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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任斌狼狈跑出叶老的家。
王亚平那时刚回到家,两口子面对面,见一个左脸红肿,另一个额头破了,鼻口有流血的痕迹。
“你这被谁打了?”
叶任斌不能回答说是被叶老打的。
“为什么打你?”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自己呢?怎么伤的?”
王亚平的手装作不在意地抚摸过额头:“走路不小心摔的呗。”
叶任斌坐下,叫她去拿条热毛巾给自己敷脸。
挨了叶老这巴掌,叶任斌很不服气。他是叶长问的亲爸,叶老算起来和叶长问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呢。他想让儿子去哪就去哪,轮得到叶老对他对儿子的指挥评头论足的吗。况且,叶长问这是去执行军区任务,也不算是不务正业。
越想越来气,而且,这事儿之所以会发生,还不是由于被老婆怂恿的。
接过王亚平递来的毛巾,在又红又肿的左脸上捂着,叶任斌问:“你去看了如玉没有?”
“没有看。”王亚平拿棉签蘸了点药酒擦着额头,伤口的灼痛,让她边皱眉边在心里骂起了沈佳音这死丫头。
“没有看?”
“有什么好看的,之前不是知道了她怀的是女儿吗?要是孩子死了还好,现在没死。不过没关系,我们长问是独子,可以再要一个。”王亚平语态意兴阑珊,好像庄如玉生的是女儿这个事,于她而言也不咋样了。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叶任斌始终不知道她肚子里卖什么药,追问,“你让我弄个任务将长问调开,我还是托了人呢,瞒着我爸做这个事。”
王亚平撇过去的眼神,停顿在了他左脸:“是爸打的你?”
事到如今,叶任斌瞒不过去了:“你总得让我挨个明白,对不对?”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个孙子还是孙女?”
“孙子。”叶任斌对这点毫不犹豫。倒不是以中国传统思想里传宗接代的任务来说,而是他们叶家,是男人都是要参军的,他之前一样参过军。参过军当过军中将领绝对不同,纵使没有在军中一直干到老,出来以后,在社会里地位人脉都与普通人不同。
经商也好,出来专职国家机关干部也好,反正,路子比普通人宽的多。若能像他儿子叶长问,在部队里混得开,那更好不过。
所有的前提条件,必须是男儿。
女人嘛,在部队里不就文艺干部,能做得了啥?
“这就对了。听我的话,绝对让你抱孙子。至于那个孙女,看我们那儿媳怎么做了,如果一直不听话,我们对她好,她还不给我们面子,留也没用,给她自己带都行。”
听到这话,叶任斌吃了一惊:“你不是想让他们两个离婚吧?”
“我以前不就是想让他们两个离婚,你不是也同意吗?”
“可,可那是在不知道我爸并不是我亲生的爸之前发生的事。”
“现在你爸不是照样没有亲生儿女?你爸没有子嗣,不是都只能认你们的孩子为孩子。你有什么好顾虑的?”
叶任斌小心地看着她:“你不怕到时候爸真追究起来,你要知道,爸是很喜欢她的。”
“虎毒不食子。爸再怎样,能拿你和长问怎么样吗?最多,扫你一巴掌这样。爸现在不紧张她生儿生女,是由于有叶思臣和叶思泉他们两兄弟了,哪会再着急你抱的是孙子还是孙女?”
