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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已朝妆台走去,少年匆匆换好衣裳后也跟着过去了。
少年不知道这古怪公子是什么意思,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坐下。”蒹葭指着妆台前的座椅。
少年愣了片刻,来不及多想,他已坐在了座椅上,他低垂着眉眼,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蒹葭拿过妆台上的脂粉,指尖一挑,抬起那人的下巴,那香粉涂在少年的面上,少年不适应的皱眉。
伤痕淤青都掩藏在了脂粉之下……蒹葭满意的点头。
香粉打在脸上,灯光下,少年的脸看着格外的白,蒹葭拿起一只细笔,沾着在少年看来墨色的粉末,在他的长眉处儿,细细的勾勒起来,末了,蒹葭放下手中的笔,又拿起一只更细的,蘸了一盒银色的粉。
“闭眼。”美人儿发出命令。
少年愣了片刻,末了,缓缓的闭上眼,睫羽似蝴蝶扑腾的翅膀,笔尖自眼皮上轻轻一划,银色的粉末在眼睑上落下一条痕迹,随着少年上翘的眼梢至眼尾,清俊之中陡然增加了几许魅惑。
蒹葭拿起妆台上一盒胭脂,指尖蘸了些许,在少年颧骨处涂抹一些,又点了一些到少年的薄唇上。
妆点罢。少年的气质清雅淡去,多了妖冶,多了魅惑……
蒹葭凝着他,心想,连他都认不出了,谁还知道这是先前那个少年?这样的魅惑人心,光是瞧着就让人怦然心动,同为男子都受不了,若是女子见了他这般,岂不是?……
蒹葭玩味勾唇,手指就要落在少年的耳垂处,似乎是少了些儿什么……
少年的目光轻掠过妆台的铜镜,眼里闪过一抹浓重的厌恶。
当蒹葭的手就要触碰到他的耳垂的时候,他本能的闪躲开去。
蒹葭愣了片刻,眉头猛地一皱。
在青苑里头七位公子与随侍之间都有“苟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本就随侍与公子荣辱与共,休戚相关,随侍与公子生情很是常见……
况且,这么好的样貌,蒹葭私心不想将他的头次让给那些客人,若是可以,他情愿他和他……
这少年性子硬,蒹葭想打过好多次了,他都是如此,是不是该换种方式?
他叹了口气,坐在少年的身旁的椅子上,凝着少年,他饱含算计的眼里多了些许柔情。
修长白皙的手搭在少年的手上,他柔声道:“做我的随侍公子,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和我就是一起的,我用什么你用什么,那些奴才全听你使唤……”
少年怔在当场,他眉头动了动,瞳孔一瞬微缩,许久,他只道了一句:“我会害死公子的。”
随侍与公子同生共死,随侍犯了错,公子会一起受罚,他若为蒹葭随侍,蒹葭被连累是必然……
他话音将落,蒹葭不耐的皱眉。他勾唇,“你这是在关心本公子?”
少年想笑,他如何觉得他是在关心他?
“不,公子,你是懂的。我只是不想做你的随……”
他话还未说完,那人袖一扬一拳就落在他的胸膛上,痛得他一声痛“唔”。
他没想到,这倌公子看似身形不高,体格清雅,却有这般气力,真是太……
痛得他一时间喘不过气来……看来,他亲手解决了自己上一个随侍公子,不见得是传言了。
蒹葭凤目里满是愤恨,俨然是气急了,他是没料到这人这般不识时务!
“这是你逼本公子的!”那绯色的袖子一扬,他是真心想让他做他的随侍,看他生得一副聪明样子,本以为他二人联手,足以在这青苑之中屹立不倒,可……
是他眼光有问题吧!这人哪里聪明?分明一个榆木脑袋!成为他的随侍公子,不比贱倌强个百倍千倍?
他倒是要人人践踏,也不肯过来服侍他吗?
好,很好。
“亥时挂牌,今夜便由你去接客。”蒹葭唇边扬起一抹冷笑,瞧也没瞧他一眼朝外头走去。
接着两个奴才进来唤少年,是要他去库房鸨爷那里登记,今夜公子是打算要这贱倌去接客了。
库房鸨爷房门口。也不知那鸨爷在房里见什么人,也没让他们几个进去,问都没有多问,只是命人递来了蒹葭阁公子的牌子,让他们去青苑正楼了。
早已入夜了,只是还没到亥时,青苑正堂里,蒹葭阁公子的牌子已挂上了,只是今日接客的是他的贱倌。陆陆续续的七大公子的牌子都被挂上了。
几个公子那处都听说了,今日蒹葭阁接客的是贱倌,都不禁暗道:蒹葭终于要他的贱倌开眼了吗?
众人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哪个小倌初次接客的时候都是百般不愿,即便是被粗鲁对待又怎样?他们都是过来人了,若是遇到个温柔的还好,遇到个粗蛮的,便只有认命了。
似乎所有公子呆在阁里头都怀着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想知道今夜会是谁点这贱倌。
红灯高挂,鸨爷儿已站在了青苑门口,吆喝着,摇着手中的帕子。
不远溱洧公子的房里头传来了一阵曲乐之声,少年坐在房里听得有些恍惚……
他低垂着头,心下生出一股惆怅,那少女冷凌坚毅的面划过他的脑海,在心底留下圈圈漪澜。
她,走了吧……
等他再抬首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麻黑丝羽轻薄袍子,衣袍过膝不过脚踝,露出一双乌黑的靴子,这样的装束在燕地并不少见,北祁与鲜卑并不全无交集,当今圣上也有半数鲜卑人血统,而且这样的装束多半是富家子弟。
鸨爷儿见他不动上前吆喝了一声:“贱倌,还不速速来接客。”
接客吗?他有些迟疑,反应也慢了下来,他缓缓站起,却未朝那人走去。
鸨爷不耐烦的皱眉,正要开口,却被那公子止住了,一锭小金子落在那人手中,那正堂鸨爷儿双眼放光,收好了金子,谄笑着连连点头,打拱作揖,“公子尽兴,尽兴……”说着虾着腰出去了。
“我借宿一夜,你自便。”
那青衫人未曾看他,而是朝屋内客人坐的榻上走去。他也不唤他伺候,自己斟茶,就同在自己家中一般。
少年眉头微蹙,未曾出声,缓缓地坐在原来的位置,若是这样再好不过。
只是借宿倌阁又是何意?幽州城有那么多的客栈不去借宿,为何独独借宿倌阁?
似乎只有一个理由,客栈里需要登记,而整个幽州城里唯有青苑这种地方,无需填写户籍来处。
他隐约觉得此人身份可疑,他趴在桌子上,想用这种姿势将就一夜,他笃定这人不会乱来。
青衫人在榻上打坐,显然是察觉到了这小倌的不同,听说他是第一次接客,不是应该有些反应的吗,安静的有些异样。
显然觉得这样最好,他才没有多在意,朝那小倌那处投去一眼,方才见他涂脂抹粉的样子觉得是有几分姿色的,只是未曾来得及细看。
次日,等少年醒来的时候,那客人已不在房内了,少年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蒹葭阁的,库房鸨爷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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