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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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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兰费了力才把手从铁木真掌心里抽了出来:“我……不想作可敦。”

    铁木真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缓缓的把手放下了。

    “铁木真。”凌兰的声音提高,铁木真突然立手止了她的言语:“莫要用这种质问的口气与我说话,许多事偏是我该质问于你,我都忍下了,你有何事忍不得?”

    凌兰看着铁木真的侧影,两人都是沉默,铁木真轻叹了口气:“如今便是我给你什么你都不想要,我只问你我做何事才能将你留在身旁?”

    凌兰皱了眉头沉默。

    “想必是我做何事都留不住你了,别在质问我为何非要将孛儿帖的孩子送与你教养,你若多为我费些心思便知我为此事费了多少心意,我自知不再是你心意牵挂之人了,我不过就是要为你在此处再找些牵挂罢了。”

    “铁木真,我心里有牵挂。”

    “对,你心中牵挂术赤和……”铁木真抬眼看着凌兰:“博尔术!”

    凌兰直视着铁木真,不反驳也不躲闪目光,铁木真看的样子自嘲的笑起来:“凌兰,说你聪慧过人你偏就是有份执拗的蠢笨,你偏就认定乱世之中你在此处寻一方净土。我做了何事便让你这般的心中容不下我了?是从何时起的?”铁木真顿了一下:“从我要临幸……孛儿帖之日算起?”

    凌兰答不出这问题,她也说不清究竟是从何时而起?

    铁木真突然拽了一封羊皮卷出来:“答尔赤拉,札达兰氏追随之人,书写愿在可汗登位之时进献骏马一百、肥羊三百、黄金五斤,至亲胞妹献于铁木真可汗身侧,以示无上敬意。”铁木真把羊皮卷扔在凌兰身上:“要收!”说完又拿出一张羊皮卷扔了过来:“兀惕弟属地异姓游牧族长,为示与脱脱无甘,愿献同姓别亲胞妹以示敬意,愿在铁木真可汗庇佑之下永保安平之日。要收!”

    “格洛可,异姓族亲,美艳无双,以献尽忠之心,要收!……族亲胞妹以示效忠之心。”铁木真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朝凌兰扔了四五张羊皮卷过来:“两月之内归顺了十位声望颇高的那可儿,只札达兰氏的贵族就有四位,泰赤部塔儿忽台的那可儿也有两人,有五人向我进献了女人,这些女人全都要收也全都要临幸,这是他们的敬意,我不收不临幸她们就不是受敬意,便是看不起誓言效忠之人,在你心中我若是做了这些事便是没你了是不是?”

    凌兰没说话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

    “凌兰,你如此对我可解释为何意?妒意?你的妒意就是就此放手从此再不对我挂心半分?转投其他男人怀中?”铁木真做了个深呼吸看着她:“凌兰,我如此忍让一切皆因为是你,也只因为是你……你懂我的意思。”

    铁木真放在木桌上的手渐渐攥成拳头,连上面的青筋都十分的明显,他表情仍是平静却让人觉得冷的异常,他看着凌兰终是没说出什么恫吓威胁的言语,铁木真想如今她的心早已不在此处了,何必还说些打杀的言语来将她推的更远呢,就算是真说出来自己真狠得下心意杀她吗?

    “铁木真,我不是洞不破时事之境,我是看的仔细了,我在来此处之前便是己私最重之人,受了罚来救我十世情缘,时事如此我若认了命,便不会对许多事有不甘和不愿,我会认了此命随世逐流,同这里过活的女子一样,如今想了想,兴许这便是神意对我最好的责罚给我前世的性子偏要受尽今世的无奈。”

    凌兰顿了一顿:“可我若变成这般那便不再是我了,就算是救了十世情缘又如何?只似救了他人的情缘,我只想你的话是对的,不知下世还能不能为人了,真做了猪狗牛马的想必还有畜牲之苦,每世都是不易,步步都是蹉跎,艰难困苦不是令我心生惧意的事情,有四字为上:心甘情愿。纵使时事令我不能心甘情愿的过活,我也想费了力的争一争,不枉对这一世为人的机缘。”凌兰抬眼看铁木真,铁木真眉头渐渐的拧了起来,凌兰止了话没再说下去。

    “你也曾心甘情愿的对我,如今是不愿了吗?”

