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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则是历史原因。大历和玉池是这天下实力最为雄厚的两个国家,玉池靠北,大历属南。南边多为平原,物产丰富,资源广阔,而玉池则相反,北边多沙漠少绿洲,物资匮乏。
所以在很久以前天下动荡,群雄逐鹿的时候,玉池多次想进犯我大历,又一次甚至都打过了朔北,直逼平京。
那时候的三峰谷可不是现在的样子,是一条非常宽阔的峡谷,可容兵百万。
后来新祖皇帝震怒,倾全国之力将玉池人赶回了原地。
说起来就像是神话一样,在玉池人全数退出山谷的第二天,大地震颤,山河逆流,房屋倾塌,三峰谷也变了模样,从此只剩这一线天了,这个变故也给大历和玉池带来了长久的和平。
大历人认为是天神显灵,佑我大历;玉池人认为是赞母神庇佑玉池将领不被山石侵吞;而三谷峰竟然变成了一个神圣之地,大历不管,玉池不碰,这才导致了后来的山匪横行而无人约束。”
魏伐说到这里喝了口茶水,余光瞟了一眼司马稷,只见他若有所思,心中大喜,说不定只要自己加把劲,把这三峰谷的艰险全说给他听,他就能打了退堂鼓呢?
于是他来了精神,挺直了腰杆,继续道:“这第三嘛,问题就在三峰谷的山匪了。三峰谷最初的山匪正是在新祖皇帝击退玉池的时候形成的。
那时候全民皆兵,倾全国之力才赶走了玉池人,国家早就被战争耗空了根基。战争导致良田无人耕种,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再加上大地震颤虽然彻底隔绝了玉池,但是也导致大历房屋尽毁,百姓死伤无数。那时候真到了连一粒米都能值千金的地步,许多村子里的壮丁和返回家乡的士兵们实在受不了饥饿就冒死闯进了三峰谷,希望能以野草充饥。这一批人在山上互相厮杀,最终活下来的就是三峰谷的第一批山匪。
在这其中,也有不少的玉池人也进入了三峰谷,不过那个时候,大家为了活命,哪还顾得上家国仇恨,都变成了赤裸裸的野兽,遵守着丛林的法则。这三峰谷的格局也就渐渐定了下来。
再后来,通过数十年的恢复,大历也恢复了往昔的繁荣,甚至更盛于前,这时候就有个胆大的商人只身带着大历的货品去了玉池,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带回了无数的宝石和香料,从此一跃成为了名震一时的富商,这个人稷公子应该也不陌生,他就是现在苏银庄的主事人,苏云海。
自从这件事被传扬开来,就有了大批的商贾通过三峰谷去玉池往来商贸的事情,皇上不是不知道,但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管束,只是让我这老头子守住关口,保一方平安。
稷公子,恕老夫之言,您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还是再想想为好啊!”
魏伐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小心翼翼地看着司马稷的反应。
司马稷淡然一笑,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咚”的一声,有重物磕在桌子上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不禁苦笑,陈木槿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多了,一头就攮在了桌子上,开始呼呼大睡。
她细致白腻的小脸儿此刻透着淡淡的樱粉,正和桌子进行着亲密接触,嫣红的嘴唇像是一颗诱人的红樱桃,散发着水润的色泽,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她偶尔还吧唧吧唧嘴,睡得无比香甜。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司马稷二话没说,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一附身就将她捞进了怀里,然后打横抱起。
魏朔最是有眼力见儿的,立马上前去跟他说:“后面有客房,让木槿姑娘先歇歇吧。”
司马稷摇头,对着魏伐道:“不必了,今日就先到这儿吧,多谢将军设宴款待,我们失陪了。”
他说完,抱着陈木槿,大步向外走去。
忽然,小石头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司马稷的衣摆,怯怯地叫道:“稷哥哥,我跟你走。”
司马稷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低头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神情各异的魏家人,然后笑着跟他说:“好,那你跟紧我。”
小石头笑逐颜开,甜甜地嗯了一声。
