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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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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压过来却半天不下雨,坐在帐子外又闷又热的,不过一堆男人们的兴致像是很高,有酒有肉的话也多,天很快就黑下来了。合撒儿说自己的箭法精进若是打仗定能把塔塔儿杀的屁流。别克帖是不相信,非要跟他比试,比试了半天还是别克帖赢了,合撒儿又开始说自己的弓不好,早就该换个像样的弓了。

    凌兰这一天很累,看着月伦夫人退回帐子里休息,她也起身想要退回帐子里去睡觉了。

    “今晚可能会有暴雨。”凌兰转过帐子还未掀帘听见有人跟她说话,她转头现离帐子不远处有块巨石,博尔术坐在上面正仰望着天,“星星都少了许多。”

    凌兰抬头看了看:“或许吧。”

    “我当真是小看你了。”博尔术的脸上挂着笑意,棕色的瞳孔夜晚很是明亮。

    “那弓的事情……”凌兰想要解释什么,思来想去觉得怎么解释都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你既不想跟我走,为何要骗我?”

    “我……并非是要骗你,我确是想跟你走。”

    “你这女子当真了得,口是心非,如此这般说谎仍面不改色。”博尔术哈哈的笑了几声:“抢马时你说你和铁木真是兄妹之情,我便信以为真实在未曾多想,原来你二人不是兄妹之情,你险些陷我于不义之中,我与他结为安达,离开时却将他心爱的女人带走,此事若传出我在草原怕是再难抬头了。”

    “他……确实是我大哥。”

    “现在想来倒是我多虑了,怕铁木真为了他在蒙古部族的地位拿你去联亲,他怎会拿你去联亲,谁要带你走怕是连神意都要破坏了。”博尔术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还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慢慢悠悠的往回走,他走过凌兰身边的时候转过身看她,有点暧昧的伸手摸从凌兰的头上摸到了她垂下来长长的辫子:“月伦夫人说,铁木真要能成蒙古部族之,他想要十个合安答便能有十个合安答。她说此话时我在想,要是我能成为蒙古部族之,岂不是我想要十个合安答便有十个合安答了。”

    “博尔术你此话何意?”凌兰看着博尔术的表情有些担心,他棕色的眼睛又半眯了起来。

    “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明日天气晴好,我便要离开此处,你可愿同我一同离开?”

    “博尔术,与你相约的那把弓,并非是我存意要送与他人,只是我再说过多言语,你所见之时也确是在他人手中,那弓现在又回你身畔,你不要在耿耿于怀,铁木真他……”凌兰还没说完,博尔术突然一把掐住了她的两腮:“你千万莫说出他是天命所归,这草原上的各个部族人人都信天命,遵神意,我却偏不信这些!我只问你与我走不走?”

    博尔术问凌兰问题可是手却不松开,他看着凌兰的眼神里全是怒意,许久像是情绪又平复了:“可惜我博尔术对成为蒙古部族之毫无兴趣,草原上不会有十个合安答,就算是有,如此谎话连连的女人我是一个都不想要!”

    博尔术没再说别的转身离开了,凌兰进了帐子,躺在毡塌上没多久就听见瓢泼的大雨下了起来。她一夜都睡不安稳,听着外面的雨声由大渐渐转小,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月伦夫人正在梳头,她听见凌兰起来了,转身看她:“我也起晚了,雨大,天也暗。”

    凌兰收拾了起身,出了帐子外面草地到处都是泥泞,雨比夜里小了很多只是还在下,凌兰和月伦夫人在忙着准备吃食,准备的差不多月伦夫人让她去叫男人们来吃饭。

    凌兰出了帐子没多久,看见合撒儿在努力的往出牵马,她好奇的凑了过去:“合撒儿,你干什么去?”

    “出去四处看看,只剩合赤温和帖木格,实在是无趣。”

    “下雨呢。”

    “下雨碍什么事,刚好牵马去水边,洗洗马也洗洗我,一会太阳出来了在躺那晒一晒。”

    “夫人说可以吃饭了。”

    “不吃了,你今日和额吉起身都晚,我带了干粮,饿了吃干粮就可。”

    “博尔术和木仁呢?”

    “未见,一早便出去了吧?”

    “铁木真和他们一起去了?”

    “大哥去了那山包后面的林地。”

    “他去林地干什么?”