叶任斌想到王亚平说的这些话心头难免郁闷。说来说去,好处都被他大哥大嫂给占满了。可气的是,如今说起来他们三个都不是叶老的亲生儿子,凭什么叶老疼大哥那两个孙子比谁都疼。
大房是狡猾,自从那天闹出事被叶老说了一顿以后,不再沾边。二房向来见风使舵的,见这事儿不好办了,自动收了手脚。苦的只剩他们三房,儿子娶了那个女人的孙女。这本来是好事,偏偏这个儿媳妇与他们两口子想看不对眼,三天两头作对。其余两房都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任事件发展下去的话,早晚,他们两口子的地位连儿媳妇都比不上。叶老又是听庄如玉多过听他们两口子的。如果连自己的儿媳妇都掌控不了,这公婆怎么当下去,没法当了。
既然横竖都是死,算了,死就死呗。
他反正不是叶老亲生的,叶老不疼他,没事儿。他自个儿又不是不能独立。但是,弄个儿媳骑到自己头上是绝对不行的。
王亚平继续添油加醋:“不是我说她怎样,她压根就看不起我们公婆?她到外头有提过我们一句吗?有孝敬过我们一天吗?不都是沾着爸的光彩她才有的今天!我看她是条狐狸精,和她奶奶一个样!还说是前妻被人陷害?笑死人了!”
叶任斌握紧了双拳,又想起了养母临死前死不瞑目的遗言。
叶老家里,叶老在书房里来回徘徊,走动。在看到旁边一直等待的张妙善,叶老停住了脚,须眉微扬:“你怎么看?”
“爸,要我说,三叔三弟媳这次做的有些违背常理了。”
没有说对方做的对不对,只是合不合社会的常理。但是这世上是非对错,不也都是大多数人战胜小部分人之后的结果。
叶老对这个大儿媳,从以前,就有些另眼相看,今天这话出来,老人家明白了一点:“如果,我真心想再娶如玉她奶奶,你们同意吗?”
“爸,你想娶,不想娶,我们哪个能发话能有意见?”张妙善说话的口气和措辞,向来十分微妙。
叶老对她翘了翘大拇指:“不管,我之后是不是要娶她奶奶。你如果做的好,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点不会变的。”
“爸——”张妙善谦虚地微低头,“我不敢说我未来必是会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因为未来的东西不好说,爸会不会改变主意更难说。比我合适的人比比皆是。像爸喜欢的孙媳妇庄画家不也是个很好的人选。”
“我相信你这话不是在妒忌她。”叶老眸深如潭,“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我选什么人当我之后的女主人,现在观察的已经不是你们这一代或是如玉这一代了。”
“那是因为爸寿比南山。”张妙善微微笑。
叶老喜欢的就是她这点犀利,从她对两个孙子格外的看护几乎超过一个奶奶的范围,以及那天陆家的小女王来的时候。
不过,现在必须先解决的是三房的问题。
“你认为,你三弟媳能做了什么事出来?”
“我不知道,但我想有一个人应该知道的。”
“可她如今连我都是不会打算见的了。因为我说服不了她的决定。她和她奶奶一个脾性。”叶老说这段类似忧愁和担心的话,口气却不显得严重,反而含了似意味深长的轻松。
张妙善眸中被老人的口气惊起微微的讶异,在观察着叶老刀刻脸上微妙的表情时,想:莫非,不是现在才知道,而是早就知道了三房的动作?
岂不是,三房自己又自作聪明了?
嘴角很难不忍住勾了勾:这可就太有意思了,三房!
沈佳音刚回到家,接到了一条短信息。看到是庄如玉给她发来的,她马上打开。
庄如玉是问她是不是在医院门口出事了?
沈佳音心头转思她是从谁口里听说,一边,回答说没有受伤一切安好不用担心,要她安心养好身体,明天再过去探望。
庄如玉答了句不用,又叫她注意自己身子,最后加了一句:怀个孩子不容易,我的前车之鉴可以给你多点提示。
沈佳音心里微讶,继而心明如镜:看来,什么事都难以逃开她这个姐姐的法眼。
医院里,一名佩戴眼镜的中年女大夫,在监护室内部骤然里与值班医生说了几句:“他们不知道我来?”
