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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生死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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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已经是哭得嗓子说不出话,那些当初跟着福顺公主从宫里来的宫女,更是被吓得除了哭还是只会哭,唯独一茶水房的那个婆子还能嚷几句,可喊来喊去也就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进来,公主就不行了,那个男的抱着她!”

    福顺公主的身份不比寻常,出了这样大的事,寺里的住持自然不可能让叶羽离开,一边让人安排福顺公主的丧事,一边就使了人去皇宫报信。

    傅文博进了叶羽暂时呆着的禅房,屋里没什么人,叶羽还是那一身染着血的衣衫,脸上的神色很难说清,是好看还是难看,又或者根本就是面无表情。

    “凤翀。”

    叶羽抬头,看向傅文博,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苦笑。

    见他还能笑,傅文博吁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外面守着的人,拿了把椅子,在叶羽身边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说几句话吗?怎么就……死了!”

    叶羽摇头。

    这是他也没有想到的事,还是说他原本其实就想到了,不然怎么会叫上傅文博一起来呢?

    “你到是说话啊!”傅文博急声道:“住持已经派了人去宫里报信,估计要不了多久,宫里就会来人了,赶紧趁宫里还没人,我们商量个对策出来。”

    “鹏举呢?”叶羽忽然问道。

    “一出事,鹏举就回京都了,说是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人在皇上跟前说句话。”

    叶羽不由便失笑道:“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回去呢?”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傅文博瞪了叶羽说道。

    叶羽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傅文博,只是,等水倒满,发现自已手上还染着血,他怔了怔,随即手一抖,把茶盏里的水泼了出去,将茶盏扔回了桌上。

    “凤翀。”傅文博担忧的喊了一声叶羽。

    叶羽抬头看向傅文博,见他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已,顿了顿,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傅文博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外面围着的人,压低声音说道:“凤翀,你逃走吧!”

    “逃走?”叶羽拧眉看向傅文博。

    傅文博点头,轻声说道:“对,逃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逃?我能逃到哪去?”叶羽给了自已一个讥诮的笑后,说道:“文博,你趁着宫里还没来人之前,赶紧回京都去。”

    “我不走!”傅文博看向叶羽,摇头说道:“我要是走了,真的就连一个替你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叶羽看向傅文博,还待再劝,门外却响起宫人的声音。

    “姑姑,您怎的来了?”

    叶羽挑眉,朝身后看去。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杜若惨白着脸,像僵尸一样走了进来,目光在对上傅文博时,有了些许的生气。

    因着之前傅文博对福顺公主那一系列的施救手段,杜若对傅文博还是挺客气的,她沙哑着喉咙对傅文博说道:“小傅太医,奴婢想跟小叶大人单独说几句话,不知道方不方便?”

    傅文博转头朝叶羽看去。

    叶羽点了点头,对傅文博说道:“你去吧。”

    傅文博默了一默,对叶羽说道:“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喊我一声。”

    叶羽点头。

    傅文博又回头看向眼睛肿得像桃子的杜若,默了一默后,轻声劝道:“姑姑,您请节哀,公主她……”

    杜若摇了摇头,示意傅文博别再往下说。

    傅文博叹了口气,只能犹疑着走了出去,却是不敢走远,站在了禅房外的廊檐下,竖起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

    屋子里,杜若进了屋子,看了眼叶羽全,便在傅文博才坐过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谁也没说话。

    良久……

    杜若抬头看向叶羽,浑浊的的眼里绽起一抹嗜血的恨意,但很快的,那抹恨意被她压了下来,她舔了舔干得好粘在一起的嘴唇皮,开口问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叶羽抬头,目光落在杜若斑白的发间,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眼前这个浸淫内宫半辈子的女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老去。

    “你想听我说什么?”

    杜若霍然抬头,眸光像一把刀一样直指叶羽,哆了嘴唇,颤颤瑟瑟的说道:“叶羽,你的心难道就是铁打的吗?”

    叶羽淡漠的脸上眉宇微微一蹙,却是转瞬即释。

    他抬头看向杜若,“姑姑,我没有想让公主死!”

    “可公主她还是死了!”

    话一出口,原以为已经流干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杜若揪着胸口,因为心痛,她连呼吸都觉得是一种折磨,如果不是……她宁愿跟着公主一起去死!

    叶羽拧了眉头。

    没错,福顺公主还是死了!

    这是事实。

    承担一个宫女人的怒火或许对他来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可是,他相信,很快便会有雷霆之怒等着他去承受,那个时候,他又是否承受得起呢?

    “叶羽!”

