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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元堂坐在书桌背后,脸色带着深深的悲伤,微微垂着头,在灯光下投出一道阴影。
书桌前面的一张椅子上面,一个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带着隐框眼镜的男子垂着头,看着面前的两人文件,复又抬头问道:“何先生,您确定您手上的股权如此分配?”
“确定!”何元堂点头,坚定而悲伤。他接过两人文件,在文件的最后一处签下他的名字。
恰这时,敲门声响起。何元进和何向权父子满脸悲戚地走进了何家的书房,女儿何梦柯跟在身后,一脸的哀伤。
看到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苍老了十数岁的何元堂,何梦柯有些心酸,满心的关切,来到何元堂面前小声地安慰道:“大伯,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大哥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刚打听到传说中神秘的邪医在两江市出现过,我明天就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
看着乖巧善良的侄女,何元堂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将目光落在了何元进和何向权父子身上。
看着何元堂的视线转来,何元进微微低头,首先打招呼:“大哥,李秘书!”
随即,问道:“大哥,这么急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是笃定了小义已经醒不过来,所以他们连伪装一下关心都没有了吗?
何元堂紧盯着两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今天,我找你们来,是为了正式签订股权让渡书和宣布集团继承人的。”
何元进和何向权顿时呼吸一滞,目光闪烁隐藏着深深的激动。如果不是想到此刻让渡书还没有宣布,他们已经兴奋得欢呼出来了。
就是此刻,他们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大哥,你选择让谁继承你的集团?”
何元进问道,等待了十多年,计划了十多年,巴结了十多年,终于,这一天要到来了。等何氏集团到了他的手上,他会把这些年的隐忍屈辱给还回去的。
他永远记得刚进何氏时候那些股东的嘲笑,和他每次做出的计划都被何元堂狠狠地否定批评的恨意,更记得他安排了人在他身边指手画脚,监督他的屈辱。
何元堂将何元进低头的那一霎那眼里泄露出的恨意收入眼底,感到满心的失望,还有悲凉。
他不顾董事会的反对,给了他们一家在何氏集团安排工作,然后让人尽心尽力地带着他们熟悉他们的工作,更担心他们的计划不严谨,让董事会找到机会赶他们出去而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替他检查,替他矫正,给他指导。
没想到,这些没有得到他们的感激,有的只是他们的恨意。
还好,不是所有人都让他感到失望的。
何元堂的目光转向了一边的何梦柯,却是一声叹息。只是他们是一家人,要是他真的如此去做,这唯一对他存着真心的侄女也要失去了吧。
何梦柯的目光在大伯和父亲哥哥之间徘徊,总是感觉到书房的气氛很是怪异。
何元进一直将这个女儿当做联姻以给他带来利益的工具在培养,他没有教导她太多的心计算计,他和何向权之间的计划更是是不会告诉她。也因为如此,才能在满心诡计的一家人当中还存留着一善良之人。
何元堂看着满脸悲戚,也掩藏不住满眼期待的何元进和何向权,想着那差点像植物人一样永远醒不来的儿子,狠下了心,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手上百分之五十五的何氏股权,百分之五十给我独子何彬义,百分之五个给白芷。”
正满心期待的何元进和何向权如同当头棒喝,愣住了。落差太大,忽然,何元进疯狂地望向何元堂,双眼带着猩红:“怎么可以给何彬义,怎么可以给他。他不过是一个废人,一个永远醒不来的废人。怎么可以把股份全给他。”
何元堂对于何元进可能出现的反应已经有所预料,看到他如此失态如此疯狂,不过是更加失望了一点罢了。
何梦柯却是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元进,这还是那个尊敬大哥,谦逊有礼,慈爱祥和的父亲吗?
恰这时,书房门被打开,一个微有虚弱的声音传来:“何彬义怎么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怎么不可能!他中了永眠,没有任何解药的永眠,怎么可能再醒过来!”已经情绪失控的何元进大声吼道,说完才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同时发现不对的还有何向权和何梦柯,两人回过头去,同时瞪大了眼睛。不过一个是惊恐慌乱,一个是满心惊喜。
“大哥!你醒了!”何梦柯满脸惊喜地说道。
略微一迟疑,何向权也被何梦柯的呼声惊醒,带着些许的心虚,说道:“大哥!你醒了!”
