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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怒是什么人?为何会回到嘉庆帝年间,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无法回答。
他本来是一名主任医师,博导,除了没有老婆和孩子以外,他的人生十分的辉煌,是国内骨科的专家,也是一名十分出色的外科大夫,唯一的不幸就是感情不是很顺利,但是这丝毫不影响韩大怒的受欢迎之处,男人四十一枝花,虽说他没有家庭,但是身边的姑娘还是不少的。
他一直都十分的春风得意,人到中年,随着收入的增长,日子过的越发的好起来。韩大怒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一刀就是三万,绝对业界的大牛,找他做手术的人,可以从城东派到城西,而且当时他执教北大和中医大,是骨科的权威,总之他是超级厉害那一种,一般人都没有他这么的厉害。
一直以来,韩大怒觉得他的人生也会这样辉煌下去了。可是没想到他确实在阴沟里翻船了。
那是七月的一天,韩大怒一如既往的下班,没事看,就上上知乎,亦或者去果壳网上看看,他享受这样一个人的时光,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的束缚了。
突然他打开了知乎,有一个女生头像给他发来了私信。他一看又是求助的,其实对于他这样的业界大牛来说,每天都会有很多人的私信,很多人来求助他,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了。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管的,但是当他看了女孩子的头像之后,立马就心动了,男人嘛,看到美女腿就软,韩大怒也是一样的了。于是他竟然出手加了。
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他才知道,原来是女孩子的母亲得了重病,想要找他看看,当时他完全是有理由拒绝的,可是当时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他竟然没有拒绝,还邀请这个女孩子出来,当面聊聊病情。
后来的后来,韩大怒来到大夏的时候,都会埋怨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呢。怎么就那么轻易上当的呢。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他不注意也不行。
十分的顺利,韩大怒就将女孩子给约出来的,时间安排得到也刚刚的好了。那个女孩子也如约而至,韩大怒记得那天他自己还整了一套西服了,其实他长得还挺不错的,一般学医的很少有长得丑了,他以前在医学院的时候就是学霸男神级别的,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结婚,现在都还没有结婚的额,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他实在是太挑了。
“韩教授,你好,我是陈依然!”
韩大怒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女人的名字,他来到大夏的时候,几乎将这个女人的祖宗十八辈全部都骂了一遍,骂的那叫一个痛苦。反正是超级爽。
不过当时他确实一脸的惊喜,因为陈依然无疑是一个美女,满足他对女子所有美好的憧憬,而且还是一个知性美女,说话谈吐也十分的大方,让人看了就人忍不住的心动起来。
“你好,么么羊是吧。”
陈依然在知乎上的名字是么么羊,很女性化的女子。
“恩。韩教授是不是记得五年前一个手术,你给一个姓陈的女士截肢了,你记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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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姜如意的神情,她似乎对此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致,倒是她身边的丫鬟兰香和小暖两人打心底里高兴。这不,小暖和兰香两人便议论开来了。
“左相真真的是一个好夫君,大姑娘总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就是不知道他父母是不是好相处,兰香姐,我就是害怕大姑娘再碰到戴家太太那样的婆母,那婆母好生的厉害。”小暖现在只要是想起戴明泽的母亲秦氏,那全身都发抖。那老太太好生手段,将当时的姜如意拿捏的死死的。
兰香一听,便沉下了脸。
“对啊,小暖我一直都没问你,大姑娘那些年在戴家怎么过活的,先前瞧着胳膊上都是伤,到底是何人所为,你怎么就被调到厨下去做烧火丫头了呢?你是我们姜家给大姑娘的陪嫁丫鬟,这戴家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呢?”
自从上次姜如意被姜如海从戴家带回来之后,兰香一直都没有问,此番左相傅伯南已经带着父母来谈婚事了。兰香才想起此事,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了。
“兰香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大姑娘的情况,大姑娘那个时候还是傻的。戴家老太太一直都嫌弃她,加上当时又恰逢南方发大水,右相被调去南方,那家里可不是老太太一个人说的算。”小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被打发了,是有一次大姑娘不小心走路摔倒了,被老太太给瞧见了,当时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扶。老太太就说我伺候大姑娘不用心,就将我给打发了。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大姑娘。”
小暖想起以前在戴家做烧火丫头的时候,那日子当真是苦啊,那些人还死死的看着她,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她见姜如意。若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到底姜如意被休,也许小暖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烧火丫头了。
“这么说,家里发生的事情右相都不知道?”
