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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铜宝扶着银宝从暗阁里出来时,温如玉他们已经不在,不知他们是何时离去的,但行踪暴露的如此彻底,看来连向阳城也待不下去了。
“银宝,你歇会,我给你做饭去。”铜宝几贴心咧,扶着银宝坐在软榻上转身就要下厨。
银宝沉吟一声还是舍不得他累,扶了扶腰站起了身子:“还是你歇着吧,瞧那一身伤,我给你做好吃的去。”
“那我帮你。”铜宝欢喜,若是每日都能如今日般那该多好啊?
银宝抬头望了一眼他,沉默地点了点头,如果这样平凡的日子能长久一点,那该多好啊?铜宝是真高兴,假象也好,暴风雨前的宁静也罢,就这样像小两口一样哪怕过一天他也值了。
待吃过饭后,已是华灯初上,该来的人还是来了,银宝也没想过要躲,她和铜宝已成定局,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她也不配做万银宝了,她的人她自己负责!铜宝有句话说的好:还有什么是我能给的?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不过就是我这一条烂命罢,你要,我还能不给吗?金宝……
快过年了,街道巷口孩童闹地挺欢腾,时不时还能听到零碎地爆竹声,铜宝给银宝备了个火笼,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置了桌榻,为她沏了壶上好的龙井,并生了小炉烫茶,待一切都准备好才将披了锦绸外袍的银宝牵出来。
“我自己能走,你快去披件袍子,别着凉喽。”银宝催他。
“我先牵你过去。”铜宝凑到她耳旁小声说道:“我知道你腰疼。”
“诶,你个死孩子,去去,快去穿件衣服,手都凉了。”银宝脸一烫扯开了话题。
“我手凉你心疼了么?”还在撒娇。
“疼……疼,浑身都疼,可好?你乖,真要病了折腾的还是我。”银宝已经来到了软榻前。
“那好。”得,几不情愿咧,最终还是听话了。
“等等,我想吃西祠的梅花糕,你穿了外袍可愿意为我去买?”银宝忽地叫住铜宝道。
铜宝停下脚步,几宠地瞟了一眼银宝:
“就你嘴馋,好啦,即使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帮你取来,等我回来。”说完急忙进屋披了外袍出了门去。
银宝靠在软榻上,拢了拢外袍,假寐般闭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轻轻哼起了玉峰斋里头常听到的*小调。院子里空气比屋子里的好,闻上几口梅香,喝点小茶,日子若是就这么过着真不赖。
辉煌过后,银宝竟爱上了这样平淡的生活,不同以往的勾心斗角,每日紧要的就是想着如何让铜宝吃得饱穿的暖,没有江湖恩怨,没有商场沉浮,没有皇室贵族的应酬,真好。
“哼。”温如玉来了许久,细细观察着这‘母子俩’的一举一动,有那么一刹那他动摇了,这样的柳苏和银宝何尝不是一种绝配?!若他俩能这样一辈子美满,苏媚在天之灵定也欣慰了,可为什么她要是万银宝?为什么她要是万金宝的人!唉,一切都是孽缘啊!
银宝啊银宝,你给不起柳苏他想要的为何还要走至这一步?
银宝自是知道温如玉来了,却依旧闭眼哼着小调。
温如玉从暗处走出,径自寻了一处坐下,望着银宝道:“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银宝坚持将这曲子哼完,待最后一个音符出口,她打节拍的手指一顿,这才幽幽睁开眼睛,也不看温如玉,抬头望向满树的白梅,叹了口气道:
“我不记事多年,但还没有傻。”
“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吗?要我帮你吗?”温如玉蹙眉,他此番前来定然是得罪某人了,但他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也得保下苏媚的骨肉不可,等一切办妥再亲自向他负荆请罪。
“不必了。”银宝抬手置于鼻下,几朵落梅安静地躺在手背上,她嗅了嗅,似是有些享受。
“你……你好了?”温如玉身子微微一震,有些不可思议。
“好了又怎样?没好又何妨?无非都是被最亲密的人算计罢。”银宝唇角一弯,有些坏笑地斜眼瞟了一眼温如玉,意味深长啊。
“你……你什么意思?”温如玉再也忍不住站起了身子。
“怎么?你倒戈了吗?”银宝捻起手背上的梅花握于掌心,戏谑地盯着温如玉,手掌翻飞,引得温如玉直盯着她的手掌看,只见银宝哪有刚才闻梅的惬意,那手劲儿只怕已将它碾碎。
“万银宝,别玩了,回去吧,放过柳苏,他还小。”温如玉盯着她手里的碎梅瓣目光有些愣。
“哼……哈哈,小吗?路是他自己选的。”银宝将已成花泥的梅花瓣扔在地上,又拢了拢身上的外袍。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愿意用我所知道的一切来换,你放过苏儿吧!”温如玉有些激动地上前了几步。
风起,梅舞……
“以前费尽心思想从你那套话,你防的滴水不漏,现在你想说了,我还不想听了。”银宝换了个姿势懒懒道。
温如玉的眉头蹙的更紧,上前来到桌旁,顿了顿,端起桌上的茶壶极为熟练地为银宝倒了杯。
