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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转身看着遥寂的黑暗叹了口气:“你们都是愚昧之人,愚昧不忠之人都不该活在这世上。”
博尔术皱眉未接话看着铁木真只是笔直的站在他面前眺望着远处:“偏是老天是要给我这份考验,给了我凌兰这么一个女人。”
铁木真顿了一下,压抑的呼吸之气渐重:“又给了我,博尔术你这样的一个安达!”铁木真转过身来低着头看着博尔术,字字清晰语气坚定:“我不能把凌兰给你,原因有三。其一,凌兰跑去泰赤部救我之时,我曾对她许过诺言,我永远都不会将她送与别人,死也要死在一起,男儿于天地间立誓自当对得起誓言;其二,我自觉问心无愧,她不该如此对我,你也不该;其三……”铁木真上前了两步,眼神直盯着博尔术,“我舍不得!”
铁木真说完翻身上马,看着博尔术:“博尔术,我说你们愚昧并非负气妄断,莫怪我变了他貌不似当年纯真之人,要怪就怪你们生错了尘轮,你今日不杀我,我便也留得你的命在,将来有一日我必会拉着凌兰的手告诉她我为她做了什么?如今我便更坚定了荡平天下的心意,博尔术天下动荡之境你只为一女人而活便是愚昧,你有命就活的长久些,你们定会知道是我对你们错,到了那日凌兰的心还会是我的。”
铁木真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催马离开了,催赶马的速度似是比来时更快,心里却堵的厉害,眼被疾风搜刮的有凛冽的寒意,伸手一摸却是由心生得眼中的一团雾气,铁木真终是没让自己落下泪来,却忍不住喃喃自语到:“我等着你回头,你偏就是这样越走越远了。你会懂,有一天你一定会懂我究竟是为什么。”
铁木真回到驻扎之地的时候,哲勒篾还在等他,看见他骑着马回来,凑上来接了缰绳,铁木真没说话直接进了帐子,哲勒篾看出铁木真心情不悦,本来博尔术和夫人得了战功回来,族长大人心情是好好的,出去骑了圈马回来脸却似顽石一般了。哲勒篾跟进了帐子小心的站在一旁,帐子里很黑,铁木真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大人?点灯吗?”
铁木真只摆了摆手,哲勒篾黑乎乎的看了个影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里偏有份自己的掂量,想必博尔术和族长大人说的话应是夫人有关,哲勒篾不想出去,想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何事,帐内安静了许久:“哲勒篾,有你这般心明又忠义的奴人,也算是我铁木真的一大幸事了,哲勒篾你不是我的奴人,你更似我的影子,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哲勒篾躬身行礼想走,咬牙又站在门卷处小声嘀咕着:“博尔术大人是可用之人。”
铁木真不说话。
“他若是说了何话做了何事?大人怒不可遏止,还望大人等到登了可汗大位再做行事。到了那时一切都是大人的。”
铁木真自嘲的笑了两声:“哲勒篾,你虽懂我心意,但有些事却是只有我懂你难懂,你先出去吧,我要安寝了。”
铁木真躺在行军床上辗转难眠,心想纵使他有一万个理由杀博尔术,亦或是能杀他一万次又有何用?真到了那一日他能拉着凌兰的手说看我为你争得了怎样的天下,凌兰的心怕是早已死绝了,他又向何人说是我对你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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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马回到乞颜部的时候,他们砍了脱脱人头的消息早已传回族中,博尔术和这位新露脸的拙赤大人的名声大振,在乞颜部奴人中私下传诵他们作战之事还有八箱金子的传说,越传越是邪乎,奴人们私下都说这位拙赤大人为人极为大方,打赏都直接是给金子。
凌兰本是在乞颜部最偏的东南角之地的一座中帐,庆尔泰的一众蔑儿乞的降奴说了要跟随的话之后,真的都来纷纷投靠凌兰,隔三差五的便有人向她靠拢,跪在她面前求她收了自己,说些肝脑涂地的话,凌兰也找不出不收的道理,谁来投靠就都收了,唯一提的就是让他们离自己的帐子远些落帐,平日里她喜静,人太多会引她心绪烦躁,众人皆想他家大人是明思的就是多少有点怪癖罢了。
回到乞颜部中日日都在收拢前来投靠的草原流民或者是蔑儿乞降奴,当然也有觉得自己大人不够明思的来投奔凌兰之处,无所依靠的她收了,有所依靠的拒了回去,心想别人家奴人跑到这来真为这事打起来可就不划算了。
凌兰一早出去遛马,跑了几圈回来,看见哲勒篾已经在她帐外等她了,看见了凌兰便迎了过来行礼,顿了一下喊到:“大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月伦夫人请夫人过往帐中一叙?”
“何事?”
“这小人也不知道,只是大人出征回返族中只去了月伦夫人那里请了一次安,月伦夫人说对大人很是想念,想与大人细说……细说……家事。”
凌兰皱着眉头看他:“月伦夫人有事,为何叫你来传?”
