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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咋办?快跑吧!”杨业哆嗦着拉了一把郭无为的衣袖。? ?
郭无为清楚,这样闹下去,不但弄不来好处,还会搭上自己跟杨业的两条性命,毕竟两人跟十几人打斗,还是有优势的,可如今自己的身份不同,要是搞不好中途惹出什么纰漏,那就是过街老鼠,走投无路了。
“还能咋办,快跑!”郭子嘴上还没喘完话气,便一把拉过挡在门前的人,一个过肩摔将其扔到了身后。
“兄弟,快走。”
两人起猛来,门前的三个人无从抵抗,简单两三招就被撞开了大门,眼睁睁的趴在地上看着两个往外跑。
“快,给爷宰了那两兔崽子。”二彪大声吆喝,麻利的穿起衣裳向楼下走来。
大门敞开,郭无为已经跃到街面,回头看杨业正从门框上跃出,而楼上跳下一个守卫,手中的钢刀闪着瑟瑟寒芒。
“五弟小心!”郭无为大喊一声,折返了回去,杨业应声抬头,脑袋堪堪躲过了上方的钢刀,牙关一紧,肩膀上已经开了一条深及骨头的伤痕。
杨业忍着疼痛,没有吱声,庆幸没有砍到自己的头骨,否则真是一点好处没得到,还要搭上性命。
“我没事!快走!”杨业,咬牙说着,回身一脚踹向了手持钢刀那个侍卫的心窝;郭无为伸手一把拉过杨业,两人出拥挤的围观人群冲挤了出去;听着后方得意的叫嚣,逐渐消失在热闹的街头……
却说此时远在东乡的衙门府内!气氛压抑,正堂之上的张德虎一言不,只是尴尬的陪着脸笑,面容上虚假的皱纹丝毫得不到王福喜的一点好感;左边的椅子上坐的是刘全,此刻则用挑衅的眼神打量着正对而坐的王福喜。
“两位老爷,请回吧!事情的经过本官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本官定会给两位老爷一个交代的。”张德虎谄笑着,坐在上方很不自在。
王福喜跟刘全都不是吃素的,两人异口同声说道:“还请经略相公给小民一个交代。”
府中气氛压抑,张德龙双手在桌下互相掐着,对于王福喜这样的人,他没办法,可是你刘全,这不是明摆着找事么?你的钱我已经收了,你这样跟王老爷顺着唱,岂不是不给自己退缩的余地?
“这,刘老爷啊!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县官大人在上,小人不敢轻易揣测,人命关天,万一惹出了不必要的恐慌,可是得不偿失的。”刘全一本正经,说话间有意无意撇着对面的王福喜。
后者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瞪眼怒骂道:“刘全,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歹人,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还敢狡辩?你且说来听听,你们家的商船上为何不见自家人?”
公堂上,王老爷忍不住气大声怒骂,张德虎皱了皱眉头,拍案惊声,下方又变得安静了不少。
“王老爷,稍安勿躁!这么大的事情,本来就该坐下来慢慢的商量;刘老爷说的好,人命关天,怎么能如此草率呢?而且老是怀疑别人,这动机是非常不纯正的。”
张德虎的一席话顿时让王福喜忍无可忍,心想这个狗官定然是得到了便宜,放在以前哪里敢这么公然评判。
“王老爷勿要动怒嘛,本官作为本案的掌舵者,当然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本官方才所说也只是出于公平公正;事情的真相未查明之前,还望两位老爷都互相配合。”
“狗官!老夫早就看出来了,你跟这鳞州的刘全贼子是一丘之貉;你肯定吃了那厮不少的银两对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者;堂堂晚唐人,铮铮三晋汉子,我王某人不是那种卑躬屈膝之辈;事情的起因经过,老夫已经派人查明,正是那刘府的二彪买凶为祸,眼下物证在我王府,只需人证,今日老夫在此立下誓言,不将贼人绳之以法,誓不还家。”
“大胆!好你个东乡王痞子,你可知这是何地?”张德虎暴起大怒,冲着王福喜怒气叫嚣。
“这是县衙!这是漕运府衙门,本官是清河的青天大老爷!”继而猛力拍案,并喝道:“来人,给我将这王痞子押下去。”
张德虎一声断喝,立刻从外面走来两位手下,枷锁一套便将王福喜拉出门外。
王福喜边走边喊道:“大胆张德虎,你休让太保知道了此事,我王某来时,早已将消息告知府中说有人,倘若老夫晚回去一个时辰,东乡必有人将实情告知太保,到时候,你的乌纱帽不保了。”
啪……
张德虎被气得不轻,这才想起了王老爷还有那么一处靠山,虽然大将军存孝早就不在,可那太保中尽是对其忠心耿耿的勇士虎将,这要真穿了出去,别说自己一顶小小的县官乌纱帽,人头即将不保啊!
