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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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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年,我就跟我娘抽空去了趟租种我家那两亩半地牛大叔家,说那地打算卖掉了,就不续租了,没想到牛大叔倒是舍不得自己侍弄了好些年地,主动说要买下来,这倒是省了不少事,于是直接找了里正,以八两银子价格把地卖给了牛大叔家。老太太把地契交出去时候还有点舍不得,终还是叹了口气拿着银子回来了。

    正月还没过完,采薇就带来了好消息,说看到了一处还算合适房子,房主一家搬进了县城定居,铜钱镇房子就打算出手。房子大好处就是离采薇一家连一里路都不到,但就是价位贵了点一口价六十两,说是以前房主留下不少家具没带走。老太太一听这价格连房子都不去看了,说住这么贵房子她怕睡不着觉,还是住家里三间茅草房踏实。

    也不怪老太太嫌贵,我估计铜钱镇买个带门面房子也不过百来两银子,对于这样一个不临街小院来说这价格着实是贵了点,得加上卖地八两银子我们差不多才能凑够六十两,要是真买话得把我们手头上所有积蓄都搭进去。但一想错过这个再想找一个离采薇家近房子估计就难了,我还是决定拉上老太太去看看。

    “二丫头,娘真真觉得我们住这也挺好,咱干嘛花那么多冤枉钱往镇上搬那?”老太太可能是觉得家里好不容易有点存钱突然全搭进去实不甘心。

    “娘,赚了钱本来就是留着花,再说咱这是置办家产那。”我苦口婆心劝,“再说那镇上房子说不定过两年还要涨价呢,到时候我们还能赚一笔也不好说。”

    “可这也太贵了,能买多少地啊。”老太太有点被我说动了,但还是老大不情愿。

    “您不想天天看到来福来玉啊,以后住近了,可以天天接他们过来住。”我赶紧趁热打铁,“我们先去看看那院子什么样,说不定宽敞着呢。”

    老太太果然被我说心动了,同意跟我一起先去看看房子再说。第二天九叔就赶车送我们去了采薇家,先接上采薇娘几个,然后叫上卖房子牙侩,大大小小一行六七个人一起去看房子。

    果然,房子离采薇他们家确很近,估计走起来十分钟都不要,离甜水街也不过两三里路,是个做北朝南一进院子,打开院门,正对院门是三间正房,中间可做客厅餐厅用,东西各一间可做卧房使用,正房前面,东面有两间面向西东厢房,靠近院门那间是厨房,里面搭了灶。西面也有两间厢房,西南角还有一间较小是茅房。院子里还算宽敞,主要是院里还有一口井,这做泡菜是再方便不过了。

    老太太跟采薇倒是被屋主留下家具给吸引了,啧啧咂嘴说看起来之前住人挺有钱啊。牙侩一听赶紧说,“两位夫人一看就是识货,要不是屋主急着搬迁这些家具来不及搬走,要不然也不会随房子白送啊。”

    “白送还开这么高价格!”老太太没好气说。

    “哎呦哎我夫人啊,这价真真是良心价了,我都替屋主亏得慌,您看看这家具成色,跟没两样啊。”牙侩开始滔滔不觉,老太太估计第一次被叫夫人,咳嗽了一声继续看家具去了。

    来福来玉看起来很是喜欢这个小院,来玉一直问我,“小姨,你真要和姥姥搬来这里住吗,这个院子好大啊,我也要过来一起住。”

    一起住,这是我多么喜欢字眼,这些逐渐变成我牵挂家人,给了我太多温暖,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现林采心比这时空任何人都多一份孤独,多一份对亲情期盼。

    我回头看了看盯着院子不自觉露出笑容陆氏和采薇,然后转头对牙侩说,“这房子我们买了,跟屋主约了去衙厅办手续吧。”

    “好嘞,我这就去通知屋主。”牙侩没想到我这么干脆,很是高兴。

    “呵呵,来福来玉,看来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找姥姥和小姨玩喽。”采薇笑着对俩孩子说。俩孩子乐直拍手,“耶,好棒~”

    老太太无奈望着我,“这丫头也不跟我商量商量!”然后马上接着说,“我要睡东面那间正房啊,刚刚那牙侩可跟我说那床是花梨木。”

    我去,这陆氏。采薇和九叔一边哈哈大笑,说老太太连房间都挑好了还装不乐意呢。

    二月初手续都办完了房契拿到了手,就开始忙活搬家了,虽然房子里家具什么几乎都有,老太太还是差不多把三间茅草屋里给搬空了,连炕洞里烧了一半柴火都捆巴捆巴扎起来带上了,就差没把房梁给抽下来。

    院子里还有不少没成熟蔬菜都交代给九婶了,没想到一收拾家当加上泡菜坛子还真是有不少东西,用驴车往城里拉了三趟才差不多搬完。临走了,别说老太太,连我都多看了两眼这土坯小院,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搬了家又开始收拾家,如老太太所愿,让她住了东面那间正房,我住西面那间,也算是有了自己房间了。厨房边上那间东厢房专门拿来腌制泡菜用。西厢两间屋子暂时闲置着,可以留作待客用。家里还剩下一直老母鸡也让老太太给逮过来了,又让姐夫用木头给做了个鸡舍放院子里。