兰香诧异的问道。
“这我也不知晓,右相一直都没有回来,三爷其实对大姑娘挺好的。他走的时候,还怕家里有人苛责大姑娘,偷偷给我塞了钱,谁知道。那戴家老太太好手段。”
反正小暖是极其不喜欢戴家的老太太秦氏,因而说起她自然就没有一个好词了。当然这些也不是兰香关注的。兰香抬起头,发现姜如意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在听她们说话似的,便继续往下问话。
“那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右相应该不会休弃大姑娘啊?”
兰香还记得上次和张氏等人一起去戴家拿嫁妆的时候,当时戴明泽应该是刚回来,听到姜如意被休的时候,他脸上震惊的表情不想是在作伪,在加上当时秦氏一直都想打发戴明泽离去了。看来对于休妻的事情,可能真的是有误会了。而且姜如意嫁入戴家,满打满算也有三年了。
都在戴家待了三年,秦氏一直都在忍着,怎么突然之间就要休弃姜如意呢。这各种怕也有蹊跷吧。
“应该是的吧。哎,反正如今大姑娘已经从戴家出来了,这也是大姑娘的幸事了,不然怎么会遇到左相这样的好夫君。”小暖反正是极喜欢左相傅伯南。他人长得好,又有才华,家世也不差,最重要的一点,他对大姑娘姜如意那是一片真心。有这一点就足够了。小暖根本就没有去想那么多。
“戴家老太太,不好!”
终于一直没有发表任何言论的姜如意终于在此时有所反应了,她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大姑娘,莫生气,左相父母定不会那样,你莫担心。”
兰香方才听到姜如意的话,就害怕当初因秦氏的影响,而心里有阴影。
“大姑娘,夫人让我请你过去。”
来人是张氏的贴身丫鬟名唤尹秋,很是伶俐。她见姜如意没有反对,便对身边的兰香和小暖说道:“你们两人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大姑娘梳妆打扮。左相带着父母来了,我们大姑娘可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见人。”
听到尹秋的话,兰香和小暖两人自是开始为姜如意梳妆打扮起来。
而左相傅伯南今日领着父母来到姜家谈婚事的事情,自是也传到了皇宫之中。此时在凤藻宫之中,元丰帝一脸的不快,吹胡子瞪眼的哼哼了两下。
元丰帝虽然年过七旬,但是因保养的好,如今看起来和五十岁左右的人差不了多少。下朝之后,他便来到了凤藻宫。凤藻宫是贵妃苏浅的寝宫。
“爱妃,那些朝臣一天到晚就知晓寻朕的不是,今日当真是气到朕了。”
苏浅从宫女手中接过茶便放到了元丰帝的手上,对他粲然一笑,便问道:“那些大臣又说了陛下什么事情。陛下为何这般生气?”
“他们都说那些文邹邹的话,朕打小便不喜那些话。大致的意思应该是说朕老了,不要在选秀女入宫了。在他们眼里,朕就是老色鬼。”
元丰帝乃是管太后的最小的儿子,性子乃是随管太后,说话最是直白,而且他将苏浅当自己人,因而在她面前说话,一点儿帝王的架子都没有。
“那么陛下认为他们说错了吗?”
