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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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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里意识逐渐恢复过来,但四周还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感觉。

    这时,一点亮光突然从上方透下来,光点慢慢扩大,就像爬出地底,重见天日。

    直到黑暗彻底被驱散,千里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淡白色雾气中。

    淡白色?她眼睛怎么能看得到光色?

    千里下意识抬起手,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双半透明手掌,视线下移,果然身体也呈现半透明状态,虚虚地悬浮雾气中。

    难道自己真死了?变成了鬼魂?

    这里是哪里?天堂还是地狱?

    千里四下环视,希望能找到任何解答心中疑惑线索。

    “妈妈。”一个轻灵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千里心头一惊,连忙看向左手心,但那里空空如也,原本镶嵌其中小珠子已经消失。

    她记得失去意识前,珠子莫名地掉落。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小生命会以什么形式降生,但绝不应该像这样毫无征兆,而且是那样情况下,她该怎么保他平安呢?

    还有一个猜测是她不敢去想,那就是……死亡。

    “妈妈。”相同呼唤再次响起,千里这回确定没有听错,她压抑心中喜悦,迅速环视四周。

    “我这里。”声音带着笑意响千里侧前方。

    千里循声望去,只见一道虚影一点点浮现,半透明短发,俊秀五官,年龄大约十六七岁,盘膝浮坐空中,眉眼带笑地望着千里。

    “你是……”千里有些迟疑,刚才叫她“妈妈”是这个少年?

    “我就是你掌心孩子。”少年笑着回道。

    “我孩子?”千里不敢置信,“你年纪……”

    少年指着自己:“我今年十七,和您一样。”

    “十七……”千里心情复杂,她本以为会有一个婴孩,然后慢慢看着他成长,却没想到一眨眼,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眼前少年确实给她一种很熟悉感觉,温和而亲切,似乎与她有某种难以言喻感应。

    千里细细地打量他,心中一点点描绘他眉眼,慢慢刻入记忆。

    “妈妈,”少年又开口道,“谢谢您。”

    “谢我什么?”

    “谢谢您没有放弃我,将我带到这个世界。”

    千里望着他,“应该是我谢你,如果不是你存,我根本没有活下去勇气。”

    少年飘过来,轻轻抱了抱千里。

    千里表情微动,真切地感觉到他孺慕之意。

    这就是她孩子?是啊,是她孩子。

    简单一个拥抱,化解了隔阂,因为,他们曾相依相伴十几年。

    眼睛有些酸涩,千里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激荡。

    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空间静止是你造成吗?”

    “一半是。”少年回答,“妈妈为了净化魔气,透支能量,与地泉之力相冲,引发了短暂真空凝滞,一旦凝滞消失,能量就会爆炸,造成席卷全球大灾劫。”

    千里脸色一变,忙问:“那该怎么办?”

    “别担心,灾劫不会出现。”少年笑了笑,“因为,我选择了提前降生。”

    “提前降生?”

    “是啊,”少年耸耸肩道,“原本距离我降生时间还有三年,但是地泉进化已经容不得我再等了。”

    千里皱眉道:“地泉与你有什么关联?为什么它会对你造成影响?”

    少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千里伸出手:“妈妈,让我先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吧。”

    千里握住他手。

    周围雾气逐渐散去,露出蔚蓝天空和广袤大地。

    “为什么我能看见这些?”千里有些奇怪,她失去正常视力太久了,几乎忘了世界是有颜色。

    “这是我意识空间,我能让妈妈看到我所见到任何东西。”

    少年拉着千里天空飞翔。

    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葱郁森林焕发着勃勃生机;蔚蓝湖泊,澄净如镜,映着天空云朵,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芒;山谷中姹紫嫣红,清风拂过,花瓣翩然;大大小小城市耸立林木之间,有伴山而建,有依水而成,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绿色森林与蓝色湖海形成了画卷般美丽奥得洛。

    “好美。”千里第一次真切地体会这个世界美丽,那是一种足以感动灵魂力量。

    “妈妈曾经错过,我都能看到。”少年开口道,“我相信您也会像我一样,*上这个世界。”

    千里点点头。

    “现,我们去看看另一边。”

    周围景色再次变换,入眼是一片荒凉。

    千里立刻明白了,“这是浊化之地。”

    少年点头:“是。”

    地泉现世,为这个美丽世界带来了可怕危机。千多年浊化,吞没了无数生灵,终形成了一片死气沉沉污浊之地。这里没有绿叶碧波,没有花香蝶舞,只有无荒芜、杀戮和恐惧。

    浊化之地中魔林,是一片深沉黑,阳光都难以透入,周围缭绕着似有似无黑气,令人感觉无比压抑。

    少年一指:“那里就是污浊地泉所暗域。”

    那片地区天空都是黑色,雾团滚滚,仿佛地狱使者衣袍,笼罩着大地,将大陆一分为二。

    千里明显感觉到它力量不断提升,心中沉闷,喃喃低语:“不知道查尔怎么样了?”

