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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她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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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鬟正是郑绣绣身边腊梅。

    门一闭上,柳嵩一把邪火还汹汹积着,话懒得讲,也来不及进去内间,将腊梅推了罗汉矮脚榻上就要办事。

    腊梅装模作样儿推了两回,捺不住了,往他裤裆里一掏,掏出来个老相好,握了手上还急吼跳动,叽叽咕咕地奉承:“舅老爷生得龙腾虎跃好生精神……看得奴奴一颗心都是噗咚咚得跳,可得怜惜着奴奴……”

    这婢子与柳嵩不是一次两次,自然晓得说什么话能讨他欢心,那儿纵是条两寸蚯蚓,也得睁眼说瞎话给他夸成是个擀面棍。果然,柳嵩一听炽欲大涨,直接扯了腊梅身上绣蝶鲜色肚兜儿,举起两条腿架了肩上,进巷狂|抽急捣。

    腊梅早破过身子,倒也轻车熟路,一具小腰扭得甚美,偶夹时缩,间或说些舅老爷威武、舅老爷雄壮淫|语浪|话,将身上男子伺候得淋漓畅。

    对垒两刻,云消雨歇,柳嵩舒坦了,将光溜溜女身推下,记起刚才,斥道:“胆子倒是不小了,盯我哨!”

    腊梅起身给这舅老爷整衣束冠,接口:“奴婢哪敢!只是许多天不见舅老爷,奴婢惦记得慌,今儿难得见家里人不,又见舅老爷院子里走动,不自禁跟了上前,这一跟,哪又晓得跟到了东院那边。”

    柳嵩晓得这丫头不安于跟自己露水之情,打从搭上自己,就是想要个名分,皱皱眉,将她又推一把:“什么东院西院?你这悬乎口气,没事也说得像是有事,我同那来小寡娘送点用度,天经地义,正大光明,里头还有韩婆子看着,是怎还碍了你腊梅姐不成?”

    腊梅瞥他颊上那一条女人家指甲划出来血印子,心里呸一口,嘴巴上却道:“舅老爷这话说……腊梅今儿什么都没看着,什么都没看着。”想着那日欢娘也是得了自家小姐抬爱,如今竟又被舅老爷瞧上了眼,口中虽没甚,心上却被浇了两勺醋。

    柳嵩见腊梅脸色不大好看,从袖口掏出个精致银香球,捏指间她脸孔前故意转了一转绕了个圈儿。

    腊梅接过来,见这硬面香囊是镂空罩面,里头层层绕绕,做得十分细密,凑近鼻下,净是幽香,却又适可而止,并不冲鼻,十成十是高人巧匠打造手艺活儿,晓得不是个便宜货,喜出望外:“这可精贵着吧,舅老爷舍得给了婢子?”

    柳嵩有几分得意:“算你识货,这可是过了当朝郡王手!没什么不舍得,从今往后,这类物事多了去,只要你乖巧听话,好处大大少不了你。这个,就当你上次给我打点妥当了账房那边事……”

    郑家管理账房赵相公恰是腊梅一名远房伯父,腊梅进郑家做活也是经这赵相公推引。

    柳嵩夜闯库房,就是腊梅将伯父夜间灌了个死醉,偷打了主家重地锁匙,给了柳嵩。

    若被主家知道,就是死路一条,可为讨这舅老爷欢心,腊梅也就豁出去了。郑家,无非就是个奴儿婢子,毫无出路,年岁久了,做得再好,要么跟着郑绣绣陪嫁出去,要么便是留郑家,配个小厮,继续为奴为婢,纵出去,还是嫁个门当户对穷鬼过完下世。

    腊梅听柳嵩说完,忖他平头百姓一个,几时能跟皇亲国戚有了干系,当他吹牛屁,却还是将银香球儿认真裹了贴身小衣里,夹胸脯中央两团雪软当中,当个龙宫夜明珠一般珍惜着,又悄悄望柳嵩一眼,蹙了眉尖提醒:“就当没这打赏,舅老爷吩咐,婢子也得肝脑涂地。只舅老爷应承过,说是库房那事儿办好了,就拟日子迎腊梅过门,腊梅一个字都没忘,可眼巴巴瞅着呐。”

    偷匙一事重大,不搬出这条件,怎能换得到腊梅舍得一身剐给自己办事?

    柳嵩当时也就信口一说,甭说瞧不起这低贱粗鄙内宅丫头,就算有这意思,留桐城那母老虎也不得依自己外头讨小,这一路来肇县盘缠和结交人脉生意本儿,还都是那岳丈家给呢。

    想着,他将腊梅揽了过来,手摸进胸衣内,把玩着打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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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柳嵩那头,这日跟柳倩娥大致说了叫欢娘帮手铺面意思。

    本来这事儿有些说不过去,颇棘手,却也刚巧叫欢娘碰上了好彩。

    郑济安前几日陪霍怀勋下曹家庄时,水田边摔了一跤,当时不觉什么,回来后一夜之间脚背肿了老高,一时半会儿下不来地,本就身子骨脆,这一下,虽不曾摔个半死,却也是半死不活了。

    铺子那边大半交给成管事与柳嵩交替督促料理,郑济安哪儿还管得着别,每日挺尸床上,嗷嗷指天怨地大骂霍怀勋都没功夫。

    柳倩娥晓得这胞弟怕是于心不死,却拗不过痴缠,无非内宅女眷屋院里头搭个手事,又正是家中多事之秋,便也不说什么了,只提醒柳嵩先别跟姐夫说,免得又叫他多操些心。

    柳嵩点头应下,心不焉接道:“要不要我跟铺头那边打声招呼,去姐夫旁边伺候几日。”

    柳倩娥见他漫不经心,哪像是真关心人,晓得也就是个客气话,摆摆手:“歇了几日,敷了几记膏药,也能下床走动了,就是心情不好才不愿意出门罢了,不中用哇,跌一跤,把一点儿男人劲都跌没了。你将外务给他打理好就得了,用不着去当孝子,”顿了一顿,语气变了:“再说了,伺候人多着呢,有人贴着像膏药,扒都难得扒下来,不知道还以为她是郑家夫人!”

