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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伍·金风玉露

作者:清风不解语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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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鸣找到逍遥茶社主管的时候,他刚与掌柜的对完账。本来抱着账本要走的掌柜见到清鸣来势汹汹面色焦急,直觉有八卦,就悄悄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我有话要单独与主管说。”

    言下之意,掌柜的,你收回的那只脚可以迈出去了。

    “嘿嘿,你当我不存在就好了嘛。”

    掌柜的还不放弃,却被主管瞪了一眼,才心有不甘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主管坐回到椅子上,和蔼又不失威严地问:“大姑娘找我何事?”

    清鸣定定地望着他,道:“我要见凤皇。”

    “凤凰?凤凰是传说之物,大姑娘你没说错吧?这——”

    主管有些好笑地回答,却在接触到清鸣深沉的眼神时顿住,明明还是那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面容,却隐隐透着高贵雍容,不怒自威。

    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迅速离席,扑通一声下跪,毕恭毕敬。

    “是,娘娘。”

    清鸣跟在主管身后,越走越觉头重脚轻。

    早该知道的……逍遥茶社□□消息如此之多,实在不像一个民间组织。更有甚者,好几次能洞察先机预测圣意,若非那人亲自授意,谁能猜出他那非常人的心思,谁敢妄议朝政?细想之下,是他登基后,逍遥茶社才开始越来越多地报道宫中朝堂之事,表面上娱乐百姓,实际上……应该是在引导民意。

    虽然她此前就有所怀疑,可惜她一向独善其身,好奇心实在是不太多。

    直到在酒楼看到格杀令。

    与一号二号重逢以来,他们二人现身的次数寥寥可数。

    一次是作为她久别重逢的兄长,与她回逍遥茶社,跟主管说明要接她搬出去。还有一次就是在酒楼喝酒。两次都是易容的,也就是说见过他二人易容后的模样的就只有主管。

    那影卫是如何在酒楼认出他的呢?答案昭然若揭。

    她找到主管之后,主管的反应则是直接印证了她的推测。

    去他的逍遥茶社!根本是影阁的实习基地!虽然她早有预感凤皇根本就知道她的行踪,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笑笑接受“从头到尾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的事实!

    主管的脚步停下了,清鸣抬头,发现他们到了她的房间。

    一头雾水地望向主管,却见他有些心虚地偏开头。

    他有些紧张地咳了一声,然后走到房中挂着的一幅山水画前,抬手移开,露出一个黑点,旋转,哗的一声——两块木板向下坠,地板就像多了一扇窗户般被打开了。

    清鸣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三年,她住了三年的地方!脚下居然有一条密道!她一点都没察觉!她是有多蠢?

    而她此刻居然还能镇定地问:“什么时候挖的?挖了多久?”

    “回娘娘,两年前有同僚发现娘娘身份,陛下就命人挖了这条地道,通向玉瑶宫。费时三个月完工,装修了一个月。”

    主管,也就是编号三十八的影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顺便撇清责任。

    “哟,还装修?你们这是照着帝陵规格挖的吧?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语气淡然,却字字带刺,影卫被噎得说不出话,额上汗如雨下,半天才又听到她说了一句“退下吧”,于是如蒙大赦般飞身退到门外,带上门。

    深吸一口气,清鸣踩着一个简易楼梯往下走。

    借着洞口的光,她拿火折子点燃了墙上的灯火,眼前渐渐亮堂了起来。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探险的兴奋。继续沿着光线走,到较暗处就点灯。一路畅通无阻,竟感不到一丝潮湿阴沉,空气中也没有腐朽的怪味。

    再次验证了,皇朝的影卫果然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

    地道很适合她这个半残障人士,沿途有扶栏,还有长椅。

    清鸣坐在右侧墙边椅上,沉淀越走越觉近情情怯的思绪。突然摸到手边有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把朱笔。

    心中一动,抬头往身后墙壁上看,果然看见一行字!

