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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楚天齐一惊,右手捂到胸脯上,“你不想活了?”
“哈哈哈……”六指大笑起来,“楚大局长,你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我一直把你当条汉子,以为你不怕死,没想到也是个怂包。你放心,我不会给你陪葬的,我还有事没办,还有话没说完呢。”
楚天齐没有说话,依然右手捂胸,面色凝重的盯着对方。
六指继续讥笑着:“吓坏了吧?还捂住胸口呢?是不是怕小心脏受不了,跳出来呀?”
树林中走出一个人,快步到了六指面前,耳语起来。
六指连连点头,待那人说完离去后,他手指楚天齐,又笑了起来:“好好,你小子说话也还算数,果然没带人来。不过也算你明智,在来路上我们布置了多重关卡,只要你的人一出现,那你的死期就到了。”说着,他晃了晃手中遥控器,然后忽然用左手把头套扯下,露出一张圆脸来,“既然你基本遵守了规矩,那我也就不和你打哑谜了,我就是你要找的喜子。你不是要用连莲钓我吗?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来抓我呀。”
真是喜子?对面这个有着婴儿肥脸庞的人,怎么看着也不像一个穷凶极恶的人,甚至还有些喜感。于是,楚天齐追问:“你真是喜子?不会是冒牌货吧?”
“你要是不敢抓我,害怕同归于尽就明说。何必给自己找借口?”奚落过后,喜子道,“你肯定有很多谜团吧,那我就给你解解密。”
“好啊。”说着话,楚天齐拿开了胸口的右手。
喜子看到对方的动作,轻蔑的一笑,然后说:“可能咱们天生就注定是仇家,在你没来许源县的时候,就有好多人提到了你,包括疤哥,包括你在玉赤县斗过的好多社会人。他们希望我能出手,替他们教训你,要了你的小命。但那时我根本对你不感兴趣,也不准备专门去找你这个小小的副乡长。人的命只有一条,我又何必为了别人的事而伤人一命呢,我可是有大产业的。
谁知冤家路窄,你竟然来许源县了,还做了条子的头。不过那时我也没拿你当回事,不就是交流两年、踱踱金吗,我又何必为难你呢?你没上任的时候,‘傻子’王虎他们在车上玩易拉罐就遇到了你,他们及时走开,并把你的行踪报给了我。那时我还不知道你已经调到了许源县,不知道你要与我们为敌,所以我也就没理会他们的报告。可我手下有一个家伙,非要给他的老主子疤哥报仇,就假借我的关系,找了‘痦子’赵六。
等我知道那个家伙背着我*干事后,我让他永远闭嘴了,其实那时赵六早着了你的道,你也已经走马上任。我当时并不热心你的事,也没打听,不知道你已经当了那个狗屁局长。可是后来,我的大哥竟然对你有了兴趣,我也不得不关注你。去年五一放假期间,你两次遇到王虎,还差点逮住他。那时我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意识到‘傻子’已经暴露,才不得不让这个机灵的‘傻子’永远闭嘴。”说到这里,喜子叹了口气:“哎,可惜了。”
楚天齐心中暗道:“傻子”王虎是他让人做的?那个小翠也是他的人?楚天齐不禁希望对方说出更进一步的消息。
此时,喜子却换了一个话题:“虽然我关注了你很久,但你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应该是在何喜发被打之后。不错,乔晓光是我支开的,那个卖**也是我给他找的。程绪是受我控制,岳江河和王兴旺都是受我的小弟支配,比如辛长龙等人。尽管我做的事是你们不允许的,但那时我并不是专门针对你,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我不想难为你,但你却处处和我做对。你一举打掉了那么多造假窝点,断了我绝大多数的财路,毁了我多年积攒的大部分力量,还不遗余力的追杀我。让我不得不采取自保,但也仅是自保而已。我知道即使除去一个楚天齐,还会有王天齐、刘天齐之类的条子来当头,除也除不尽。我还知道,我是匪,你们是官,只要还是你们党的天下,我的名字就一直会挂在你们的档案上,被你们追杀。所以,我这才想着让人教训教训你,想让你老实一些。谁知你还真不一般,在小黑巷里也没着了道。”说到这里,喜子连连点头,似在称赞。
听到这里,楚天齐心中暗道:果然那天参加完婚宴,回单位遇到的袭击,是这个喜子指使的。
喜子继续说:“没有成功教训了你,我便想着新的对付你的办法。可却被人钻了空子,四天报了七次恐袭假警,把火引到我的身上。现在我已经弄清楚,干那几件事的也是你的仇人,但他们却把我装了进去,我肯定要找他们算帐,我不能容忍被人嫁祸。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还是说咱们之间的恩怨。
你的手腕可真长,先是耍手段拿下了连彬,然后用连彬做鱼饵去钓连莲,这两步你都成功了。接下来,你又用连莲钓我,估计你还想着用我去钓别人。你这人太不厚道了,你们条子可应该是正义的化身,你也自诩正人君子,怎么能用这么下三烂的手段,竟然用我的心上人引我上钩。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只能拿你相好的开刀了,只能用她来钓你。
也怪不得你厉害,你的小娘们也不是善茬。要不是我施妙计,要不是我亲自出手,就我手下这些废物,根本就不是小娘们的对手。就这还有两个小子被踢了致命要害,恐怕以后也别想碰娘们了。我就奇怪了,这么狠的角色,怎么就任由你骑呢?是你太厉害,还是她太骚了……啊?哈哈哈……”
“放屁。”这是楚天齐和何佼佼同时发出的。然后何佼佼接着骂,“你*妈才骚呢?”