苏浅反问了一句。元丰帝倒是也没有恼,便说道:“他们也没有说错,朕确实是色中饿鬼。所以朕没有砍他们的脑袋。可是爱妃,你也知晓朕就这么一个爱好,朕就是喜妇人。”元丰帝倒是也诚实,都说老小儿,这人到了老年便有些小孩脾性了。元丰帝也不意外。今日在朝堂之上,他因为选秀之事被朝臣喷的那叫一个狗血淋头。到了后来,他都不敢说话了。
而且内阁首辅沈松竟然和御史台的那群人联手追着他骂,可是将元丰帝给气的半死。
“对了,还有那左相,听闻朕要选秀女了,今日便和他父母登门造访姜家,说要立刻办婚事。这么快,不就是害怕朕和他抢吗?”元丰帝也是方才才知道的。
苏浅听到元丰帝絮絮叨叨的说了一片,最后竟是说到了傅伯南和姜如意的身上。苏浅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笑道:“陛下,你真的是想多了。臣妾听闻其实左相早就想娶如意,只是先前如意害了傻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她还被右相给休弃了,想必陛下这也应该知道的吧。”
要是算起来,苏浅算是姜如意的表姐,她们两人当年在123言情学院的时候,号称上京双姝,都是极其聪明的女人。以前在123言情学院女学间,苏浅和姜如意的关系也十分的要好。只不过后来她入宫了,姜如意傻了。这两人就极少有交集了。
“是,朕是知晓,看来还是煦之情真,不过他也不能因此这般看轻朕。这大夏国那么多的女子,朕又怎么会肖想臣子之妻呢?煦之分明就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元丰帝再次将傅伯南打心底里鄙视了一番。
苏浅哈哈的大笑起来:“就陛下还君子之腹,别人不知,臣妾还不知陛下最是小气了。臣妾也是小气,陛下这是又要选秀女,到时候怕陛下就是有了新人就会忘了我们这些旧人了。”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来,苏浅当真是得宠,若换作其他人自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是爱妃了解朕,不会的。爱妃朕就是年纪太大了,也没几年活头了。就找个把妇人,那些朝臣们也就议论纷纷。”元丰帝还是觉得委屈了。
平心而论,元丰帝绝对是一个有作为的君主,为大夏的繁荣昌盛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而且他确实是一直体察民情,爱民如子。在朝政上,他也是相当有手段。而且他领导的大夏国,还是极为的开放的国家。帝王和臣子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分明,每次议事的时候,都是元丰帝坐在主位,其他人挨着他坐开。
每次但凡元丰帝有个什么决策失误,都会被这批大臣好生的弹劾一番。虽说当时元丰帝或许会生气,不过他从未因为有官员在朝堂之上说了他不好的话,而出手惩治他。反而有时候还会奖励他,们。因而这些年来,元丰帝一直保持着很好的状态,这和那些敢于劝谏的官员是分不开的。
“陛下,你确实是老了,那些官员自然会议论,不过臣妾知晓,那些妇人若是入宫了,怕是与臣妾一样,都舍不得离开陛下。陛下待臣妾好,待其他姐妹也极好。这些那些朝臣自是不知,世人也不知。臣妾如今就是害怕,陛下你……”苏浅伸出手来,握住元丰帝的手。
不管元丰帝保养的多么的好,他终究是老了,而且还年长她这么多岁。苏浅就是害怕有一天,元丰帝会突然不见,她想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应该会大哭起来。
先前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入宫,是委屈了她自己。毕竟她那么出色,结果竟然是入宫伺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甚至当时的苏浅也认为十分的痛苦。可是当她入宫之后,见到元丰帝,与他相处起来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有魅力的男子,比起先前苏浅见到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好,都要有见识。
“是啊,朕老了,也没几年可活头了。小的们都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起来了。”
元丰帝冷哼了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
最近上京市接连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元丰帝如何不知。以前从来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自从淑妃林姗和贵妃苏浅两人身怀有孕之后,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发生。钦天监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言说,两妃的胎事会影响国运,什么不祥之类。都开始将元丰帝当真老糊涂了。
真正的元丰帝从来都不是老糊涂,他清楚的很。他的那些儿子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陛下,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肯定会……”
苏浅再一次握紧了元丰帝的手,她抬头看向元丰帝,这位大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君主。
“这一次选秀会让朕看清楚一些人,朕会帮你和淑妃两人剔除掉这些人的,这也许就是朕唯一能帮你们做的了。朕老了,不服老也不行了。”
元丰帝无奈的拍了拍苏浅的手,眼前的女子还是这般的年轻,而他却已经垂垂老矣,苏浅是极好的女子,可惜他遇到她的日子,竟是如此的晚。
“陛下……”
苏浅轻轻的唤着,她心里有千言万语,最终都没有往下说。
“爱妃,马上就是两院争霸赛了,到时候朕便领你出去看看,朕可记得当初在两院争霸赛上,爱妃可是相当的出彩。只是这一次不知又有何出彩之人?”
元丰帝一脸的向往,如今他已经年老,没有年轻的那个时候,志在四方,而今他只不过和其他的老者一样,只想好生照料自己的妻儿而已。
“好!”
