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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小会客厅里,郑二叔见到了人。初见到这人,郑二叔眯了眼睛,想了好久,记不起这个人是谁。
林楷斌对底下的人说:“还不给郑先生倒杯茶。”
听到这话,郑二叔才敢坐下来,小心地搬了张椅子坐,还不敢坐沙发上。然后是从腋下的公务包里掏出了包纸巾,抽出一条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有人端着热茶端到他面前,郑二叔没接,只说:“先放桌上吧。”
到哪儿都好,谨慎第一。虽然不觉得对方会想对自己下毒,可郑二叔只要想着自己的车啊房啊,都因为被对方牢牢掌控在手心里,心里不太舒服。
这个人,肯定是要他做什么,才给他使套。
林楷斌自顾望着手里的手机,玩了会儿,抬眼望了下郑二叔,咧开点小牙笑道:“其实,以前我也只和郑先生见过一次面。”
“是吗?”郑二叔干巴巴地接着他的话,“我这脑袋现在记忆不好,真是记不起来以往的事了。”
“你记不起来没有关系,我相信你一定记得两个人。”林楷斌说着,将自己的手机正面转过来,给郑二叔看。
手机上面第一张照片里的人,马上令郑二叔的脸哗地掉成了土渣。
“这,这人是谁?”郑二叔吃着空气,死活都不承认自己认识这个人。
“我告诉你吧。”林楷斌道,“这个人现在,不,是好多年前已经被警方抓了。在东北蹲监狱。”
听说这人蹲了监狱,郑二叔这颗心,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既然对方蹲监狱那么多年都没有供出他,也就没有问题了,不是吗。
林楷斌说:“前段日子,据闻,有个律师,突然进去找他。具体他们谈了些什么,我这里还真不知道。但是,好像说是此人想求宽大减刑,势必是要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郑二叔圆圆的眼珠瞪了瞪,又吃起了气,想:谁?是谁派人这么做?这么多年以前的事难道还可以翻案?不,不用怕。当年几乎做到了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没有物证,只凭那人口舌子虚乌有,是别想指认他的。
在见到郑二叔警惕的目光打到自己身上时,林楷斌却是先翻出了手机里另一张照片。
第二张照片里的人,让郑二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吃人的眼珠子看着林楷斌:“你究竟是谁?”
“你为什么这样紧张?”林楷斌笑道,“当初,要知道,可是他带你赚了一桶金。”
没错。在那个时候,钱还不是那么好赚的。有法子有门路,加上有胆量,才能赚到钱。郑二叔是个没多大胆量的人。若不是因为当时想借机打击郑大伯,才不会跟着这个人投资了一笔。
赚的不多吧。那个时候,因为事关自己,他是个谨慎到过分谨慎的人,不敢真的全投钱进去。之后,没想到真的大赚,而且郑大伯大赔。虽然有些后悔没有跟着投下大笔资金,可是,不管怎么样,他最大的目的达到了。郑大伯被坑到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想清楚了这些,郑二叔坐了下来,说:“我不知道原来背后的大老板是贵方,其实一直我是有想过当面道谢的,只是找不到人。”
“没关系。”林楷斌说,“最主要的是,郑先生你想起来了我们有这段缘分。”
“不知道先生贵姓?”
