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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看清楚了,京城遍地儿是黄金呢!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早餐铺子也能金银满钵了!生意不在多,赚钱就好!庄上带着仨孩子,玩玩跳跳吃吃喝喝,其实也挺惬意!为此她都不想再去折腾自己干点别的什么了!
“夫人,庄上的高粱快熟了!”查建不管事,一千多亩的庄子又是自己当家了,罗庄头很庆幸自己年纪老脑子够用,当初见势不对还能改;也庆幸这位主子通情达理,没有说什么眼里容不下沙,一言不合就处罚了。经事儿的他更是看懂了,自己种地有经验,但强不过这位女主子的想法。
“收起来归仓!”人不找事做,事也得找上来!娇娘叹口气,自己就是那劳累的命:“下个月人就要到了,靠古井那边的宅子收拾出来,到时侯做酒坊!”
“夫人,咱庄上酿酒?”有钱人家就是这么好,想干嘛干嘛!罗庄头其实也爱好这么一口,只是家穷,平日里能将饭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听说庄上可能酿酒,那虫瘾滴溜溜的就勾出来了!
“酿!”娇娘也不是没看见罗庄头那一幅馋嘴样,不过,她心情可不好!一想想做生意挣钱本就是一乐子,结果一不小心给招惹上了赵文,旦凡搭上他的东西就没什么可乐得了!对酿酒之事也是懒心无肠,不过因为有先例,一纸书信写了回去,这次罗嬷嬷将携了猫儿和安师傅他们一同进京。好在,亲娘季氏也会跟来,没有王渊在身边,娘来了娇娘也觉得有点依靠了。无论再强的人,都喜欢身边有样人相陪!娇娘这个习惯在以前是没有的,也是走得远了站得高了,突然间就觉得寂寞孤单了。
庄上有了医馆,大家都觉得放心不少。这人啊,就这样,以前没医馆时也不觉得咋的,反正穷人是生不起病;自从孟大夫来庄上了,有个头痛脑热伤风咳嗽第一时间就想着要找大夫。养着养着,人就养金贵了。罗庄头想着这庄上要有了酒坊,说不定,养着养着,人也就养得有钱喝酒了!
庄上的改变太大了!罗庄头带领着大伙儿干活时也不忘记给鼓鼓劲儿,甚至说起了以后自家也盖院子娶媳妇的事儿来。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瞧李家三媳妇儿,那三孩子被招进主院做工了,这媳妇孩子都能挣,人心齐,劲儿往一处使,哪有不成的!”旁边一老者道:“你们都可劲儿的干嘛,老头子老了,是没有逢上这好日子!”过去的时节就为了填饱肚子而努力了,哪像现在,还说什么吃吃喝喝修房造屋了!
“咦,罗大伯,听人说,隔壁庄子也是夫人买下来了,还大兴土木呢!”有人好奇问道:“你说,夫人家就两少爷一小姐,买这么多庄子修这么多院子,哪住得过来?”
“主家的事儿咱别嘴碎!”罗庄头也听查建说过过事儿,他老实,禀着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并没有去询问,当然,也不可能去询问。这可是与职责无关的事儿!
罗庄头正说着话,那边有人来传,夫人让砍些高粱回去做高粱粑。
得,这才是自己该做的事儿了!
砍了小小一背篼,也不知道够不够,反正,从来庄上的人就只有吃高粱羹的,没吃过那啥高粱粑。
“是的,真没吃过,也没做过!”罗庄头有些尴尬,这跟土地粮食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连这点小事儿也被夫人问着了。
“既然这样,再去砍几挑回来,愿意学的都跟着嬷嬷学上一学,做了给孩子们尝个鲜!”娇娘想着自己承诺要给庄上的人多谋福利,这口福也算是一利吧!自己是不缺吃穿的人了,也不在乎那么一点高粱,索性图个乐子,大家都吃。
有吃有喝,就当过节一般!
庄上的人热闹瞬间高涨,媳妇闺女将一个厨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实,这高粱粑和做其他的粑一样!”郑嬷嬷教大伙儿揉搓着高粱边道:“去壳这些事儿我们女人做还行,等会儿推磨还得靠他们大佬爷们儿来!”
结果,那些闲着无聊的护卫们抢着来干活。
无论是聘请的还是签了身契的护卫们对庄上这份差事都喜欢得紧,平安盛世没有打打杀杀,庄上也就上次冒出两个男人,结果是误会一场。有吃有喝还有高月银,这样的主家上哪去!而且,庄上的人也好相处,平日里和庄户们打成了一片,大姑娘小媳妇不敢去招惹,但男人们偶尔会摆谈几句,三番五次的摆论下来,大有将家中待字阁闺的女儿妹子嫁与人为妻的意思,真是让大家对生活又有了另一番看法。
庄上的几个大石磨被抬到了一堆,一群大男人围着磨子转,看着浓浓的高粱汁粉流出,觉得生活也是溢满了乐趣。这日子不再是打打杀杀,你死我活,还真的可以考虑过点寻常人家的小日子了。就不知道,当初招揽自己的老爷会不会答应。不过,他带了些兄弟去了漠北,这会儿,做主的可是夫人呢!