“这小人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路过月伦夫人的帐子,被夫人喊住命我来传话,小人哪敢不传。”
凌兰站在当下斟酌了半天还是穿着这身骑猎服跟哲勒篾去了月伦夫人的帐子,一入帐看见月伦夫人端坐在毡塌上,铁木真坐在一旁,两人似是有说有笑,凌兰心里大概也猜到了铁木真会在此。凌兰向月伦夫人行了大礼,月伦夫人看着她一脸的慈祥之色:“你这孩子,日日作这般打扮,倒真像个能骑射的草原勇士。”
“她是,她是乞颜部的女巴特尔。”铁木真说完略有欣赏的神色看着凌兰,凌兰不知要如何应对,听见了一个婴儿的哭声,月伦夫人似是刚有意识,转身从身后抱起个婴孩来,“她刚刚睡的熟了,竟把她也在帐中给忘了。”
月伦夫人朝凌兰招了招手:“凌兰,来,过来,这是孛儿帖为铁木真生的女儿,如今刚满了圆月,你也过来看看。”
凌兰一回到乞颜部第二天就听说他们在外行军打仗之时,孛儿帖为铁木真生了个女儿,凌兰回来本想去看望她一下,希望能顺带看看自己儿子,那天起的早她还特意换回了女装,天未亮就出了自己的帐房,行了许久才跑到了孛儿帖处,哪知刚说了来意,有奴人传了话,孛儿帖就在帐里喊了起来:“我知你是宣威而来,术赤是我的命,术赤是我的命,你休想把他带走。”孛儿帖说自己有了头风,就是不见凌兰。
凌兰心想不知孛儿帖刚生了孩子怎么就变的有些歇斯底里了,难道是得了产后抑郁症了?奴人拐着弯的说:“孛儿帖夫人,知道自己生了个女孩,就连着哭了七日,现在性子是不好,火气来了总要打上我们一顿,夫人您还是请回吧,你若再留在此处怕是一会我们要挨鞭子了。”凌兰心里也难受想着自己在外战死也是解脱,偏是心里怕的时候只想着要是能再见儿子一面就好了,如今是活着回来了,第一件事也想的是这个,孛儿帖在帐子里头又喊又叫的,还听见婴孩哇哇的哭声,孛儿帖在帐子里大喊:“哭什么?不中用的哭些什么?”凌兰没法只好离开,想着过几日等她心绪平静了再去看术赤,这几日她都在处理她族内之事,正动了要去看术赤的念头却被月伦夫人叫来此处先见了孛儿帖的女儿。
凌兰刚靠过去,月伦夫人就把怀里的婴孩递给了凌兰,凌兰抱在怀里一看这小姑娘,粉白粉白胖呼呼的,觉得孛儿帖生她的时候应是费了不少力气,掂量着也有些份量,凌兰看着这女娃娃压抑了许久的母爱又升腾起来,看着胖娃娃奴了奴嘴又睡过去了,自己不自觉的就笑了,想起在外生活之时,术赤每日的一丁点变化都能让她笑上许久。
“取个名字吧。”
凌兰抬头看着铁木真,铁木真声音柔和笑容也是柔和的看着她。
“我取名字?”
“是啊,我们出战在外,回来之时这孩子已经呱呱坠地了,这几日也是族事繁忙还未来得及给她取名字呢。”
“阿拉海别。”凌兰看着铁木真的笑容便想起来他曾经说过,要是有女孩就起这个名字,毫无意识的就随口说了出来,刚一说完她就后悔了:“不、不、不。”
“好,就叫这个,就叫阿拉海别!”
“凌兰,也速该罕魂去的时候,就曾说过你会是令星辰变为红日的那个人,你为铁木真做的事,我心中对你有许多谢意,不过如何说你也是个女人,不如好好的做个女人,多给他生几个孩子吧?”凌兰摇头将怀里的胖娃娃递还给月伦夫人,向夫人浅浅施一礼:“我族内事物繁忙,我先走了。”
“你干什么去!”铁木真大喊一声,有一种压抑的愤怒。
凌兰转身看他:“有许多游牧之人投靠乞颜部而来,要不理吗?”
铁木真表情是迟疑,换了副温柔神色:“凌兰,阿拉海别不如你替我教养吧?”
凌兰愣愣的看着铁木真,突然是愤怒的冲了过去:“铁木真你想要干什么?我的孩子你不让我教养,如今把孛儿帖的孩子又塞到我这让我教养。”
铁木真表情仍是温柔声音也是柔和动听:“只是不想你再赴险征战,你明明就是儿女情愫满怀,本该过女人的日子,再者说什么孩子是你的、她的,说到底都是我铁木真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我找个理由休息的事都被你们识破了,但是,事实是,上一章多出一半的评来是咋回事呢?可见如此行事是很有效的,那啥我再喊一下收藏不过分吧?
博尔术是铁木真特赦的可免九死之人,木华黎说博尔术干的事都够我死九十回了,终于知道铁木真为啥那稀罕他了,不会要他的命了,啊哈哈哈哈(历史君,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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