    耳边响起杜若的声音。

    叶羽抬头看向杜若,示意杜若有话不妨直说,他在听着。

    杜若胡乱的擦了把脸上的泪,轻声说道:“叶羽,公主她一生所求,不过是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叶羽不语。

    杜若似乎也没想过要他接话,顾自说道:“生前,你不能让她如愿,难道她死了,你也不愿意吗?”

    “姑姑,你什么意思?”叶羽朝杜若看去。

    杜若被泪水洗过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叶羽一字一句,说道:“我要你以亡妻之礼,葬公主!”

    “这不可能!”

    叶羽断然道。

    “这由不得你!”

    杜若拂袖而起,因为生气,对着桌上的茶壶便是用力一拂“哐啷”一声,茶壶和茶盏碎了一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门外的傅文博一边喊着,一边急急走了进来。

    等一进门看到屋内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气势汹汹恨不能叫叶羽偿命的杜若时,暗暗叫苦,一边给叶羽递眼色,一边上前对杜若说道:“姑姑是不是想喝茶?哎,您说一声嘛,我这就让人送热的进来?”

    说着,傅文博便要喊人,却是被杜若抬手给拦住了。

    “小傅大人,您留下劝劝小叶大人吧,宫里应该也快来人了!”

    “啊!”傅文博看了杜若,陪了笑脸说道:“是,是,我劝劝他,您别生气。”

    杜若哼了哼,转身往外便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叶羽,你想清楚了,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地狱无门你去闯吧!”

    “姑姑,您这是怎么了,有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嘛,您看这黑灯瞎火的……哎,您真要走啊,那行,我送送您。”傅文博一边说着,一边上前送杜若。

    杜若冷冷的挑了眼傅文博,“我去灵堂,小叶大人若是改变主意了,还请使个人来与我说说。”

    “一定,一定。”傅文博连声说道。

    送走杜若,傅文博站在廊檐下,抬头看了看渐沉的夜色,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屋子里叶羽萧瑟的身影,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子。

    拿脚将地上的碎瓷拨到一边,他在叶羽跟前坐了,默了一默后,轻声说道:“凤翀,你答应了她又怎么样?”

    叶羽霍然抬头,看向傅文博,说道:“我若是以亡妻之礼葬了公主,那罗姑娘算什么?”

    傅文博往后重重一仰,无力的说道:“凤翀,她一个死了的人还能跟罗姑娘争什么啊!左右不过就是逢年过节一柱重的事情!”

    “那罗姑娘是妻是妾?”叶羽看向傅文博,问道。

    傅文博被叶羽问得怔了一怔。

    若是叶羽以亡妻之礼葬了福顺公主,那青果便是以继室的身份嫁进来,逢年过节上香叩头,这是少不了的!话说回来,就算这样,又怎么了?即便不是以继室之礼,那福顺总还是公主吧?罗青果跟公主磕个头又怎么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傅文博看向叶羽,无奈的说道:“杜若的意思,你也应该知道,你若是不以亡妻之礼葬公主,她是一定会要你替公主偿命的!不,确切的说是要你替公主殉葬。”

    叶羽挑了挑眉头。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他只是想要激怒福顺,但没想过要让福顺死!

    激怒福顺,皇帝也好,王爷也罢,免不了要替福顺公主出个头,他便可以借伤重需要冲喜之名,提前迎娶青果进门!这样一来,即便明年他随军出征,青果有了叶家九奶奶这个身份,福顺公主再想动她,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谁知道,福顺会这样绝决,竟然……叶羽叹了口气,忖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

    “刚才还觉得你不应该留在这里,但现在忽然就觉得,你留在这里还真是留对了。”叶羽轻声说道。

    傅文博这会子也算是明白了叶羽的打算,他摊了双手对叶羽说道:“我留在这也没用,那些救命的药都在府里呢!”

    叶羽闻言,不由便笑了笑。

    “凤翀,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傅文博很是无奈的说道:“凤翀,我跟你说,这次,你只怕凶多吉少了!”

    “谁说不是呢!”叶羽附合着,说道:“所以,文博,这次是真的要靠你了!”

    不想傅文博却是摇头道:“我到是,假如我不在,说不定你还有一命,但这会子我在这里,怕是反而对你不利。”

    叶羽只略一想,便明白了傅文博话里的意思。

    想明白了,也没觉得这是一件多吓人的事,他向来认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假若,今天真的把命交待在了这,也只能说他时运不济,怨不得旁人!

    只是,他若是死了,也不知道那个小没良心的,能替他守几年?!

    叶羽觉得如果这次能大难不死,下次一定要问问,如果他没了,她会怎么办?