此刻,何元进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前的人,满脸不可思议。
何彬义脸色还有些苍白,却比起前两天红润了不少。略微有些虚弱,他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一手扶着门框,愣愣地看着何元进和何向权。
何彬义的旁边,一个火一样的身影有些慵懒地倚在门框上,邪肆的勾着嘴角,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却违和地有着一张平凡的脸。
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书房外面,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顿时挑起了何元进和何向权的心虚,错误地以怒火来掩饰心里的恐惧。
“大哥,他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怎么可以到书房重地来!”何元进似乎是忘记了刚才说的话,也忘记了以往谦卑的态度,居然横加指着起来。
何元堂看向寒凌玥,看他有何指示,之间寒凌玥似笑非笑,微哑道:“我一个陌生人总比养不熟的白眼狼的好。至少,我不会儿为了钱财而伤害自己的亲人。”
见何元进一瞪眼,刚要张口,何元堂不等他说话,冷哼一声说道:“这就是救了我儿子的神医白芷。他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当然能够来书房听听毒害我儿子的人怎么说。”
这时,何元进和何向权才突然想起先前何元堂说的话,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何彬义,百分之五的股份给白芷。
白芷,就是这个医生。
突然,何元进想起先前他一时冲动居然将永眠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何元堂没有注意到他的话。
可惜,他失望了。今日他会如此地冲动,不过是寒凌玥帮助何元堂给两人布下的一个局,在何元进和何向权的位子洒了一些暴怒。为了以防何元堂、李秘书两人中毒,她在两人的水里放了解药。
何元堂看着何元进,平静地说道:“你还是自己说出来了,给小义下了药!”
同时,他拿出一支录音笔来,按下,何元进的声音在书房中回想。
何元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却见何元堂的目光转向何向权,说道:“你呢,也是知情的吧!这些都有参与的吧!”
何向权看着何元堂蕴含着风暴的眼睛,后退了一步,有些害怕地摇摇头:“不,没有,没有……”
这时,寒凌玥和何彬义已经走了进来。何彬义直接走到何元堂身边,被他心痛地拉着在椅子上坐下。寒凌玥却是悠然漫步到何元进和何向权身边,突然一根针扎入何元进脑后。
顿时,何元进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癫狂地大吼起来:“哈哈哈!何元堂,你的何氏终于是我的了,我等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的青春,二十年的侮辱,二十年的忍辱负重。从今天起,我要将你附与我的屈辱通通都还给你……”
眼见何元进的情绪有些不对,何向权赶紧去拉住他,却被一手甩开,只听他说:“何元堂,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孩子吗?那是因为我给你下了绝育药,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可惜的是,千算万算,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找回了多年前失踪的儿子,才让我多等了这么多年。好在,我用永眠让你唯一的儿子常睡不醒,南宫……”
寒凌玥突然把银针拔掉,何元进的话顿时停下。事情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不过南宫世家的事情暂时还不想让何元堂知道,以免打草惊蛇了。
何元进醒来,有些愣愣地看着书房的人,何元堂脸上的愤怒,何彬义眼中的杀意,李秘书眼中的怜悯,何向权眼里的恐惧,何梦柯眼里的不敢置信,还有寒凌玥眼中的幸灾乐祸。
突然,他打了个寒颤,大汗淋漓地跌坐在地上。他有些惊恐,先前,似乎他有说不该说的话。
这时,寒凌玥的目光转向了何向权,很快,何元进就知道了到底有什么不对了。
如何元进一般,何向权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雇佣杀手暗杀,制造车祸,用尽了一切狠毒的手段要置何彬义这个大哥于死地。
当这些都说出来,尽管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心思不轨,何元堂和何彬义还是感到震惊了。
不过在场最为惊骇的是何梦柯,这一切几乎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一直以为谦和善良的父亲和哥哥居然这么的恶毒。
这时,何元堂的目光落在了这个唯一还有慈孝之心的侄女身上,有些不忍,但为了儿子还是狠下了心:“小柯,你也听到了。不是大伯对不起你们,而是你的父亲和哥哥两人丧心病狂。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不要怪我!”
何梦柯愣愣地看着何元进和何向权,直到何元堂叫她,她的目光还是直直的。听到何元堂的话,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只听何元堂对李秘书说道:“李秘书,叫警察吧。我要控告何元进父子多次蓄意谋杀,这里是两人的录音,他们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这里面。”
根据这一番话去调查,得到的罪证足以让何元进父子在牢里带上一辈子,甚至死刑。
何梦柯这时终于回神了,跪下来不停地磕头乞求道:“大伯,我知道我爸爸和哥哥不对。可不可以饶他们一命。求你了!”