苏浅仰起了头,她伸出手来,抚平了元丰帝的眉头。
“陛下,无需担心,臣妾可以照料自己和腹中的胎儿。”
元丰帝在这里和苏浅两人自是深情款款,那厢傅伯南则是领着自己的父母与姜如海和张氏两人谈论起婚事开了。
傅伯南是家中长子,他的母亲林氏有四男两女,其他的三男两女都已经成家了,唯独傅伯南至今未成家,这些年可是把林氏给急死了。所以当在南都的林氏听到傅伯南要成婚的时候,那自是高兴。就与傅伯南的父亲傅邵清接连赶路来到的上京。
一到上京他们就开始打听起姜如意。当得知姜如意竟然是被休弃妇的时候,身为母亲的林氏自是不高兴的。不过这也倒是情有可原,毕竟傅伯南如此的优秀,他一直未娶亲,而姜如意却已经是二婚了。而且听说还是一个傻子,这让林氏心里颇为的纠结。因而在来姜家之前,好一番与傅伯南言说。无奈的是傅伯南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那是非姜如意不娶。
林氏也没甚办法,也只得和傅邵清两人与傅伯南一道前来。
“阿母,待会儿如意来了,你可不要如此大声说话,莫要吓到了她?”
方才姜如海命人去请姜如意来,眼瞅着姜如意就要过来了。傅伯南便忍不住的提醒道。
林氏的说话声音确实是有些大,平日里在家里当老太太习惯,傅家又是大家,她自是习惯了说话大声了,也没有人拘着她。此番竟是被傅伯南给提醒了。
“知道了,知道,你当真是偏疼你媳妇啊。这不人还未过门,你都这般帮着她说话了,阿母我可真的担心了,你怕是娶了媳妇就要忘了娘了。”林氏打趣道。
而傅伯南则是低着头,半晌才道:“阿母,我是真的喜欢如意,害怕娶不到她。”
瞧瞧,这便是左相傅伯南,他是真心喜欢姜如意。当一个人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可真的就低到尘埃之中去了。认为对方是那般的优秀,自己稍不注意便会失去她。
左相傅伯南是什么人,他是风度翩翩状元郎,是上京多少少女的梦,可是他爱慕姜如意,便在姜如意面前生分的很低。即便他真的那么优秀。
“好,我知晓了。”
林氏见傅伯南都已经如此说话了,她还能说什么呢?便在这里静静的等待,她倒是要看看,上京姜如意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可以将她的宝贝儿子迷成这般。
“大姑娘,这边请。方才老爷让我和你说,待会儿见人,要热情一点,切莫和平日里一样,不招呼人。”
丫鬟尹秋来的时候,姜如海还特意的叮嘱了一下,特别害怕姜如意失礼与人前。
“哦!”
姜如意还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大厅之中,姜如意今日身着一袭红色大斗篷绣锦白蝶长裙,来到了众人的面前,她本就长得艳丽,此番一打扮,更显得夺目。她往屋子里面那么一站,整个房间都增色不少。
“如意你来了,来,嫂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煦之的阿母,这位是他的阿父。”
张氏自是眼疾手快了,她知晓姜如意如今还没有全好,自然不想在林氏面前露出破绽了,便自顾自的将姜如意带在身边,由着她帮着掌着。
“你们好。”
姜如意依旧淡淡的,打招呼的语气也十分的生硬。
林氏和傅邵清两人对望了一些,先前他们就已经听闻姜如意脑袋瓜子不太好使,乃是痴傻之人,今日便想特意来瞧瞧。若当真姜如意痴傻,林氏自是不会让她入门,哪怕傅伯南多么喜欢她,那都是不行的。
傅家乃是大家,傅伯南又是长子,姜如意嫁进来便是长媳,那自是不同的了。
“这便是大姑娘啊。这模样长得可真的是周正,难怪我们家煦之喜欢的不得了。大姑娘,我听说你识字,也曾上过学是吧。”林氏带着笑意,渐渐的与姜如意搭话来。
姜如意反应依旧是木讷,倒是一旁的张氏反应快。
“那是,我们如意自然是识字的,她可是123言情学院女学生哦,煦之最是清楚我们大姑娘的才气了。不像我,就一睁眼瞎。”张氏说着还呵呵的笑了起来,并对林氏招了招手,道:“你们都来这么久了,怎么一直站着啊,坐啊。”便招呼着两人先行坐下。
随后就命婢子看茶,然后让姜如意就坐在她的身边。
林氏当然没有那么好打发了,见姜如意脸上的表情不对劲,便道:“那大姑娘,你可会弹琴?”
