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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的快感一下蔓延至全身，方咏琳看着程诚脸上出现的惨白到面如死灰，她喏喏的嗫嚅着嘴唇，整个人发抖得厉害，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她的眼神孤苦无依，仿佛风中受了惊吓的小鸟，让人不由心生爱怜。
方咏琳的心里被嫉妒和恨意充斥着，她似乎很满意程诚的变化：“程小姐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纪煜楠看向程诚，似乎有点明白事情的始末，他的唇紧紧抿着，眼中的惊异渐渐转为不屑，最终定格在怜悯上。
怜悯？他当然怜悯，即使她的女神勾引了别的男人，他也宁愿相信是其他男人引诱他的女神，因为这时程诚惊恐地睁大双眼，她说不出一个字，也挪不了一步。
气氛渐渐变得僵硬，纪煜楠默默看着方咏琳和程诚，眼神复杂。方咏琳的心又冷了几分，她一直把纪煜楠当做自己的弟弟，即使一直和他吵吵闹闹，可心底还是很信任他的，她相信他会在关键时刻保护她，就好像当时和周子衡吵架一样。可现在她才发现她总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对她在乎的人来说，其实她根本算不上什么。
驾驶室的门被打开，舒曼云冷冷看了一眼僵持不下的三人：“愣着干嘛？还不上车！”
纪煜楠狠狠捏了捏拳头，他看着舒曼云，舒曼云却再没扫他一眼，重新回到驾驶席。车子里的气氛微妙的沉默着，在漫天的沉默里舒曼云的手机发出刺耳的铃声，舒曼云看了一眼，直接按了关机键。
舒曼云就近找了一家饭馆，很快就开了一个包厢，纪煜楠的脸色不太好，他的目光中带着某种隐忍，看着站在一边的舒曼云。舒曼云却不理他，她看了看包厢紧闭的门，泰然自若地叫来了服务生为她倒水。
“你留她们两个在里面不会出事吗？”纪煜楠忍不住问舒曼云。
舒曼云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我们坐在旁听效果会更好？你没见过女人吵架吗？”
“你用不着激我，我只是不想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还能糟糕到哪里去？最坏不过是离婚，可我宁可他们走到那一步。”
“你宁愿？你考虑过咏琳的感受吗？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即使是一起下地狱也宁可受着，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你少借着咏琳的名义抒发自己的感情了，幼稚。”
“是你自己太敏感了吧。我说过会放弃你，就一定不会再介入到你和四哥之间。为了一个女人，和一起长大的四哥决裂，你还不值得。”
“所以你打算找咏琳？听说你很有派嘛，当着人家老公的面，不让他带走老婆。”
“哼，我和大姐之间清清白白，她的老公没资格说，你更没资格。”
“那最好，我是想看着他们离婚，可不是因为别人的破坏而分开。我要让咏琳看清楚，她爱了六年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你简直不可理喻！跟你我没话说。”
“那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也不想看到你。”
“你——”
纪煜楠怔怔看了舒曼云一会，她的脸色泰然自若，甚至还缓缓喝了口茶，可紧捏的杯沿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纪煜楠没有发现，只是恶狠狠盯着她，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舒曼云松懈下来，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她的嘴唇微微有些发抖。她斜了一眼手机，因为关机她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再有人打过电话，可她很快她就恢复了笔挺的坐姿，因为她看到不远处姚雪莹笑盈盈地朝她走过来：“哟曼云，那么巧，咦，咏琳没和你在一起吗？”
“程小姐，你的裙子很漂亮。”方咏琳故作镇定，她缓缓喝了一口茶，淡淡看向程诚的裙子。纯洁的白色衬得程诚的肤色更是若雪，可方咏琳却恨不得把她的裙子当场撕碎。
“哦，谢谢，谢谢……”程诚讷讷地说。
“哦？是哪儿买的，我也很喜欢，想去买一条同款的。”方咏琳不动声色，她的道行比不上周子衡，可对付程诚简直是绰绰有余。
“额，是……是一个朋友送的……”
“这样啊，那你的朋友还真是了解你，这裙子的颜色和尺寸都很适合你，不知是不是异性朋友？他对你还真是用心啊。”方咏琳语气微微讽刺。
程诚这时意识到原来方咏琳早就了然一切，她抬起头怯怯地看了方咏琳，很快又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你知道周子衡结婚了吗？”斗小三的戏码要不要这么刺激，方咏琳低头看着一桌子的菜，程诚把头埋得很低，她似乎连看都不敢看方咏琳。她暗自提醒自己，必须冷静，至少不能被另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我……对不起……”
“听纪煜楠说你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你和子衡在一起的事你的同学应该不知道吧？”
程诚忽然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方咏琳，她的脸上时常浮现出这种惊慌无助的表情，好像雨中瑟瑟发抖的小鸟，令人不由自主想去保护她。可方咏琳只觉得厌恶。
“你知道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有多可耻？多下贱？你明明知道他结婚了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这就是所谓的品学兼优？你去勾引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找一个结了婚的？你知道……你知道我和他能在一起有多辛苦？”方咏琳情绪激动，每说一句，心就痛一分，从什么时候起，她和他的婚姻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可是……我和周大哥是真心相爱的……”程诚的眼泪从眼角汩汩涌出，她好像鼓足了勇气一般，终于直视方咏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