“云儿!”魏夫人忍不住出声唤道,眼中充满了不舍。
小石头又拽了拽司马稷,脆生生的说:“稷哥哥,等我一下。”然后他扭转身子,飞快地跑了回去,跟每个人都拥抱了一下。
“外祖母不哭,我明天会再来看你们的。”他声音软糯如糍粑,安慰着魏夫人。
“小云和外祖父回去不好吗?”魏伐也一改威风凛凛的将军风范,很是亲和地跟他商量着。
小石头为难地看了一眼司马稷的方向,随即摇摇头道:“今天不行,姐姐不舒服,我要照顾她。我不舒服的时候,姐姐也照顾过我。”
他认真地说道。
魏伐满眼都是慈爱,他摸摸小石头的脑袋,自豪的说:“小云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外祖父很骄傲。”
小石头暖暖地笑,跟他们挥手作别,一路小跑回到了司马稷身边。
“走吧,稷哥哥,我跟着你,不会丢的。”他认真地说。
司马稷微微一笑,大步地往外走去。
魏伐,你的确有一个好外孙。
清晨,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个没完,陈木槿实在是被吵得不耐烦,挣扎着张开了眼睛。
“嘶,脑袋怎么这么疼?西芸,能帮我倒杯水吗?”陈木槿扶着针扎般疼痛的脑袋,习惯性地唤着西芸。
“姑娘醒啦?西芸姐姐还在休养,奴婢是小桃,这就给姑娘倒水。”一个甜甜的女声从门外而入,说完又窸窸窣窣地去桌上取茶壶。
哦,对,西芸受伤了,那我是怎么了?等等,我想起来了,我不是昨天送小石头去见魏家人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都没有印象。
陈木槿努力地回忆着,奈何太阳穴一跳一跳,疼的厉害,脑袋更是像浆糊一样。
唉,算了,一会儿问司马稷吧。
她放弃了挣扎,接过小桃倒来的水,猛灌了几杯,嗓子里的涩意才轻减了几分。
“姐姐,我是小石头,我能进来吗?”门口传来小石头的声音。
小石头?他不是去魏家了吗?难道昨夜又跟回来了?
“进来吧。”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答应着。
小石头开了门,欢欢喜喜地跑进来,一下子扑进了她怀里。
“姐姐好些了吗?”小石头仰起头,眨着大眼睛问。
“小石头,姐姐好多了,就是对昨天的事情记不清楚了,你能告诉我昨天都发生什么了吗?”陈木槿意图向小石头套话。
“嘻嘻,姐姐是说你醉倒了以后的事情吧?”小石头贼贼地笑。
陈木槿老脸一红,讪讪地说:“咳咳,对,姐姐昨天那也是纯属意外,小石头可不能学啊。”
小石头捂嘴一乐:“稷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她抓到一个信息,追问道:“难道是司马稷送我回来的?”
“对呀,”小石头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昨晚你喝醉了以后,宴席就散了,稷哥哥抱你回来的。”
陈木槿脑袋轰的一声,立刻双颊绯红,结结巴巴地重复着:“抱、抱、抱回来的?”
“嗯,而且姐姐一路上都在说梦话,有时候还哭哭啼啼的闹个没完。稷哥哥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你抱回来的。”小石头补上一刀。
陈木槿听完觉得欲哭无泪,她酒品竟然这么差!而且还全都被司马稷看到了!天啊!她的形象......
“后来我们在门口碰见了大哥哥。”小石头说的一本正经,完全看不出陈木槿已经崩溃的内心。
“什么?!还有冠儿?”她已经想长睡不起了,还能更丢人一点儿吗?
小石头皱了一下眉,继续道:“大哥哥和稷哥哥争执了起来,后来大哥哥就把你抱走了。”
天呐,这都发生了什么?陈木槿掩面,她一晚上被两个男人抱过了!名声呢?名声呢?!
忽然,她想到一个词,争执?他俩争执了?为什么?难道是为了自己?
她急忙问小石头:“你说胥冠儿和司马稷争执了?争执什么了?”
小石头面露难色,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他满脸挣扎,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坚决地说:“稷哥哥说了,我不能说。”
咦?这不是故意吊我胃口吗?什么事儿还说不得?
她脑筋一转,开始摆出大姐姐的姿态:“小石头,你想想,平时谁对你最好?”
小石头扑闪着长睫毛:“是姐姐。”
“谁总是给你买糖吃?”她继续心理攻击。
“是姐姐。”小石头眼神开始飘忽。
“那是谁刚刚奋不顾身的救了小石头?”她狞笑着来个终极一击。
“还是姐姐。那......”小石头眼看着就要叛变了。
“师妹!”胥冠儿突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小石头的话。
陈木槿扼腕叹息,真是的,马上就要成功了好吗?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就出现了,果然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