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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第二天早上稍退,二十一日又猛涨,到六月二十九,已经是“四过头”,应该差不多了,洋溪村里的老辈们纷纷议论。
七月三日晚毕雨箕风,凶猛的“五过头”从上游奔着下来,势头之大,始料未及。
水都漫到床上了,陈厚生半夜惊醒,趟水到院子里,水越涨越快,很快都齐脖子了。
村子里大呼小叫起来,房顶上站满了人,一盏盏红灯笼在怪雨盲风中发出微弱的火光。
不时有房屋被水冲垮,剩个木架子,顺河而下,呼救声,大哭声,呼爷喊娘声,再加上风声,雨声一片嘈杂。厚生大呼一声不好,奋力往梅梅家划游去。
那天,在柴房的唐突事,梅梅每一想起,都不禁懊悔。厚生还是个小伙子,自己是一残花败柳,那么放荡的举动,连自己都觉得羞愧难当。厚生跑掉后,随着脚步声,后门进来的是教私塾的堂伯吴应民。
吴应民在梅梅的老公死后,有事没事经常到堂弟家转游,不时拿几句淫词浪话撩拨这个丰腴迷人堂弟媳妇。
看见这可人儿正伏身在水缸边,拿着个铜瓢正在舀水洗手。那还没扎好的长发飘逸着,那细腰,那肥臀。看得他色心大起,从后面一把抱住梅梅,两只干瘪的手放到胸上乱揉,挺着个干巴巴的瘦腿在梅梅屁股上一阵干磨。梅梅一瞬间还以为是厚生。
吴应民“好梅梅,好妹妹”地乱叫,梅梅醒过神来,拿铜瓢边一下重重磕在应民的手上,痛得应民色心顿时收起,松开了手,悻悻地走了。
梅梅舀了瓢水泼向走远的应民,应民避让不及,屁股湿了一大块。梅梅在他身后笑得****乱颤的。
今天一擦黑,吴应民就来到了梅梅家,替她搬着搬那的,倒也派上了一回用场。除了一些粗笨的家什,其他一应用品都搬到了楼上。
梅梅催着让他回家,吴应民赖坐在楼梯板上,再不肯起身。
河水上涨很快,渐渐淹了有半截木板楼梯梅梅捣腾了大半天,浑身都是水,褂子湿漉漉粘在身上,难受得紧。看着远远的应民,梅梅一口风吹灭蜡台上的蜡烛,摸黑换起干衣服来。
听着那边的响动,吴应民蹑手蹑脚摸黑过去,双手一搂,把脱得光光的梅梅抱个正着。梅梅奋然想挣脱,这个瘦子今天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地抱着......看来吴应民,瘦归瘦浑身都是筋骨肉啊!不再松手。
吴应民刚想腾出一只手来,褪下自己的裤子,梅梅用力扭动,危兮兮差点挣脱,应民忙着用双手又把梅梅匝紧。稍一安定,应民又想腾手,梅梅又是一阵死命动作。应民后悔极了,刚才为什么不把自己先脱得光光的。
不尴不尬,两人纠缠了快一注香,应民还是无法脱下裤子。
“梅香,梅香!”
楼梯口的喊声越来越近,厚生喊了几声,见无人应答,不由急了“咚咚”连滚带爬摸着爬上楼梯。
吴应民一下松开手,猴急着不知道往那躲避,几次想从窗户爬出去,却又不敢,正在他探头探脑,梅梅也不知道哪来的巧劲,双手一抱吴应民的两条瘦腿,一耸身,把应民从窗户口扔了下去。
吴应民顺着越来越湍急的河水很快漂远了......
梅梅已经听出是陈厚生的声息了,急忙把一件细布碎花无袖短衫套在身上,摸到火镰把蜡烛点着了。
“赶快跑,你头响是不是眠着了,五过头来了,水都快平楼板了。”
陈厚生循着飘忽的烛光,焦急地几步来到梅梅身边,梅梅心里一阵暖流。看来这愣头青心里有自己。
看着陈厚生全身水淋淋光着膀子着急样子,梅梅笑道:“往那逃?”
陈厚生一下子愣住了,是啊!外面洪水滔天,往哪儿逃?