“是。一切按照你的指示,教授。手术说是我做的,不是您做的。他们都相信你在电话里说的话,您在外地出差没有办法赶回来。”
“很好。”
这位胡教授,其实就是一直以来庄如玉在这家医院里治疗时负责的主治大夫。沈家人都以为她临时被派遣出差了,没能赶回来帮庄如玉动手术。而医院方面确实是这样告诉他们的,不仅沈家人这样信以为真,其他人,包括姚爷,都没有看出一点端倪。
胡教授走到了这个区域里最严密的一间单人病房,轻轻推开门。
庄如玉产后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脸色并不显得有多苍白。在她身旁,有个护士一直守在旁边。庄如玉向右边望过去,隔着块玻璃板,能看见隔壁房间保温箱里躺着个小婴儿,那就是她刚出生的孩子,必须在她触目所及的范围。
这一切,都足以说明,庄如玉做的防范工作有多严密,戒备,到几乎密不透风的地步。
见到教授进来,护士走到另外一边。
胡教授搬了张椅子坐在病人床边,以征询的口吻问:“我让他们和你家人都没有说实话,可以吗?”
“必须这样做。”庄如玉产后疲惫慵懒地眨了眨睫毛,深幽的眸底蕴藏一丝丝的冷酷,“如果骗不了自己人,怎么骗得了他人?”
听她这么说,这位胡教授,先是有那么一点感慨,后又是赞同了她这话说:“我听说,你妹妹在门口,就在我们医院门口,差点被你婆婆的车撞了。看出是要为你讨公道,结果被你婆婆报复。你婆婆也真是——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心狠手辣的。你都给她生下孙——”
“嘘!”庄如玉轻轻一声,戒备的目光看着隔壁房里的小婴儿。
胡教授顺着她目光望过去,在看到那不足月的孩子因为母亲绝密的保护,一点也不似早产的孩子那般虚弱不堪,虽说体重仍有些不足,可孩子的呼吸心跳面色各方面体征包括精神都极好。是个可爱伶俐,好像是个很有自己主见的孩子。在保温箱里小嘴巴像是微微张开要打了个哈欠,并不急着睡,是闭着眼睛竖起小耳朵非要听完她们说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些都关系到自己。
胡教授爱怜地笑道:“接生的孩子不计其数,你这孩子天生是个鬼精灵,要当家的,像你。你老公我前几次见过,都没有你那样的抱负和野心。”
叶长问别看胸有城府做事老道,论起对权力的*,远远还不及自己老婆庄如玉。
庄如玉的控制欲,有可能是后天太过坎坷的成长经历迫使出来的,也有可能是天生骨子里的一种基因存在。尤其在庄如玉自己后来得知,自己的爸当年在村里同是个很有话语权,有心想往上爬,与沈二哥沈老三为决然不同的男儿后。
“听说你老公不是叶首长的亲孙子,但是,这孩子,骨子里好像有些叶首长的作风。”
叶老同样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男儿,平常或许他人是看不大出来,但是,只要与叶老相处久了的人都知道,叶老是个说一不二的。
庄如玉轻轻眨弄的睫毛底下一双安静的眸子,似乎早已在思考这些,因此对胡教授这时候说出来的话并不加以评论,只问:“我婆婆打电话给你了?”