“我不知道你恢复多少,但我知道苏儿跟着你定没好果子吃,金宝没死,你回去找他吧。”多平静的语气,多叫人抓狂的真相,好个如玉公子啊,打蛇打七寸哇,瞧瞧人这段数,你不想听?我非得讲你最心心念念的。
银宝刚还一副悠然自得的坏样,听了这句话后脸立刻阴沉了下来。
“或许你都想起来了吧?三年前皇宫里生的事情。”温如玉还是不动声色地沏茶,为自己倒了一杯。
银宝望着他,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表情。
“你也瞧见了,我眉角的金蝶,意喻飞……白日里那华贵小姐手腕上的意喻歇……自古蝶恋花皆悲情,花儿若再不开蕾,蝶儿也会累,歇着歇着误了时光,到时候悲的只怕不是蝶是小花儿了。”
温如玉轻呷一口茶,没有理会银宝周身腾起的杀气,继续道:
“我不知你对苏儿是什么感情?三年来你时而清醒时而痴傻,但做的每一件事明着虽是在为苏儿扫尾除障,其实……你都是为了你自己吧?痴傻就是最好的天然屏障,你利用苏儿瞒天过海编织另一个王朝!手握万家权势却建了一个实力胜过万家的另一帝国意欲何在?念宝堂现如今的实力怕是连柳苏自己也无法想象吧?”温如玉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望向银宝,无畏无惧。
“继续……”谁知银宝却凉凉的应了一句。
“要不是我现柳苏是苏媚的儿子而多留了心眼,就着他这条线索查下去也不会现你的野心已经大到这个地步了!苏儿年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为你冲锋陷阵,看似是隐蔽幕后黑手,却其实亦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万银宝,你真的很可怕,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你?”
“哪一面都是真实的我。”银宝轻笑一声瞟了一眼他后移开了目光。
“你就是魔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我万家的事还轮不到你管!雪大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银宝幽幽道。
“你果然是什么都记起了!”温如玉一掌击下,气极。
“也不过是刚记起罢,我再坏又哪比得那两个喂我吃药看着我装疯卖傻的人儿坏?”
“够了!万银宝!不许你这样侮辱金宝,柳苏对你是用了真感情,你怎么忍心让他小小年纪为你承担这一切!”
“你和铜儿是什么关系?”银宝没理会他的怒气,又是毫不在意地抛出了个问题。
“苏媚是我师妹。”温如玉就是再气,一头热也无处泻火。
“哦?有意思。”
“你放了苏儿,我告诉你金宝在哪里!”温如玉手握成拳,下重注了哇。
“哈哈……”银宝一顿,忽地大笑起来,笑的叫温如玉更是心烦意乱。
“你笑什么?”
“我笑你比我还傻,我连念宝堂都建起来了,还会找不到金宝在哪?我连你都想起来了,还会想不起三年前皇宫生的事情?你这买卖怎么算我也亏呀,再说,铜宝怎么舍得离开我?你现在就是强拉他走,就算我赶他,他也不会离开我半步罢。”
“你这个毒妇!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说呢?”银宝略微扬了扬头,轻蔑道。
“万银宝,柳苏流着雪族最纯正的血统,苏媚是雪族圣女,近年来雪族血脉凋零,没有圣女庇佑,雪族灾荒连年,我必须带走他,只要你肯配合我,抑或是还有点良心,看在这几年来他为你受了这些苦的份上,你就放过他罢!”
“为了这,你就背叛金宝?”语气更是不屑。
“万银宝!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柳苏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实在太可怕了!”温如玉怒不可揭。
“他是我的人,谁也休想带走!”银宝也坐起了身子,同样是怒气满天。
“哼,如若金宝容不下他呢?有那么非要你抉择的一天,你会怎么办?弃他吗?”
银宝凝眉,尾指轻轻一颤,良久,闭眼道:“我给过他机会,是他不肯走。”
“这不是理由!若你真为他好,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将他撵走!万银宝,人不能这样自私,你给不了他想要的就别再给他希望!你扪心自问,若金宝要他的命,你是从还是不从?别忘了藏香和寻踪迷香之毒,金宝至始至终就没容过他,更何况现如今你们俩竟……”
银宝睁开眼睛,握紧的拳头松开再蜷紧:“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哼,过去你不知道金宝还活着,不知道想杀铜宝的一直都是他,如若当初你知道是金宝要他的命,你还会费尽千辛万苦救他吗?不要再自欺欺人,你根本救不了他,你连自己都保不住你还想护他几时?你以为你的念宝堂能瞒天过海吗?你是谁养大的?”温如玉倾身扯过银宝的臂膀有些失态。
不知何时,天空竟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晶莹剔透,有的夹杂着几朵梅花落下,淡淡的梅香融在雪里,更加冷冽地叫人心醉。
铜宝手提着食盒站在门外没有动,他静静的听,静静地等……哪怕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会怎么办?