姜如意见林氏对她反问。她木然的抬起头来,望向林氏。她的一双眼睛显得是那么的漆黑,见不到低,她下意识的低着头,无意识的举起自己的手,她的手在拂动,好似在弹琴。
“会啊,我会弹琴。”
她的手还在半空之中拂动,在旁人看来,姜如意这一番动作自是奇怪。而张氏见状,赶忙就握住姜如意的手,笑道:“大姑娘平日里最喜抚琴。”
林氏见张氏如此言语,又瞧着姜如意的神色,心里一阵狐疑。因姜如意乃是傅伯南心上之人,林氏便继续往下问。
“这女儿家学个琴到也是好的,平日里都读些什么诗书?”
“大姑娘平日都读《女戒》,《女德》之类的诗书,还时常告诉我这个嫂子一些道理,这识字的人就是不同。”张氏又替姜如意给回答了。
林氏再一次皱眉,她已经瞅着姜如意好长一段时间了,发现她一直面无表情的,木木的。美则美矣,看似无魂一样,冷冰冰的,待人也不亲近。
“大姑娘读这书倒是好的,煦之是我的长子,大姑娘嫁进来就是我们傅家的长媳。对于大姑娘的一些情况,不瞒你们说,先前我和煦之他爹都打听了一些。过去就过去了,谁没有个过去,我们煦之也喜欢。只是大姑娘如今的身子到底如何,还请两位给我一个准话。马上就是亲家了,你们也不要瞒我。”
林氏已经将态度表明了,做父母的都是为自己的子女着想。她方才问话的时候,傅伯南一直都在给她递眼色,生怕她吓到姜如意了。林氏还从未见过傅伯南对其他人如此上心呢。
她这话一问,便冷场了。张氏抬头望了一眼姜如海,十分为难的望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母,如意好着呢?她就是最近身子有些不好,才会这样,你们都是生人,她头一回见,人家是闺阁女子,自然与寻常女子不同了。”傅伯南急了,他看了林氏的态度,便着急解释起来。
林氏没想到还没有等到张氏等人的话,傅伯南就已经坐不住了。她此时便有了些许的不快了,毕竟若是姜如意当真痴傻,这要是娶回家去,定会被人耻笑。傅家毕竟是高门大户,与一般的寻常人家自是不同。
“煦之,你先坐下,我没有问你话,你也是读书人,怎生的今日这般无礼。自古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阿父自是会办妥此事,你切莫着急便是。”
林氏还是开口训斥了一些傅伯南,便抬头继续看了一眼张氏等人。
“你不喜欢我。”
在全场没有人说话的情况下,姜如意突然开口说,她是朝着林氏说话的,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就那样直直的望着林氏,她问的十分的直接。
这下子让林氏尴尬,话说她的确是有些不喜姜如意,但是也不至于表现在脸上了。
“这,这,这怎么会呢?”
林氏自然是配上了笑脸,看向姜如意。
“哦,你说谎话,我不喜欢你。”
说着姜如意便站起身子,朝着兰香伸出手来,对着她道:“累,睡觉!”
兰香见此,就看向张氏,此时整个现场便是一阵尴尬起来。尤其是林氏,她整个脸色都变得是异常的难看,她没有料想到姜如意说话竟是如此的直白,一点情面都没有。
姜如意还没有嫁进姜家,就这般说话了。这样的人,岂能让她嫁入姜家。
“如意,怎生的如此说话,还不快点给你林伯母道歉。”
终于一直未说话的姜如海出口训斥了。毕竟方才姜如意的话,确实是有些失礼与人前。不管怎么说,此番林氏都是客人。
“道歉?”
姜如意抬头看了姜如海,又看了看林氏,之后便抬头:“不!”
