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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提到南边，我诧异，“南边住着豺狼虎豹不成？”
宁忘尘微微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笑容苦是苦，却又在眼底带了一抹疼惜。
我又等了一阵，见他竟无意回答我的问题，我真不知道他既然不说，那叫我出来干什么？
不过左右两人已经站在这里，我干脆把这么多天一直憋在心里的另一个疑问给问了出来——“为何要助启国太子？为何要杀光我的族人？”
我这样说时，一只手抬起，死死抵在颈下。二哥那枚白玉扳指被我绑在一条链子上挂在颈间，这些日子以来，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宁忘尘也很激动，听我这样问，竟是一下转过身来，与我面对面站着，气脉都有些不稳。
过了半晌，这才道：“如果我不杀，就拿不到醒尘珠，没有醒尘珠，我的阿如就不会好。她被奸人所害失了味觉，每日进食如同嚼蜡，都一年多了，她什么都吃不下，人瘦得像鬼一样，奄奄一息。我若不跟夜不语联手，她必死无疑。你不知道，我的阿如，那是多好的一个女子。”
我这才想起，跳崖之前，夜不语是替了个东西给宁忘尘。我那时候整个人都濒临崩溃，哪还有心思去猜东西是什么。不想，竟是醒尘珠。
我大惑，“醒尘珠是我凌国镇国之宝，可你若想用，大可以跟我父皇去借，用得着灭我赫连全族？”
宁忘尘摇头，“你看，你自己都说那是你凌国镇国之宝，你父皇又怎肯轻易借予一个陌生之人。我去借过，不只一次，可你父皇把那东西看得比命还重。我也试着偷过，三次未能得手。阿如的病再不能拖，我别无选择，只能跟夜不语联手。听雪公主，我……对不起。”
我一下就笑出声儿来，声音由小及大，到最后竟笑得收都收不住，肚子绞着劲的疼。
宁忘尘看不下去，抬手在我后心处猛力一击，总算让我喘过一口气来。
可我还是想笑。
笑这一切竟是如此荒唐。
就为了一个女人，联手他人灭了一个国家；就为了一个女人，要我赫连全族人去换她平安！
我死死地握着二哥那枚扳指，哭得肝肠寸断。
宁忘尘跟我说了很多句对不起，最开始还称呼为我听雪公主，到后来就只剩一声声听雪听雪。
我是有多痛恨他这样叫我！“听雪”这两个字，全天底下有多少人叫得？无外乎父皇母后大哥二哥，就连我那三叔家的姐姐都没这个资格。如今他却叫？
可我又有什么立场说不？
“为了不让自己失去一个女人，你就害我没了父母兄长和家园，就害凌都所有百姓沦为他国之奴。宁忘尘，你怎好意思被人称一个侠字？”我要握紧了拳，才能止得住不扑上去跟他拼命的冲动。
宁忘尘却告诉我：“这并不能全部归罪到我的头上，就算我不出手，夜不语依然会率领着启国雄兵攻进凌都，你的亲人和家园同样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