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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王……”后羿伏在林渊身旁,小声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良久,林渊缓缓抬起头来,他不知不觉,已经蹲在石碑前很久了,甚至两腿都有些麻。
在一旁放哨的一个圣火守望团成员,转过身来,对后羿说道:
“咱们要快点了,三原族的巡逻兵很快就要过来了……”
林渊点了点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缓缓的从石碑前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十分缓慢,仿佛蹲了好几个世纪一般。
“走!咱们走。”林渊对后羿说道,他刚要迈开腿,却因为长时间的静止,小腿有些麻,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后羿急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他扶住,关切的问道:
“焱王,您没事吧?”
林渊摆了摆手,用手指,最后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块石碑,就像仿佛在抚摸一个心爱的女人一般。
“……这块石碑……焱王您看,咱们需不需要带走?”后羿看到林渊的动作,机敏的问道。
林渊愣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了,它已经实现了它传递信息的使命……就别折腾了……既然它能在这里伫立几千年……那就一定可以再保持上千年……就这样吧。”
林渊留下一声叹息,便带着后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离开了火神圣殿的废墟……
……
大概一根火把的时间之后,林渊等众人回到了圣火守望者们的大本营,那是一处散落在田间的小茅舍,从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是进去之后,才会现,里面别有洞天。
原来,在每个茅舍里面,都有一个小小地洞,每个地洞蜿蜒曲折,七拐八拐之后,最终都通向了一个硕大的地下空间。
林渊刚刚进去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那是一个特别巨大的空间,四周插满了熊熊燃烧的火把。在火把下面,稀稀拉拉的站着几十个人,在中央的位置,燃烧着一大团篝火,在篝火四周,站着十个人,这十个人围绕着篝火,站成了一个圆形的圈,所有人都面对着篝火在低声祈祷着什么……
听到林渊他们回来,站在最北面的一个人,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灰白色的眼睛,是那个自称第142任看火者,那个盲人老头。
“你们回来了……欢迎来到地下火神圣殿,正好,今天是火神祭祀的大日子,十大守望者都在场……”看火者将脑袋转向后羿那边,似乎在看着他,对他说道:“我们正好可以顺便决定是否接受你的朋友加入看火者……后羿。”
后羿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对林渊说道:“焱王,太好了,十大守望者都在,咱们今天就可以安顿下来了,我可是等了好久才……”
林渊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后羿的话,抬头对着盲人看火者说道:
“不了,我并不想加入看火者,抱歉……”
“啊?”后羿仿佛吃了一惊,他急忙小声说道:
“焱王,您再考虑下,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是和咱们焱族关系最密切的人们了,咱们需要他们……”
林渊轻轻拍了下后羿的肩膀,微微笑了下,低声说道:
“是的,咱们是需要他们的力量,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后羿眨了几下眼睛,似懂非懂,但是他明白了,林渊自有打算,于是便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
站在火堆旁的十大守望者纷纷转过身来,一脸诧异的看着林渊,似乎对他们来说,甚少能够遇到主动拒绝加入圣火守望者组织的人。
林渊扫了一眼这十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穿的服装各不相同,而且外貌非常普通,一副老实巴交的农民样貌,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每个人都****着右边的胳膊,在胳膊大臂上,都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疤。
林渊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那是用烧红的木柴烫出来的伤疤,这个或许和后世和尚的戒疤一样,都是某种宗教的表示……
盲眼看火者缓缓地转向了林渊这边,沉声说道:
“你刚才说,你不想加入我们?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能够侍奉火神是每个人一生至高无上的荣耀!我们刚才给你的机会,可是很多人终其一生的梦想……”
林渊微微笑着,摆了摆手,往前走了一步,抬起头,朗声说道:
“我很感谢你们的好意,亲爱的子民们,真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有如此虔诚愿意侍奉火神的信徒,我深感欣慰!”
林渊的话音刚落,站在火堆旁的十大守望者纷纷皱起了眉头面面相觑,没有吭声,但是站在最外侧的一些普通信徒却来了兴趣,周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那个人说的啥……?他拒绝了看火者?疯了?”
