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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等到了夏笑迎娶舒怀的日子,还真是热闹非凡,锣鼓喧天的一场盛大婚礼!
有着皇上的旨意,有着权倾朝野众多大人物的捧场,再加上本身又是家产殷实祖德深厚的主儿,故,可想而知那蓬荜生辉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会叹为观止。
每一位前来道贺的亲朋都是如是说着——
“姑父好生神气啊,日后定能飞黄腾达!”
“夏公子好命啊,这么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有些人想得还得不到呢!”
“舒小姐也是人美艺高又体贴的人儿,果真是佳偶天成!”
左不过的云云,右不过的尔尔,反正是有些个酸话,也有些个好话,有些个明白话,也有些个混帐话。
落在谁人耳朵里,又落入谁人的心里,管他呢?反正,今天的夏笑确实是笑了,而且是发自真心的笑,因着娶了一个俏巧可爱人的媳妇,又因着离他心里那个大计划又近了一步。
吹吹打打的接了亲,又欢欢笑笑的踢了轿门,迈了火盆儿,跟着就是真心真意众祝热盼的拜了天地,敬了双亲认亲茶,又改了口认了爹娘,跟着又在声声祝福声中,两个新人就随着几个喜娘在祝福声中,被送入了洞房。
洞房花烛什么的,许是最最让人沉醉的,挑了喜帕放了合生果,又吃了子孙饽饽长寿面,结了衣服喝了交杯酒,这一套子礼数总算是做了个周全。
众喜娘退出了房间,于是乎,屋内就只剩下小两口,脸映烛火红光扑扑,新娘子总是人世间最美的女人,更何况舒怀本就是美的,艳妆红涂,赤服加身,看得夏笑好一阵子心猿意马。
温柔揽过了妻子的肩头,轻轻的将她放倒在床上,笑容温暖中带着浓浓的爱意,脑海中却不停的更迭着两个女人的脸庞。
眉眼含着春意,唇边扬着勾人的弧度,舒怀抬手拉开了夏笑的衣服带,一根俏皮的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的相公,往后只准对我一人好,可懂么?”
木讷的点了点头之后,夏笑俯身吻了上去......
待到夜半三更,始终保持着警醒的夏笑,自胸口把一条玉臂拿了下去,温柔的轻轻在已然熟睡沉沉的舒怀耳畔轻呵了几下。
“夫人,我去剪剪灯芯儿,你且乖了!”
舒怀翻了个身面冲着墙去了,也仍旧睡得深沉,呼吸均匀。夏笑拿起放在床边新人特有的红衣红裤,帮妻子掖了掖被子之后,便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走到了摇摇曳曳的烛火前,用剪刀挑起了跳跃的火苗,轻轻的用力一剪,屋内光线立马儿暗了下来,这种光是不容易惊醒人的,而缘何不剪断,是因洞房之日的洞房内,是不能熄了烛火的。
偷偷的潜出了府院,一路遮人耳目的跑到了一处山崖边去,而那崖边正有一位身着朴素,容姿平平,却气质不凡的女子早已等在了那里。
“少棠!”
看到夏笑急急可可的赶来,一双眼睛笑弯了起来,连忙迎了上去,直接扑入了他的怀抱中。
许久未见心中挚爱,再次拥抱那自是美不胜收的,于是乎,这个拥抱变成了拥吻,而且持续了好久。
四瓣唇纠缠在一起,久久不肯分开,就像生怕此时一分,便要永远失去一般。
“歌儿,对不起,对不起!”
双手握住了秦歌的肩膀,夏笑的声音略带了些哭腔,他的内心是极其纠结的,对不起眼前人,又挥不去心中人,两个女人都是真心待自己的,然,如今若是权衡不好,那便要负一个伤一个,实在是后果不堪设想。
“少棠,你不必多说,你的心意,我了解,我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所以,我愿意等,不论多久,我都愿意等!”
此等贴心女子,世间罕有,实乃得知命也,有之幸也!
面对着这样一个痴心的爱人,夏笑如何能不做出承诺,如何能不加以安抚。
“歌儿,你知我心的,若不是为了以后的事业,若不是为了咱俩未来的前途和命运,我是断断不会如此做的,你要信我,信我,信我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权贵,我只是想借了她的家世好以后给你稳定的生活!”
秦歌怔怔的看着他,一双眼睛映着月光两行清泪竟是透出了丝丝的月光寒意,此等月夜美景下,纵是她没有如舒怀一般的不凡美貌,也被衬得明丽动人。再加上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给她平添了几分魅力。
“我都知道,少棠,我都知道的!”
