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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渣夫布国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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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国栋在这天亮之前做了一件事情,以至于让他在往后的日子里悔恨终生。

    摩洛哥国民经济发展缓慢,失业率较高,人民生活贫苦,为了生存,该国的犯罪率居高不下。甚至在旅游胜地舍夫沙万,偷盗也常有发生,然而最令人侧目的是当地的毒/品犯罪,听说rif山区里就种有大量的罂/粟,毒/品走私与买卖臭名昭著。

    那天晚上,布国栋坐在海边,就看到了远处的岩石缝里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进行交易,疑似是毒/品交易。待他们都离开后,布国栋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当地的警局电话举报这宗毒/品交易活动。

    然后,天亮了。他陪着Eva一起看日出,在旭日光芒四射的那一刻,他单膝跪在地上向Eva表明心志,这既是对他过去所做的错事的忏悔,也是重新与她过新生活的希冀。可惜,最后,Eva还是没有答应。

    她泪眼朦胧,却转头背对着他说:“国栋,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吧。”

    布国栋站起来,并不勉强Eva此刻就给他答案,他知道,Eva因为毁容一事心生自卑,对未来充满了茫然。他此刻的表白也只是想让Eva知道,他没有嫌弃她,相反的,他会一直默默地支持她,照顾着她,让她在无措之中还能有一个依靠。

    “困不困?我们先回旅馆休息一下吧。”布国栋体贴地转移了话题。

    “好。”Eva仍背着他说。

    布国栋伸手,拥住Eva,慢慢朝旅馆走去。

    一回到旅馆,Eva就将自己关在屋内,布国栋在门外站了好久,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中午的时候,布国栋再一次站在Eva的房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轻敲门,说:“Eva,你醒醒,饿不饿?我们一起去吃lunch,好不好?”

    房里没有任何回应。

    布国栋又敲了敲:“Eva?”

    他心里有些不安,拿出手机拨通Eva的号码。可是,传来的却一直是她的彩铃声音,她并没有接他的电话。布国栋不死心,又重拨了一次,这一次,他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却没听到里面有手机铃声响起。

    他垂下拿手机的手,知道Eva已经离开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也许她现在已经在回香港的飞机上,也许她正站在离开这个小镇的渡轮上,又或许她还没离开,正拖着行李走在外面的小路上,听到他打过来的电话却狠心不想理会。他苦笑,颓废着往自己的房间走。

    他在床边坐了许久,才起来,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行李。

    忽然,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的竟是Eva!

    他惊喜地接通电话,“Eva,你现在在哪里?”

    对面却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va,你说话,发生什么事了?”他着急了。

    Eva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说出话来:“我……我后悔了。”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Eva说完这些就没有了声息,无论他怎么呼叫都没有反应了。

    “Eva——”不知为何,他的泪水失控地垂落,“吧嗒吧嗒”地掉到地上。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就这样握着手机跑了出去,连大厅前台的老板出声叫住他也没听到。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到她,但他没法待在原地,他心里很慌乱,平日一向理智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能不停地跑着,四处寻找着那个人。

    山脚下的昨日举办过婚礼的广场此刻也有很多人在围观。他大力地挤开人群,那片被人遮挡住的空地此刻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只能看到很大的一滩血,红了他的眼,以及他一片空白的头脑。

    “这是她丈夫吗?”

    “是吧,我昨天还见到他们在一起摘橄榄。”

    “真可怜,明明开开心心来旅游的。”

    “她被捅了好几刀呢,送到医院也没救了吧。”

    “听说是瘾君子来寻仇的。”

    ……

    他双膝跪在地上,额头贴着那摊血,泪水一滴滴落在还没有干涸的血泊里,散开,与血彻底融合。他厚实宽大的肩膀隐隐约约抖动着,强忍住哭声,发出“呜呜”微弱的声音。炽热的日光直直照射着他,而他此刻却只能感到无穷无尽的冷,很冷。

    医院的走廊很阴暗,他一步步走进去,彷佛走进了一个无边的黑洞里,又像一只狰狞的怪物,将他所有的力气与思想都吸走了。

    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四周回响,就如他此刻的心情,空荡荡的。临近太平间的时候,他忽然心生出一股怯意,这是他从没有过的,但他的双膝确实在抖,无法再向前靠近一步。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住了,前头带路的护士不由得疑惑回头:“先生?”

    他手扶着墙壁,强撑住自己的身体,艰难地一步一步靠近那间房。

    护士翻看着记录,来到了最后的一张床上,怜悯地对他说:“死者的遗体在这里。”

    他看到护士将盖住的白布缓缓掀开,Eva熟悉的脸容一点一点出现在他面前。然后,房间里又剩下他一个活人了。

    他直直站在那张床前面。

    死者遗体?以前他也多次这么对死者家属提及这个名词,但现在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残忍!她的生命已经静止了,不会再笑,不会哭,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关系了,就连名字,也被人统称为遗体了,在将来的一天,她曾经生活过的一切痕迹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失,很快,这个世界就没有她的任何信息了。

    “国栋,你要握着我一辈子不放手,这样就不怕我走丢了。”那时在学校的那条法国梧桐树步行街上。

    “国栋,我赢了,很开心啊!”那是在她第一次出庭的门外。

    “国栋,雯雯很可爱,你说她像你还是像我?”那是在妇产科医院里。

    “国栋……”

    ……

    所有与她经历过的记忆瞬间溃堤,他弯下腰,轻吻住她还有余温的唇,泪顺着他的脸滴在她的上面,然后慢慢滑过她的鼻子,向下移动,消失于她散开的头发上。他的手摸到她的脸,上面的热量正一点点消失,很快,她就会变成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他掀开白布,侧身躺在床上,将她紧紧揽住,将自己的体温传导给她。