便提起裙子,兰香上前扶着她,两人便要离开了。
而傅伯南见此,自然是心急了,他见姜如意要走,以为姜如意是真的生气。好不容易他就要能够娶姜如意,他可不想在今日出现纰漏。
“如意,你莫生气,我阿母她……”
“不生气啊,你是你,她是她,我认识你,不认识她。”
姜如意说着便离去了,留给了林氏一个背影。
等到姜如意离去之后,林氏便带着气,而姜如海觉得姜如意的态度有问题,便接连赔了不是。那林氏还是不肯罢休。
“大姑娘的脾气也忒大了一点吧,这……”
林氏便有些抱怨。而张氏心里也有不快,林氏自从来到姜家,丝毫没有提及如何操办傅伯南和姜如意的婚事,反而是多方打听姜如意的事情。
“谁家的姑娘没个脾性,我们大姑娘在家里都是被我和老爷宠着,自然是半点气都受不住。让你见笑了。左相啊,你也瞧见了,我们大姑娘是什么脾性,这若是……”
“嫂嫂,你切莫如此说话,如意脾气我自是知晓,她本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就是喜她这种脾性。今日是在下唐突,先行告辞,此事改日再议。”
傅伯南说着便起身,拉扯着林氏,便离去了。
走出了姜家,一直隐忍的林氏再也忍不住了,当即便开口道:“煦之,你这是怎么了?那般的女子,还是被休的弃妇,你怎生的就喜欢上她那样的女人了呢?方才你也瞧见了,她可曾对你阿母我,有半分的尊敬,这样的女子娶回来,将来也是一个祸害?”
显而易见,林氏对待姜如意十分的不满意。
“阿母,你不知,如意待每个人都是那样。她被休,也不是她的不是,那是戴家人不好。你是不知道,我跟你说,如意命很苦的。”
之后傅伯南就将姜如意的经历告诉了林氏,起初因林氏被姜如意呛声,她心里多多少少对姜如意有些许的意见,当听闻了她的事情之后,一阵唏嘘。
“不会吧,竟还打她啊?那戴家当真不是人,人家傻,不能言,竟是这般欺她?”
原来傅伯南将姜如意先前痴傻在戴家受的委屈都告诉了林氏,林氏一听自是同情起来。林氏以前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曾经受到继母的苛责,小的时候也曾被家中继母责打,当时她也不能言语,那种痛苦她自是知晓。
“恩啊,她怕是吓到了。要不是阿母你长得和善,她怕连见你都不敢见你,今日她竟是还跟你说话了呢?我告诉你,如意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跟她说话的。”
傅伯南本就是一个会说话的人,便开始吹捧林氏。
“啧啧啧,煦之,你少捧我,我还不知道你啊。阿母知晓你喜欢她,只是那女子若是娶回来当个妾还成,若是当你的正妻,你可是堂堂左相,以后你的夫人免不得应酬,她那样性子,说话,我怕你……”
林氏这也是为了傅伯南着想,若是纳妾,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养在深闺之中,到底是家里多添了一副碗筷而已,这要是娶回来当正妻,那怕真的是不合适。
“阿母,我自是要娶如意当正妻,怎能是妾侍,阿母你切莫乱说。走吧,你和阿父才来上京,我带你们在上京逛逛便是,马上两院争霸赛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你和阿父两人也可以好生看看。”
说着傅伯南很容易就把话题给岔开了,然后也准备寻一个时间好生的去安抚一下姜家的人。看来成婚一事,是他想的太过简单了。
此事还是需要好生筹谋筹谋才是。
“好,实在是太好了。没成就好。”
戴家书房之中,戴明泽开心的大笑起来。今日傅伯南领着父母一起去姜家的事情,自然没有瞒得住他。他一听到消息自是请人去打听了一番。这不,人已经回来,告诉他结果。结果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
戴明泽方才有些失态,便命此人下去,然后便大笔挥毫,完成一幅大字来,实在是太好。今日心情不错,与他而言,最好傅伯南一辈子这一辈子都娶不到姜如意。
“三哥,你在里面吗?”
说话的那人乃是戴晴,戴明泽的亲妹妹。她可是左相傅伯南的铁杆追随者,曾经最大壮举便是当着傅伯南的面前落水,本以为傅伯南会出手相救,然后她便可以趁此机会赖上傅伯南的,可是没曾想到,傅伯南愣是装作没有看见,幸而当时身边有人识得水性,将她给救下来了。不然就她那情况,怕连命都没有了。
“晴儿,在的,你进来吧。”
戴晴今日心情看起来看起来十分的焦急,她今年已经十五了,近些日子也开始议亲了。不过她因为心仪傅伯南,但凡那些提亲的人来了,她都忍不住的要和傅伯南比较一下。当然那些人自是比不上傅伯南了,她便越想越生气了,尤其是得知傅伯南竟然要娶姜如意,当初在她家里,被她欺负的那个傻子。
“三哥,你知道吗?今日煦之带着父母去姜家议婚了,该不会煦之真的要和如意姐成婚了吧。三哥,这不是真的吧。”戴晴自然是相当不愿意看到傅伯南娶姜如意了。
见到戴晴这般问话,戴明泽抬起头,朝着她一笑:“小妹啊,你当真喜欢煦之?”