    知道叶羽拿定了主意,傅文博也明白,按他这性子,你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与其在这干着急,还不如想想办法等下怎么救人!只是,还没等他想出个办法来,外面便响起宫人的声音。

    “两位大人,宫里来人了,杜若姑姑请您们去公主的灵堂。”

    傅文博与叶羽相互看了看,下一刻,两人同时起了身,拾脚往外走去。

    灵堂就设在了福顺公主的在皇觉寺修行的小院里。

    叶羽和傅文博一路走来时,远远的便看到每隔三步,便着穿青衣的小太监,那些小太监的手里提着一盏白色的纱灯,灯笼向前,白白的灯光一路向前,直抵福顺公主的灵柩。

    “凤翀,你说宫里来的人会是谁?”傅文博轻声问道。

    叶羽摇了摇头。

    他想不出来,会是谁!

    皇贵妃?

    似乎不太可能,以皇贵妃之尊,她不会来,皇上也不会让她来!

    那会是哪位妃子呢?

    叶羽正一路思忖着,来的人会是谁,便不防袖子被扯了扯。

    “怎么了?”叶羽朝傅文博看去。

    傅文博使了个眼色给叶羽,示意他往前看。

    叶羽顺着傅文博的目光抬头,这一抬头,便对上了一道同样正朝他看来的眼。

    “茹公公!”

    茹枥朝叶羽拱手行礼,“见过小叶大人。”

    叶羽怎么也没想到,皇上派来的人竟然会是茹枥!

    这对他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他敛下思绪,上前向茹枥还以一礼,“见过公公。”

    “不敢。”

    茹枥嘴里说道不敢,但还是受了叶羽的这一礼,他虽是奴才,但确也是正四品的官,更何况他还是元狩帝的心腹!

    叶羽一礼毕,退到了一边,傅文博也跟着上前行礼。茹枥同样还了他一礼,这就算是众人都打过招呼了。

    这边厢,杜若已经换了一身素白,跪在福顺公主灵前,烧纸,见了叶羽进来,她手上的动作一顿,但下一刻,仍旧继续往火盆里扔着纸。

    “小叶大人,这里的事,皇上都知道了,皇上让奴才问你一句,你可有话要说?”

    茹枥的话声一落,傅文博和杜若同时抬头看向了叶羽。

    元狩帝这话里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明了。

    叶羽明白,这屋里的其它三人也很明白,单就看叶羽他是怎样的想法!

    “公公……”

    “凤翀!”傅文博猛的出声打断叶羽的话,轻声劝道:“你再想想,再好好想想。”

    “是啊,小叶大人!”茹枥顿了一顿,跟着劝道,“这说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您还是想仔细了再说!”

    叶羽抬头,目光落在身前一丈开外的灵柩上,他知道,只要他肯说出那句话,对他,对福顺,对皇上都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交待!可是……叶羽垂眸唇角绽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公公,我没什么好说的,公主虽不是我杀,却是因我而死,皇上有任何处置,我绝无二言!”

    “凤翀!”

    傅文博站在身后,狠狠的跺了跺脚。

    而往火盆里扔着纸钱的杜若,则更是用一双腥红,几欲吃人的眸子,盯着叶羽看,那样的目光,大有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的意思在内!

    “好,好,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叶羽!”

    杜若将手里的纸“哗”一下扬手扔了出去,雪白外圆内方的纸钱顿时如雪片般飞舞盘旋,最后落得满地都是。

    “茹公公,奴婢有冤要诉!”杜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茹枥脚下。

    茹枥看了眼因为气急,而身子瑟瑟颤动的杜若,又看了看面色平静无波似乎这只是别人的一场是非之欢的叶羽,好半响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小叶大人,您……您……唉!”

    沉沉的叹了口气后,回头对杜若说道:“杜若,你有何冤屈要诉?”

    杜若蓦然抬头,手指了叶羽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小叶大人他谋害了公主!”

    傅文博闭了眼。

    他就知道……知道会这样!

