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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白养你们这群废物了!”
赵言德愤怒的声音在皇宫中响起。 前来报告的士兵吓得两腿一软,险些连跪都跪不稳,就要倒在地上了。
伴君如伴虎,连朝廷重臣在皇帝面前都是胆战心惊的,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小兵而已。
桓齐挥了挥手,让那士兵退了下去。
宫中的太监和宫女早就被遣到了门外面,桓齐低声道:“皇上请息怒。今次杀不了庸王,也不全是董大海之失,说起来微臣也是罪责难逃那,况且董大海已死,就让人好生安葬吧,再给他家眷多放点抚恤金,以显皇上仁慈之心。不过——谁曾想到杨戕竟然会‘起死回生’,而且还变得如此了得,连我派去的几个高手都丧命在他手下了。”
赵言德也曾经在沂城见识过杨戕的厉害,担忧道:“桓卿家,那人果真就是杨戕,他不是早已经死在了国师的手中么,怎么会……?”
桓齐叹道:“我也只是奇怪。此人明明已经被师叔击落东海之中,怎么还有可能还魂呢?而且,根据禁军回来的人报告,那个杨戕,跟他们三人前见到的杨戕容貌完全不同。虽然今此救庸王的人也叫杨戕,只怕未必是同样一个人吧。”
赵言德叹道:“是啊,朕也希望如今这人不会真是杨戕。这人武功还是其次,关键是他那神出鬼没的身法,和战场上视死如归的打法,让人想想就觉得头脑麻。桓卿家,如今事已至此,你看我们究竟该如何筹划呢?”
桓齐忽然阴笑道:“皇上,虽然庸王如今是逃过了一劫,但是他这谋反的罪,无论如何却是逃不了的。如今他逃回了北疆,那么就是抗旨不遵,皇上仍然可以给他安上一个罪名的。到时候,他庸王谋反,名不正,言不顺的,看他如何取信于天下呢!”
“不错,不错,听桓卿家如此说,朕可真是茅塞顿开啊。”
赵言德顿时笑逐言开,道:“庸王这家伙,说到底不过是一群流寇罢了,他名正言不顺的,终究是成不了大气候,何况我们有雄兵百万,何惧他区区的几万人马呢。”
桓齐点头道:“皇上圣明。庸王的事情,我们可以先缓上一缓,但是先可以给他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让他即日前来京城领罪。当然,他肯定是不会来的,那时候就可以再想办法将他的名声弄得更臭,让他彻底沦为一个贼寇。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将朝廷中的军权拿稳,如今皇上你刚刚即位,其余都还是其次,先要重权在手才行。”
赵言德点头道:“桓卿家果真是国之栋梁那。有你为朕出谋划策,朕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放心,日后朕定然不会亏待你们桓家的。”
桓齐连忙谢恩,道:“能为皇上效劳,那是桓齐的福气。皇上,军权的事情就交由微臣去处理吧,我定然会让那些将军及时交出兵符的。”
赵言德点头道:“恩,有国师和你为朕打理朝政之事,何愁这天下不盛世太平呢。”
※ ※ ※
杨戕跟庸王达成协议后,一刻也不敢停留,狼狈之极地逃回了北疆。
为防止赵言德再派人截击,杨戕等一行人连官道也放弃了,只是抄山路小路迂回前行,花了大半月才回到大同府。
在这期间,庸王还曾想以兄弟之情打动杨戕,奈何杨戕心如磐石,对这些全然不予理会,害得庸王徒碰了一鼻子灰。
而军中之人,却也更对杨戕敬畏有加,没人敢在在杨戕面前放肆。
只是,也无人见杨戕露出过半点笑意,他的人似乎就如同他手中的玄铁枪一般,冰冷而潜伏着巨大的危险。
杨戕刚到大同府的第二日,赵言德的圣旨就到了庸王府上。
庸王此际已经铁了心谋反,也不将这传圣旨的老太监放在眼中,随便收了圣旨后,就将这老太监打走了。然后,庸王招集了手下众将和杨戕,打算一同商议应付今后之事。
“这就是赵言德今日传下的圣旨。”
庸王不屑地将那道圣旨扔在议事厅众人面前,说道:“众位将军都知道,前日里本王与程、罗二位将军前去京城参加赵言德的即位大典,结果他们竟然在太原府伏击了本王,想致本王等人于死地,若非有杨兄仗义出手,今日我玄甲军,只怕早已经被烟消云散。嘿,结果这赵言德居然如此无耻,竟然还敢降圣旨追究本王的抗旨之罪。今日我召集各位前来,就是想听听各位的高见。”
“末将以为,眼前赵言德既然已经即位,又有重兵在手,我们若要与之抗衡的话,就必须立即招兵买马,凭借我们在北疆的优势,与之对抗,然后再逐渐蚕食其余各地。以末将浅见,赵言德只怕会立即派兵对付我们的,所以应该早做防备再是。”
说话之人名为卢远,三十年许,匪盗出身,所以看起来仍然有几分狂妄自大的匪气,也是庸王手下的一个副将。此次程均、罗青身死,他自认为在庸王眼中的地位有所提高,所以心中反而有点高兴,并且迫不及待地要在众人面前表现。
庸王轻轻地点了点头,却并不做出评价,然后又对其他人道:“你们呢,可还有什么异议?”
