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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不见出租车,李含笑拽开车门先扔了行李袋进后座,再坐上副驾座。
低头张罗着系安全带,一边问:“你怎么到这?你有千里眼?”不然,怎么刚好撞上她提着行李从李家出来。
“刚好下午得空,绕个圈到幼儿园,那里保安说你下午请了假,我想着你应该到这来。遇到你之前,因为不让停车,我这里徘徊几圈了。千里眼没有,耐心有一点,因为怎么都觉得,咱做了好事付出了,不能太亏,总得赶紧先把债要回来。免得哪个人事后不认账。”
说得她好像多没人性,抬头,朝他瞪上眼:“我哪次不认账了?”
手稳稳托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仅是那英俊眉梢挑了挑:“既然不是不认账,那我们接下来怎么算今早上帐。”
这男,天生追债鬼,早上债,下午就来追。李含笑抿个唇:“你想怎么算?”
“到我家还是我单位。”
去他家当然不好啦。天知道会不会他家里安了个什么机关陷阱设计她。去他单位,人多,众目睽睽之下,想必他不敢做出什么。刚好,她要当面感谢老同学。
“去你单位。”答过于爽,李含笑自己都觉得心头有些虚,补上句,“我要多了解下合伙人。去你家能了解什么?当然得去你单位。”
听到她这孩子似借口,他唇角弯起个怪异弧度:说女人不漂亮没关系,要可爱重要,这话不假。
她硬是一句话,都能将他逗乐了。
“你确定去我单位?”
“去。”答完后,突然觉得他再问一次有点蹊跷,不会是单位都设了陷阱等她吧,李含笑眉头较紧,滴出冷汗来。
“也好。”他说,“高大帅回来后,一直说想会会你。”
和高大帅昨天不是才见过面?
秀眉一撇:“想让我去你单位直说,找借口不用这么逊吧。”
他确实是忘了。只记得高大帅一早上他耳边唠叨,好比老太婆。
“我说。”见他不答话,口上难得占了上风,她有了兴致追问,“你和他真是上下属吗?我怎觉得他对你一点都不忌惮?”
一般当手下,总会忌惮当头。可你看这高大帅,谁面前似乎都肆无忌惮,口无遮拦。
“他——”没想她竟是会对他圈子有了兴趣,轻轻斜睨,“与我们算是同期生。”
同期生概念,够模糊。既不是同学,真不知这两人怎么结交上。李含笑仅从这一个问题,突然觉得身边这男人高深莫测,不仅仅是只狡猾可恶狐狸而已了。
“你从李家出来,有遇到什么事吗?”轮到他问她了。
回想到刚李家里发生一幕,李含笑脚痒痒,早知道,一脚踩到李思思宣称“犯病”胸口上,嘴头上则轻描淡写:“哪能遇上什么事?”
“你爸单位。你妈出去买菜。照理说你是遇不上什么人。可我记得,我昨晚上我们开车要走时,连你们家上面一层阳台,都有人掀了阳台窗户帘看了眼我车。我这雪福来,京城寸土是金地儿,连中上层都算不上。”他这话表面听起来像是前后矛盾地说着。
只是她细心点一听,马上听出了名堂,眉儿树了起来。想昨晚上李思思借口说到她家,是因李思思母亲许京惠不家。原来许京惠不是不家。
女儿李思思自小到大往她家里跑,她不信,许京惠一点心头疙瘩会没有。相反,道不定李思思整天往她这家里跑,都是许京惠怂恿出来。许京惠为什么这么做?想到李思思那句话,说她父母是欠了李思思。究竟欠了李思思什么。
李思思既然都能装这么久了,突然间激动起来,与她摊牌,又是为了什么。怎么感觉这李思思有点焦急焦躁起来。
侧眼,望了下身边这男人。许京惠都故意掀开帘子再三看他车?