    他闭上眼睛,一如以前般,他揽着她,她靠着他,在以往的每晚的谈心结束后,两人沉沉入睡,相互依偎,相互温暖。

    有一个男人,衣服凌乱,脸上、手上、前胸上都沾满了干涸的血渍,神情恍惚地走在街道上,似乎感受不到一路上指指点点的目光。他不知为何回到了那间旅馆,进门的时候,旅馆老板叫了他几声,但他都没有反应。旅馆老板只好拉住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

    他茫然看向这个阿拉伯老人,只注意到他说到的一个词语“妻子”,才低头看到自己手中的东西,是一支录音笔,他认出了这是她的,那支他送的超长待机录音笔。

    他回到房间,静静坐在靠椅上,很久,才打开那支录音笔。

    她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国栋,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可能已踏上了离开这里的渡轮。Sorry,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但是,我的离开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当你提出要与我重新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很想答应你,但是我不可以。我如果应承了你,那么在以后的每一天,我能想象,我会一直处于要失去你的恐慌之中,我会疑神疑鬼,会声嘶力竭跟你吵架,然后,你会越来越厌烦我,我也会越来越变得不像我。我不能容忍自己成为那么悲哀的女人,所以,趁我现在还有理智,我选择了离开你。”

    “你可能会说,不会的,你会一心一意守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但是国栋,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陪伴,我最想要的,是你的心。很可惜,你不爱我。每次看到你笑,我感觉到的都是无奈与力不从心。那时我就知道,你真的已经不再爱我了,你对我有的,只是愧疚与补偿,等时间冲淡了这一份愧疚,那我们之间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我想,Mandy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每一次聚餐,你都会与她相谈甚欢,仿佛有永远都聊不完的话题,而我呢,就只能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你们,被你们融洽的氛围所排斥。我那时就想了,或许我才是我们三个人之中最格格不入的外人,只要有她在,你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情绪,记得她吃了什么,在做了什么,可是我呢?你有注意过我开不开心?我吃饱了吗?那时,我真的很不开心,有时想干脆离婚算了,可你一直是我的梦想啊,我怎么舍得?”

    “终于,我的虚荣心作祟,一时冲动跟你离婚了。那时,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你说过我们之间不适合,离婚是对的,你有没有想过我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痛苦?你一句话就否决了我们十五年来的感情,将我们的过去完全抹杀了。你求婚时唱的那句‘I love you baby,trust in me when I say”,我还记得,我也一直努力说服自己相信你,但你呢?当初要我相信的人却最先违约了。我不能接受这个结局,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努力,就能赢回你的心,直到后来,我不自量力想要自己查案,直到赵国智对我挥刀的时候,那时我突然就明白了,原来,我们真的是两路人。”

    “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一起去酒店吃饭时,碰到的那个乞丐老婆婆?看到保安在驱赶她,我说,这个保安没有过错,他不赶她是人情,赶她是道理。你那时没说话,但我从你的表情看出你很不认同我的观点,你觉得我绝情,没有人情味,而我想的却是你太天真了。不是每个人都是无私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顾及的东西,势必,他就会自觉或不自觉伤害到别人,但这并不是判断一个人好人与否的唯一标准。我是律师,服务的对象是作出伤害行为的人群,而你是法证,恰恰是为被伤害者讨回公道。单单看职业,我们就注定是对立的一方了,我们的思维出发点是背道而驰的,表现在我们的婚姻上,最终就只能形同陌路了。你看,就连我当初追查Mandy父母的惨案,都是抱着功利的目的出发的,我想写好这个专栏,我最想的,是向你证明,我也能正义一次,我想要你重新认识我,爱上我。但可笑的是,我唯一一次做的好人,却差点送了命。看来,我真得不适合做好人啊。”她自嘲。

    “说了那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通了。”她郑重说:“布国栋,我放过你了,从今往后,对我而言,你除了是雯雯的爹地,就什么都不是了。就这样,我走了,不要来找我。”

    于是,她的声音到此为止没有了。

    他不停地想,她临死前说的那句“我后悔了”是什么意思,是后悔放过他了,后悔将他让给别人,还是后悔再也见不到他……甚至,他控制不住自己猜想那个最让他逃避的可能,她是不是……后悔遇到了他。

    他再无法待在房间里。他很想找她问个清楚,但无论上山还是下海,那个狠心的女人却再也找不到了,而他却难以安生。他找旅馆老板打开她的房间,进入到里面。

    他看到了她穿过的拖鞋整齐地摆在床边,而那一侧的床上则有微微凹下去,有些凌乱。他可以想象到她就坐在上面,弯腰换鞋子,然后站起来去拉行李箱,最后一次回头告别这个地方,也是告别他,她还是忍不住过去将拖鞋摆放整齐了。一如她的性格,善始善终。

    他走过去,朝那个位置坐了下来,他不断地猜测,她当初坐在这里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她想了什么,她有可能做了什么动作。

    坐在这里,他的眼睛扫到了前方的花盆里面有一颗东西隐约闪着光芒。

    他不由得走过去,看到了混在凌乱的石子里有一枚熟悉的戒指。他颤抖拿起那枚戒指,一遍遍地摩挲着,直到上面的泥尘被擦干净,直到戒指被摩擦得发热,他仍无法停下自己的动作。

    “对不起,对不起……”

    戒指上小巧精致的钻石上忽然染上了红色,那红色的液体就这样一滴一滴坠落在白色的格子地板上,宛若一朵朵艳丽的大红花,与他印象里的那一片红遥遥相呼应。

    她那时,一定也很痛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