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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和大舅一样?”
“八九不离十吧。”
陆南像是嘲讽地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妈还不说我像大舅?大舅是社会上公认的优秀的人才,成功人士,社会上有多少人能做到大舅这个份上的成功。能像大舅,是我和征征的荣耀。”
蒋西听见妹妹这话,不得用指头嘘一声:“我告诉你,你这话回家以后少说。”
“是,我要是说了,我妈不高兴。说我鼠目寸光,可她不想想,她有哪件事儿,真正的大事情搞不定的时候,全都得找大舅解决。我说我们的妈真是太可笑了,一直怀抱着那种自卑的可笑的心理。为什么人不能实际一点承认现实吗?就是大舅这种做人做事的风格好,就是大舅有本事。我妈,充其量,还不是抱着大舅这棵大树才能成长到如今。她真以为自己能做什么?能吗?凭她自己一个要是能?我看,她可能还是跟着我们那个温家爷爷,在小城市里开酱油铺子吧。”
蒋西都无语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轻自己的母亲?”
“哦,那你说她对,我错?我说的哪句话不是现实,不是错的?”
蒋西这点没法否认。要说自己妈那生意能起来,才华能发扬光大,背后要是君爷支撑着,全白搭。越长大,他越是明白这个道理。这个社会,靠的不是真本事,靠的,还是手段。
他妈呢,偏偏人清高,最不屑这个了。君爷一样为人正直,但是,早习惯了这个严酷的残忍的社会,知道不用手段根本没有办法往上爬。当然,这就是君爷觉得自己亏欠自己妹妹的地方。
要说要使得出手段,这个儿时的教育,以及从小积累起来的人脉,都是重中之重。这也是君爷能大展拳脚的基础。可自己的妹妹因为君爷的缘故,从小生长在那样贫瘠的家庭里,饱受生活的艰苦和折磨,从小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为了弥补妹妹,君爷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尽可能一切的努力给妹妹保驾护航。
至于他们这对双胞胎,从小的成长经历和环境,属于君爷这个等级的,当然都能理解君爷,而无法理解妈妈所说的落后的葛朗台观念了。自然而然,陆南从小到大,又是聪明过人的,早就看透了这个社会,能不站在君爷这边吗?
陆南问起自己哥刚才提起的那个话题:“你说,征征放弃了那个苗家的丫头,不说为什么了吧,可是和我说的现在那个杜家的小子有什么关系?”
“征征和他妹妹在交往。本来,今晚上,征征带玉心,是准备见大舅和舅妈的,可能已经在今晚上见过了都说不定。”
陆南吃惊的表情可想而知:“这个世界太小了吧。”
“你说小也好,不小也好,反正,这事儿就是这么回事。既然,杜儒霖都找你要征征的电话,八成这事儿很急。这样吧,你要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先不透露自己回来了,我帮你这个消息传给征征。”
陆丫头考虑了会儿,道:“行。你和征征说。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他打来的电话,不过我这里有他的来电显示,我编成信息发给你,你看看是不是他。我明天中午才到的火车。你有空,就开车来接我吧,顺便带上我未来嫂子给我见个面。”
“喂?”蒋西诧异,他这怎么突然间变成司机兼下级了,全由妹妹说了算了,“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人家到火车站接你吗?”
“那是为了给你们惊喜。你现在都知道了,我给你什么惊喜?懒得打出租车了。你开车过来接。还有,你那个未婚妻,我未来的嫂子,我真是没有见过。这都怪你一直对我捂着。我总不能回到家以后,你都要结婚了,爷爷奶奶肯定会说起这个事儿,然后,我连她的照片都没有见过,让我怎么说?说我一点都不关心你这个哥吗?”
蒋西再次拜倒在陆丫头的毒舌下:“好好好。就这样,你睡吧,睡到中午一觉醒来,我和你未来的嫂子给你买好吃的,让你下了火车就有东西吃。”
“你这是要她面前说我是个吃货?!”
“不和你说了。”蒋西啪果断先挂了电话。
等了会儿,陆丫头一事归一事,给她发来了电话号码。
这一看不得了,还真的是杜儒霖的。蒋西摸着下巴想了会儿,肯定是不会打电话给杜儒霖直接问,因为杜儒霖都不打电话给他,他打过去,杜儒霖八成也不会和他说实话。
打给刘明明吧,比较实际。
拨了刘明明的号码,没有两下刘明明马上接了起来,刘大小姐压根没有睡觉,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看来真是出大事了。
“西西——”刘大小姐轻轻地说,好像很吃惊,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现在都几点了——”
“你没有睡不是吗?”
“是。可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难道是你——知道玉心出事了?谁说的?”刘明明的语气益发小心翼翼的。
“你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你现在应该也是焦头烂额吧。”
“是的,真的是,我睡不着了,只要想到我朋友被人陷害,肚子里一伙子气,真想揍死那人。最可悲的是,我把最好的律师,帮玉心请过去了。可你知道吗?那律师,刚才打电话告诉我,说这个案子很不简单。有些人是要把我朋友往死里整!”
蒋西听到死里整三个字,都终于感觉到事态严重了。毕竟,刘明明家里也算是有些影响力的,请的大律师肯定不差,肯定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才可能导致刘明明都搞不定。
“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
“行。”
蔓蔓和蒋大少的卧室,离儿子只有一墙之隔,早听见儿子起床打个不停的动静了。
“隔音效果不好。”蔓蔓吐出了句声音说。
蒋大少回答这个问题:“那是因为以前他们年纪小,怕他们晚上不安分,想搞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
“结果,他们都长这么大了,墙都没有变?”
