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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妹倒是总令人惊喜,本王还从不知在这秋末之际,花儿竟还能如此艳丽!”墨岄说着看了看身后的柳隐。
对此,柳隐只是一笑,他还想着蔓儿受伤的事儿,对于诗词歌赋他都不感兴趣,只是作陪罢了。
不过,一说到柳蔓这段时候的多才,他却很是自豪,老天总算开眼,没有白疼这个妹妹,没有让她绝美的容颜成为空壳。
“只希望四王爷能善待蔓儿。”好一会儿,柳隐才轻轻说了一句,但心地却微微叹息。
即便是他,都能从四王爷的眼里看出对秋婉的珍爱,但对蔓儿却毫无情感,深邃的眼里顶多是捉摸不透的风云。
墨岄听了忽而转身看了柳隐,在他眼里,柳隐只是个武夫,但对柳蔓这个妹妹却不限疼爱,他只得适时提醒:
“隐兄乃堂堂男子,未来天子之基业最大,可莫为私事儿坏了局势。”
柳隐微蹙眉收了神色,但却没说话,他心里有数。
不过墨岄虽然如此提醒,但却丝毫不否认忽然觉得牺牲柳蔓是一种残忍,更猛然间替四弟不解,柳蔓也并非很差,尤其上次救了漓王后。
凉亭里,墨烨漓与柳恽不知在商量些什么,隐约的声音无法穿透秋风,只是看得出二人面色深沉。
近了,才听得柳恽认真的声音:
“子琴身世难查,但有人认为是乡里孤儿,却不知为何此时集才貌于一身,子画亦是,也因为无人敢肯定其身世,据臣看来,子琴姑娘才情了得,诗词佳句不绝,但其词风却并非墨清任一路派,臣实为不解。”
墨烨漓静静的听着,所有不解,他都只能集中到如今在脑子里还是疑问的琉百叶身世。
但到底谁是琉百叶?她到底身在何处?无人知晓。
“芳楼转变不到半年,可曾有可疑人出入?”墨烨漓这话自然是对着秋婉的。
秋婉柔美的双眉轻轻锁起,芳楼的变化多大她亲身经历,但却似一夜间,所谓的掌柜在所有人眼里,就如神般存在却从不见。
她只得摇头,柔声说着:
“就如王爷所见,一夜之间开始壮大,却又似毫无动静,这是掌柜的高明之处,秋婉唯一能想到的只是那位,时而会坐在雅间的女子,也曾与王爷撞了一次,却无人见其真容。”
墨烨漓知晓秋婉所说,的确,雅间的昏暗,让他没能看清那个女子的面目,这却让他愈发钻于琉百叶,她究竟是如何奇女子?
而想要得到消息,墨烨漓只能想到与柳蔓磨瞌。
因而,尚书府的北苑在安静了几个晚上后,琉百叶又被墨烨漓找上了门。
照例安静的夜晚,秋风还未来得及将余光完全拂进夜幕里,站在窗前的琉百叶微微挑了挑眉,轻轻侧目集中精力注意着后院林间,似乎还不在五丈之内的动静,凭着几次交集,她肯定,这是墨烨漓,也便没有动,看着窗前的草尖轻轻摇着。
“后天就是秋词会,飞雨早些去歇着吧,我伤已经好多了不必担心,倒是多配合配合飞雪将秋词大会办好。”估摸着时间,琉百叶将飞雨支回了她的房间。
但事实也是,曾经无论什么事儿,飞雨和飞雪总是一起,但自从百叶宫创立,她们的职能不同了,两人相见的机会就少,不过若是配合起来,无疑还是两姐妹最有默契。
“飞雨知道了,小姐也早点休息,飞雪常唠叨小姐不能过于疲累,秋词会的事儿小姐不必劳心。”飞雨说完,将床榻铺好,端着净脸的水出了琉百叶的卧房。
不多会儿,琉百叶才对着空荡荡的窗外说话:
“不必如此隐匿,四王爷‘拜访’我柳蔓的香闺也不是第一次了。”
夜里对着墨烨漓的柳蔓与白日里的她完全不同,也只有墨烨漓才知晓柳蔓对着自己时的清冷与淡漠。
他也不客气,推门走入她的卧房,但却直入正题,低沉的声音带着胁迫与逼问:
“秋末即过,冬日一来墨清将暗涌不断,柳小姐到时似乎不再有空如此悠闲赏月了,本王的条件并非无限期,琉百叶的事,不知答复如何?”
