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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抱怨着说:“都是你,你不喂她喝血,她能醒过来吗?”
殷立怒说:“你不要倒打一耙!”也懒得和他争辩。? ?
老张瘫坐在地:“妈的,钱没捞着,还赔上一条命。嘿嘿,小哥,你有本事,你准能想出办法的。”殷立说:“对,我早想到办法了。”老张大喜:“什么办法?”殷立冷笑说:“是死是活,往前走。”老张如泄了气的球,怃然失神的跟着往前走。
眼看就到腊尸大殿了,老张探手搭在殷立肩上:“别走了,再想想办法,好不好?”
殷立说:“冲出去就是最好的办法。”老张舌头打结:“冲…冲出去?”殷立讥笑说:“怎么,不敢吗?”老张咬咬牙,把心一横:“冲就冲!”
一行人沿着石阶爬到出口边,果然鬼嘶厉喊,腊尸闻到异味纷纷涌了进来。
李楂忍疼劝说:“小哥,放我下来,自己逃命去吧。”殷立苦苦一笑:“照眼下的形式,放你下来,我也逃不了,既然是死,我就更不能丢你了,免得你在黄泉路上怪我。”眼看腊尸奔近,三人皆挪步后退。
突然,腊尸停下脚步,四肢痉挛,低头呻吟。
老张大喜:“小哥,这…这是怎么回事?”殷立横了他一样:“你比它们坏,它们都怕你。”老张伸指怒喝:“你。,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把手又缩了回来。殷立回头朝女尸干笑一声,心道:“可能是因为她吧?”鼓起胆子扶着李楂往前走,这些腊尸哆嗦不停,没有再袭击他们。
经过腊尸大殿,群尸皆静,定身如塑。
三人就这般再无阻碍出了洞口。
其时,天色已黑,山高水远,只有右边山坳里隐隐有灯。
殷立打开背包,又拿出一件T恤,一咬牙走到女尸旁,李楂急说:“小哥,不要碰她。”殷立浅浅微笑:“不要紧,我觉得她就是个人,没有恶意。”言毕,遽把T恤套在了女子的头上,柔柔地说:“我帮你穿上。”
这女子既不抗拒,也不配合,只是目不转睛盯着殷立,任由他摆布。
殷立颇有耐心,给她穿好衣服,便说:“不要再跟着我们了,回去吧。”老张笑说:“不要紧,让她跟着,我不怕了。”殷立眉头一皱:“你又打什么歪主意?”老张忙摇手,嘿嘿阴笑:“没,没,我哪敢打她主意。”
三人下山在河边上船,这女子不但没有离开,上船后反而直接贴在殷立身旁坐下,眼神堆疑侧目看着殷立。殷立又尴尬又头疼,虽然这女子面无杀气,可毕竟是从墓穴里面出来,如果不是李楂受伤,他早逃之夭夭了。
老张倒是异常兴奋,哼着小调,持桨划开水岸。
夜空寂静时,山上嘶叫声突起,异常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船驶离峡谷,温度陡然攀升,虽然此处夜风清凉,却不似湖谷内那么阴冽。眺望远处山坳的灯光,满脸的惬意之色,在此之前,殷立只觉身在地狱,这时方觉回到了人间。看着那些灯,有的微光宏展如浩瀚之星,有的浮翠流莹如猛虎夜睛,灯光有远有近,有静有动。殷立越看越觉不对,大疑:“这是什么呢?电筒,有人过来了?”
他声音方落,几艘快船冲开水面,陡然间出现在视线之内,少说也来了二十来人。
殷立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快船上便有人大喊:“前面的人停船!”老张哎哟急叫:“是千香店的人!”噗通一声跳了船。殷立趴在船沿上喊:“老张,你不想活了!”老张吻指噤声,摆了摆手,潜入了水中。
李楂苦苦笑说:“他这是害怕了。”
殷立纳闷:“老张胆子不小,还有他怕的人?”李楂说:“三个月前,他去山寨摸底,被囚禁了半个月,估计在山寨生了什么。”殷立精神一紧,心道:“这下惨了,我们搞活了那么多腊尸,他们还不把我们生吞活剐?”