听她说得如此情真切切,意深凿凿,夏笑望着她的眼神便更加真挚难挡了起来。
“歌儿你且记住,于我心中真心爱着的便只有你一个女子,无论什么时候,我这一颗心这一辈子的情爱就只给你一人!”
听着他的深情告白,望着他的深情目光,秦歌用力的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二人在这里“你侬我侬,特煞情多”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刺破了这种温馨的画面,也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本还在深情相望互诉情肠的二人,旋即分了开来,彼此就恨不得跳再远一些,好教来人莫要误会了他们的关系一般。
“舒,舒,舒儿!”
夏笑吓坏了,秦歌也吓坏了,只因面前的舒怀太过吓人,那一声尖叫也太过尖啸可怖了些。
一步一顿的走向他们,舒怀的脸上满满的全都是泪水,眼神中却并未流露出半点悲伤,反而有一种傲视众生,蔑视一切的感觉。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呢?夏笑一直都忘不了,那张久久徘徊在她梦里的脸。
一袭血红色的衣裙迎风飞舞,没有束起的青丝也凌乱的上下翻飞,哪里还有什么平素里的花容月貌,简直比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还要骇人上几分。
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一丝血色,深深的屈辱和极盛的愤怒仿佛瞬间把一切都冻结了。
“好一对狗男女啊!”
终于,她用力的把头上的乱发拢了一把,跟着一抹满脸的泪水,竟是狞笑出了声儿来,一张脸扭曲着难看的表情。
“我真心待你,却落你如此狠心的背叛,我真是瞎了一双好眼,竟会相信你这厮的柔情似水!”
“舒儿,你听我解释......”
事已至此,虽说解释也是空泛,然,夏笑还是想做一点点挣扎,他还在赌,赌这舒怀对自己的那一份深情。
“闭嘴,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在假的,我再也不要被你骗了,再也不要被你利用了!”
说着话舒怀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着,一只玉手举了起来,直直的指向了被这场景吓得全身发抖的秦歌。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若没有你,少棠如何会背信与我,收起你的如意算盘罢,这辈子你也休想进夏家的门,休想!”
这话说得太明了不过了,意思大抵便是莫说是作妾作小,便是当个丫鬟婢女,只要是她秦歌,也是别指在在夏家了。
见她越发走得离悬崖近了些,夏笑连忙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臂,这种情绪的驱驶下,人是很容易因着冲动而做出任何傻事的,他不想看着舒怀出什么危险。
“放开我!”
扬起了巴掌舒怀对着他的脸就扇了过来,然,就在夏笑准备硬生生吃下她这一巴掌的时候,手却突兀的停了下来。
“为何停了?”
睁开眼睛看着她颤抖着的手悬在空气中,夏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忽然,他的手松开了,四周似乎响起了美妙的琴音,如真如幻,好听非凡。
似乎不止是他听到了,就连秦歌也听到了,除了他们三个空无一人的悬崖怎么会有如此美妙的琴音,且这曲子,还正是那舒怀的成名之曲《相思赞》!
嘴角扬起了凄美绝仑的笑容,舒怀几步跑到了悬崖边上,跟着背对着崖底,凝望着另外的两个人。
“舒儿,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快些回来,我们回去好生过生活,一切都当成一场梦,若是你愿意,歌儿可以永远奉你为姐姐,你永远都是我的正妻可好吗?”
莫要说夏笑是喜欢舒怀的,纵是不喜欢也绝不会看着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的。
“是啊,姐姐你莫要做傻事,我,我,我退出,我将少棠让与你可好,只求你快些过来,那里太危险了!”
秦歌是善良的姑娘,与一条鲜活的人命比起来,她自己的这点子小情小爱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故,她赶紧几步上前,趁着舒怀分神的空档,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并死死抓着。
夏笑见她拉住了舒怀,才隐隐才放下一颗心来。
谁也没有料到,变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于是,一切便都成了定数!
舒怀望着自己被抓在秦歌手中的腕子,惨然一笑之后,竟扬起了另一只手来,尖细的长长指甲迅速被举起跟着狠狠的落了下来。
“啊!”
锥心的疼痛迫使秦歌放开,四道鲜红触目并淌着血线的伤痕,赫然出现在她的左手手背上。
最后,带着深深的怨毒,舒怀绝望的望了夏笑一眼,跟着双腿用力后蹬,整个人就划出一个弧向悬崖下坠去,如同一枝绝美鲜艳,红*滴的带刺玫瑰,瞬间溃碎在这美丽的弯月如钩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