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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即将出征得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府中的每一个角落,依照惯例,每逢这个时候,都会由老夫人和当家主母萧氏带着一众儿女,到普济寺中祭祀先祖,以保国公此次行军平安。这厢几个院子里的人都各自忙活了开来,老夫人那边也派人过来传话,说是萧氏身体不适,自己目前要操心府中事务,加上唐氏的身份上也不得台面。这次的祈福,便让翾丫头带着弟弟妹妹前去,打点好后,明日便要出。
收到消息后,楚滢翾微微一愣神,祖母这次竟让她全权负责,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心里猜测着老夫人的意图,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应了下来,命几个丫鬟去收拾拜祭所需的东西。
“等等,红玉你留下,一会儿和我到锦华居看看麟儿,顺便告诉他明日去庙中祭拜的事情”。仔细想了想,楚滢翾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事先去告知弟弟一声,以免明日出了什么岔子。
“是,小姐”红玉听后,将手里的活计交给语凝,跟着自家小姐出了院子。
东篱的民风虽说比较开放,对男女大防没有过于苛刻的要求,但楚滢翾姐弟间的住处仍是隔着一段距离。
“白云抱幽石,绿小媚清涟”转过几道回廊,过了一座石桥,扑鼻而来的清新气息和碧色美景让主仆二人顿觉身心舒畅。远远的看见莲池上方,一白衣少年执剑飞旋,池中水珠四溅,打的满池莲叶左右晃动,而他却是滴水不沾身。
楚滢翾就这样静静的立在竹影里,看着少年的身影独自出神。薄唇微抿,凤眸也不自觉的流露出几许温情,好在,麟儿当下还是意气风、无忧无虑的。一想起前世,自己弟弟被那对恶毒的母女陷害致死,她的心便揪了起来,整个人也微微颤抖。
渐渐的,红玉也察觉到自家小姐的异常,忙上前一步,关切问道:“大小姐,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姐姐!”听到红玉的声音,那白衣少年一个转头,恰巧瞥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形。利落的收剑,少年踏着一池莲叶飞身落到女子面前站定,脸上的笑容就像三月的春水般温暖人心。
“麟儿,爹爹即将驻守南荒的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看着眼前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少年,楚滢翾在高兴的同时也有了几分担忧。弟弟如此纤尘不染,这对他真不知是好是坏,打从心底上来说,自己是不愿他沾染那些人性的阴暗面,只是……
“嗯,刚刚李护卫来说了。姐姐放心,就算爹不在,我也会护着你,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楚煜麟拍着胸脯的样子让楚滢翾轻笑出声,心中也坚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这一世,就算拼尽一切,也要让自己的弟弟像现在这样,做个不染纤尘的孩子,至于那些丑恶黑暗,就由自己来挡吧。
“傻麟儿,祖母那里传话,让你明日随姐姐一起到庙中为爹爹祭拜。我来啊,是想让你早些收拾,别又和以前一样,丢三落四的”,伸手戳了戳自己弟弟的脑门,见他表情讪讪,楚滢翾也难得笑的开怀。
事情交代清楚后已是接近黄昏,姐弟俩又说了一阵子话,晚膳也就一并在锦华居里用了。饭后,楚滢翾翻看了一会儿自己弟弟的功课,便也带着红玉离开。
“大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你看看,可还有什么要添的”?锦墨居里,紫烟等人已经把该带的东西都打包处理、装好。楚滢翾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衣物、香烛、银钱之类一概不缺,遂一一了赏钱,各自打回去睡了。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楚滢翾只觉自己全身的疲乏都消散殆尽。因着没什么睡意,便抽出那本厚重的《医典》靠在床榻上翻阅。不知为何,她的脑中突然闪过那日就她于危难之中的神秘男子,那透着银色的丝究竟因何而起,她莫名的开始在《医典》
中寻找类似的病症……
烛火飘摇不定,楚滢翾皱了皱眉,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窗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向两边打开,风从中吹进来导致烛火摇动。
将书放在一边,刚要下床关窗,就觉窗前人影一闪,下一秒,原本空旷的屋子里就已经站了一位气度不凡的银面男子。
“你似乎一点都不感到震惊?”那银面男子也不客气,见楚滢翾没说话,就自顾自在桌边坐下了。
要说这来人,正是在皇宫中被痛骂一顿之后出来散心了的当朝太子——夜泠辰。因着上次花宴的表现和后来听墨巽回去时的报告,他对定国公家的这个小丫头起了浓厚的兴趣,便也就借着这个机会溜过来瞧瞧。今日见她这般表现,心中不由的生出想逗逗她的心思。
“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未谢过公子,公子这次可是来讨要谢礼的?”楚滢翾缓了缓神,见那男子只是远远坐着并无其他举动,心中的戒备也放下了些,竟也和这素不相识的男子开起了玩笑。
微愣了一阵,那男子突然哈哈大笑道:“外人都说定国公府大小姐才情、相貌皆是上乘,行为品行更是大家闺秀之典范,现在看来传言不可信哪,哈…啊!”夜泠辰正得瑟,没注意楚滢翾一枕头拍他脸上,脑门上顿时挂满了黑线,想他堂堂一国太子,平日里要是有人敢对他扔东西,肯定也早就魂归地府了……
“要死了你,这么大声想害死我啊”!还未等他开口,楚滢翾便先声夺人,口中的话向竹筒倒豆子般撒了出来,显然是要开始编排这位不之客,“你知不知道女子名节很重要,刚才要是被别人听见,说我屋子里藏了个男人,他们会怎么想?东篱虽然民风开放,但深更半孤男寡女,你怎么避免让他们胡思乱想?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我死不要紧,重要的是还会连累我娘、我弟弟,甚至影响到我爹。你说,你该不该砸?”一口气骂完这么多,楚滢翾顿觉口干舌燥,刚想下床倒杯茶来润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端着茶盏伸到她面前,“喝茶”。
“额”,冷静下来之后,楚滢翾也有点不好意思,忙向那银面男子道歉,自己刚刚的反应好像过激了。不过也不能全怪她啊,谁让那家伙笑得那么张狂来着。
“休息吧,时候不早了”,见眼前的女子脸上写满纠结,夜泠辰也不闹了,只交待了一句就翻窗飞远。
真是个怪人。这么想着,楚滢翾下床将茶盏放到了桌上,被这么一折腾,她也没了看书的兴致,便也熄了灯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