“一切按照你安排的。今晚这出戏唱的很完美。”
所以,她这还不算是临时出事,是早安排好今晚要提前生产,胡教授早在手术室里待命了。如果非要说哪点不大好,那就是庄如玉都感到对一样蒙在鼓里为她忧心的沈家人心存了愧疚。可是,如果这戏演的不真,怎么骗得了对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心怀歹念的她公公婆婆,如果不骗得了,接下去这戏的谜团又该怎么解开。
胡教授弯下腰,轻声贴在她耳畔:“我想,她那边也该要生了。你都生了,她会着急。”
“没关系,这件事,很快,会有个结果。”庄如玉握紧手里的手机,冷冷的目光,看着另一个陌生来电的号码。
一切,很快即将迎来结果。
王亚平获得丈夫的支持后,在第二天,因为自己家的奥迪坏了,只得打了辆车,来到五环地带一个不起眼的小区里找人。
在敲了其中一扇普通出租民宅的门后,里面咔哒门一开,先是露出一个孕妇挺着的大肚子。
“妈。”王静怡对着王亚平笑融融地叫。
王亚平对她这声改称的妈,并无介意,推开了门,扶着大肚子的她,慢慢往屋里小心一步步地走:“你自己现在更是要小心一点了。她已经生了。”
“生了吗?”王静怡挑起的眉眼,像是早有所料。
“她保了有七个多月,实在保不住了,生下来了,是个女孩。”
女孩!王静怡眼中闪过一抹犀利如刀的亮光,同时,又是装作谦虚地低眉垂首。
“所以,我和你公公说了,现在全靠你这个争气的肚子了。”王亚平手心像是十分宝贵地放在她肚皮上。
王静怡对生儿生女这点毫无压力。她想生男就是男,生女就是女。说来是庄如玉自己笨,知道自己高龄难孕,如果孕后不好难以再怀孕,不会想到运用科学手段来怀这个孩子。像她,早就想好了。在很多年前,都想好了,谁让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才是王亚平的儿媳妇。王亚平只喜欢孙子不喜欢孙女的事,她是比谁都要清楚明白的。
因此,在很多很多年前,她已经先做好计划了。在知道庄如玉迟迟怀不上孩子后,更是把这个计划开始付诸于行动。加上王亚平之前,想把她抛弃的心思,让她更庆幸自己先做了未雨绸缪的准备。现在她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六个月大了,只比庄如玉怀的小两个月。
“你什么时候去医院做产检?”王亚平由于庄如玉生了个女的,始终仍担着心,想陪她再去确认一下胎儿的性别。
“妈如果担心的话,可以和我一块去,这附近一家私家医院,我和那里的大夫关系很好,可以让妈看清楚是个男孩。”
王亚平高兴的,把她的手握紧,接连点头:好,好。
下午找了个时间,两个人到了私家医院,找到妇科医生,做了B超检查。结果果然让王亚平十分满意,是个男孩,一时高兴,之前不敢说出来的话,现在直对着王静怡夸了起来:“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手段一流,竟然能骗到长问上床。”
王静怡像是羞涩地红了脸,心里却有了一丝紧张,她这里哪里是骗过叶长问上床,所以也不希望在孩子出生之前,王亚平因为去追问叶长问让这事儿露馅。
“妈,你这事,千万别和长问先说。”
“瞧你害羞的。如果他知道你给他生了个儿子能不高兴?”王亚平这会儿乐得是巴不得全世界人都能知道这个消息,这样,所有人都不能再指责她了,并且会说她才是对的那个。叶老给她儿子找庄如玉有啥用,生了个女的,只有她看中的这个外甥女,能给她儿子生个男孩。
不过两天,叶家二房的兰珊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跑到王亚平这里说恭喜:“恭喜你,弟媳,这回你总算抱孙子了。”
“你怎么知道的?”王亚平假装不知。
“谁不知道?如玉不是生了吗?虽然那天晚上听说没有通知到人,可第二天,家里人全知道了。”
王亚平听完这话差点儿摔下椅子:“你说,说谁生了儿子?”
“如玉啊。”
“胡说!她明明生的女儿!”
“生的儿子。我和我老公都去看过了。虽然不足月,可一点看不出是不足月的孩子,可精灵了。大夫说,等过两天,可以从保温箱出来了。”
疯了。这怎么回事?莫非她是在做梦?
王亚平头晕脑胀,脑袋里晕坨坨的。
“弟媳,抱孙子你都不高兴?”
“不是,那晚上,我明明听她自己妹妹说生的是千金——”说到这,王亚平咬了一口碎牙,莫非那沈家两姐妹故意,合伙起来欺骗她,想看她出洋相。
“原来那晚上你去看过如玉。”兰珊珊叹。
王亚平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眉头一皱:“你?”