琉百叶从床沿转身,顺手关了窗户,隔绝了最后一点月光,屋里一片昏暗,只有飞雨留下的两盏灯朱闪烁。
她知道墨烨漓前来只会是因为打探琉百叶,不然便是百叶宫援助问题,前两天,叶仲定是派人与他谈过。
“我是柳蔓,四王爷不是头一次见了,不必威胁,你知道没用,大哥、二哥能够忠于你而牺牲我的婚姻,可我不然,说来,即便你毁了整个尚书府,我柳蔓都不会眨眼。”她的清冷无情,墨烨漓很了解,说这话自然不完全是真,只是一种谈判手段,她习惯了如此。
但这话在墨烨漓这里的确管用,良久,他未出省,黑暗里却是阴沉着连,深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琉百叶方向。
“本王相信百叶宫有基本的信誉,这彼此间的交易才能顺利。”不知墨烨漓在想什么,琉百叶看着他忽而在屋里走了小半圈,方才低低的说着。
“王爷既然知晓百叶宫讲求生意诚信,那便可放心,否则我还真给不了包票,倒是希望你在事成之后,莫过河拆桥。”前墨清天子对琉璃宫的赶尽杀绝,她不希望再发生,否则,墨清将血流成河。
“莫与本王讲条件,柳小姐倒该告知于本王,琉百叶是何人。”他没有问句,只用着平坦口吻陈述,预示着她该主动给出交代。
琉百叶往桌边坐下,她想过这个问题,但却不知该给‘琉百叶’一个什么身份,才能让墨烨漓将视线放开,被他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妙呢。
“我给出的答案,或许四王爷不甚满意,不过,事实如此,柳蔓也无能为力,王爷的青衣卫不也丝毫未曾发现琉百叶踪迹,不是么?”她未说明,只是先做了铺垫。
“说来听听。”墨烨漓不理会她的长篇大论,只淡淡的应了一句。黑暗的卧房里,他倒可脚步自如,许是因为这不是第一次拜访琉百叶的香闺了。
“想必百叶宫派人与你商谈过援助事宜,王爷对商谈结果满意,柳蔓不作询问也不负责,但说明,我的承诺兑现了,王爷作为墨清皇室,该也信守诺言,至少该保证我娘乃至尚书府安危。”
琉百叶说完转头看了他,见他沉默,那便算是默认,也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柳蔓知道,王爷你如今关心的问题是,谁是琉百叶?不过……”不过她刚想了应对之策的雏形,若不是他今晚深夜找来,她不会瞎编。
“柳小姐这狡诈的一面,想必外人从未知晓,放到皇上面前,那便是尚书府欺君,若你胡谗,本王倒也不妨给皇上讲讲尚书府千金多彩的性情。”
墨烨漓悠闲的坐在了她对面,昏暗的光线下悠悠的低沉,声音不紧不慢,但这显然是又一次威胁她?
“是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为了生存,不得已的伎俩情有可原,不是么四王爷?譬如暗地训练自己的死士,巧妙拉拢人心,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势力囊括在自己腰包里,明里却还装傻充愣,装弱好欺。”
“哼,柳小姐果真不好对付。”墨烨漓听她说话,却反而笑起来,虽是一项风险,但娶了这样一个柳蔓,要比娶刁蛮无知的柳蔓有趣多了!
“好说,我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过,谁是琉百叶,我无能为力。”琉百叶静静的说着,却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的被糊弄过去。
果真,好一会儿安静后,墨烨漓把玩着手里的杯盏,不疾不徐的声音满是磁性笃定:
“上一次西郊交手,若本王没记错,百叶宫宫主便是你口中的飞雪,但一宫之主却敬你三分,莫不是尚书府柳蔓,身份众多,凌驾于百叶宫宫主之上?”
琉百叶眯了眯眼,她就知道他不会如此粗心,她不经意的称呼定会被他充分利用。
她只好叹了口气,坦然的看着墨烨漓,却忽然问道:
“你该知道圣手姥姥?”
“自然,圣手乃本王恩人,也是皇上敬重之人。”墨烨漓紧跟着答了一句。
琉百叶组织着自己可以利用的种种因素,开口之时却说得至真无疑:
“圣手姥姥乃飞雪恩人,也是唯命是从的长者,但组建百叶宫却受姥姥极力反对,可无人支持,飞雪便不能建立起百叶宫。”说道这里,琉百叶故意看了一眼墨烨漓。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只见他已细细的蹙眉,低声猜测中带着肯定:
“琉百叶便是飞雪背后的高人。”
琉百叶只是以一笑作为肯定答复,继而语含意味的对着他:
“现在王爷已经得到答案,天色已深呢。”
听他‘唰’的一声收起折扇,但却并没有要离开的趋势,只将扇子放在桌边,深邃的目光投在她脸上,眯起眼好似要将她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