“鄙姓林。”
“林老板。初次见面,我身上没有备待客的薄礼,下次带林老板尝尝我们本地的招牌菜,还望林老板赏个脸。”
郑二叔即是郑二叔,很快地反客为主。
林楷斌算是第一次和郑二叔接触,不得不承认这人是根老油条,不是那样好对付的人。好在之前已经掌握住了郑二叔的把柄,林楷斌说:“我不是第一次来保定。找郑先生是有事。”
“我知道。”郑二叔冷笑,自己的车和房不是都扣在你手里吗。
“这个事如果办成。不止郑先生的旧账一笔勾销,我们会给郑先生准备一份丰厚的报酬,相信这也是郑先生十分渴望的。”说着,林楷斌从口袋里抽出一个皮夹,掰开扣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
看纸的形状,郑二叔都知道是支票,眼睛缩圆了。
支票被林楷斌放在了玻璃桌上,上面的数字方正清晰地写着:一千万。
有这一千万,女儿的婚礼,进军京城,都不是梦想了。郑二叔有些激动,为了按住激动,他拿起了之前人家给他倒而他没有喝的那杯水,喝了一大口,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反正现在喝什么肯定都是甜的。
林楷斌对一千万的支票像是很小CASE一样,推到一边,对郑二叔说:“这只是明面上的报酬。郑先生与我们将来若交为朋友,我们老家都在京城。郑先生来京城,我们就是主人,会招呼好我们的客人。”
这话说得多好听啊。比起白家白队君爷那些时不时刻板的规矩,真是亲戚还不如朋友。郑二叔的激动已经不是激动,是认真地思考起了对方要他做的事。
“郑先生要做的事很简单。告诉你大哥,他想要找的人现在正在京城里某家医院。”
君爷、周玉、高大帅等人,都知道,风雨要来了。只要在那人接触了郑二叔之后。
白露由于没有开车出去,是由冯永卓开着车,从小马那里一路送她和蔓蔓、郑沅洁三个人一块回大院。
郑沅洁本来是想干脆在小马那儿借住一晚。不用说,遭到了冯大少的激烈反对。
冯大少说:“他这里只有一张床,你们两个人怎么睡?”
小马说:“我睡沙发,沅洁姐睡床。”
“不知道狼来的时候,连门都挡不住的吗?”冯大少嗷嗷叫。
见他们两个争到脸红脖子粗,白露姐姐只好出声:“沅洁,你今晚到我那儿睡吧。反正,我们俩好久没有一块睡了。”
当时,冯大少和小马只以为白露姐姐招呼郑沅洁到她家里睡。没人想到白露姐姐是真的晚上要和郑沅洁一块睡在一张床上。
这主要是由于家里客房被苗家母女占了。白露只能考虑,赶着小包子去主卧室陪君爷睡觉,自己和妹子睡小包子的房间。
就这样,郑沅洁一块跟到白露家。
到家的时候,因为君爷先回来,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回自己家里来了。小包子和彤彤等着妈妈回来帮忙洗澡。君爷不是没有尝试帮老婆分担家务,想赶着两个孩子先洗澡。可是,小包子和彤彤都怕死了他,尤其是想起上次他怎么抓彤彤刷牙的场景。
君爷无奈,只好让两孩子在客厅里画画。
包子拿了妹妹送的画笔,在图画纸上画着一间小房子,房子里,有爸爸妈妈,有妹妹。
彤彤在旁边边看着他画,边不时露出小牙齿笑一笑。
包子可没有想到妹妹是像洛洛弟弟那样笑话他,还很夸耀地将自己画的东西,举起来给爸爸欣赏,说:“妹妹喜欢的,爸爸你看!”
君爷转头一看儿子画的东西,真是差点儿晕过去都有。
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妹妹蔓蔓,在回答别人说起小包子的艺术课程有无进展时,通常都是一副哑巴吃了黄连的表情。
“征征,你这画的什么?”君爷问。
“房子!”小包子答。
儿子画的是房子吗?虽然君爷猜出儿子是想要画房子,可这画的也太不像房子了,歪歪斜斜的,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房子是被地震过的。
君爷走过来,拿起画笔,想亲力亲为教教儿子怎么画。可是,当他拿起笔时,发现自己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都是遗传造的孽。儿子画不好,能指望他这个老爸能画好?
“爸爸,你想画什么?”小包子蹲在君爷爸爸旁边,一张小脸满是期待。他这个包子能画画,想必爸爸画出来的东西一样很惊人。
君爷被儿子两只期盼的小眼珠盯出一身大汗。
伸手摸下儿子脑瓜,君爷三思之下不献丑了,主要是还想维持在儿子心目中的完美爸爸形象,搁下画笔。
“爸爸不画了?”小包子果然是满脸失望。
君爷先瞟了下安静的彤彤。
彤彤在他们父子俩讨论的时候不言不语的,不像是怕了他君爷,好像是洞察出他君爷和包子一样笨拙的画技,所以不敢出声。
这孩子,倒是个机灵的,与自己那小外甥女有的一拼。
君爷回头诓着儿子说:“爸爸有空再画。你们不是想吃水果吗?爸爸去给你们弄个水果拼盘。”
耶!