    一切收拾停当以后,叫上了九叔九婶秀娘还有采薇一家四口,小院里做了一顿丰盛乔迁宴,九婶和秀娘刚看到院子也十分欢喜。

    九婶指着空下来两间西厢笑着说,“以后再来镇上赶集啊可以使劲逛了,不怕晚了回不去,这里可空着两间客房呢。”

    “他九婶,你们想这住多少天就住多少天,这院子大点也就这好处了。”老太太乐眉开眼笑。“就是他九叔你得累点了,以后从村里收白菜得送到这来了。”

    “这才多远啊,一个时辰都用不了。”九叔笑着回答,“再说我家闲着才难受呢。”

    自从过完年,百味馆给我们下订单明显比去年大了起来,周掌柜听说我们搬到镇上了还亲自上门了一次,跟我商议能不能增加泡菜订单量。我就琢磨是不是要再雇佣个人过来一起做泡菜。老太太一听就不同意,说怕做法被别人学会了。但是我觉得这个泡菜作坊肯定还是要招个把人,要不然永远也没办法扩大产量,至于怎么个招法我要好好考虑考虑,要不专门找个人做洗菜啊,过盐水啊这些前期工作?

    不管怎么说泡菜小作坊院子里也算是顺利运营起来了,采薇也腌泡菜也是越来越上手了。每天等姐夫去柳记,来福去书院后,就带着来玉过来。等傍晚来福下学,姐夫刘大奎从柳记回来都直接来这边小院里一起吃晚饭。我跟陆氏生活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外孙外孙女天天围绕膝下,老太太每天开心连饭都比以前多吃两口,刚到镇上个把月,我就觉得老太太似乎脸都比以前圆润些了。

    倒是来玉这丫头,一开始倒是整天叽叽喳喳开开心心看我们大伙忙活做泡菜,时间一久就嫌闷了,整天嚷嚷着让我带她去逛集市。陆氏拗不过外孙女,就命令我带小丫头出去转转,来玉一听一蹦三尺高,拉上我就往外跑。

    刚出正月,集市上到底还留下些许年味,还有些较富裕人家把过年没用完年货拿出来卖。

    “小姨小姨,我想吃糖葫芦。”来玉眼尖,远远就看到卖糖葫芦就一脸讨好拉我袖子。

    “你这小馋猫,不是刚吃完早饭吗,能塞得下糖葫芦吗?”这小丫头绝对是吃货啊。

    “吃下吃下,我可爱吃糖葫芦了”小吃货点头如捣蒜,“小姨给我买吧,我娘好久没让我吃了。再给哥哥带一串回去。”

    “好吧,看我们来玉还记挂着哥哥份上,小姨给买。”满足了小丫头念想,又继续往集市里面走去。

    就这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猛地朝我们这边冲过来,“来玉小心!”眼看那人径直撞过来,我急忙护着来玉往边上让,幸好没迎面撞上只是被刮了下,来玉被吓到了,连手上糖葫芦都掉了。

    “你个小兔崽子,再跑啊,看你还往哪跑!”这时候边上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男人声音。我抬头一看一个肥胖中年男人抓着一个男孩子,恶狠狠喘粗气。

    看样子被胖男人抓手里那孩子应该就是刚刚撞到我和来玉人,大概七八岁,抿着嘴一言不发,瞪着眼睛盯着那男人。

    “老子他妈手印都按了,你这会儿想跑,你想害死老子啊。”胖男人上去就是一脚踢那孩子身上。男孩被踢一个没站稳趴地上,一言不发又站起来瞪着那男人。

    “看什么看,没被老子揍够是吗?”说完上去就朝那孩子脸上打了一巴掌,男孩又跌地上,起来时嘴角已经带血丝。

    眼看那汉子又要用脚踹,“住手!”我实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走过去制止。

    那男人一怔,回头看到我,恶声恶气说:“少管闲事臭娘们,招惹了老子别怪老子不给你好看。”

    “这孩子犯了什么错,你这样待他。”本姑娘虽然实不想惹事,但总不能眼看有人虐童却当没看见啊。

    “老子自己家孩子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臭娘们你管得着嘛?”说着又朝着那孩子踢了两脚,“惹急了老子连你这个娘们一块揍。”

    我想了想问那男孩,“他是你爹吗?”

    那孩子望了望我摇了摇头。

    “老子是他姑丈,咋滴啦?”那肥胖男人一把抓起男娃头发,拽过去,“姑丈教训侄子天经地义。”

    我又问那孩子,“他是你姑丈?”

    那孩子不答话了,看来那男人没撒谎。

    “滚一边去臭娘们,管什么闲事。”那胖男人扯着男孩头发就往前拖,嘴里还咕咕囔囔,“耽误老子正事,饶不了你们。”

    眼看着那孩子被拽着头发往前走,可是边上居然没有站出来制止人,我一个手无寸铁女人还带着来玉丫头实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真是无比怨念自己为什么不是身为一个略有权势人。

    眼看那孩子挣扎了下又被踢了一脚,我实是忍不住了,本姑娘就不信这世道还没有王法了,刚想上前,却被人从后面握住了胳膊。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看穿衣打扮像是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