戴明泽是大夏右相,且身有腿疾,能够有如今这般成就,自是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也要比常人更深沉的城府和心计。他从来就不是那种纯善之人。他和傅伯南两人既是对手又是搭档,这么多年来,两人一直都是既合作又竞争的关系。大夏左右相,并不似旁人看的那般的和谐。
“三哥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我怎么会喜欢煦之呢?”说着戴晴就别过了身子,她的脸都通红了,一双手一直撕扯着帕子,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你便是不喜欢煦之了,那就算了吧。”
说着戴明泽便提起笔,开始练字起来。
“三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好吧。我就告诉你,你也知晓,我定是喜欢煦之哥哥的,可是人家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我是没办法。没想到他心里早就有人,而且还是如意姐,这,这……”
戴晴继续撕扯着帕子,一脸的不快。她可是见过姜如意痴傻时候的样子,整个人什么都不知道,那屎尿都在床上,都让人伺候着,而且整个人的脸都变了。头发枯黄,落发,甚至还有些微微的秃顶,能有多丑就多丑,没想到姜如意都变成那样了。傅伯南竟然还对她痴心一片,始终如一。这么多年,不娶妻就罢了,竟然连妾侍通房都没有,戴晴当真是有些嫉妒姜如意了。
“煦之想要娶如意,可没有那么简单的。傅家可是豪族,他又是长子,一般女子怎能那般轻易的嫁进去了。更何况,如意先前还是我戴明泽的妻子,此事还是有回旋的余地。我知晓明日,煦之的母亲林氏会去大灵音寺还愿。她最喜温婉大方的女子,晴儿你知晓该怎么做了吧。”
戴明泽将这一条很重要的讯息告诉了戴晴。
“三哥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便好,煦之虽然与我有隙,但是小妹你既是喜欢他,三哥自是乐意成全你们,你好生准备一下,必要的时候,三哥会祝你一程!”
戴晴听了这话,心里便有底了,仰起了头,冲着戴明泽便笑道:“那就有劳三哥了,对了,我也听说明日如意姐要和她嫂子一起去宝芳斋置办东西,若是三哥你有时间的话,帮我去宝芳斋将我先前置办的珠钗取回来吧。”
“好!”
这戴家兄妹两人便相视一笑,两人便各自忙碌开来了。等着明日的到来。
入夜,戴明泽一个人端坐在房中,这房里是他和姜如意的婚房。当初姜如意嫁入戴家的时候,人已经变的痴傻起来,面容也憔悴了。早就没有上京双姝的风采了,和她说话,她也只会傻笑。戴明泽自是很失望,他曾经无数次梦见过和姜如意成亲时候的场景,两人洞房花烛夜,两人灯下品诗弄画,在效仿张敞画眉之乐。
可是当他看到一脸痴傻的姜如意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幻灭了。所以他才会主动请求外放三年,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三年之后,他回来了。
却看到姜如意竟是被他休了,讨要嫁妆的情景。而且在讨要嫁妆的时候,他竟然还得知姜如意竟然还和傅伯南订婚了。这么快的速度,他完全不知道的休妻,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但凡是个男人,在世间有两种是无法忍受的,一则乃是杀父之仇,二则便是夺妻之恨。戴明泽无法确定,若是姜如意一直这么痴傻下去,他是不是真的会将她休弃。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想被任何人算计,算计的休弃,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妻子被他人娶走,更何况那人还是傅伯南,他的死对头。以前在123言情学院从来都是鄙视他的傅伯南。他是绝对不会让傅伯南将姜如意娶的手的,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第二天,天蒙蒙亮。
姜如意就早早的起来,她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了赵逸风,赵逸风还娶了她,她还挺高兴的,两人还生了孩子,龙凤胎,很圆满。
她是笑着醒来,醒来的那一刻,她才知晓那是一个梦,幸而是一场梦。姜如意可不想和赵逸风那个短命鬼在一起,她见到赵逸风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活不长。
“大姑娘,今日怎醒的这么早呢?昨日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了,左相肯定会处理好的。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左相昨日瞧见你走了之后,还追上了奴婢,让奴婢好生劝你,让你不要生他的气呢?”
