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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上了贼船,人来都来了,总不好太狼狈。 我开了车顶的灯从包里掏出化妆品开始化妆,经理顿时笑容灿烂:“这样就对了嘛sara,那些老大可是决定着你我以后的前途,说真的幸好带着你,我开车又不能喝酒,我们部总应该要派个人做代表的。”
吃饭的地方是在朝阳门附近的酒店,位置已经订好,我和经理进入房间的时候几位领导已经在里面喝茶了,傅源坐在沙上手里拿着手机,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似乎还在等人,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又来了五个经理级别的人。
人到齐了,服务生便开始出菜,虽然是圆桌,但是正对门的位置还是被心照不宣地让了出来,等着傅源坐过去,他却拉了一个边上的位置坐下来:“各位都比我大,这里不是在公司,大家随意一点。”
最后谦让了半天,莫名变成了按年纪来坐,我坐在傅源身边的时候,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傅源招呼服务生:“麻烦你,一杯白开水。”又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而且刚刚我让司机先走了,等会儿要自己开车回去,就以水代酒了。”在场的人没一个比他位置坐的高,当然不敢随便劝酒,就随他高兴了。
偏偏服务生已经把白酒给他斟满了一杯,两秒钟后我就看到有一只修长的手把一个盛满白酒的玉杯轻轻地推到了我的面前,傅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既然方经理说sara你的酒量好,不如就麻烦你帮我喝了吧。”
以前除了私下里跟要好的朋友吃饭的时候,他不会管我喝多少之外,在一般的公众场合和陌生人吃饭,他都会看着我,不准我喝多了,说女孩子人前喝多了容易失态,而且被有些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不安全。
果然那只是正牌女友的待遇,分手之后就不仅不管我死活,还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端起他的那杯酒,站了起来,直接对着所有人说:“在座各位都是我的领导,我就先干为敬了。”
头一仰,整整一杯酒都被我给咽了下去,其实这种酒杯用玉器做成不透明的颜色就是因为喝白酒的时候一般人都是小口饮酌,让人看不出具体喝了多少,可我就像是跟谁赌气似的,一口全部干了。这滋味,其实一个辣字了得。
桌上的人都连连称好,我余光一瞥,傅源也跟着象征性地拍了拍手,我欠了你的还不行吗。
之后又是轮着喝,一个个地敬酒,一杯杯地下肚,我的月经才刚来,小腹又疼又涨,到后面不用看自己的脸,我也知道恐怕一点血色都难见到了。
我不知道傅源坐在我身边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应该是比较爽的,就像之前我问何司伟的那样,男人看到当初甩了自己的女人,多少都有些报复心理,尤其现在还把对方死死地踩在脚下,看到我这么狼狈,怎么都觉得出气才对。
但是对我来说,这顿饭更像是一场酷刑,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临近十点,傅源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大家散了吧。”
于是所有人纷纷起坐往外走,傅源自己开车,我预备蹭我经理的车走,因为他送我回去再回家刚好顺路,谁知道这个不靠谱的把我带过来就不管我了,说是岳父岳母吵架,得赶过去劝一劝。
有人问傅源住在哪里,我心想这里就是朝阳门,他肯定是住在这附近的公寓里,谁知道傅源说:“我今早刚搬到望京那片儿,是公司给安排的公寓。”
我经理笑开了花:“哎呀那太巧了,我还在想不能送sara回去怪不好意思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劳驾傅总送sara一程?她也住在望京。”
边上走个两百多米就有地铁站,我赶紧说:“不敢麻烦傅总,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就成。”
傅源按了车锁,瞥了我一眼:“行了,上车吧。”
我只好跟着他坐在了副驾驶上,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我正襟危坐,忽然听到滴滴的声音,原来是连安全带都忘了扣好,只好又拉安全带,找了半天的插孔都没找到,他皱着眉头似乎略微不耐烦地开了灯,我一下子插了进去。
灯又被灭了,车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没人讲话。
作为一个合格的销售人员,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冷场,所以我先开了口:“我还以为傅总还是住在朝阳门的。”
“那套房子已经卖了。”
“哦哦。”我心里一抽,原以为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心痛的感觉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句的时候,还是莫名有些伤感,我果然还是很矫情。
“会在aI见到您真的挺意外的,没想到您会把之前的公司给卖了。”
“恩,见到你我也挺意外的。”
之后就一路无言,我觉得下面特别难受,因为当时从办公室走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洗手间换了卫生棉,当时没想到的会被拉过去抓壮丁,包里也没有多准备一个,还是日用的,方才在桌上那么多杯酒喝下去,更是感觉要血崩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地方,傅源把车停在我的小区门口,我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解开了安全带准备下车,谁知道车顶灯一辆,他忽然把我给叫住了:“喂,乔雨。”
这是再次见面后,他第一次叫我的中文名。上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是什么时候呢?两年前,在他已经卖掉的那间公寓里,他被我气的身体里仿佛烧着一把火,歇斯底里地叫我的名字,恨不得杀了我才解恨。
而现在我心里一颤,心想着他不会要跟我说什么吧,所以特别艰难和忐忑地回过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傅源:“您有什么事儿?”