    柳嵩晓得这姐姐又来精神了,也就陪着笑道:“姐夫摔跤这机会,可别好事了那高姨娘。她会做样子,大姐就算懒得做,也得交给别人去做,杀她风头。”

    柳倩娥当然明白弟弟说别人是谁,颇有些烦:“你不知道,那妙姐真是个扶不上墙烂泥巴!上回我叫老爷去她那边儿过夜,老爷难得听了我,当天回家就去了,结果第二日又转去了瑞雪院。我一问妙姐身边伺候鸽儿,她说妙姐还是跟往日一样,做事笨手笨脚,浑浑噩噩,五六岁娃娃都不如,老爷去了,连给他摘个帽子脱个衣服都是蹑手缩脚,捧个茶摔了,泼了人一身,老爷说了两句,声音大了些,她硬是吓得躲墙角不出来了……你说说,我要是个男人,我也是喜欢不起来哇,何况我家这老头子尝惯了高翠翠那狐媚子劲儿!”

    柳嵩声音压低,一笑:“姐姐当初选了这名小姨娘进门,不就是看中她像个五六岁娃娃么,现又怪什么烂泥扶不上墙。”

    当初柳倩娥给郑济安主动买妾,一是迫不得已为承继香火,二来也是为打压高翠翠,可又怎会真心给自己多安个锋芒盛敌手。

    挑那些粗丑,显得自己居心不好,又压不住姨娘,郑济安不会瞧得起。

    刚好从桐城返乡路上,人牙子来信儿,说临近乡下闹了一场瘟疫,一个私塾先生家里人都死绝户了,剩下一个女儿,实难得养得起,又不忍心叫她跟着一起饿死,当婢子嫌糟蹋了,只四处打听,想托付个清白好人家当妾,又说那女孩儿长得倒是不错,白白净净,秀秀气气,不像那些个乡下大脚粗丫头。

    柳倩娥将人拉来一瞧,乐了。确实标致年青,还识字,爹爹是个秀才,不胜过高姨娘百倍?可心儿是,妙姐漂亮,难够得上威胁,估计是乡下人,憨厚老实,像个鹅似,缩成一团儿,话都不敢多说,正合自己拿捏。

    谁想接回来才知,这妙姐竟是过了头痴,完全吃不住那老头子,别说代自己应付高姨娘了。

    听了柳嵩话,柳倩娥面色一讪:“是,我是满意她性子才领回来,可,可这也太傻气了啊!我买个柿子还能吃呢!说她有病吧,她能吃能睡!说她是个白痴吧,看着也不像哇,还会画画写字呢!唉,总归是我看走了眼儿。”说是如此,还是叹一声:“我这是过什么日子,一边儿得防着贱人,一边还得教个傻子!倒霉。”亲自领着焦婆子,去了西边小院儿那头亲自调/教妙姐,打算叫她换下高姨娘,去侍奉养伤郑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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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嵩这边打了招呼,也就从郑家香铺内遣人先带些简单笔头事情回宅内,转给欢娘手上。

    中间总得有个交手人,韩婆子懒惰,又是个老油条,脾性掐不准,欢娘想了想,怕她懈怠或者污了自己钱银,递个信儿过去,叫袅烟帮忙着两边传送着。

    袅烟是关不住人,一听能时时出门放风,欢喜还来不及,忙不迭应下。

    这时代办公自然没有高科技,但每一担进出库存货物却还是得真刀实枪地明白记录,尤其是郑家香粉铺,比上不足,却也总算这一带同行里龙头旗舰了,近旁县镇同行小店每隔些日子,都会来进货,所以出库单入库单还不少。

    香铺送来纸单上包括库单和货单,前者是针对铺子内部流通使用,后者是随货一道给客户,若是熟客或者货大,货物会由郑家伙计赁车派去,故纸单上还包括送货具体府宅与主家名讳。

    香料名称繁复杂陈,多了叫人看得眼花缭乱,说到底,却也只是个不费脑子重复工种,照着原纸誊撰,再送去铺内扎成整部,没过半日,欢娘也就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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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娘将头一次誊写成果叫人送去店铺后,被伙计顺手置放铺子里柜台角边几天。

    柳嵩这日得闲,倚铺子柜台,拿起来随意一看,瞧那字迹,先还没注意,再想起是哪个墨宝,倒很有些意外。

    家中那小姨娘生得娇滴滴,可字却是一钩一捺,一折一撇,煞是行云流水,有点儿劲道气魄,若不说,还当是个小少年写出。

    柳嵩看着那字,只忖总算是跟那宅内小娇娘拉扯了干系,不自觉摸了摸脸上刚结痂指甲印儿,打心眼儿笑咧嘴,自己这边刚刚结交了昭武校尉,家里那病怏怏姐夫哥再两脚一蹬,好日子就算是真正来了。

    想着,他不由拨弄了两把算盘子儿,又将欢娘碰过库单捏手里摩,只当是蹂那小娇娘玉肌雪肤,正白日里发大梦,听店子阶下传来脚步声,走来煞是眼熟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