    她凑近细细辨认之后,瞬间什么近情情怯的情绪都没了。

    因为那上面赫然写着:某年某月某日见小拙酣睡如豚,无法直视。

    清鸣无语半晌,想着平日不知多少形状都被尽收眼底,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原地发了一会儿愣,醒过神来,开始扶着栏杆急急往下走。

    “某年某月某日亥时,空屋冷烛,闻小拙寻友未归,简直不守妇道。看来茶社该设门禁了。”

    ——原来是死小孩搞的鬼么?你行行好设门禁也设个靠谱点的啊,酉时三刻……你确定这不是晚餐时间而是门禁时间?

    “某年某月某日,小拙酒后乱性,对我上下其手极尽非礼之能事,唉,忍辱受之。”

    ——你要点脸好么?我出了名的酒品好,醉了就睡,到底是谁对谁上下其手啊!

    “某年某月某日,闻小拙酒后与某抱剑小白脸相携而归,简直不守妇道。看来茶社该禁酒了。”

    ——王八蛋!那段时间被禁酒原来也是你搞的!

    清鸣的心随着墙壁上的字起伏。

    那些话太半是对她多般指摘,甚至还有批评她易容过丑的,她总忍不住回嘴。

    可是越往下走,看得越多,心情却越复杂,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哽咽。

    这条暗道蜿蜿蜒蜒,仿佛没有尽头。如此安静,相伴的只有自己的脚步,连呼吸都嫌太大声。她忍不住想,走每一步时,他在想什么?写每个字时,他在想什么?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时……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从这些或气急败坏或悲愤或窃喜的词句中,她只看到一个孤独的背影?

    一次一次,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脊背,比她高半个头……

    不,三年过去了,应该更高些。

    她的视线又抬高了些,仿佛眼前真有这么一个人。

    走着他走过的路,经过他的心情,原来是这样寂寞的感觉。

    她抬起手,捂住眼睛,泪从指缝流下。离宫三年,头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

    前方出现一束亮光,清鸣的心又狂跳了起来。

    用袖子擦了擦泪痕,提了一口气,向亮处走去。绕了两个弯,眼前突然开阔了起来,好像是一个房间,门大开着。

    心越跳越快,让她几乎产生了心跳停止的错觉。

    她的手扶在门上,有些颤抖地敲了敲,却无人答应。

    她并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毫无来由地觉得凤皇一定就在里面。

    又踌躇徘徊了好一会儿,终于深吸了几口气,大无畏地迈步进去。

    几乎是第一眼,清鸣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那人。

    也是在这一眼,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想见他。

    云采采问过她,既然要躲,何不躲得远些?她当时回答不出来。云采采又问她是不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点了点头,心里却知道,不是的。

    究竟为什么,辛辛苦苦出了宫却还是留在天子脚下?

    到此刻,她终于知道那个答案,只是因为怕凤皇找不到她。

    清鸣笑着又滴下一颗泪。只是此刻她心中只有欢喜,再无忐忑。

    仔细地看了一圈房间,发现这里任何东西都有两份。

    两把椅子,两个茶杯,两个枕头。

    她走到桌后的那张床边,看到床上随意扔着一件披风,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然后搬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突然想到自己的脸,于是从怀中摸出一块小镜子,用手绢沾了桌上茶壶中的水开始擦拭已经花掉的易容。

    一切都准备妥当,她才又趴到桌上,侧着头看他。

    似乎感应到她的视线,整颗头埋在胳膊中的凤皇动了动。

    她期待地看着他渐渐露出半边脸,然后原本甜蜜的一张脸愀然变色!

    “包子呢包子呢?包子哪里去了!你还我包子脸!!!”

    凤皇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清鸣捧着他的脸找包子,思绪混乱,过去与现在交错,当即面色一沉,下意识怒叱道:“红杏出墙的人还敢对老子大小声!”

    话音未落,后脑勺就被狠狠敲了一下。

    “老子你个大头鬼,毛都没长齐还老子!你啊你,越发不得人疼了。”

    这下,凤皇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倏地站起来,一把拖过清鸣二话不说往床上扔。

    清鸣终于发现不对劲,眼前这整整比三年前大了一号的凤皇双眼通红,一脸风雨欲来,十足的走火入魔之相。她心里有些发毛,“你你你你你,你想做、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毛都没长齐?”

