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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倚门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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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人朝那少年“去”了一声,那少年嘟了下嘴,没再多说。

    少年将小七给的地名听错了。小七倒是听的真切,小少年说的是“暮阳”,暮阳和洛阳隔了五十里,不过也算是走过了邺城,还算是顺路的。

    那中年男人打量了郁七许久才点头道:“我们去暮阳走亲戚,你若是联系不上你兄弟了,跟着我们走也是可以的。”

    郁七讶了下,抱拳道:“那多谢大伯了,不知大伯贵姓?”

    “我姓钱,你唤我钱大伯就是,这两个是我儿子,那两个一个是我店里的伙计,一个是我弟弟。”

    提到的人朝郁七微笑,郁七只道跟着车队就是好,这几日就同那两少年搞好关系就是。

    不过这暮阳离着幽州几百里路,这些人推着牛车做几庄生意真是怪不容易的,恐怕是怕遇上了抢货的,才打扮的这么土里土气吧。

    “小兄弟,怎么称呼啊?”那钱大伯又问。

    “阿七,叫我阿七便是。”她笑。

    “阿七,我们这车日夜不歇的,你要是累了就晚上在车上睡,白日里同我和管家拉车,让爹爹叔叔在车上睡。”那躺在车上的小少年同小七笑道。

    “嗯……”小七笑着应他,目光又朝他身旁瞥过去,那里躺着一个少年,似乎是从刚才到现在他就没有动过。

    小少年见郁七望着他的身后,知她在瞧谁,他笑道:“阿七,大哥他病着,没理你你别太介意。”

    郁七摇摇头道:“没事没事,希望你大哥早点好。”

    如此郁七便跟着这一家子朝暮阳而去。

    原来暮阳也就是暮阳王的封邑,北祁的皇子很奇怪,有封邑,但论功绩住在京城,为官,有功勋的留在京城,还享受着封邑的赋税地产;没有功绩碌碌无为的就被遣到封邑里去,不得留在长安了。而暮阳王博闻强识,为时鸿儒,儒家之表率,才十五岁的时候就拜了国子祭酒,自是留在了长安。只是那暮阳王,在后来也一直没有晋升过……

    这也是一路上郁七听钱家人讲的。

    ·

    几日后的青苑。

    夜幕降临,青苑楼阁前的大红灯笼已高高挂起,奢靡之曲不时传来,那酥软之音,让路过的人都面红心跳。

    青苑和欢阁不同,青苑只养男倌儿,不养什么妓子花魁,燕南的欢阁就较杂了些儿,妓子男倌都养。

    青苑以小倌驰名北地,这里出了很多著名的倌公子,什么匪风、溱洧、蒹葭……这都是叫得响名号的。北祁不同雍朝,不忌讳什么男风,那些贵族好男风下倌阁的也是常有,不过有一条:青苑的小倌不接女客。

    即便是女扮男装也不行!

    上回有个贵族女仰慕溱洧公子已久,扮成了男子想要来行那事,溱洧公子大怒,事情败露后直接将那女子轰出去了,即便是贵族又怎样?行有行规!

    水玉珠帘,檀香四溢,软榻华锦上,斜卧着一美人。那眉宇清华潋滟,妖冶妩媚之间,带着些许张扬肆意,就这那长眉眼梢上翘的弧度,此人当是性情古怪的;唇极薄,言语也是刻薄的;那琼脂玉鼻子,尤让整张脸多了几分女态似的娇俏。

    “那小子想通了没?”那美人青丝披沥于肩际,拿起一粒果子贴向朱唇,还没入口,先伸出舌来一舔。

    一旁站着的小厮点头哈腰,一脸谄笑道:“这几日给了他一顿好打,这会儿差不……”

    他还没说完,那公子便是一掌将手侧的水玉盘子给挥开了……

    “混账!谁要你们打他了?”蒹葭公子迁怒于那小厮,竟是从榻上坐起,就势给了那小厮一计窝心踹。

    小厮吕夷本是管事鸨爷儿身边的人,只不过他是小厮比不上这些个当红的倌爷,历来这些个倌公子撒气,他也得受着,可这吕夷哪里同那些小厮贱奴一般,他小肚鸡肠又记仇,这一计窝心踹他是记上了,不敢得罪了这主儿,他得全全算在了那贱倌头上!

    公子们打身边的贱倌很常见,这些带了牌子有自己独门独院的公子楼里,除了公子这个主儿最显眼,其次便是这些公子身边的随侍公子。

    随侍公子就是这些正经公子们的贴身随侍,不光如此还同公子们一起伺候客人。公子们不想接的却又不得不接的客,这些随侍公子全全包揽了,随侍与这些正经主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任何地方都有竞争,这种地方也是一样。

    吕夷眼珠子一动,这青苑所有带了牌子的公子里头,唯有蒹葭公子没有随侍公子,莫不是?……

    吕夷想到这点,才能解释这蒹葭公子先前的失常,莫不是这蒹葭公子因那贱倌不答应做的的随侍所以才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那贱倌身上?可是那毕竟是蒹葭公子的狗,只允许主人自个儿打,还不让别人乱动!

    这青苑里头,蒹葭公子相貌不是最好的,脾气却似乎是最古怪的,主要是传言他上一个随侍是被他自个儿整死的。

    吕夷想到了这一层,突然觉得那计窝心踹算不着什么了,不过是一脚,也许接下来等着那贱倌的,是同上一个蒹葭随侍一般尸骨无存!想到这里他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还愣着干什么?本公子的人,给本公子抬来!”那美人一扬长眉,冲着吕夷又是一吼。

    吕夷回过神来,连连颔首而出。

    ·

    那受了刑罚的少年果真是被人抬来蒹葭阁的。

    那美人一拢暗红的锦帛华缎,从榻上走了下来。

    他邪魅的凤目打量着躺在担架上的少年。一身的伤痕与血迹,连那张脸上也多了淤青和伤痕。

    一丝情愫至蒹葭凤眼里划过,他抬眼朝那几人勾勾手。那几人不懂意思,有谄笑着的垫着脸上前,等走近,“啪啪”的数声落在那两人的脸上。

    “谁他大爷的规矩,打人让你们打脸的?!”

    那两巴掌把那两人打蒙了头,也骂蒙了头。蒹葭阁的规矩,打小倌不让打脸。

    那担架上的少年也有些诧异,这公子他没少打过交道,“蒹葭”之名婉约清雅,可这公子绝非人如其名。他性情古怪,嗔怒失常,似乎一瞬之间那笑容就能敛去,让人难以琢磨。他也知道想要离开这青苑,或者想要拿到自己的玉佩再走,他应该识相的“攀附”这位公子,只是他本性不愿意做此等事情。

    蒹葭公子性情太过古怪,他琢磨费力费神,这是其一;他不想行那趋炎附势,烟色媚行之举,这是其二;他有把握,那玉佩他能拿到手,而且他能逃离这里,只是时日问题,这是其三。

    那两壮丁被蒹葭公子打的又气又恼,只是敢怒不敢言,捂着脸,退到一边去。

    蒹葭蹲在少年身前,笑道:“这么多日子吃了这么多苦头,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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