“看见没?多泼辣。你楚局长没有被她踢了小弟弟,真是万幸。”喜子根本不恼,而是笑着说,“不是我说你们,你们活的也挺累,干都干了,怎么还不承认?其实我也是过来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喜子,怎么扯开老婆舌,无端造谣了?”说话同时,楚天齐用眼神制止了何佼佼要继续恶语相向的冲动。
喜子“哦”了声:“你说我扯老婆舌?那好啊,那我给你说点真真切切已经发生的事。你知道这里是哪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你谈判吗?”
楚天齐道:“你不就是想用何佼佼逼我就范,逼我放了连莲吗?这里是何阳市郊外山区,离市区好几十里,离许源县更是好几百里,方便你实施不轨行为。”
喜子点头然后又摇头:“不错,你说对了一部分原因,但却不是主要理由。何阳市这样的地方也不止一处,有的地方比这里还要有优势,可我偏要选择这里,为的是了却我一个夙愿。
六年前,我的师傅也是我的干爹就是在这里死的,是被一个臭条子给逼死的。本来他已经越狱成功,可偏偏被那个家伙带人追到这里,还换下了人质。在把炸石头误当作开枪的情况下,师傅只得引爆定时炸弹,和他同归于尽。那家伙身手也真是了得,一个倒踢金冠,踢的师傅松开了卡在他脖子上的右臂。不得不说,那家伙确实是个狠角色,他本来是有足够时间跑开的,可他不但没跑,还扛着师傅一同跳下山崖,双双被炸的粉身碎骨。就是那个地方。”说着,喜子用手一指何佼佼身后方向。
楚天齐顺着对方手指,微微转头看去,他想到了一个人——周宇,就是周仝的哥哥。在三年以前,楚天齐那时还在省委党校学习,曾在手机中听周子凯说过一件事,和喜子刚才说的极为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喜子继续说:“本来我们已经做好接应准备,我就隐藏在看热闹的人当中,可却眼睁睁的看着师傅就那样的惨死了。于是我发誓,一定要替师傅报仇,要血债血还。第二年,机会来了,在一条山路上,我设计了一起车祸。在两辆无牌照翻斗车的前后夹击下,一辆‘普桑’车被挤的面目全非,车上的老条子整个身体断了好几截,连*都出来了。这个老条子就是害死我师傅那个小条子的父亲,我终于给他老人家报了仇。
可令我遗憾的是,老条子不是死在师傅遇难的地方,我便就有了一个夙愿,一定要在这里,用仇人祭奠师傅。于是我继续寻找机会,盯着小条子的妹妹和叔叔,想用他们中的任一个在这里祭奠我师傅。可这两个家伙狡猾的很,我一直没有得手。这次选择这里,我也是突发奇想,这里不但方便操作,而且用你可以代替他们。
那个小条子是何阳市常务副局长,是正科,而你是许源县公安局长,是副处,你的身份完全够格。而且小条子的妹妹和你有一腿,你和他们的叔叔也有勾连,咱俩又有仇。这样算来,你的身份就再合适不过了。”
“怎么,你还要再来一次同归于尽?”楚天齐沉声道。
“错,大错特错,是她给你陪葬,不是我。”喜子一指何佼佼,“情人共赴死,做鬼也风流。”说着,他扬起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