    凌兰低着头不说话。

    “那你想要怎样过活?”

    凌兰抬头看铁木真:“待你登上可汗之位,我会寻一静处余度此生,待转来世。”

    “和他一起?”

    凌兰低着头沉默。

    “静处?何处为静?”

    “总有能容我地方。”

    铁木真微笑看她:“也好。”

    凌兰表情里都是惊异的神色。

    “为我再生一子一女,我便放你离开。”

    凌兰皱着眉头看着铁木真,铁木真仍有笑意:“我如今便是从你的心甘情愿变成你的蹉跎一步了,凌兰这世间便只有你有无奈不成?我所做之事不是无奈?你去与博尔术说这也是你的无奈,我心里的苦也让他来尝上一尝!”铁木真说完退坐到毡塌上,开始自行解袍子:“你今日若是愿在此侍寝,你今日便留下,得不得孕看你能不能诚心的求小儿神赐福,若是不愿,我也不逼你,省的你说我令你步步蹉跎,等你心甘情愿了你再来如何?”

    凌兰起身往帐外走,铁木真突然开口叫住了她:“凌兰。”

    凌兰回身看着铁木真。

    “我是何人?”

    凌兰迟疑了一下:“铁木真。”

    “你当年与我阿爸说我会成为何人?”

    凌兰不应直视着他。

    “你与他说我会是名流千史之人,你会对我不离不弃,你为何要骗他?”

    凌兰不知要如何解释。

    “你不过是为求苟活,我最错之事便是未信阿爸言语,他临死托额吉留话与我,说你是能蛊惑人心的女子,若有二心立碎尸于当下,想必你的几世情缘只说也是妄言,骗得我将这份心意交给了你。”

    “并非是妄言。”

    “凌兰,我若真是名流千史之人,你便是我今生最大的耻辱,我铁木真怎会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一个女人?你为何不死在萝扎山上?”铁木真是下不了决心杀凌兰,兴许是他唯一下不了决心的事,他只要一想自己把唯一心爱的女人杀死了,心里就有些恨自己,凌兰出征那日,铁木真心里闪过一丝念想,盼凌兰为他战死在萝扎山上,他想若真是如此了至少他还能跟自己说,这女人是为自己而死的。“凌兰,就算我真是你口中之人,你也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书史列传之册,我铁木真从没为一个女人如此过!从来没有!”

    凌兰跪下来向铁木真行礼:“不早了,请大人安寝吧。”说完便离开了铁木真的寝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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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184年、金大定二十四年、淳熙十一年,刚入了春意,铁木真聚议归顺各部在克鲁伦河畔举行了众部集会,共同推举铁木真为蒙古乞颜部可汗,答里台、阿勒坛为首的乞颜部贵族,率领一众贵族跪伏在铁木真所站的高台之下,高喊效忠誓词:“愿为先锋赴彼众敌,与汝将美女艳妇宫帐来!若夫违汝号令,可离散家业妃妻,弃人头于地而去!”

    凌兰带领着自己的一众奴人跪伏在臣服在下的族人之中,铁木真满脸喜色牵着站在他身旁同样是满颜喜色的穿着赤红金花大袍,头带着璀璨罟罟冠的孛儿帖。

    铁木真一共封了两个众官之长,分管千户,一个是哲勒篾另一个给了博尔术,铁木真说了此封之时,凌兰看见不远处的博尔术眉头紧皱了一下,铁木真封了十个分管百户的众官长,其中有拙赤达儿麻,凌兰竟和博尔术的反应一样。

    铁木真还封了霍儿赤分管万户,只是又解释了后话:“现在是一时分不得他万户人来管,等有一日乞颜部能兴盛到分得他万户之时,定让他做名副其实的万户。”霍儿赤也没理解铁木真话里的深意,倒是高高兴兴的受了封。