雪落了一身,触了暖意化开……
院子内一片沉默,不知过了有多久,屋外的人都变成雪人了,屋内的人才缓缓开口道:
“他是我养大的,我养他,也不容易。”是啊,她万银宝又会有多如意?费尽苦心,周旋在此生最亲密的两人之间,到头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也搞不明白了。
“银宝……”屋外的雪人轻轻唤了一声,无尽的爱恋哇。
“铜儿一生孤苦,活着生在炼狱,死后也没个人念叨,他是我的儿,就算死,他也要死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他孤苦伶仃的活亦不会让他死前见不到我而遗憾。”梅花树下的人儿一身落寞,轻轻掰开握着自己的双手,转身朝屋里走去,她背着手走的很慢,声音也不大:
“我知念宝堂瞒不住他,我是他养大的,他了解我,我亦熟知他的思路,走棋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胜负,万家的秘密太过沉重,如若我只有三年的命,我也要将这百年的诅咒扭转!只不过,你这趟寻来怕是落了个瞒而不报的祸患,还是多想想如何自保吧。”
万银宝啊万银宝,你这是无情还是情深虐重哇,一个两个的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尝尽世间疾苦啊。这里有人为了你不要命,那里还有人忍受相思之苦不说苦心经营却终是给他人做嫁衣呀。
温如玉走了,没错,他根本带不走铜宝,就算能带走,也不过带走个躯壳罢。
世间情之一事太过微妙,就是有那么一种人明知前路惊险,却依旧走的义无反顾。
第二日,万家二宝还是如期上路了。
带着铁宝目标过于醒目,铜宝只好将它托付给向阳城城主穆轻,那昨儿个闹事的白家大小姐也被七城主领了回去,至于廖华清可没那么容易甩掉。
自决定回帝都面对所有的一切后,那母子俩也不再易容,皆以真面貌示人,影卫们悉数归队,出了向阳城,铜宝最后回望一眼,一切犹如场浮华烟云梦,梦终归要醒,偷得的几日相处也算不枉走这一遭。
一路北上,银宝重新拾回万家家主身份,今非昔比,不再是逃亡,那些个还不死心的朝野权贵就算再不甘心也请不到任何人对万当家下手了,毕竟一个一个被灭门的惨剧不是谁都敢赌一把的。
银宝手上握有朝堂上一切乌合之众的贪婪证据,三年下来,大秦商界的势力不在万家之下就在念宝堂掌控之中。
灾荒之年,念宝堂用粮食换铁器,囤草药。边疆告急之时,念宝堂用铁器换粮食,依旧囤积草药。但都能掌控一个度,既始终让市场上的基本药备能维持正常的运转,只不过,多一点也无了。现如今,念宝堂的粮食和草药储量已在万家之上,甚至还向皇宫供应。这背后要有多大的势力才能将所有事情做的天衣无缝?银宝将万家和念宝堂的账虚实混淆,以万家做掩护,将念宝堂的势力扩张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粮食药材易坏,银宝也精,每年都要哄抬几件东西,将其炒热,再用旧粮换新粮搭上那时段大热的物什置换,让朝廷也拿她没办法,谁叫万家是最大的皇商呢?况且近年边关战事频繁,军备物资需求激增,又逢灾荒之年,国库空虚,老百姓赋税已经连年增加,朝廷调控的手段已经用到一定程度,再出台一些政策就显得收效甚微,只得依赖一些财力雄厚的商家帮忙,万家与朝廷的关系自是不必说的,万家能在大秦一家独大,可见背后势力。
但最近崛起的念宝堂,商业脉络却极为隐蔽诡异,看似与万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大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架势,仔细深究又抓不到任何线索,着实让朝廷头疼不已,毕竟万家这颗棋子还是很好用的,要一夕除尽实在不舍。
这里还有一家也不能忽视,那就是廖家这正宗的皇亲国戚。
廖华清那日过后,并没有死心,再说她代表的可是皇家,区区温如玉使的手段还是威胁不了她的。
不知她如何得来的消息,竟与铜宝他们齐齐上路,一路下榻的客栈几乎一致,这可叫铜宝恼死了,他没有易容,被廖华清逮个正着。这贵妃娘娘在温如玉、皇帝、铜宝之间反复比较竟还是情落铜宝,那可不烦死铜宝了。
也别怪廖华清太过肆意妄为,人家能出的宫来,千里迢迢寻到向阳城,自是得了准的,有人撑腰腰杆子就是硬!要说她为何如此大胆追求铜宝,那也不是她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给皇帝戴绿帽子,其中个中缘由稍后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困……</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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