    “他没事。”少年回道,“地泉进化,就是因为他。”

    千里沉默不语,她隐约明白查尔与地泉之间联系,却不愿意深究。

    “妈妈,您与查尔叔叔感情我知道,但是未来,你们必有一战。”

    千里摇头否定:“我相信他,他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伤害我。”

    “这并非由你们意志决定,而是由规则决定。”

    “那就打破规则。”千里语气坚定。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弃彼此。

    少年定定地望着千里,好半晌他才笑道:“那好吧,妈妈决定就是我决定,我会永远站您身边。”

    “谢谢。”千里靠着他肩膀,低声轻语。

    突然,少年转头看向某个方向,说道:“妈妈,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去了。”

    千里面色一整,点点头。

    少年又道:“由于我提前降生,力量可能还不足以完全与地泉抗衡,所以需要您协助。”

    “那是当然,我怎么会让你独自一人战斗呢?”

    少年笑了笑,“嗯,此之前,妈妈是不是该给我取个名字?”

    千里拍拍脑袋,抱歉道:“我真是个不合格妈妈。”

    她想了想,对他说:“你要不要自己取一个?”

    “我想要妈妈取名字。”

    千里凝视着眼前少年,脑中忆起出生时从绝望到希望心境,是这个孩子给了她活下去勇气,让她度过了初黑暗与孤寂。

    “信念。”千里说,“你是我信念。”

    少年眉眼弯弯:“好,从此,信念就是我名字。”

    “那么走吧,我们一起去驱除侵蚀生灵魔气。”

    “等等,还有一件事。”

    千里回头,问道:“什么?”

    “请无论如何都不要为我感到遗憾和难受。”

    千里一脸疑惑,不知道他所说是什么意思。

    “我存,是我自己选择,我愿意为这个世界而活,无论以什么样形式。”

    千里感觉有些不踏实,正待询问,眼前突然一黑,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意识逐渐回归本体,重感觉到那种令人窒息压抑,感知还没有恢复正常,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四周一切依然保持静止状态,她站原地,双手半抬,等待着变化出现。

    正这时,脚下大地突然震动起来,耳边同时传来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声音。

    生长、舒展、攀延……

    千里心生感应,屏住呼吸,伸手朝旁边摸索着。

    粗糙触感,缓慢划过手心。

    这是……千里露出不可置信表情,管没有感知,但她还是很清楚地认出——这是一棵树,一棵正速生长树。

    从树身中传来熟悉气息,温柔而带着几分孺慕。

    一股力量流入千里体内,感知随之恢复,身边这棵树生长过程清晰地呈现脑中。

    树?她孩子竟然是一棵树?

    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完全没有想到信念会变成一棵树。

    大树深深扎根,如一张大网,将整个山坡地底都裹其中。树干强劲而坚实,枝条舒展,树叶繁茂,逐渐形成一个硕大树冠,将千里笼罩树荫之中。

    [请无论如何都不要为我感到遗憾和难受。]

    她终于明白这句话意思。

    但是,她怎么能不感到难受?

    落地生根,固守一方土壤。人类应有一切,他都失去了。

    原来她手心,并非一颗珠子,而是一粒种子。

    [我存,是我自己选择,我愿意为这个世界而活,无论以什么样形式。]

    这是他选择。

    一颗泪珠自千里眼中划落。她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温热触感。自出生以来,她就无法流出眼泪,如今随着信念降生,这道禁制似乎也被打破。

    [妈妈,信念存是您活下去动力,却也成为了您敞开心扉枷锁。现我独立了,从此之后,请您自由地生活。未来一切困阻,信念都将与您同。]

    熟悉声音千里脑中响起:[妈妈,准备好了吗?]

    千里抹去眼泪,慎重地点头。

    一股庞大力量以千里和信念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震荡开来。原本静止世界恢复正常,无数噪杂声音此起彼伏,众人很发现山坡上那棵大树以及站树下千里。

    一人一树笼罩光芒中,仿若神祗,令人忍不住仰视。

    耀眼光芒一圈圈波荡,四周阴暗雾气波荡中,逐渐被净化。

    波荡延绵,轻轻划过大地,辐射整个星球,一点点驱除扰乱人心浊气。

    与此同时,世界上所有拥有灵器人都惊异地发现,他们灵器同时产生了变化,光芒流转,能量精炼。

    已成规则灵器似乎响应信念呼唤,开始了自身蜕变。

    世界之树成形,与地泉之灵构成了未来两股力量之源。

    规则,即将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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