陈厚生把头伸出窗,外面已是一片泽国,村里地势低的房屋已经连一片瓦片也看不见了。
几盏红灯笼的灯光也已渐渐远去,梅梅在床沿稳稳坐下,“既然没地方逃,我们就不逃了,听天由命吧!”
“这龙王爷真是的,要么连着几月不下雨,一下雨又发了洪水。”陈厚生没话找话儿。
“我看这雨下得挺好的......”梅梅欲言又止。
看到陈厚生一付不解的样子,梅梅咯咯笑了起来,“要不是这场及时雨,你陈厚生会来我家吗?”
“我......”陈厚生不知道怎么回答。
疾风甚雨还在窗外哗哗地下着,一丝丝冷风从窗户口吹进来,一阵胜过一阵。蜡烛被风这么斜吹,一下淌开一个缺口,灯忽地亮堂猝地灭了。
梅梅悄无声息地靠近这个壮实的小伙子,两手轻轻地扎在他的腰上,把脸紧紧地贴在厚生的胸口。
陈厚生跟梅梅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他怀拥微微有些颤抖女人柔弱无骨的身子,在这漆黑,风雨晦暝的夜里,动作竟变得无比细致起来,他用滚烫的厚唇,一遍又一遍地吻着梅梅精巧的双眼,翘翘的鼻子,更是吸住梅梅小小的舌尖不放。
就在两人渐入佳境之际......
楼板一阵晃动,房屋猛地往左倒了下去,稀里哗拉瓦片顷刻间倒入了河水里,梅梅一声尖叫,被陈厚生紧抱着滚落没入水中。
整个洋溪村,瞬间被洪水夷为平地......
厚生一手拉着梅梅,一手急划,浮了上来,拉住还浮着的木房子,被河水急速地带着冲向下游。
房屋的木架子竟然没有散架,榫卯结构浸了水,发涨开来,变得坚固异常......厚生推着梅梅的******,把她顶到了木墙壁上,自己双手一撑也爬了上来。
梅梅的衣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钩住,扯下一大块来,里面什么也没穿。本来还在温馨烛光下两情绵绵,现在一下子餐风沐雨,忍不住打起了寒颤,两排牙齿错得咯咯作响,厚生靠过去,把她紧紧地抱住。
梅梅心满意足地倦在厚生的怀里,想着过去孤寂的生活之途,不禁不住地啜泣起来。
厚生捧着梅梅的脸,两眸对望,两把火热的心中火把重新燃了起来,在这苦雨凄风,在这四周一片汪洋的孤房上,健壮的陈厚生压在梅梅身上,原始生命之炬的冲天力量,竟要把黑漆漆的夜空劈成无数瓣,闪出那光来,闪出那电来。
洋溪村的陈厚生与梅梅漂浮到下游五十余里处被绳宫糊涂仙救了上来。
瘦子吴应民在下游七十余里处被往绳宫送粮食的戴宗捞了上来,只是遭此劫难,人愈发瘦了。
等唐林昆和大金龙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赶到绳宫上空的时候,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云下的大地,波光粼粼,不是看到特意为巨灵神搭建的“大厦”,他真以为自己认错路,走了岔道。
唐林昆降落在新建的石头墙上,雨还在下,细如牛毛。几十口大锅热气腾腾。墙外白浪滔天,墙内几万灾民全都挤在了山谷内。每一间用木头临时搭建的木屋都住着几十人,巨灵神的住处更是塞进了上万名逍遥客......
“大师娘,我回来了。”
十几位师娘都在忙碌着,大师娘严罗紨是一位擅长理财治家的高手,近千名准仙和仆人在她的统筹安排下,每天三餐稀粥,一切都井井有条。但要提供几万灾民的吃喝,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的。
“林昆,你师傅出外救逍遥客去了。你回来正好,看这天,大雨还有得下,还有几千人没有住处,真是愁死人了。”严罗紨为了替灾民建庇护场所,忙了十几日,还是有不少灾民没地方住。
“大金龙,你能在山谷上盖上一块龙鳞遮雨吗?”唐林昆转头找到大金龙。
我爹这是怎么了?雨就不能停停吗?内心纠结的大金龙听唐林昆喊他,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这有何难,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