    铁木真下令为了庆祝乞颜部几十年来未曾有过可汗统领,所有族人大庆十日,十日之内尽情的饮酒、吃肉、歌舞、潮尔之音日日在帐房间此起彼伏,这十日族人几乎都是醉的,天气转暖了,有人恨不得喝的大醉就围着篝火睡过去了,第二日便又是一轮欢乐加酩酊大醉。

    凌兰族属之地也是一片欢乐的景象,庆尔泰和几个对凌兰很是崇拜的族人,一直在替他们的拙赤大人抱不平,说脱脱是拙赤大人杀的,怎就只封了个百户,凌兰就势似是宽慰族人:“百户已然是不错的封了。”大家一听拙赤大人满意,便一碗接一碗的向凌兰敬酒。

    凌兰族地之中如今的女人也多了起来,这些孤寡的奴人们如今在乞颜部也算是有小财的人士,娶进来的女人日日渐多,有了女人这欢庆的意思就不那么沉闷了,又是斗歌又是斗舞又是斗酒的,凌兰跟着喝了两日,有时候装醉假意睡去,可是醒来第三日还是要喝,凌兰琢磨不能再喝了,再喝兴许就该真醉了,这日入夜在帐前空地上篝火旁又是欢歌笑语吵闹不停,凌兰借了尿意先遁了。

    三日来族内气氛是一片欢乐升腾之景,凌兰是强颜欢笑,想着还要再庆七日,她便觉得头大,牵了马绕至她的属地背后疯跑了出来,一直跑到四周寂静回身看不见半点火光,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的骑着马跑到了她和博尔术常相见的山坳中,站在高坡上看去,山坳间点了丛篝火,博尔术头枕着一只手看着天,另一只手端着碗自斟自饮着,赤云在一旁溜溜达达的吃着草,凌兰见他在此心里是愉悦,她骑着马小跑下来。

    博尔术听见马蹄声响,侧头看她,面有笑意:“你我二人倒是心意相通,欢闹了两日我是心烦,你也是烦了?”

    凌兰嗯了一声跳下马来,跪坐在博尔术身旁,博尔术的碗里还有半碗酒,他抬手递给了凌兰。

    凌兰轻推了一下:“喝了两日了还喝不够?”

    “这如何能比,我如今仰躺此处,看满目星光,心里盼着你能解我心意来得此处,结果你真的来了,你知我心里有多高兴,你看见我在此处不高兴?”

    凌兰听了博尔术的话,便把那半碗酒喝了,博尔术伸着胳膊,凌兰躺下来窝在了他的臂弯里,今日的星星确实很亮,黑暗中一条银河倾洒划过了整个天空,“真美。”凌兰呢喃自语,博尔术是安静。

    凌兰抬头的时候,看见博尔术正低头看着靠在他臂弯里的自己,博尔术的一双棕色眸子闪的实在晶亮,嘴角有一丝笑意,笑容魅惑别有深意,一张俊脸实在吸引着凌兰的目光,凌兰看着他的样子竟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博尔术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凌兰还枕着他的一只胳膊,“博尔术,你是醉了吗?”

    博尔术轻吻着凌兰的唇很温柔,流连在此不轻不重,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意吻的凌兰心跳的厉害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烫,博尔术半抬了脸看着她:“我没醉,清醒的很。”他伸手抚摸着凌兰的面颊,低下头来轻咬着凌兰的耳垂,在她耳畔低声耳语:“凌兰,我们做些真正悦心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铁木真具体称汗的年代确实没有明确的记载,大多数论据是支持1183到1184左右,我去查了下百度,百度给的是1189,元史其实真的很混乱在他们建国之前连记史书的人都没有,先这样吧。

    贵族效忠的誓言是从史书里抄的古文,他们效忠之词里都特意提出女人怎么样女人怎么样?女人对于大多数蒙古人的意识里,真的就是战利品,比其他东西更贵重的战利品。

    这个剧情走向估计大家也猜出来了,凌兰肯定是要怀孛安台了,关键一点想征求下意见,我还用不用写他们俩滚床单的细节啊?了解俺的人都知道,俺最擅长的是一句话滚床单法,你们要觉得反正他们俩也滚过了,俺就继续发挥俺的一句话滚法了,省的我一写你们就笑俺!真是,有啥好笑的吗?求评求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