有的吃,小包子很快把爸爸画不画的问题抛在后脑勺了。
天下民以食为天,他爸爸是大厨。没有比大厨更辉煌的头衔了。
白露和郑沅洁快要走到自家楼梯门口时,看到了前面走着苗莘。苗莘也是刚回来不久。今天除了去探望苗爸,还得去酸辣米粉店瞧瞧,差不多到月尾,要结账,出工资,忙得她要死。为此,陈二伯都和她提议,说既然她忙,彤彤入学的事全交给他们陈家来办好了。
苗莘快以为,自己能和女儿一块再多久。
只觉得随着陈家人插入的时间和空间加大,她好像能为女儿做的事更少,突显她这个妈妈的无能。她该怎么办才好?
想着这些问题像无头苍蝇一样,苗莘边走边看着脚底下,完全没有想到后面跟着白露和郑沅洁。
直到白露叫了一声:“苗莘!”
苗莘听到声音回头,郑沅洁与其打了个照脸,发现,好像是妈妈住的那家医院里见过这个人。
很快的,等白露说起她们各自与自己的关系之后,苗莘和郑沅洁也熟悉了起来,互相打了招呼。
几个女人相伴爬到楼上。站到自家门口,出于习惯,白露没有按门铃没有叫门,打开手提袋掏出自家钥匙来开门。
门一开,几个人走进门关,见着客厅里两个小脑袋循着声音抬起头。四只小眼珠不仅望着进来的人睁得圆溜溜的,而且,两双小眸子中明显略过一抹像是被抓到小辫子的羞愧。
两个小家伙偷吃东西了吗?
俨然不是的。君爷在家里,怎么可能放任孩子乱吃东西。只是,这两个没妈在场管教的孩子,只有君爷爸爸的情况下,吃得满脸都是水果汁,活像两只小花猫。
郑沅洁从来没有想到孩子能这么可爱的,当着两个孩子妈的面,噗一声,赶紧用手捂住嘴。
见被人笑了,小包子手里的小勺子啪嗒落到了桌子上。
君爷给孩子弄的是火龙果,没有切成块,只是弄成两半包皮的,让孩子拿勺子挖。所以,两孩子挖着火龙果才吃成了这个样子。
苗莘赶紧冲过去。小男孩吃成什么样都没有关系。女孩子可不行,没有一点仪态,要被人说的。
只是,俨然小包子比妹妹更注重自己的形象,两只手在妈妈过来之前用力往自己脸上抹着。
白露姐姐只能深深地叹气。
闻声出来的君爷,瞧着这乱局,冲儿子一瞪眼:“旁边不是放着纸巾吗?”
君爷老爸算是服务周到的人,不忘给孩子吃东西的旁边放了一盒抽纸。只是小孩子只顾着吃,哪记得拿纸巾擦嘴。
白露摇头,走进洗手间里拿出两条湿毛巾,一条给儿子,一条给苗莘。苗莘拿着毛巾给女儿擦脸。女儿一张小脸蛋全吃花了。
毕竟是很少机会单独照顾小孩,君爷真不知道儿子都能吃成这样。以为儿子能照顾好妹妹的,俨然包子作为包子哥,其实还只是个孩子。
见两孩子因为出丑,畏手畏脚都不太敢往下吃时,君爷说:“吃吧,是在家里吃不是在外面吃。反正都没有洗澡,吃到全身都没有关系。”
原以为君爷是个刻板的老夫子,现在听着与老夫子形象截然两样的话,其余人都不免吃惊。
白露相信,自己老公那张脸,其实在众目睽睽下冰层下面那层皮是冒红了,只差飙红了,连忙赶着两孩子快吃,吃完洗澡。
君爷想,这还差不多。回头,见郑沅洁杵在门口,道:“是冯永卓送你回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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