“揉了定型,上蒸笼!”都说人多好种田,人少好过年,但郑嬷嬷觉得,这人多做起吃食来动作也快,不到半个时辰,高粱就给推完了。她一边教着身边的媳妇们一边说道:“这高粱粑吃的主要是一个味道,这灶上先蒸着,咱们来和调味!”
黄豆炒熟了磨成粉、然后糖也磨成粉!
记忆中的高粱粑沾粉是白粮和黄豆粉,只这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娇娘轻轻的挟起一个沾了调味,嗅了又嗅,前世的感觉出来了鼻子酸酸的。
“娘,不好吃吗?”智慧仰着小脑袋馋馋的盯着娇娘。
“郡主!”教养嬷嬷轻轻的咳嗽一声提醒道:“您是郡主,要有派头,凡事儿要落落大方,要、、、、”
娇娘心里有些发堵!是,你是皇后派来的人,但是也不能这样打脸啊!女儿才三岁多点呢,正是好奇的年纪,这就要教养出一个什么样儿出来?娇娘想着电视上那些人装得越是大方人性越是被扭曲,想想都渗得慌。自己的女儿自己教,才不要一个从模子里刻画出来的那般千篇一律,最后连自己的爹娘面前都要伪装。
“让嬷嬷见笑了,智慧这孩子和她娘一样,就是一个乡下长大的,教养上您受累了!”当着她的亲娘老子数落她的不是,你的教养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孩子呢,要学的东西多,记忆又差,难免忘记了!”学这么多干嘛,要学以致用才行。这些礼仪规矩能当饭吃?说好听一点儿封了一个郡主,还不是因为当时一家老小都给卖了命的原因。想到这件事娇娘就不得劲,看看,那会儿隔三岔五的派人接进王府,说是想他们了。事成之后呢,就丢一顶帽子让你给戴着,再也不闻不问,还派两个教养嬷嬷过来指手划脚碍着眼睛。
“夫人言重了,这是老奴的职责所在!”教养嬷嬷也是人精,哪有不知道娇娘是护着儿女。乡下来的人,到底上不得台面。唉,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远远的将自己二人打发了过来,这儿倒也清静,但是、、、、
“郑嬷嬷,您做这高粱粑还真不错,让两位嬷嬷也尝尝吧,穷乡僻壤的庄户人家,虽比不得宫里的精美糕点,倒也图个新鲜!”懒得说了,说再多都是累!
“是,两位嬷嬷,请随老奴来!”同样的年纪,你们虽然是宫里出来的,表面上咱得敬着点。但是,在夫人面前,你的脸面可没有自己的大!郑嬷嬷微笑着招呼了两个教养嬷嬷去了偏厅:“这高粱粑得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吃什么呢,看来爷挺有口福,是吧,甘茂?”谁也没注意,正厅门口突然间就那么大摇大摆了走进来了一个,他一开口,大家都慌了神。
“臣妇(奴才)见过太子,千岁千岁岁!”这儿还真是他的家啊!娇娘跪拜在地,顺便将站着发愣的智慧和志远使劲儿的往地下按,心里又是老大的不舒服,并发誓要将门外的丫头奴才们全都发卖了。那边教养嬷嬷和郑嬷嬷也是吓得跪在了娇娘的身后。
“起吧,爷就来看看志远和智慧这俩孩子!”一手将两人拉了起来,圈在自己怀里:“怎么,不认识义父了?”
义父!
自打正月初六见过后,还真没有这号人的消息了,俩孩子有些犯愣,再说了,以前见义父也就是干爹,那可是直接扑上去的,现在为什么还要叫娘和自己跪下呢。
“太子息怒,这俩孩子都由皇后娘娘派来的教养嬷嬷教着礼仪呢,大抵是不知道您的身份,这才有些、、、、”刚才不是要教孩子怎么怎么样吗?反正你们也是教养嬷嬷,是他的人,无礼这处都怪你这当师傅的没教好。
“太子恕罪,奴才们失职!”两个教养嬷嬷心道不好,这徐娇娘还真会祸水东引,你是个没教养的,你儿女都没教养,能怪得上咱们吗:“郡主和郡王小,门房也没通报一声,所以有失远迎,是奴才们的错!”
句句错,却是句句错不在自己!行啊,娇娘点点头,这俩人,自己是容不下了!等赵文走了就找理由给打发了!得罪皇后也无所谓了,大不了老死不进宫,再大不了收了志远和智慧的封号。这玩意儿又不当吃又不当穿,留着也是累赘!
“是爷不让通传的!”赵文不耐烦的打断她们的话:“爷要是传了,夫人这儿好吃的可就没爷的份了,对吧?”
也可能是他不让通传的!娇娘心里明白了,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得好好规置一下了!不让通传,也可以有暗号吧!下来一定给他们培训一下。
“太子说笑了!”十处打锣九处在,连吃一个高粱粑都少不了你的:“郑嬷嬷,快端上来吧,太子吃好了说不得有赏呢!”自己的东西,想吃你就吃啊,便宜死你了!
