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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锅店出来,苏菲看我不高兴,就吆喝大家一块去打台球吧。
本来我不想去的,苏菲撒娇似的搂着我胳膊说,去嘛去嘛。
我知道她是为了哄我高兴,实在不忍心拒绝她对我的这份好,点了点脑袋,跟着她一块钻进了出租车里。
其他兄弟坐别的出租车,我们朝着市中心的出发了,整个崇州市唯一的亮点就是不夜城,比起来市中心反而没有那么繁华,我倚靠在车靠背上,烦躁的揉捏太阳穴。
苏菲温柔的环住我肩膀,轻声问我,是不是头疼啊,三儿?
我说,有一点吧,只是想不通雷少强到底是跟我玩真还是玩假,玩真的,我不懂他到底图什么,玩假的,他刚才特妈的实实在在抡了我一凳子!真的我心里真挺难受的。
苏菲替我揉捏着太阳穴说,三三其实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没有什么可觉得难受的,他如果真跟你翻脸,说明已经没有了情谊,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伤神,你不觉得傻?如果是假装翻脸,那你更应该高兴,为了帮助你走的更远,他自己都豁出去了,这样的兄弟一辈子难找几个。
我说,可是以前雷少强不是这样的人啊?
苏菲抚摸着我的脸说,傻瓜,人都是会变得,不要总活在以前,昨天的太阳,晒不干今天的衣裳,如果我是你,我就固执的相信雷少强肯定是为了作戏,反正已经这样了,那就坚持信到底,如果你们之间那样的情分,他都能说叛就叛,说明这个人根本没感情,相信他,反正咱们又不会吃亏。
尽管知道苏菲说的是这个理儿,可我心底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我像个孩子似的倚在苏菲的肩膀头说,媳妇你说我是不是挺失败的?混个学校,还特么得让兄弟玩间谍,麻了个痹的,这种状态怎么驰骋社会。
苏菲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说,一点都不失败,在我看来你不知道有多成功,要知道这还不到一年啊,一年前你不记得咱们让刀疤在网吧欺负的嗷嗷哭,现在刀疤看到你恐怕都得绕道走,一年前你从学校甭管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捏两手,现在你身边有这么多兄弟,都是你一句话,拎刀就吼的真兄弟,这要是还算失败的话,那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我靠在苏菲的肩膀上,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她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心里觉得暖烘烘的,特别的舒服,我搂住她的小蛮腰说,媳妇你真好。
苏菲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我的后背说,我哥以前说过,没有什么天生的好命,哪个成功者的一路都是血泪斑斑,有自己的泪,更有别人的血,你将来想要走哪条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一直一直的陪着你。
我承认自己有点大男子主义,自从我爸出事以后,我就告诉过自己,不许轻易掉眼泪,可此刻还是被苏菲几句简简单单的安慰,戳到了内心的软处,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的泛了出来。
我觉得自己特别累,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好像欠谁三百万,每天都在咬牙坚持着不知道该坚持什么的坚持。
苏菲抱着我的脑袋说,哭吧,别人看到的都是你赵成虎怎么阴险狡诈,怎么的不择手段,只有我知道,我的小三是多么重情重义,会为了他的女人奋不顾身的卖命,会为了他的兄弟黯然落泪。
我趴在苏菲的大腿上嚎啕大哭起来,哭的几分钟后,我慢慢止住了眼泪,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冲苏菲不好意思的说,又丢人了,从自己媳妇面前哭的稀里哗啦。
苏菲拿手背替我擦拭干净眼泪说,笨小三,从自己媳妇面前掉眼泪有啥可丢人的,待会下车以后,我要我的小三儿重新抬头挺胸像个倔强的王!
不多会儿,我们到了市中心的台球厅,哥几个全都满脸阴霾的蹲在门口抽烟等我,看我满脸阳光的从出租车里蹦下来,他们不自觉的也都露出了笑意。
我环视了眼所有人,好奇的问,王兴和耿浩淳呢?
胖子摇了摇脑袋说,不知道啊?他俩好像坐的是后面那辆车。
我掏出手机给王兴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半天,王兴那头才喘着粗气接起来,听架势他好像是在狂奔,隐约还能听到那头有人在追骂,我赶忙问他,兴哥你跑哪去了?耿浩淳和你在一块没?
王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在一起呢,别担心!我们马上就过去,对了你们在的台球厅名字叫什么?
我说,辉煌台球厅。
他说了句知道了,就匆忙把手机给挂掉了。
我心底顿时间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我心说这俩夯货该不会又掉转头去偷袭坦克和雷少强了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赶忙又给王兴拨了过去,这次那头一直都没有人接,我连续打了三四遍都没人接。
尽量心里很不安,可是我不能表现的太慌乱,不然兄弟们肯定也慌了,我笑着说,兴哥真烂漫,非要却给刘晴买礼物,咱们先进去玩吧。
哥几个谁都没当成一回事,纷纷走进台球厅里,我不会打台球,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他们玩,没想到的是苏菲的打球技术很棒,几杆就收了鱼阳,鱼阳不服气,又跟苏菲打了两局,全都输了。
我有些心神不宁的时不时瞅两眼门外,真希望能看到王兴和耿浩淳突然出现,可是我失望了,等了差不多两个多钟头,这俩损逼都没回来,我那会儿真是后悔,后悔之前在火锅店里不该表现的那么愤怒和冲动,王兴和耿浩淳绝逼是去偷袭他们了。
我正手足无措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王兴的号码,我焦急的接了起来,张嘴就骂:“你他妈死哪去了?别跟我说迷路了啊!”
那头传来一个很陌生的声音,他问我,请问你是赵成虎么?
我说,你谁啊?王兴呢?
那头的人很平静的说,你的两个朋友刚才不知道着急干什么,跑的太快撞到我车上了,我们现在在医院,我看他手机最近通话人是你,就给你打过去了。
我一下子急了,吼出声来,你们在哪家医院?
一边吼,我一边就往出跑,其他人都还在打台球,根本没反应过来,我焦急的坐进出租车里,招呼司机到市第一人民医院。
跌跌撞撞的跑到市中心医院的外伤科,找到王兴住的那间病房里,王兴脑袋上缠着纱布,整个人还在昏迷,左腿上吊着厚厚的石膏板,耿浩淳更惨,半张脸都是肿着的,两只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怎么看他俩都不像是出车祸的样子,反而有点像是被人给打了,可是病房里除了他俩又没有别人,我想起来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准备去问问医生到底什么情况,我刚转过身子,脸前瞬间一黑,脑袋上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套上了一个麻布口袋。
我慌忙挣扎,扯开嗓门喊了声,救命!
就被对方用棍子一下敲到了脑袋上,整个人彻底昏迷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是躺地板上,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间夜总会的包房,因为整个屋子弥漫的味道和我上班的地方一模一样,屋子里的灯光有些暗,我眯缝着眼睛慢慢适应四周的环境,发现正对着的沙发上坐了个剃着大光头的胖子,胖子正满脸笑容的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杯子里是抹跟血一样颜色的红酒,他周围还站了几个掐着腰的社会小哥,茶几上放着几把寒光凛凛的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