“慢,给我将那老匹夫轰出府门。”张德虎瞬间改变主意,命令衙役将王福喜押出府门。
王福喜骂骂咧咧的离去,张德虎像是送走了一尊瘟神,整个人放松了许多,身子一靠,躺在了官椅间,双目微微逼着,轻声的呼吸,调节着自己的情绪。
半晌后,张德虎虚弱的挥了挥手,下方的衙役跟官差都识趣的退去,只留下刘全跟长子刘大彪;看着张德虎的眼神,刘全也明白了点什么,跟大彪低声说道:“大彪,你也出去吧,我跟大人要事情要谈。”
这种阵上,大彪比二彪识时务,对着张德虎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后,跨步离去。
偌大的堂中只剩下张德虎跟刘全两人。
“哎,刘老爷!你也看到了,不是本官不帮你啊!实在是那王家根基不浅,要是得罪了太保,恐怕本官的乌纱帽将要不保,试问,本官被绊倒,你刘老爷在清河还有立足之地?”
贼官!收了银两打算白吞?现在遇到困难反倒学会退缩了?刘全心中暗骂了几句,脸色未变,显得倒也自在。
“张大人所虑,小民怎能不理解!不过就算事情不半,那王福喜已然认定是我刘某所为,你张大人怎么能脱清干系?”
张德虎所有所思,猛然醒悟!没错,如今小晋王当家,太保们的实力虽然不比从前,但也可先斩后奏,到时候那李存信兄弟们来了,自己岂有活路?
“刘老爷所言甚是,眼下可如何是好呀?”
刘全看出了张德虎的忧虑,转而一脸平静的微笑,后者惊怒下忙问为何。
刘全绷着脸,神秘的说道:“大人无忧!你不要忘了老夫的身份;目前有两条路可以供你选择;第一:此事就拖着,等那太保到来,老夫命大,尚且还算半个皇亲国戚,谅他也不敢轻易造次,不过大人你可就难说了。”
“那第二呢?”张德虎忙问。
“至于这第二条路嘛,不仅是条生路,而且是一条你心满意足的路。”刘全故作深沉,不做正面解释,进行着旁敲侧击。
“刘老爷!你快说,是啥生路?”
张德虎已经动心,看来对那太保的恐惧还真不是胡吹乱侃的,不过越是急,越不能答应的痛快了。
“张大人在清河为官多年,难道就想一辈子龟缩此地?大人英明神武,得不到的李氏重用实为可惜;老夫倒是觉得,如今天下,梁王独占六七,麾下正直用人之际,不妨大人去梁庭谋个差事?”刘全一字一句,诱敌深入,这样一来深得张德虎的欢心。
要是寻常人在张德虎面前谈及此事,他定会勃然大怒,然后令人抓捕带到晋王请赏,可这话出自刘全之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以刘全的身份,再加上其女儿皇妃的位置,此事定成!比起在太保手中苟延残喘,张德虎当然倾心于前者。
刘全之所以给指点,而不说明关键,主要是看张德虎能为此付出多少。
都是老练人,话不用说的太透,张德虎左右权衡,谋定后。遂而追问道:“事成之后,可能令本官连夜前往鳞州否?”
“哈哈,大人多虑了,只要大人将此事办成,把凶手嫁祸给王家,想那王福喜也便有苦说不出了。”刘全平和的脸上,挤出深深的笑意,无论怎么看,都显得特别的阴险、歹毒。
张德虎一念之间,便也成了跟刘全同流合污的歹人,看到刘全的奸诈笑意,反而竖起了拇指,大加称赞了一番。
“那本官今夜子时便派人前去王府抓人。”
“那王福喜不会趁着白天去报信吧?”刘全听后略有些担忧。
“不会!就算报信,那太保前来也需三五日,到那时……”张德虎看着刘全,两人相识一笑。
堂中传出哈哈大笑之声。
“不过,依那王老爷的个性,定然会派人去捉拿贵家公子的。”笑声中,张德虎宛然想起,急忙跟刘全出了警示。
不说不要紧,一说,刘全登时心慌意乱,本来还不敢相信,转念一想,那王福喜丧子之痛,定然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不好,张大人好言提醒,这才让老夫如梦初醒,看来老夫得提前赶回西乡,做一些部署才是。”
“甚好,本官这就派人随老爷一同前往,要是真要王府众人,定当格杀勿论。”张德虎谄媚着,奉献着能力,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举手之劳。
刘全一时不查,忙忙叫好,张德虎给其点拨了二十多人朝西乡开拔而去。
“嘿嘿,刘老爷!为了本官的安慰,本官也得将你家公子控制一段时间了。”看着刘全带入远去的背影,堂中的张德虎兀自沉笑。
这正是:官门内争执不下,相约反西乡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