“你确定你那位怀的真是你孙子?”
王亚平心头大吃一惊,没想到她和王静怡做的事自己想着天衣无缝,其实却已经变成人尽皆知的事情。
站了起来,对着兰珊珊:“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和长问怎么有的这孩子?你没有具体问过她吗?”
“她不可能骗我,如果这孩子不是长问的,她怀来干什么?!”
“那就难说了。如果你不怀疑,没有人去查过孩子的来历,可能这事,就这样一直掩盖下去,那不是达到她的目的了吗?”
王亚平心头拨凉拨凉的,虽然她认定王静怡没有理由做这种欺骗她的事,王静怡对她儿子那一片忠心痴心是不可置疑的。但是,兰珊珊说的也并无道理。究竟,王静怡这孩子是怎么怀上的?她儿子又是个洁身自好的,不会随随便便被女人勾引。
兰珊珊摇了摇脑袋:“你自己想好了。是,或不是,现在还来得及。”
来得及。
这句话意味太深,王亚平心里头又一阵拨凉。因为她昨晚上,刚和老公说好同仇敌忾对付庄如玉,结果现在忽然间形势发生了逆转。
王静怡在住处里正拿着个水壶浇花,心情甚好。庄如玉生女儿的事给她吃了一颗莫大的定心丸。没想到她这个高兴劲儿还没过时,王亚平突然闯了进来,质问她这孩子是谁的。
“妈,这孩子绝对是长问的。”王静怡从容镇定。
“你必须告诉我,这个过程。我要找长问确认。”
王静怡连忙拽住她的手:“妈,你听我说,我告诉你好了,长问以前捐过精子。我拿了他的做了人工受孕。不然,怎么能这么准确怀的是男胎呢?”
王亚平想都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有一阵的呆滞,继而抓住她的手:“你确定他捐过?”
“是!我听他说的,而且知道他是在哪个地方捐的。为了这个事,我少不了花了许多钱,去疏通人脉,才拿到他的。”
这样说来,这孩子是叶长问的应该没错的了。可为什么兰珊珊特意来到她面前说那些话。越想越感到这事儿诡异,让王亚平全身起毛。
“静怡。”王亚平沉下脸,“我陪你去趟医院,做胎儿的亲子鉴定。”
“妈,你都不信我?”
“你知不知道,她生的不是女儿是儿子!我今天才知道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不和我们说她生的是儿子,你知不知道我每想到这件事,好像能听见她在背后嘲笑我们的笑声,那笑声,让我心口直跳,夜晚做噩梦。”
生的是儿子不是女儿!王静怡被五雷轰顶,一瞬间站不住脚。不说王亚平紧张,她现在全身一块毛了起来。
庄如玉,那庄如玉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王静怡去做亲子鉴定结果,据说出结果最快速度也要三天左右。这三天里,沈家人一样得知了庄如玉生的是儿子不是女儿,一个个像傻了眼似的。继而,一群人都不知作何表态才好。因为沈家人真心觉得生儿生女不是很重要。反正他们想好了,这个婆婆既然如此歹毒,肯定是要把庄如玉母子接回沈家了,自家的女儿才不被王亚平继续欺负。
沈奶奶沉静地坐在庄如玉床边,一双老眼用极深的目光扫量这个大孙女。都说这个大孙女十分能干有本事。可现在在她看来,远远不止是有才华有本事而已。
庄如玉被沈奶奶的目光看得心里一丝微微忐忑。这老人家的目光过于深沉,让她第一次感到,这个奶奶,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你还做了什么?”沈奶奶在其他人都不在的时候,悄声问她。
“奶奶?”