“那是因为你说家里改造的话,这个成本太高了,而且大舅说,家里搞装修的话,对家里人的身体健康都有影响。”
蔓蔓瞪了瞪蒋大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意思只是说,这一切,来的太巧了,不是吗?”蒋大少说这些的时候,却是从床上爬了起来,道,“我得去问问西西是发生什么事了。好歹,征征是我老婆最重要的侄子,从小我也是看着他到大的。”
蔓蔓听着老公踩着拖鞋走出屋子的声音,想到杜家这么大的事儿都不打电话给自己,深深地为之叹息。
她师哥和初夏都是为了她好,让她无话可说。但是,她哥也真是的,不能因为她师哥犯过的一点错误,一棍子把她师哥都打死了。
更奇怪的是,她哥虽然对初夏不满意,却满意极了初夏抚养起来的这位养女。
她哥分明是个怪人,别扭极了的怪人。
蒋西从刘明明那里刚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屋门有人敲了两声。
“谁?”
“你爸。”
蒋西哎,早知道隔墙有耳了,走去打开门。
“爸,都听见了?”蒋西暗示隔壁的另一个人。
“都听见了。”蒋大少没有和儿子撒谎。
蒋西拿手盖住眼:完了,明天妹妹回来,八成这对母女又得大战一回了。
“说吧,发生什么事儿了?”虽然听说自己闺女要回来了,蒋大少心花怒放,但是,自己闺女身上没有什么事,反而是陆征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爸,我可能得打个电话给大舅先。征征那边我想迟会儿再和征征说,或是交给大舅处理。虽然,我不知道征征现在对玉心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但是任哪个男人听见这样的情况都要发飙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心被人陷害了,现在,明明能拿到的最新内部消息,有人可能要把玉心往死里整。”
“现在不是都按照法律办事吗?玉心现在在哪里?”
“在派出所,生怕出事儿,刘明明叫了个律师自始自终陪着她。不过,她的另一个同事没有这么好运,比玉心先一步被人带走,现在听说那边出来的口供对于玉心而言很不利。”
是人,灾难落到自己头顶的时候,哪个不想着赶紧推卸自己责任的,何况这罪名还涉及到了是否故意杀人这种可怕的重罪。
“是什么想整玉心?她之前得罪过什么人吗?”
蒋西抱起手,摸着鼻子,似乎也不太了解这方面的情况。思考了会儿,蒋西说道:“明明和她是同学,因此,有关她的情况,我大多数都是听明明说的。明明说过她因为家里她哥生病的关系,差点辍学了不说,后来,勉强拿了毕业证,没有找和学业有关的工作,是直接回家里帮家里的饭馆营业。没有进过其它公司和单位,我想不到她会得罪谁了,让人往死里整她。”
“不是都说她的性格像你大舅吗?”
他老爸真行,耳朵快赶上兔子的长度了。
“爸,你意思是说,她的性格像大舅,所以,很容易得罪人?可能在不知觉中得罪了谁了?”
蒋大少先告诉儿子:“你大舅,是个成功人士,没有错。但是,不能说从来没有遇到过竞争对手和挫折。你爸,我这样的性格号称人缘好的,被人看不过眼的,照样有。所以,不能说你大舅的作风不好。你大舅这么成功,说明他的铁血政策是对的。”
“爸,我明白你这话了。大舅虽然容易得罪人,可是,大舅明显更有本事,所以不怕得罪任何人。但是,玉心现在还年轻,不像大舅有那么大的自卑,说实话,大舅那会儿年轻的时候,背后都不知道有多少厉害的长辈在后面给大舅撑腰的。玉心可没有这样的背景。”
“对。”
“听爸的意思,我可以给大舅打电话了吧。”
蒋大少嘘了一声,指到客厅那边的阳台,那里的隔音效果好一些。他刚才专程起来,说是要给儿子帮忙出主意,其实更重要的是提醒儿子这点。免得老婆听见了什么又生闷气了。
耸耸肩膀的蒋西,走去了阳台。蒋大少回头走回主卧室。
蔓蔓肯定没有睡,问他:“怎么,你让西西走去哪里打电话了?”
“没有,怕吵你睡觉嘛,让他小声一点,没有去哪。”
“胡说,谁不知道你们父子俩的把戏。”蔓蔓嘴上这样一说而已,却也知道他是好心,背过身去睡了。
蒋大少躺回到她身旁,知道她肯定睡不着,问她一句心里话:“你说,你觉得玉心那孩子怎么样?”
“你要我老实说,她是初夏的女儿,我能说她不好吗?”
“你哥蛮欣赏她的。”
蔓蔓转回头,有点尖锐地看着蒋大少:“你这话什么含义,别含沙射影的。”
“你哥和初夏的脾气不对头,不是吗?你没有想过吗?”蒋大少是先给老婆未雨绸缪,“一个是你毕生最好的闺蜜,一个是你大哥,你心里先想好了。这事儿迟早得东窗事发。我看,现在是因为初夏还不知道你哥看中她女儿了。”
蔓蔓额头掉下多条黑线:“你说这话,还让不让我睡觉啊,还说体贴我,让西西小声一点到外面打电话,我看你存心的,让我今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别气,别气,别心烦,没事儿。”蒋大少伸出两只手给她揉肩头放松,“我这只不过是给你提个醒,毕竟看你,好像对这事儿好像还没有睡醒似的。明明都是放在眼前的,确凿的事儿。”
蔓蔓知道老公把她看穿了,叹着气:“你不知道,初夏和这个女儿,和我说的最多的那几句话。”
“什么话?”
“说,孩子再好,都是别人家的。她倒不是因为这个,不想对这个孩子好。该给这个孩子的,绝对一点都不会少。可是,她想到我了,想到我那时候,因为我夹在两个家庭之间的痛苦,就生怕这个孩子将来一样遭受这个苦。所以,她情愿做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