何元堂带着同情,却冷硬地说道:“小柯,你也听到你父兄是如何的恶毒了,你是不肯能管住他们的。今天我放他们一马,就等于留下了一个随时想着要我们父子命的人。所以,我不能答应。”
何梦柯绝望地跌坐在地上,无声的流泪却无话可说。她知道,何元堂这一切都说得对。
寒凌玥看着这一场家庭伦理闹剧,眼里闪过淡淡的讽刺。不过想到何元堂是齐昊的好友,居然让她都亲自出手了,看着他眼底的痛苦,她还是站出来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不想他们死,又不想两人再动恶念,我又办法!”
顿时,何元进和何向权都浮现了希望,何元堂和何梦柯都期待地看着寒凌玥,目光之炙热,让她都有些不自在。
她故意咳嗽两声,唤回了两人的神智,才说道:“我可以让他们永远停留在人生中最欢乐年龄。”
见众人都是疑惑不解的样子,她淡淡地解释道:“永远处于五岁!”
轰,一句话将众人炸的呆愣,何元进和何向权顿时疯狂地叫喊起来;“不要,我不要!”
让他们向白痴一样活着,比杀了他们还痛苦。
可是,寒凌玥的目光只是落在何元堂、何彬义和何梦柯的身上,等着他们的决定。
最终,三人均是点点头。唯有何彬义点头点得毫不犹豫。
寒凌玥转身,何元进父子立刻向后面退去,满脸的恐惧。恐惧到了极致,突然,恶向胆边生,两人同时向寒凌玥出手。
寒凌玥只是嘴角勾起了冷笑,不过是富有人家学了些防身的功夫,根本不堪一击。
她脚下横移身体一侧,避过了两人的攻击,同时脚下飞速在两人膝盖上一踢,便是两声惨叫,两人一下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疼痛让两人的脑袋不自觉地向后仰去。
趁机,寒凌玥手中出现两枚一阵,向两人的头顶一扎。又是两声惨叫,当寒凌玥将针拔出的时候,何元进父子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何梦柯着急地上前扶起两人,焦急地呼唤着,躺着的人却是毫无反应。她抬头祈求地看着寒凌玥,寒凌玥冷冷地看了一眼,说道:“他们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何梦柯才感激地点点头。
事情了结,何元堂派人将何元进父子和何梦柯送了回去,却没有忘记派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同时也将李秘书也送了出去,书房里就只留下了白芷和何元堂父子三人。
何元堂露出了感慨释然的笑,还带着深深的感激。他将先前签下的一份文件递给寒凌玥,感激地说道:“白芷神医,我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对你深深的感激。所以,这份股权让渡书请收下,百分之五的何氏股份算是表达了我部分的感激。更多的,如果你需要帮助,只要你说一声,我们父子一定竭尽全力,不惜性命也会达到。”
寒凌玥没有去接,淡淡的摇头,收起了浑身的邪气,变得淡然,沉静。
“我也是受人所托,所以我不会收。如果你们一定要做点什么,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或许某一天,我会需要你们的帮忙。”
何元堂父子还想要劝说,但见寒凌玥满脸的坚定,还是将劝说的话收了回来,只是郑重的点点头:“白芷神医,我们一定会遵守诺言。”
寒凌玥淡淡地一笑,突然拿出一枚别致的白玉吊坠:“若有这么一天,会有人带着这枚坠子来找您。”
寒凌玥给何彬义连着治疗了五个晚上,珍贵的药物辅以她独特的紫灵之力,何彬义的毒素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余下的也就是用药物慢慢恢复损伤的神经,还有一点点残留的毒素会随着神经细胞的恢复慢慢的清除。
何家的事情解决了,不过寒凌玥却没有忘记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一个姓南宫的人是幕后黑手。在给何彬义做治疗的同时,她也根据那个电话号码追查到这个南宫先生。
这个号码是个不记名的电话,寒凌玥跟踪了几天,终于在第三天个何彬义治疗之后,发现这号码拨出了一个电话,借此查到了号码的所在地。
她立即将电脑合上,向查到的地点赶去,却失望的发现那枚卡被人丢在了公园里的花丛中,人已经毫无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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