“不用瞒我。只是虚张声势有意思吗?不,你不是只给人开个玩笑的人。”
“奶奶,这是想批评我吗?”庄如玉小心地拿捏着措辞。
“不是。那些人想对你使坏,你保护自己,迫不得已对他们做出一些事,是应该的。我只是怕你没做周全受到伤害而已。”
听到这话,庄如玉的情绪一下从忐忑变成了喜悦:“奶奶了解我。放心吧,奶奶,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我的。”
沈奶奶并未对此掉以轻心:“你老公知道这事吗?”
“他知道。”庄如玉难得开诚布公与他人说话,只因沈奶奶让她感到了一种像叶老一样的可靠,“我一直很记得奶奶说的话。如果想和他过下去,那就,不能说只看到坏的一面,而不去看到他好的一面。我虽然不能说是非常喜欢他,可他毕竟是孩子的爸,是我自己愿意结的婚,我就该负起这个妻子的责任来。”
叶长问接到姚爷通知来看孩子,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只是来看看孩子,见庄如玉睡着,没有吵醒。在与自己父母见面时,是王静怡腹中胎儿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了。
王亚平和叶任斌两口子躺在沙发里,整个儿都傻掉了。
王静怡腹中的胎儿压根不是他们儿子的。更可笑的是,现在王静怡和他们想知道这其中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无从查起。因为王静怡本身做的事情也算是犯法的。
现在王静怡怀了一个不知是哪个男人的孩子。王静怡吓得要死,要马上把孩子做掉。可大夫又警告她了,她要做掉可以,但是,现在怀到这么大了,做掉的话,对她子宫以及今后怀孕都会有影响。
王静怡趴在屋里哭,没脸回家,抓着王亚平的手跪着求问王亚平该怎么办。
王亚平能怎么办,让她自己凉拌,因为王亚平两口子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叶任斌平复口气后,突然跳了起来指着儿子头上骂:“你和她一块合伙戏弄我和你妈是不是!”
“爸,妈,如果你们心里不存这些念头,又怎么能戏弄到你们呢?”叶长问一张脸写尽无奈和可笑两个字。
叶任斌挨了儿子这话是当头一棒,跌回了沙发里头。
恐怕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他们两口子的笑话了,大房二房的人,都应该是笑破肠子了。
没脸了,脸皮都丢尽了!
叶任斌深深地埋下头。
叶长问点到即止。有些事,说多了反而惹父母反感,不如让他们两个慢慢自己想。但是,一句话他必须放出来的。拿起桌上的军帽戴上,深邃的目光扫了扫父母:“爸,妈,别想着能斗得过如玉了。说句实话,现在连爷爷都怕她。”
“你要我们怎么办?!”王亚平歇斯底里,难道一辈子屈服于儿媳。
“妈,不要多管我们两个的事很难吗?你和爸自己快活不就得了,非要找罪受。”叶长问无话可说了,转身疾走,去医院接老婆孩子回家。
庄如玉的事迎刃而解,沈家人放心了。
这个时候,沈佳音怀孕的事情,正式向沈奶奶禀告。
姚爷扶着老婆一块坐在沈奶奶旁边,和沈奶奶提起。
沈奶奶有一瞬间的惊讶后,整张脸马上充满了惊喜:“好事,好事!”
沈佳音是她最疼的孙女,怀了孕怎么会不是好事。
沈奶奶又问姚爷:你爸妈知道吗?
姚爷答:都知道了。
沈奶奶拍着大腿,有姚夫人在,她放心。
尤二姐走过来,悄悄对沈佳音说:“我们可能都要回老家了。”
“哎?”
“村里来的电话。叫我们回去商量项目的事情。说如果不回去,后果自负。你奶奶要考虑你三叔家境,终于认为是该回去面对面讨这口气了。”
决定下来了,当然是早回去好。沈奶奶想着把老家的事解决了,这样可以方便什么时候回来,照顾怀孕的孙女和已经生产的大孙女。
到了那天,沈家人要坐火车回去的时候,在车站迎来了一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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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在收尾,所以这个月完结。老天,昆明…。亲们出行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