    “我早上听见雨小了,本想出去跑马,还没跑过那坡,雨又大了,马蹄上都是泥跑不开,我回返时,看见这么大……这么高,一只雪狼,舌头好长,呲着牙上都是血。”合撒儿拿手比了比,凌兰看他比划的大小根本不像是狼倒像是狮子或者老虎那么大。“那狼,跑进树林去了。我回来跟大哥一说,大哥挺高兴,说兴许可以杀了给你做双漂亮的靴子穿,他骑马拿了弓箭进林子去找了。”

    “什么?!”凌兰一听一下急了:“合撒儿,你怎么不拦着你大哥。”

    “我拦他干什么?”

    “你说谎骗他,还不管他,他一个人进林子很危险的。”

    合撒儿一听立刻急了,他翻身上马,朝凌兰大喊着:“我怎么骗他了,我说的是实话。”

    “那么大的狼,必是狼王,怎么可能独自行走。”

    “合安答,我从此刻便不再和你说话了,博尔术误会我你也不替我解释半句,大哥还以为我偷了他的弓,我合撒儿何时说过谎话,我句句为真,可你偏就不信,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合撒儿一生气一甩鞭子骑着马跑走了。

    凌兰急的朝他喊:“你回来,你跟我一起去找铁木真,林子里有狼群怎么办?”

    “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他是要给你做靴子又不是给我,我大哥也不是傻子,他若找不到那雪狼难道还不回来了不成。再者说,他不叫我告诉你,我一时忘了就说了,让他知道定是一顿责骂,到时你又不替我说话。”合撒儿催马越跑越远。

    凌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是焦急,山坡后面是片大很大的原始森林,凌兰也是听他们说这树林一直覆盖到远山的一处峭壁下面,她自己是没进去过,都是和铁木真或者和他的几个兄弟进过林子的浅处,摘树叶或者摘些野果子,铁木真也总是跟她说莫往林子深处去,老林子里什么都有。

    她回了夫人说男人都出去了,别的也没再多说,诃额伦和她吃了饭。没一会雨停了太阳出来,月伦夫人想了想,“我在弘刺部时有一婢女,霍阿黑,我从小便由她照看,前些日子她的孙子来看望,说他们迁到了离这里不远之处,霍阿黑身体不适,怕是在世不会长久,我要去探望她一下算来应是要太阳落山才能返回了。”月伦夫人也牵了马出去。

    几处帐子就剩下她和两个三四岁的小孩,合赤温和帖木格都躺在毡塌上呼呼大睡,凌兰在帐外手上是在弄晾晒的东西,心里在担心铁木真,从一早就出去了,现在是下午都过去许久了。

    又等了些时候,合撒儿终于回来了,把马洗的油光锃亮的,自己都白净了许多,嘴里叼着个草,摇头晃脑的唱着歌,凌兰一看见他返回的身影,就高喊:“合撒儿,你回来看家,我要出去一趟。”凌兰跑到马圈里牵了马,骑上就飞奔了出去。身后是合撒儿高声的询问:何时回来?凌兰也没回答只是驾着马奔跑过那个山丘进了树林里。

    马进了树林,起初还能奔跑到后来越来越慢了,外围的树林可能常被人们摘掉果实树叶,叶子是没有里面的密集还能透光,再往林子里面走,是越来越黑了,天还没黑只是被茂密的树叶挡住了天。林子里常有各种动物的鸣叫,越听越觉得慎得慌,凌兰有点害怕,不想在往深处走了,她骑在马上喊着铁木真的名字,呼啦啦的林间的鸟被惊动了到处乱飞,马像是也有些害怕。在地上来回倒脚,树林里地更是湿滑,凌兰又高喊了一声铁木真,又像是有很多东西躁动,凌兰的马越来越害怕了,凌兰心里很是犹豫,想着如果铁木真真是为了给自己做双靴子跑进林子里来,受了伤自己到真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四处看了看,所有的树几乎都长的一模一样,她想在往里走估计就要迷路了,想了很久她还是决定要回去,她琢磨万一铁木真回去了,自己在原始森林里迷了路就又成了找麻烦的了。她调转了马头刚要走,不知道从树上飞下来一个什么东西,一下撞在了马脸上一下又飞走了,马儿受了惊吓,一声鸣叫开始撒蹄在树林里狂奔。

    凌兰拼命勒马缰绳,吓傻的马哪受她的控制,就是不辨方向的乱跑,见着树的空隙就往里奔,树上住的各种飞禽也被这异动吓着了四处乱飞,有些还昏了头的朝凌兰撞过来,凌兰最后只能伏低身体趴在马背上,任由马跑了。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可能是到处乱钻也实在是费体力,马儿终于停了下来。凌兰抬起头现这里和刚刚那处也没太大区别,就是乌黑黑的全是树,她催了马走,马只在原地停着不前也不后的。