连太子面前也敢说话还讨利?两个教养嬷嬷跪着也忘记四目门交流。
“太子,光顾着和您说话了,两位嬷嬷还被志远和智慧连累着跪在这儿呢,您看?”真是主子碍眼,两个奴才也看得不顺眼。
“行了,你俩收拾收拾,园子那边差人呢,晚些时候到园子去!”赵文岂有看不出来,这女人是烦了这两个老奴才了。到底是母后赏下来的,弄僵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相处。
“太子,嬷嬷去园子,皇后那儿?”都说婆媳吵架,男人向着谁就是爱谁,这赵文是什么意思?啊呸,能相提并论吗?这麻烦是他娘老子给弄来的,由他带走了也正常,哪和爱相关!自己脑子不正常了,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母后那儿本太子自会禀报!”看了一眼两个奴才,皇家最不差的就是人,园子差人也只是一个借口,这俩奴才不会讨新主子欢喜,留在这儿也没用,相反还会让母后和娇娘之间产生隔阂。用父皇的话说,这夫妻二人都是自己用得上的人,犯不着因为两个奴才而冷了脸!
弄走了两个碍眼的老奴才,娇娘心里还是有几分开心的!郑嬷嬷端了热气腾腾的高粱粑上来,她也就热情的招呼赵文吃。
结果,这一行为又给自己的招惹上了麻烦!
赵文不仅自己吃,还要打包带回宫给他的爹娘老子吃!
但凡进宫的东西,娇娘是丝毫不敢怠惰,心底长长的叹了口气,只得派了查建亲自去砍了一小背篼回来,在自己的亲自看护下,由郑嬷嬷全程制作。好在推磨时看娇娘都要上阵了,甘茂上前搭了一把手。饶是如此,一等高粱粑做出来又用了一个半时辰!
“太子爷,您可真闲!”这一个时辰里,赵文是饶有兴趣全程跟着看着,丝毫没有嫌弃累和烦。娇娘都觉得累了,忍不住洗涮了两句。
“这叫忙里偷闲,知道不?”赵文才不在意娇娘的讽刺打击,能和这女人好好说上三句话,那绝对不正常!要不是场合太正常,要不就是谁的脑子不正常:“爷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今儿个也只是看着你们劳作,改明儿有空了有心情了爷也亲自做做,那倒不失是一种乐子!”
“别,太子爷,君子远厨庖!”三两天的往自己庄上跑,那可真是惹不起了。一来自己就得陪着,陪吃陪看差点陪睡了,这三陪的事儿可不是好差事!
“人生啊,总要有乐趣!”赵文丝毫不在意娇娘的拒绝:“以前吧,爷打遍京城无敌手,那是一种乐趣;如今,爷是太子爷了,没人敢和爷打,这乐趣自然没了。别给爷扯什么远厨疱,在爷看来,能引起爷兴趣的事儿就没有远近之分!”其实,赵文今天也是有感而发了!无论父皇还是母后,甚至自己,对江山皇位其实都不在意的,他们只想要好好的活着,既然为人一世,那就不枉走一遭。好好的生活,成家立业,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儿。可是,偏偏赵景看得紧,什么都不让做。一家三口久困京城不说,最后差点连命都不保!想要活命,不得不上位。一上位,却发现离快乐更远了。
“不知太子驾到,有何指示!”娇娘可不想陪着狼一样的人谈人生聊生活,她还不至于和赵文好到这样的程度。
“两件事儿,一是母后的醋用完了,爷来拿点回去;二来呢,父皇母后都想孩子们了,爷接他们进宫小住一段日子!”看着娇娘微变的脸色:“放心吧,宫里绝对安全,你要实在不放心,也可以一起进宫去!”
进与不进,娇娘还真是为难了!
“你们想让娘陪着吗?”最后,娇娘决定将选择权交给两个孩子,这俩孩子的身份注定了是与宫里隔不断关系的。先还怨言满腹的娇娘丝毫没想到瞬间功夫还真派人来接了。自己没有品阶,进宫还得拖着小志远一起,想想那些动不动就跪跪拜拜的礼仪她就累得慌。
“娘,不如您就在庄上带弟弟吧!”志远一直没开口,等确认了赵文的身份后似乎知道了很多,懂事说道:“儿子和妹妹进宫是陪皇奶奶和皇爷爷,那样的话,就没时间陪娘了,娘和弟弟会没人陪!”没人陪会很寂寞,志远可不想娘和弟弟过这种日子:“等陪了皇奶奶皇爷爷,儿子和妹妹就立即回来陪您们,好不好?”
“行啊,小子,你是哪儿都可以讨好!”赵文蹲下身一把抱起志远,一手牵着智慧:“玩一段日子就给你送回来了,别那么小气,这开心果人人都想要!”又看了一眼甘茂手中提着的篮子:“看来以后爷得常来庄上,好东西你总爱藏着掖着!”
靠,我是踩你脚还是尾巴了!连吃带拿还拐骗儿女,娇娘心里骂了这个不要脸的人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