“他怎么用这种语气对看火者说话?他在亵渎火神吗?”
“……你们到三原族营地看到了什么?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
盲眼看火者皱了皱眉,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用盖过周围议论的声音大吼道:
“我们念你是后羿的朋友,才出手帮助你,并且出于对你的信任,才让你来到这神圣的地方!你怎敢说出如此轻蔑的话语?!你到底有何居心??!!”
林渊伸出手,在空气中压了压,不紧不慢的说着:
“我没有什么居心,我只是想要带领大家,将火神的荣耀再次洒满世间万物……”
“你到底是谁?!”盲眼酋长不耐烦的打断了林渊的话,他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够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言一行之中,似乎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气场,令他不由得感到压迫感。
“后羿之前给你们说过,我是火神的代言人,上古焱王再世!”林渊一字一顿的说道。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哈哈哈……”
盲眼看火者的笑声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能口出狂言,还不脸红的骗子了!上古焱王再世?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焱王……那是指存在于我们火神教传说中的神话人物!根本不是现实中的人!你别以为用几个骗小孩的神话故事,就能够蒙蔽我们……”
林渊冷笑了两声,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对盲眼看火者说道:
“焱王不是神话,也不是传说,他是真实存在的,也就是我,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人言善变,故事传的久了,也就成了神话……不过,人会变,但是物不会,物是人非,眼下,或许有一件物品,可以证明我……”
盲眼看火者脖子一扬,说道:
“何物?”
“火神纹章。”林渊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哈……哇啊哈哈……”
这下,轮到一旁的十大守护着大笑起来,有几个,甚至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他们一边笑,一边说道:
“哈哈……什么火神纹章?你可真能编故事,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嘻嘻……我实在忍不住了,本来想看看这个骗子到底有什么本事,但是没想到,居然编造出一个东西,想要糊弄我们……哈哈……”
林渊没有搭理他们,他只是转过身子,面对着盲人看火者,静静的站着。
因为,他看到了,盲人看火者脸上不易察觉的变化。
这个老人没有和他的同伴一起大笑,甚至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是,林渊却现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丝汗珠。
“看火者大人……我没说错吧?”
“啊?”原本大笑中的十大守护着纷纷站了起来,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的领,此时,他们也现了领脸上不同寻常的表情,纷纷警惕了起来。
“你……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这个东西的?”盲人老头愣了很久之后,才抖抖索索的说了出来,他的上下嘴唇仿佛在打架一般,哆嗦个不停。
“这是几千年前我的一个朋友留给我的信息,我刚刚才收到,所以现在才告诉你。”林渊平淡的说道。
“啊……”老头颤抖的用手擦了下脑门上的汗珠,仿佛在确认什么事情,然后他突然灵光一现,说道:“是那块石碑!?那块上面刻满了蝌蚪的石碑?我就知道,那不是随便刻上去的东西!那个是象形文字?不……那不是……我们看不懂……那是……”
“那是天神之书。”林渊打断了老头,他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一步,周围的人,不由得退后了半步。
林渊说道: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火神纹章在哪了吧?”
“火神纹章……”老头仰起头,对着空气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回忆什么特别久远的事情,然后才说道:
“啊……这是历代看火者以性命保护的秘密,这是我们整个火神教的最高秘密!只有看火者才知道,也只有看火者临死的时候,才可以将秘密传给下一个人……你,你居然知道……不,这不能说明什么,除非,你可以……啊!天啊!”
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接着说道:
“我的上一任看火者曾经告诉过我,火神纹章是一块由火神留下的陶盘,陶盘里,是火神的手掌印……啊,难道,你要火神纹章,是为了……为了证明……我的神啊……你真的?不!我不信!”老头固执的说道。
林渊微微笑了下,说:
“没事的,你不用太激动,没事,请你吧火神纹章拿出来,正好,当着众人的面,我试一下,我的真实身份,便迎刃而解了!”
周围的众人听到,纷纷点头,有几个甚至带着期待的表情,看着自己的领。
但是没成想,老头的脸上却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他一只手使劲的擦着脑门的汗珠,低声说道:
“但是……火神纹章早就不在我们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