    凌兰脑子里搜罗着,科普书里那些在森林里辨别方向的方法,什么树叶长的密的就是向阳之处,凌兰抬头哪里看哪还分的出什么密不密啊,根本都看不到树顶树腰都得两三个人才能抱拢。她跳下马来,使劲拽马,拽了半天,那马终于肯挪动脚了,凌兰牵着马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的,除了泥有些地方还长了苔藓,总之是很滑,树叶上也总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那些存住的雨水,没一会凌兰的衣服就湿了,她心里开始不停的敲鼓,她知道自己迷路了,看着马脖子上挂的袋子,是人们出门的习惯,应付各种突状况,一点口粮和一皮囊清水,自己没带弓箭出来,带出来以目前的箭术估计也射不到什么东西。她可不希望在这林子里过夜,如果必须这样的话,也得找个像样的地方。她牵着马凭着自己的第六感,艰难的前行着。

    走了好一阵,她似乎看见了一面山体的峭壁,下面黑呼呼的像是有个山洞,山洞下面一下下的冒着红色的影子,凌兰心想有人?还在生火?有人当然是好事,她的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只是不知道是好人坏人,她把马栓在一个矮枝子上,拿大树当掩护一点点蹭了过去。她看见一个男人正在火堆旁抖着衣服烤火,“铁木真?”她喊了一声,立刻躲在了树后,太远了她只是觉得像并不太确定。这种地方要是遇到个陌生男人自己完身而退那才叫奇怪呢,她从树后露出半个眼睛来,男人抖衣服的手停下来,四处看了看,过了一会轻喊了一句:“合安答?”

    凌兰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从树后跑出来很是开心:“铁木真,真的是你啊?”她朝石洞跑了过去。

    铁木真看见凌兰也很高兴,从火堆后面走了出来:“你怎么跑来了?你怎么找到这的?”

    凌兰跑到近处一看,铁木真脱的全身精挂的满脸笑意。凌兰高喊了一声,背过身去。铁木真也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没穿衣服:“你且等等。”

    “好了。”

    凌兰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心跳的厉害脸都有些红了,她小心的转过身来,现铁木真把裤子穿了,上身仍然赤|裸|着,她做了个深呼吸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

    说实话凌兰跟铁木真一家人住了一年多,从来都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的身体,即使只是赤身,偶尔会看他们赤|裸上身的在草原上套狼,当成一种娱乐游戏玩耍,回到家中的时候都是将衣服穿的好好的,月伦夫人总是说我们是贵族,不是一般的奴隶和族人,那意思是让他们时刻保持住贵族的气质。

    凌兰低着头偶尔挑下眼皮看看铁木真,大概是种族的问题,草原上的男人长的都偏高,铁木真虽然比博尔术小一岁,个头跟博尔术长的相差无几,男人们常年在外奔波,皮肤都晒的很黑,铁木真在火光的映照下棕的有点亮,凌兰不太好意思仔细打量他的身材,可是却忍不住的要看两眼,铁木真常年骑马打猎的,身上的肌肉是又结实又漂亮,别说他了,凌兰经过这一年的锻炼,觉得自己都渐渐往肌肉型女性转变。

    铁木真的肩膀很快,胸肌隆起,腹肌的中线又宽又直一直向下延伸,凌兰侧了脸不敢再多看了。

    “你站在那干吗,你过来啊,那树上一直在往下掉水!”

    凌兰才意识到自己站在七八米开外的地方半天都没挪步了,她平静了下情绪低着头走了过去,走进了才看见铁木真的胸前和肚子上有很多红色抓痕,“你受伤了?”

    “不碍事!你看这个。”铁木真背过身去,指了指洞里的地上,铁木真一转过身把凌兰吓了一跳,铁木真后背伤的十分厉害,一看就是动物利爪抓伤的,从肩头一直划到腰际的深窝处,肩胛处像是连肌理都抓伤了皮肤裂开,似乎都能看见里面的肌肉,干涸和未干的血液涂满了后背。

    “铁木真你伤的很厉害的。”凌兰捂着嘴,呼吸都变的加重了。

    铁木真侧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后背:“不妨事。合撒儿倒是没骗我,他说看见雪狼,果真是看见了。”