“你能不能清理一下座位再走?这是公司的车,不是我自己的,恐怕我没有时间去洗车,叫司机看见了也不好。”
我凑过去一看,囧死了,这豪车的真皮座椅上沾上了一大块血迹,难怪刚才觉得车里有点腥味,傅源肯定该嫌我恶心了。因为我自己穿了黑色的套裙,所以衣服上还真的是看不出来,但没想到坐下来会把人家的椅子给弄成这个鬼样子。
从包里掏出面纸擦了擦,可是擦不干净,我又去附近的小卖部里买了一条毛巾和矿泉水,蹲在那里使劲地擦了好久,才把这皮椅给弄干净了。
傅源点了根烟,坐在驾驶位上动都不动,沉默地抽着烟,也不看我一眼,就面无波澜地等着我的动作。
我一直道歉说不好意思,他淡淡说了一句没什么,等我把车门关上,他一踩油门就走了。
把手里的水和毛巾丢进了垃圾桶,我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的方向,懊恼地抓了抓头。
回去之后我痛快地上了个厕所,路过客厅的时候我听到王恩娇在阳台上打电话:“结婚?结什么婚啊,你有钱吗,你连个大一点的钻戒都买不起你跟我结什么婚啊?”
“行了我没有那种前卫的价值观,我就是一个世俗的女人,你什么时候每个月工资多挣一位数了再跟我提结婚的事情。”
可能是我喝多了,脑子有点昏沉,反应也显得比较迟钝,所以我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动,她一转身正好看到我在看着她,面上更不好看:“看什么看?我的事情跟你有任何关系吗?”
虽然同在aI,但是我跟王恩娇的气场完全不合,其实我后来知道她是采购部的人,说起来跟我们部门关系很密切,不过算了,我懒得跟她讲话,一赌气也进了房间里,睡觉!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我没有再撞见傅源,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他的办公室在顶楼,跟我所在的七层之间间隔了整个管理层。
我跟老陶介绍给我的客户张扬约了时间见面,他只有周四下午能抽出一个小时给我,我们约在他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面。
到了约定的这天,我提前了十几分钟到,时间有限,很快进入正题,我才知晓他们公司要在京郊建一个大型的度假村,里面酒店和娱乐场所一应俱全,因为层次比较高,想要采用全套的综合管理系统,具体包括人脸抓拍、人像库管理等技术,一来是为了提高整个度假村的安全系数,二来是为了迅定位新老客户,这个创意应该灵感来自泰国饭店,营造宾至如归的亲切感。
我听了张扬的采购方案,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这比我之前了解的框架还要大一些,如果拿下这个单子,肯定大。
他听了我的报价,却皱起了眉头,但因为之前就考虑到他和老陶的关系,这已经是我权限范围内能够给的比较低的数,很明显张扬不满意:“不瞒你说,如果不是因为老陶把你接受给我认识,这笔单子我谈都不会跟你谈,我们这个项目很多公司都盯着,你们的价格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