    “茹公公,不是这样的,下官可以证明,小叶大人绝无谋害公主之心!”傅文博急声道。

    “茹公公,我有证人!”杜若嘶声喊道,不待茹枥开口,她已经回头对外面历声道:“把周婆子带进来。”

    话声一落,便有宫人推了一个年约五旬穿一身灰布棉衣的婆子进来。

    因为害怕,婆子走路走得踉踉跄跄,过门槛的时候,更是脚一软“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屎,她顺势就趴在了地上,抱着头,哭喊道:“大人,青天大老爷啊,老婆子真的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好心想去给公主送点心,谁曾想到,那个俊公子那把公主给害了啊……”

    “周婆子,你抬起头来,告诉大家,那个害了公主的人是谁!”杜若对周婆子吼道。

    周婆子连忙抬起头,目光在屋里飞快的睃了一圈,最后指着叶羽说道:“是他,就是他,老婆子进来的时候,他双手扼着公主的脖子,满手都是血……”

    “你胡说,根本就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傅文博急切的对茹枥说道:“茹公公,小叶大人当时是为着压制住公主的伤口,公主伤了脖子处的血管,他如果不压着,公主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傅太医,”杜若猛的抬头,看向傅文博,咬牙道:“你怎么肯定,叶大人当时是救人还是杀人!”

    傅文博一怔之后,说道:“姑姑,叶大人他为什么要杀公主,他跟公主无冤无仇的……”

    “您说错了,他跟公主有冤有仇。”杜若打断傅文博的话,对茹枥说道:“茹公公,公主对叶大人情根深种难以舍,在知道小叶大人与罗姑娘订亲后,私自离了皇觉寺前往青州府,与罗姑娘言语之间略有不和,奴婢背着公主指使兴城县令对罗姑娘下毒手。被同去的睿王府暗卫雪姬雪头领阻止,今日叶大人来庙里,便是对公主兴师问罪的!”

    福顺公主已经死了,人都死了,还要虚名做什么?

    杜若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要让叶羽为福顺公主殉葬,句句都是往死里钉叶羽。

    经她这样一说,不就证明了叶羽有杀人的动机了吗?

    傅文博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得朝叶羽看去,却发现最该替自已辩驳的叶羽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垂了眼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凤翀。”

    叶羽抬头朝傅文博看去,对上傅文博焦急的眸子,他摇了摇头,示意傅文博什么都别说。

    傅文博还待再开口,一直没出声的茹枥却是开口了。

    “叶大人,您有什么要说的吗?”茹枥看向叶羽,问道。

    叶羽摇了摇头。

    茹枥点头,“好,既然杜若有人证,也证明你也有杀人的动机,小叶大人你自已也没有要分辩的,小叶大人受刑吧!”

    茹枥的话声一落,便从两边走出四名穿侍卫服的大内侍卫,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一根庭杖,站在了门槛外。

    叶羽看了四人一眼,抬手对茹枥抱拳道,“臣领罚。”

    茹枥点了点头,对杜若说道:“杜若,你亲自监刑吧。”

    “是,公公。”

    杜若幽幽的看着叶羽。

    叶羽微微一颌首,走了出去。

    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好了一张春凳,叶羽上前,趴在了凳子上。

    有内侍拿了绳子欲要上前,叶羽抬头摇头道:“不用了,就这样吧。”

    内侍朝站在阶沿上的茹枥看去,茹枥点了点头,内侍便恭身退到了一侧。

    “小叶大人,得罪了!”

    耳边响起行刑侍卫的声音。

    叶羽点了点头。

    下一刻,便听到板子劈空的声音,紧接着“啪”一声,随着那一声响起,屁股一麻过后,便是火烧火燎的痛!

    “公公,这行刑总有个数吧?”傅文博急急的朝茹枥看去,“再说了,叶大人他真的没有谋害公主的意思,下臣可以为他作证,他来时便与下臣说了,只是劝一劝公主,让她放下俗世尘缘……”

    只是任傅文博好话说尽,茹枥却是一言不发。

    廊檐下的杜若眼见得在打过二十板,叶羽昏死过去,身下一片鲜血淋漓时,犹自不解恨。耳边却响起了傅文博的声音。

    “姑姑,叶大人许了公主来世之约,若这世报憾而终,来世只怕……”

    杜若身子一僵,她不由便抬头朝身后的灵堂看去,公主的心,再没有谁比她明白的!她是真的想让叶羽就此丧命,替公主殉了葬,生不能同寝,死却能同穴!可是,如同傅文博所说,叶羽许了公主来世,然这一世,他却抱憾而终,来世,他还会守约吗?那公主岂不是又要痛苦轮回!

    “姑姑……”

    杜若的目光落在已经昏死过去的叶羽身上,咬了牙,罢了罢了,四十庭杖,若是他能抗过去,便是他的造化,若是不能……杜若不由便打了个寒颤。

    “茹公公,就这样吧!”

    茹枥朝杜若看去。

    杜若扯了扯嘴角,眨落眼里的泪,轻声说道:“公主这一世已经够苦了,就让她来世能得偿所愿吧!”

    ------题外话------

    好了,尾巴补齐了。明天开始请假写大结局,8号亲们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