    凌兰看着洞里的地上是一只被杀死的硕大雪狼倒在地上,肚子上被划了一道长长口子,白色的针鬃又厚又硬的,四肢十分的粗壮,凌兰觉得这狼要是站起来绝对有一人多高。

    铁木真有点得意的在火堆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继续拿着他的衣服烤火,“衣服湿了背伤火辣辣的疼,我一路追它进来,后来本以为追丢了,看见这山洞想在此处休息片刻,不想这狼就藏在山洞之中,一不小心被它搭了肩膀,差点被它咬断了脖子,还好我反应快了些,要不然定成了这物的一顿美餐了。”铁木真满意的摸着那狼皮:“这狼鬃是着实的厚实,带回去给你做双靴子,定能让你又暖和又漂亮的过一个冬天。”

    凌兰在铁木真面前跪坐了下来,一时觉得鼻子酸,眼里也热,伸手一蹭有眼泪掉了下来,铁木真看凌兰哭了,有点惊慌:“你怎么了?”

    铁木真这么一问,凌兰的眼泪是止不住的掉,到后来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铁木真,你干吗对我这么好?我……算是什么啊?”

    “我对你哪里好了?额吉总是说待你像亲生女儿一般,今年开春她给家里人都做了新靴子,唯独没给你做。”

    “我的靴子本就是新的,穿了不到一年。”

    铁木真伸手摸了摸凌兰的头:“你哪跟一年前一样啊?我刚见你时,你连马都上不去,如今长高了也漂亮了,头都变的又粗又黑的,我猜靴子也要不合脚了。”

    铁木真摸着凌兰的长辫子,很轻的放了回去:“哭什么?倒像是我欺负你了?”

    凌兰还挂着眼泪,抬头看着铁木真,伸手摸了摸他前胸的伤,手刚一碰到铁木真的身体,铁木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莫要碰我?”

    “很疼吧?”

    凌兰看着铁木真脸红红的,抓着她的手很是用力,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她,她想铁木真后背的伤一定是钻心的疼。

    “你等等。”凌兰把手抽了回来。

    到洞外沿着树根,石头缝隙里转了转,她把皮囊水袋拿了下来,回到铁木真身边:“我摘错没有,是不是这种,夏如草,你说可以镇痛的?”

    铁木真看了看点头说是。

    “我帮你擦擦后面的伤。”凌兰跪坐在铁木真身后,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方法也只能用嘴嚼,“你忍着点可能会很疼。”

    凌兰小心的把嚼烂的草叶涂在铁木真的伤口上,刚一碰那伤口铁木真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疼了?”

    “不甚疼,只是突然被吓。”

    “凌兰。”

    “嗯。”凌兰意识到了什么,侧头看铁木真:“你叫我什么?”

    “只是想起我们初相见时,你说你叫巴巴凌兰,我觉得很是拗口,此刻一想是不是这名字只有我一人知晓啊?”

    两个人都很安静,凌兰只是很认真的在擦铁木真背后的伤。

    “合安答?你收博尔术安达的弓是不是答应了嫁他?”

    凌兰的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想了一会:“没有!”

    “我铁木真是乞颜部族长,蒙古部一时的旺族,却从来不曾送给心爱的女人任何珍贵之物,说出来也实在是有些难堪了。”

    “铁木真我不是因为你给不了我值钱的东西。”

    “那是为何?我实在是想知道为何?”铁木真转过身来看着凌兰:“我们一家人过的好好的,博尔术刚来,你却要动心思和他走了。”

    凌兰看着铁木真很小的声音:“我……怕你用我联亲搬兵?”

    铁木真看着凌兰反应了一会,突然伸手把她轻揽进怀里,凌兰也没反抗,很轻的靠在他的胸前,主要是怕碰到他的伤。

    “我哪舍得用你联亲?我怎么会舍得?你为何会这么想?”

    凌兰靠在铁木真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很厉害,她看见铁木真一侧上臂的内侧有一个V型胎记,凌兰猛的坐直身体,抓着那个胳膊看着铁木真:“你这是什么?”

    铁木真低头看了看:“胎记,生下来便有。藏于胳膊内侧,不易察觉。阿爸说我生下来身上便有秃黑长矛的枪头,定是战神转世,将来必要和我一同上战场厮杀,可惜我还未与他同赴战场,他就魂去了。”

    铁木真说完之后看着凌兰,现她的眼泪一对对的往下掉:“你又为何伤心?”

    凌兰一边掉眼泪嘴角却有微笑,她轻轻的靠在铁木真怀里,长出了口气:“我不是伤心我是高兴的,原来真的是你我早该想到,是我傻除了你也不会有人不论我是何人是何地位对我这般好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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