再想到李俊涛今早仅拿了一张纸马上打发了刁难她那群战斗机,她心头好奇死了,舔舔嘴巴:“姚军官,你我合作,我到现,连你什么军衔都不知道。”
这男人,自遇到开始,军装上从不戴军衔。而且,现回想起来,早是相亲那会儿,他似乎已是有意隐瞒自己真实身份。
“我和你相亲那会儿不是瘸了条腿吗?”说到刚荣升军衔,姚爷颇是感慨。
又说残废军人事。李含笑眉再一撇:“那是你装好不好。”
这妞,终于开窍了。知道那是他装。
“装不装都好,正因为这条腿。我晋升了军衔。”
她指道:“你这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算是吧。”边说,边是一只手掀掀衣领,应说他这运气不是普通好。若不是这一次伤了腿有惊无险,要再升一级,以他这年纪真不容易,恐怕要等到四十几岁。
“可我还是不知道你什么军衔?”瞧他这沾沾自喜样,李含笑皱着眉看着,莫非这人有自恋倾向。
被她目光是刺到,不得已将掀衣领手顿了顿,问:“你非要问我是什么军衔,是打算崇拜我吗?”
“崇——崇拜你?”李含笑只觉一股笑气从肺底直冲出来。她想,自己哪怕崇拜一个乞丐都不可能崇拜这只邪恶狐狸。
耳听她当着他面笑声直破九霄,姚爷脸少有镀上一层沥青。紧接,李含笑听到一串男子优雅充满魅惑笑声,无比好听,却也无比低沉,是将她笑声要活生生拖进地狱里头。她猛地一个寒噤,是被冻醒了。想她真不怕死,竟是敢当面嘲笑这男人。
“笑完了?”
她撇下嘴,抱抱寒瑟肩头。
“既然都那么怕冷,以后记得四个字——祸从口出。”
她瞥向他:“你应该说,祸从笑出。”
都到这地步了,她依旧跟他顶嘴。姚爷冷笑:“小时候被家里人送到少林寺里头学功夫,专挑硬石头木头练。师傅教四个字,知难而上。”
她眯眯眼,笑弯了眼线:“我佩服,你每句话都是四字成语。”
却不知,姚爷因她这话突然卡壳了。不是因为她说话令他没法反驳,是她话再次戳中他笑点。按理说,她这嘴巴也有点厉害,怎么就他言外之意,一点都听不出来。
见着他默了,而且那表情说不出诡异,使得一张美丽如天神俊颜,蒙上一层黑压压阴雾后够阴森至极,像极了魔鬼。致命是,这魔鬼只要抛一个眼神过来,都能令人魂飞魄散。
李含笑能感觉到心头哪处,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忙转过脸对向窗外。
雪福来城市里绕了大半个圈后,开到了姚爷单位。
刚好,是一群人下班时间。陆陆续续,有人从单位里走出来。李含笑车开进大院时,头先弯下来呈现出一个要钻到了座位底下动作。
于是,雪福来杀进停车位后,一串敲门声打到副驾座车门上。
嗒嗒,嗒嗒。
李含笑仰起头,发现车头和车门围了好些人,都看着她身上时,差点被吓死。因而是很不解,转向身边男人问着:我这不是都故意避开?
“他们以为你这是生病了。”姚爷对自己单位里那些人职业病也没有办法,一边解释,一边耸肩。
好有个后来高大帅,帮她驱散开了观众。走到她车边,帮她打开门,高大帅冲她眉开眼笑:“我昨天才和姚爷打赌,说你今天必定会过来,嫂子。”
一句嫂子,叫李含笑脸颊腾地一红,道:“怎么不叫我李老师了?”
