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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整个三不管关于部落的历史上,最后的凯歌。
自此一战之后,再无部落。
转煞捂着自己的小腹,她的脚下是蜿蜒的血海骨山,那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在她的脚下汇成了一股小溪,血肉的碎屑顺着血色的小溪一路流淌,纠缠的发丝,断裂的手指,还有已经被削了一半的眼珠……
“转煞夫人,该走了。”同行的妇人挺着已经沉重的不像话的肚子,她的眼角带着未干的泪水,背上背着包袱,怀里还抱着尚在襁褓的孩童。
她是白虎部落的人,如今整个部落的人都战死了,只剩下她们这种上不了战场的人。
“走?去哪?”转煞抱着双臂,苍白的面容上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如今整个部落都没了,他们还能去哪?家已灭,城已破,何处是吾乡?
“不管怎么样,总是要活下去的,人在,希望才会在。”妇人脸上的笑容苍白无力,她不自觉的扶着自己的肚子,眼里闪烁的光芒晦暗不明。
她的父亲,她的兄弟,她的夫君,她的儿子,全都是这场战争的牺牲者,也许她也会成为牺牲者,可是哪怕下一秒她就会死在战场上,她也坚信着,希望还会在。
“希望?”转煞有些迷茫,还有希望吗?在这个战场之上,可还有一丝希望存在?
“会有的,只要还有一个人,部落之名就不会湮灭!”妇人握着拳头,眼里闪烁着光芒。
“很遗憾,你们一个人也不会有了。”少女的叹息忽然传来,一身绯红的少女踏雪而来,她的腕上系着白绫,腰间缀着两个铃铛,随着年岁渐长,她一身妩媚的气质已经难以遮掩,只是那么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让她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少女一边笑,一边从那胜雪的白绫上头走了下来,随着她的步子越来越轻盈,那些妇人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个个都无力的伏在地上,汗水顷刻间就湿了衣衫。
“呐,等到你们到了地狱,记得报上我的名字。”少女歪了歪头,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就溢了出来。
“我叫,半夏。”
那笑声听起来分明是那么悦耳,可是听在他们的耳朵里,却和催命的魔音无异!
转煞死死咬着嘴唇,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满,一头乌发散开,那被掩藏的很好的银丝随着散开的乌发一起铺散在她的脊背之上。
“真漂亮!”半夏拍手笑道,只是她嘴角的笑意怎么看都是带着几分嗜血和残酷的,那样的笑意显现在她的脸上,更让她那艳极的容颜美的天地失*******女!”妇人恨恨的吐出嘴里的血水,她整个人都伏在地上,呈现出一种卑微的模样,唯有那双眼睛里,除了恨以外,什么都没有。
若是她如今能够有能力打败半夏,一定会把半夏剥皮抽筋,食其肉,饮其血!
“嘘——你听,黄泉路上,有人在召唤你呢。”
半夏的食指按在妇人的嘴唇上,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一直带着绚烂的笑意,可是她的手却做着所有人都难以忍受的动作。
她的手指在妇人的肚皮上一划,那妇人的肚皮瞬间就裂成了两半,露出里面还在微微颤抖着的婴孩,那婴孩还未长成,只是一团模糊的血肉,可是半夏却连这血肉都不想要放过!
那团血肉在她的指间彻底炸成了一片血雾,那妇人也顷刻间在她的手下化成一滩碎肉,血色溅到她那绯红色的衣裙之上,让她的衣裙更显艳丽。
她的身后,一蓬一蓬的血雾炸裂开来,让这本就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之上又多了一抹血色。
“那么,你要选择怎么死?”半夏歪着头,她腰间的小铃铛被她解了下来,在她的手指间一甩一甩,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不想死!”转煞面色都苍白,惊恐的看着那个越靠越近的身影,她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双手更是死死护住自己的小腹,似乎这样就能阻止半夏一般。
她不想死!
曾经她以为生死都是那么随意的一件事,可是当死亡的阴影真的降临到她的头上,她才恍然发觉,当能活着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不会去选择死亡!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也不能免俗!
“你看,跑题了吧。”半夏嘴角一直带着笑,哪怕是做出那样残暴的事时,她嘴角的笑容都未曾散去,只是笑容越来越浓烈,比那盛开的牡丹还要艳丽几分。
“她只是个凡人,你何苦逼她呢?”男人的叹息声忽然传进她的耳朵。
什么人能毫无声息的出现?!
半夏吓了一跳,脸上的笑意都有些僵硬,她慌乱的回头,却只撞进了一双深邃的过分的眼眸之中。
恰似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男人逆光而来,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把他那一身白衫都映成了橘红的颜色。
那样的颜色,和她是不是很相配?
男人的皮肤白到几乎透明的地步,也瘦到一个恐怖的地步,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至极的美感。
他的身体那么单薄,可是每一步都走的那么稳,他朝着她伸出了手,那没有血色的唇轻轻的勾了起来,轻的几乎叫人听不见的声音就这样从他的唇间溢了出来。
“你叫半夏?”
在此之前,半夏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多么好听,可是如今在他的嘴里念出来,半夏只觉得这两个字实在是美的过分。
“你能放过她吗?”男人轻轻笑着,半夏整个人都呆在原地,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放了她?别说只是放了一个转煞,如今哪怕是叫她把整颗心都送到他的手上,她也不会有一丝的犹豫!
她的手一挥,转煞就已经被白绫带着卷了好远,顷刻间就消失在天际。
“我叫妄魇。”他握住了她递上来的手,手臂一用力已经把半夏揽进了自己的怀抱。
半夏整个人都被按在他的怀抱之中,鼻腔里全是他身上带着的淡淡的清香,就连他那异样的目光都丝毫没有发觉。
他知道,她会爱上他的,那是她逃不脱的宿命,是她渡不过的劫难。
一切的一切早就被安排好,而他们,不过只是戏台上的提线木偶,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脱那所谓的宿命二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