    他冷笑一声,扯掉披风,三下两下脱得只剩下里衣,爬到床上。

    清鸣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毫无心理准备,被吓得缩到墙角。她捧着烧红的脸,结结巴巴地劝阻:“冕、冕之,别、别这样,你冷静点儿,来,我帮你理一理。按小说里说的,久别重逢应、应该先互诉情衷再、再……啊!”

    她的鞋子猝不及防被脱掉,凤皇握住了她的小脚,一只手滑进了裙中。

    “等等等等等!太快了呀!”

    清鸣连声喝止,凤皇的手停在了她的小腿肚上,抬头不耐烦地瞪她。

    这几年不见他是吃错什么了啊,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以往他也强势霸道,但总掩在或笑或天真之下,哪像此刻这般霸气侧漏……

    清鸣心里叫苦连天,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示弱的笑,试图商量道:“你不想先互诉情衷硬要先天雷勾动地火我也可以配合的,但能不能让我先准备准备——啊!”

    左手及时抓住他探入她衣襟的手,还来不及庆幸,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腿根处!

    “小拙,你也想了。”凤皇咧嘴一笑。

    “没没没没有!你胡说!”清鸣烧红了脸,有气无力地抵挡着。

    凤皇显然已经没耐心与她继续耗,干脆用唇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疯狂地吸吮她的唇,她的舌,她口中的甜蜜,再单手将她的手固定在上方,另一只手抓住她颤抖的圆润,两指捏住已经发硬的樱桃,搓揉着,下身的坚硬隔着亵裤抵着她湿润的密处,来回磨蹭。

    “啊……”

    渐渐的,身下的人似乎放弃了挣扎,他的唇也渐渐下移,到颈间,到……

    抗拒声变成了吟哦声,压抑三年的热情在持续燃烧……感觉到她的温度与迎合,他抬起埋在她胸口的头,低哑地一笑,“小拙,我真喜欢你的反应。”

    这句话稍稍拉回了一点清鸣的理智。

    “不……凤皇……等等,别……”

    “开什么玩笑,小拙?”

    仿佛她在说多荒谬的话,他笑睇着她,抬起身,直接进入。

    “呀……”

    他嘴角仍噙着笑,身下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温柔。直到动情的那一刻,他才闷哼了一声,咬牙道:“我平日等得还不够么?小拙,你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竟不知你这样狠。三年,整整三年!一年找不到你,我等,剩下的两年找到了你,我还在等,等你良心发现放弃无谓的执着来见我,谁知——”

    他一口咬在她心口,引起她一阵颤抖,才解恨地继续道,“谁知你的良心不知被什么啃了。现在在梦中你还想要我等?小拙,人皆道你纯良,岂知你的心剖开都是黑的。”

    说罢又是一阵气恨,愈发要折腾起她来。

    清鸣的身子浮浮沉沉,沉浸在陌生的痛与欢愉中,几乎昏死过去,根本不知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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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清鸣渐渐恢复了些意识,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

    缓缓睁开眼,只见凤皇以一种很奇异的目光直盯着她,摸摸她的头发,又摸摸她的脸,惊叹道:“啧啧,跟真的一样。不错,不错。”

    这回轮到她以奇异的目光看他了。

    “什么真的假的?”

    凤皇不理她,坐起身来,摸着下巴兀自喃喃:“明明是假的,为什么触感这么真实?”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碎碎念,“不知道现在再来一次算不算对不起小拙?毕竟是在梦里,又不是真的……算了,反正小拙又不知道,再来一次吧,不上白不上……”

    “不上……白不上?”

    清鸣危险地眯起眼,就在他翻身决定再战时,也翻身了。

    她抬起一只腿,在勾得他痴然晃神之际,用尽全身力气,踹向他。

    扑倒在地上的凤皇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会痛,有些仓皇地回头看床上。

    清鸣抱着棉被坐着,粉面含春,见他看向她,随手抓起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

    “流氓!变态!下流!无耻!禽兽!贱格!”

    吼声在空旷密闭的地道中散开又被打回,格外响亮,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