“我们部队是个单纯地方,没有男女之间不正当交往。男女要交往,都是要以结婚为前提。对不对,姚爷?”说着这话高大帅,冲姚爷挤眉弄眼,扮媚相。
李含笑真服了高大帅这种人。然而想想,高大帅这种厚脸皮,哪比得上妖孽男无耻。瞧妖孽男听了这话只是笑,笑眯眯,既不说是也不是说不是。
人家都说暧昧致命。若她真名正言顺了,人家也就少议论了。现可好,两个人什么关系,当事人都说不清。这不,见到人,都无不加好奇地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姚爷是个风流倜傥标致风云人物,尤其女人圈里十分有名。本来,姚爷单位里,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单身女子,可是会少了姚爷这个第一目标。只可惜,姚爷单位有一条不明文规定。如果谁敢倒追姚爷,无论男女,刀立斩。
李含笑一面听着这些小道闻和高大帅胡侃,一面自己拎着行李随他们坐上了电梯。
这个时间了,该下班基本都下班了。李含笑不禁问起自己那老同学:“李俊涛下班了吗?”
“李老师挺关心李中校。”高大帅有意无意放大这话,目光瞟瞟那头一声不吭姚爷。
如今倡导市场经济。只有抢,越来越多人抢,才能体现出价值。高大帅这方面因为是生意子弟,很有意识。
姚爷冷冷视线撒到他头上:少兴风作浪。
身边那些男人使什么眼色揣什么心思,李含笑一个都看不出来,自顾自地说:“我只是找他答个谢。今早上他去到幼儿园,帮我说了不少好话。”
以李俊涛那个老实人,会帮她说什么好话。高大帅挺好奇,问:“李中校为李老师做了什么?”
李含笑听见这话乐了,毫不介意地说:“他只是告诉那群人我是他同学。别看我们园子里许多老师说是老资格,可是看见那些军官,都挺怕。”
李俊涛愿意当着别人面主动说自己是她老同学了?高大帅眯眯眼睛:这有点意味深长了。接着,不无意外,某人有点冷,有点低气压声音响起:“都到楼层了,还不出去!”
电梯门打开后,三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直走,来到一个单独办公室。打开门,李含笑拎着行李走进去后,方是发现高大帅没跟进来。封闭空间里,只剩下她和——
眼神瞟过去,见着他是先脱下那外衣,挂上衣架,只着一件衬衫。
领上衣扣子解了两颗,露出一截优美锁骨,结识有力胸肌洁白衬衫里面,朦朦胧胧,像极了冰山一角,益发惹人遐思。
李含笑感到脑袋里像发动机里汽油一样,急速地燃烧了起来,一不小心,可能变成熔浆。
脚步,挪到沙发那头,先将行李袋放到上面。然后坐下来,装作用心地整理行李。只是五官依然十分敏感,是拉到了红色警戒线。
突然,她身旁沙发凹了下去,她如蚱蜢似地跳高三尺。等回过了神,回过头看,看见他是坐她身边沙发,却是悠闲地一手拿口杯,一手甩了份报纸看。
“你——”李含笑闭闭眼,心知如果和他较劲上自己八成要吃瘪。
“不坐吗?”他头埋报纸里,都没有抬起来。
仅他这个动作,好像接下来不会对她做什么。李含笑小心翼翼地想,就此小心端正地重坐下来。
屁股刚沾到沙发,一张放大脸蓦然是贴到她脸前。她惊是两只眼瞳缩圆了,嘴巴张开,刚要喊,忽然一道柔软坚实地覆上她唇,却只是他一只手指。
她心,扑通扑通扑通,随着近咫尺这张似笑非笑俊脸。
细细一哼:“李含笑,我是狼吗?”
狼?他不是狼是什么?
从她空白如纸脸上读到清楚信息,他眉毛微扬,带了些可气:“你放心,我姚子业从不勉强女人。若是你不喜欢,我碰都不会碰你。”说罢,他手指,像是毫不留恋,从她嘴唇上离开。
看着他甩下报纸站起来,她却是有点焦躁地咬了唇。心里,很清楚,自己一点都不抗拒这个男人。
“这债,本来就得还,合约本来就这么定。”</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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