兰香打了热水,准备给姜如意净面洗手,然后再帮着她梳妆打扮起来。今日张氏准备带着姜如意去宝芳斋去置办一些头面,顺便再带她去城东瞧瞧一些铺子,先让姜如意接触一下。
昨日林氏来了,对张氏刺激有些大,后来姜如海也开导了她一下,她才意识到,不能让姜如意一直那么下去。傅伯南虽然好,他到底是男子,以后姜如意当真要嫁入傅家的话,那后宅的事情定不会省心。张氏以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就看惯她的那些婶婶之间的互相斗来斗去。
这内宅的女子要是争斗起来,那惨烈的程度不亚于战场。姜如意如今心智不全,张氏想着她早晚都是要出嫁的,她也不能一辈子守着她,可是要教她看铺子,学会看账之类。这女人手里有钱便好办事。
张氏今日也起的很早,就早早的来到了姜如意的房中,看到兰香正在给姜如意梳妆打扮。
“大姑娘,今日嫂嫂带你去看铺子,你仔细瞧着,嫂子会慢慢教你的。”
张氏说着便从看向的手里接过梳子给姜如意打扮起来。她摸着姜如意如云一般的乌发,总是变了。姜如意正在慢慢的变好,这头发都长出来了。
收拾妥当,张氏便领着姜如意出发了。
今日是大夏元丰四十六年,农历三月十五,晴好,诸事皆宜。
上京的大街上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一片祥和,好不热闹。平日里,上京热闹是热闹,倒是没有这么多的人,这些天上京的人多了,多半是和半个月之后的两校争霸赛有关。
今年是123言情学院主场作战,123言情学院位于上京,自然吸引了一票子人来。大家都要在翘首企盼两校争霸赛的赛果,也想看看今年123言情学院是不是可以雪耻。
“好热闹啊。大姑娘,你瞧瞧,那些身着白衣黑领就是桃江学院的学子,123言情学院的学子是青衣白领。这一次来了不少学生啊。”
兰香掀开了车帘朝外间看去。姜如意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瞧见了不少学生。
“哦!”
她对此并不热心,表现平平。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宝芳斋。
宝芳斋是上京最大的珠宝行,上京豪门贵女的头面大多数来自于宝芳斋。宝芳斋的邵老板也曾经是123言情学院的学子,因而但凡123言情学院的学子来这里置办,都会有八折优惠。
“好多人啊。”
兰香扶着姜如意下车,一看宝芳斋门前聚集了很多人。被团团的围住了。
“怎么回事?”
张氏提裙往前一凑,就看着邵老板正对着三块石头摸了摸去的。
“干什么的呢?”
张氏随口便是一问。
“今日是三月十五,宝芳斋赌石,这三块石头里面听说是有玉的,来找邵老板看的,你瞧那些商人都在等着呢,只要邵老板开口了,一锤定音,就开买了。”
“哦,那今日宝芳斋还做生意不?”
张氏最关心便是这个,再过几日便是两院争霸赛了,她自是希望将姜如意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她在争霸赛上,出尽风头。可是瞧着今日这个样子,怕是不行了。
“做啊,马上就好了。”
来人有些不耐烦,就看着邵老板正在鉴赏。
无法,张氏只好领着姜如意在这里默默的等待着。姜如意带着幕篱,她抬眼望向那三块石头,摇了摇头,便准备离去,突然她神情一滞。
她闻到这个味道,姜如意就想起了她救治的平安和平秋,两人身上都有这种味道。而眼前邵老板的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当时姜如意便有些奇怪了。那些恶犬为何只攻击平秋,不攻击他人。奇怪的是,平安身上也有这种味道,那么此番邵老板身上有这种味道,是不是说明有事情发生。
她还在思考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闪过,一条巨大的黑色狼犬出现在邵老板的面前,一口便咬在邵老板的腿上。然后就是一阵骚乱,突然一阵烟雾,模糊了众人的视线,这里的人本就是多,一时间就乱成了一团。
“大姑娘,大姑娘……”
张氏在呼喊着,等到烟雾消散之后,竟是不见姜如意的身影,她竟是不见了。和她一起不见的还有方才那三块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