片刻,来船已至。
船上有人开口问话:“几位贵客打哪里来啊?”边问边用电筒照看殷立等人。电筒光线刺目,殷立举手遮眼,随口编了个瞎话:“我们是游湖的,晚上迷了路。”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别人驾船而来,兴师问罪,岂能毫无理由,这慌是撒不过去了。那人瞄了一会儿,扭头问:“强子,是这艘船吗?可别看错了。”
那叫强子的窜到船头,仔细打量,说:“长老,没错,就是这艘。”
这长老冷哼一声:“哼!游湖,是游坟吧!”言毕,背手进仓:“上去一个人划船,把她们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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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香店一面湖水,三面靠山,云烟氤氲弥而不散。
殷立细数灯光,小小坳地,少说也有百户人家。房屋修砌颇密,小道石径纵横。
一行人刚刚上岸,整个山寨骤然乱成一窝,寨民纷朝右山骛蹙。长老上前拦住一人,问:“生什么事了?”那人神色慌张:“腊尸复活了,族长先带人上山,差人传话叫我们过去帮忙。”长老松手放开他:“那快去吧。”
殷立心呼:“这次玩大了。”
那长老转身恶狠狠瞪着殷立等人,良久高声命令:“你们四个把她们带到柴房关起来,其他人随我上山。”话毕,领着一帮人也朝右山奔去。
山影轮廓处,喧嚷灯摇,气氛好不紧张。
殷立自知闯下弥天大祸,虽然罪在老张,可是元凶骤逃,是非曲直只怕很难辩解清楚。如今被锁进柴房,原也不打算申诉,只是李楂昏死过去,伤势急需救诊,忙喊:“外面的大哥,我朋友受了伤,烦请你们帮忙找个医生吧。”
屋外只听哼哼冷笑,无人回话。
殷立咬紧牙关想了想,接着又喊:“你们不闻不问是吧?如果我朋友死了,你们长老就甭想从我嘴里问过半个字来,到时候看他怎么收拾你们。”此话一出果然凑效,门外立时有人回应:“等会儿!”
过了一会儿,屋外有人开锁,一个肩挎医箱的中年女医师迈了进来。
那医师也不说话,近前撒开李楂肩头衣服,缝好伤口,上好草药,喂了一些药吃,便匆匆离开,殷立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此时,他福祸难料,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方雅伈,担心她旧病复,身边没人照料。他太了解方雅伈了,如果今晚他没有回去,明天方雅伈一定会来寻他。如果真是这样,岂不羊入虎口,害了她。
想到此节,不禁叹了口气:“哎!”反而希望方雅伈犯上病,明天没了力气,也就不会寻他。眼下身陷囹圄,终究得想法子逃脱,可是李楂昏睡过去,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至于跟着他从墓穴出来的女子,只会坐在地上托着下巴甜甜的冲他笑,找她商量还不如对牛弹琴。
不过笑能排忧,看见这女子一脸粲笑,殷立忍俊不禁也笑了起来。
两人笑了一阵,殷立蹬下身子柔声问:“你能听懂我的话吗?”那女子搂住殷立后颈,鼓嘴求吻,嗲嗲的说:“要,要。”殷立赶紧挣脱,站直身子:“嗨!这是你向人打招呼的礼仪吗?你是个女孩儿,要矜持,可不能这样!”
那女子憋着嘴,眼泪在帘里打转,像是受了莫大委屈。
虽然她穿的是男士T恤,衣宽体瘦,可是丝毫抹杀不了她极美的脸,即便在委屈之下也是别有风情。
殷立心道:“你也会哭!”只觉好笑,蹬下身子,替她擦去眼角泪水:“我不是骂你,你胆子可真小。”听到这话,那女子止哭露笑,乖了起来。殷立说:“模样儿瞒可爱的,就是衣服不太适合,一会儿我把你交给他们,他们会给你找一件合身的衣服的。”
就这么一人说话一人听,匆匆聊了几句,顿觉乏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门缝往外看,天边已经微微白。再过一会儿,屋外有人说话:“把门打开。”门开处,竟是那长老,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
那长老前脚进门,后脚还没落地,就大喝了一声:“站起来!”声如雷霆,殷立心神一紧,但仍面不改色,偷目一扫,现长老身旁男子异常眼熟,猛然记起,心道:“不会这么怪吧?在阴河里看见的最后一个人也出现了。”
那长老瞥眼看一下李楂,淡声说:“他怎么不站起来?”殷立说:“受伤了,着高烧,这会儿还醒不来。”那长老语气凶蛮,质问:“你们为什么要进墓穴?快说!”
殷立知道是福是祸就要看自己怎么回答了。他灵机一动,说:“昨晚在湖边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是游湖的。只是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把我们逮起来了。”那长老一声厉喝:“胡说八道!还想狡辩!”殷立瞎话张嘴便来:“我们确实是来游湖,只是半路遇上了一群歹人,他们劫持我们进了墓穴。”虽然是句瞎话,但也是半真半假。
那长老显然不信:“你没招惹他们,好端端的劫持你们做什么?”
殷立苦笑说:“相信你比我们更清楚墓穴里有些什么,那帮歹人劫持我们,目的也就再明确不过了,遇到凶险,他们就让我们先上,我们不从,他们就伤了我的同伴。”长老摇摇头,半信半疑,他身边的男子却开口说了话:“舅舅,摆明是想拿他们做替死鬼,我看这事没假。”
长老嗨的一声:“小聪呀,你不要被他骗了,这些从外面来的没一个好人,幸亏这次没出大乱子,不然我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那男子说:“我到墓里看了,里面确实有打斗的痕迹啊。”长老哀叹一声:“好吧,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但究竟谁是好人谁是贼,咱可不能轻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