诸将议论了一阵后,有一人起身道:“末将以为。兴兵打仗,往往都是先谋而后动,赵言德若是如此就急于攻打庸王的话,那就太不智了。一来他即位不久,急需在天下百姓面前建立起‘仁君’的威望,若是他一即位,就对庸王这些亲兄弟进兵的话,只怕天下人都会指责他不仁的。所以,末将以为,我们应该先巩固我们所占的城池,然后再谋其它。”
此人名为段瑞,乃是庸王军中的中书,所以有几分书生的模样。
“恩,有几分道理。”
庸王仍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杨戕,道:“杨兄以为如何呢?”
“什么兄弟情谊,什么名声声望,都不外乎虚名而已,说到底,那是一文不值。”
杨戕道,“若是能天下尽在手中,杀几个亲兄弟又如何?赵言德既然能做得了皇帝,就不会被这些所谓的兄弟情谊所牵制,更不会去计较什么狗屁‘仁君’的称谓。眼下他之所以还没有大的动静,无非是他阵脚未稳,或者说还没有彻底收复军方的势力。我敢肯定,桓齐等人必定已经先行动起来了,许多还在中立或者偏向其他势力的将军,他们的形势必定堪忧。”
庸王忽地冷然道:“不错。成大事者,谁会在乎这区区小节,赵言德做皇帝以前就不会对人心慈手软,难道这会反而真成了仁君不成?若是他真还有所顾及的话,那就是阵脚未稳,担心军心有变。杨兄,以你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准备呢?”
杨戕道:“他们要夺取各地将军兵权,我们总不能太让他们称心如意。无论如何,这北疆一带,势必要处于我们的控制之下,完全不能有丝毫的差池,然后修筑工事,精练士兵,准备割地称王。对了,既然赵言德即位了,庸王你怎么也就该有块封地了吧?”
庸王道:“不错。既然反正都要封地称王,那我训练自己的封地上的驻军,那也是合乎情理之事了。赵言德若是敢派兵前来,我定要他有去无回!”
说罢,庸王开始下令帐下的十多名大将分头行动,垒筑工事,训练将士,随时作好交战准备。
下令完毕之后,庸王让其余将领都退了去,单独留下了杨戕,道:“杨兄,事到如今,多说也是无益。既然你我已经是合作对敌,各取所需,你需要本王为你提供什么,但说无妨就是。对了,如今你尚且无甚人马,可要我为你拨点人手给你?”
“庸王好意我心领了。”
杨戕道,“玄甲军虽然训练精良,却终究是人性之师,我所想要的,是一群虎狼之师,攻无不破,战无不胜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庸王能给得了我么?”
庸王以为杨戕此乃是戏谑之言,便道:“杨兄,既然你另有打算,本王也就不勉强了。若你真能建立起一群虎狼之师,本王倒是想见识见识呢。”
“日后庸王你自然会见识到的。”
杨戕想了想,道:“庸王你可有办法知道桓齐等人的动静么?我要再南下一趟,总不能这么顺利地就让他们把兵权全部夺到手中吧。”
庸王喜道:“杨兄你有办法破坏他们的好事?若是他们无法掌握大部分的军力的话,就不能轻易地对我们动进攻,那对我们可说是极为有利。好,既然如此,我会让人尽快收集情报过来的。”
杨戕起身道:“我这就准备南下之事,有消息尽快通知我吧。看来没有几年功夫,这天下是平定不下来的。不过也好,乱世多良机,这乱起来对大家都有好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