道有道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死道士,我想杀人了!”龙天转头看着道有道,眼神有些不善了。
“哎呀呀,小兄弟啊,你终于醒悟过来了,太好了,贫道听到前面又有人打架了,我双天盟要崛起了!”道有道一脸的激动,一把朝着龙天抱了过来。
“呼呼——”龙天气到不行了,一肚子的火气泻不掉,一把跳了起来,直接卡住了道有道的脖子,使劲掐。
“咳咳……咳咳……”道有道翻白眼,使足了力气掰开龙天的手,差点吐白沫,“小兄弟,你想谋杀战友啊……咳咳……”
“死道士,打住打住,先说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回事,那些血?”龙天止住了道有道的废话,开口询问。
“咳咳……血诅之地!”道有道继续咳嗽,不过总算是回归正题了,道,“这块土地被人施了诅咒。不过不要紧,这种诅咒虽然可怕,但只要不流血就没事儿,死不了人的!”
死不了人,那这一地的血腥是什么?龙天无语了,问道,“那流血了怎么办?”
“流血了,那就不好办了。一旦流了血,诅咒之力就会顺着血液缠上灵魂,在灵魂中烙下死印,除非用先天神物洗涤,否则只能翘辫子了!”
“其实你看那些杀戮的人,他们都在有目的的杀戮,要制造血腥,以血腥味冲破诅咒之力,打开真正的宝藏!”道有道神情严肃,道,“但凡诅咒之地,都封印有不世的隐秘,凌云宗破灭得太快也太诡异了,或许与这个诅咒有关。”
“嗯?”龙天皱眉,诅咒一直都是极其神秘的,涉及到了道则的力量。
大道法则存在于世间各地,以道则为基础的诅咒自然是极难防御和避免的,这让人有些胆寒。
“咿呀咿呀!”小咿飞了出来,道,“我感觉到了有东西要出来了!”
“什么东西?”龙天惊奇,小咿来历惊人,为源生之灵,会感应到一些常人所不及的事也不奇怪。
“不知道,不过是大个的!”小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大个的?”龙天皱眉,这个不好猜测啊!
“安啦,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可能是一个大机缘也说不定!”道有道满脸放光,诅咒之地里生灵不存,要有东西也应该是残留的宝贝什么的,这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
龙天皱眉,没有说话,既然来了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退出去,收获总是与危机并存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而且此刻的外界可不比这里好上多少,那些凶兽都狂了,辛苦收集的宝物都被人盗走了,这是不可原谅的。其中又以青睛碧蟒兽和斑斓吊额大虎为甚。
青睛碧蟒兽回去之后一直想不通啊,修行下降了不说,一整个洞府的东西都没了,虽然它忌惮龙天的戮灭云戟,但对其他人可没什么好害怕的。
为了报复,它离开了寒潭,开始了猎杀,兴起了一股腥风血雨,让众多进来的修士遭劫。
而斑斓大虎也同样想不通,而且更加的愤怒。
它的墨涎草得之不易,是它以自身的煞气养育而成的,如今灵药被盗,让它暴怒,直接杀向了传天洞,要揪出两个偷药贼。
此时传天洞内一地血腥,传天洞外同样赤红一片,惨烈程度丝毫不让,只有诅咒之力正逐渐消弭,在洞府的深处凝聚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