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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淼摆手，不动声色地将牛奶放在一边：“胃口不是很好。”
怀了孕的女人向来胃口和脾气不是很好，这一点向志昊还是比较理解。
还没有照顾过自己老婆的向元鹰，此时万金的大脑已经开始高速旋转，不知道对策了。
“我估计以文静的性格，明天晚上之前就会把BV试剂带出科技大的实验室大楼。”向志昊突然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最严肃的话题：“而且，一定会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阎王点头，文静到底是敌是友他到现在还是不确定，但是那女医生一定喜欢向元鹰，他不用刻意想就能想到，没有哪个身份清白的女人会轻易回到地狱，回到肮脏的魔鬼的身边，除非有她必须要救赎的人。
这股子劲，顾小淼的身上也有。
“就让顾小姐替我们跑一趟吧。”阎王鲜少开口提意见，今天一开口就正中红心。
顾小淼放下筷子，并没有立即做反应。
因为他们都知道，第一个不同意的，绝对是向元鹰。
“我不同意。”向元鹰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好老婆，现在疼得不得了，加之前段时间的内疚，他现在生怕会有一点亏待了顾小淼。
向志昊点头：“我同意让小淼去。”
“你们疯了是不是！”向元鹰气得要把桌子掀了：“尤金司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拿到BV以后乖乖放人，让小淼和文静两个女人去对付，怎么可能。”
阎王眯起了眼睛：“元鹰，你是不是没脑子？”
“恩？”向元鹰活了三十年，还是很少有人用这样的字眼和他说话。
噗——顾小淼一个没有忍住，握着向元鹰的手笑。
餐桌上明明是再聊及最危险的事情，却有轻易的笑声。
向志昊十指紧握，越握越紧。
而阎王，随着顾小淼的笑声，也是抿着唇勾勒出笑意。
只有向元鹰没有懂得这之中是有怎样的暗潮汹涌在酝酿，顾小淼并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女孩，从小不被重视，在童年的时候就自生自灭的她，从小就知道对抗中，最重要的是心理战和自我掩护。
她从认识向元鹰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是一个弱者。
那么多次的坚韧的选择，向元鹰或许看到了这个明艳女子对他热烈的爱，却一直到此刻还是没有发现顾小淼骨子里对恶势力的无所畏惧的抗拒到底的精神。
那天，尤金司只是和顾小淼说了一个故事。
关于文静。
那个女人为了接近向元鹰，明知被骗也要和王源上演了一出商业吞并的戏码，但是没有想到向元鹰会知道他们的阴谋，但同样的，并没有因此反攻。
文静在最后期限的哪一天，假装迷路扭伤，让随时保持清醒状态的向元鹰放松了警惕，让埋伏在旁边的雇佣兵有机会注射了一针MTGH在向元鹰的身上。
她为能够重新认识向元鹰而兴奋，所以不排斥为了他痛苦的五年前买单，协助他找到AST项目参与人员消失的原因，这期间文静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帮了自己爱着的人，还是拉他入地狱。
总之，文静为了那日山涧中抱她出人生灰暗的男人，付出了自己，出卖了自己的爱。
不管是结果如何，顾小淼只同意尤金司一句话‘，jing的世界里没有对与错，只有她和她要爱的人，现在的她就是为了向元鹰而活，为了那个男人，她没有对错可分’
而此时的顾小淼，只不过是想代替文静，成为BV试剂的运输者，解救这个本该不在这个噩梦中的女人。
直觉，二春发现今夜很躁动。
先是阎王一直与向志昊站在小花园中抽烟，一句话没有讲，再就是他们别墅旁边的狙击手至少撤了一半。
“你要去哪里？”二春不是很喜欢元鹰的老婆，但她是元鹰的老婆，所以他没有办法不接受。
顾小淼猜到客厅一定会有人等着，但没想到会是沉默了一天的二春。
“去完成我该完成的任务。”她认为，这是最自豪的时候。
二春站起身：“元鹰今晚给我喝的汤，有安眠药，我以为是灌给我喝的，所以让他喝了。没想到还是向志昊太聪明，知道反利用。”他从自己的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金属检测检查不出来。”
“你恢复……”科学研究表明，植物人沉睡期间，某些时候是可以听见外界的人说话的，但顾小淼不敢确信，她甚至摸不透这五年，到底有没有人在二春的耳边发出动静。
纯粹的静止的确是他的记忆，但是阎王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记得。
二春点头：“是，你感觉得没错。”
顾小淼笑着眼睛都在发亮，想起当初知道向元鹰恢复了记忆的时候，她也是这种心情，松了一口气而已。
但危险将接踵而至，和当初在南山一样。
“他们有一种血清，会有人定期给我注射，我只能记得这个。”二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信了这个女人，或许她是元鹰的老婆，所以没有排斥，但第一时间将这些事情告诉顾小淼。
她压根不懂这些，常识性的东西一直是她的短板，如果此时他有一半顾飘飘的天分就真的太好了。
“尤金司不会轻易杀人，但是玩心，你这一走，元鹰势必疯狂。”二春犹豫了一下：“我和你一起吧。”
他说话的时候，眼中闪着侥幸的兴奋，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五年，他现在必然想要出去大干一场。
顾小淼看到他，就想起了向元鹰第一次和自己聊到这些兄弟的时候，说二春是个小孩子，与她年龄差不多，手巧心细，却是个真正的开心果，他失踪的这几年，向元鹰每年都会给他家寄钱，他还有一个姐姐。
顾小淼摇头：“好歹我也是你的嫂子，不能让你替我冒险。”
“那就更不能放你走了。”二春绕的比她还要快：“元鹰醒来以后，要把我活剥了的。”
“他敢！”顾小淼抬高声音，两个人在青蓝色的光线下相视一笑，终于缓解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二春神色一黯，抿着唇想继续改变主意。
顾小淼深知再这样下去，势必走不成，如果再不去和文静会和，新试剂落入谁人之手总是让她感到不安。
“只有我和他们走了，这别墅外面的机关枪才会全部撤下。”顾小淼勾着唇角，美得晃眼：“你说了，尤金司善用人心，我告诉他我怀了向元鹰的孩子，他不会轻易放弃我这颗棋子。”
只要她还在尤金司的手中，他们才有可能逃离这里。
她是个人质，要在敌人的手中才有作用。
二春承认，这个嫂子真的口才太好了，他学过心理学，所以她这么说的时候，他觉得是真对，既佩服嫂子的深明大义，又觉得自己重责在身，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他和兄弟们共同作战。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小淼已经走了十几分钟，天色慢慢泛白，进入清晨时分。
房子周围的机枪手不止是少了一半，而是全部撤完了，凭借二春没有退化的警觉能力，这房子现在就是一栋普通的住宅区，毫无一点看守价值。
因为最重要的两个人，都不在他们手中。
“混蛋！”阎王醒来以后，不比向元鹰要冷静多少：“向志昊，你明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要……”他没有办法接受最关键的时刻了，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替他们去冒险。
向志昊并不以为然：“小淼暂时没有危险，相反，如果我们现在与军方失去联系，恐怕尤金司那边并不会很顺利。”
“什么意思？”
阎王皱紧了眉头，他与国际刑警联系，乖乖在尤金司身边潜伏了五年，现在却告诉他，还有别的阴谋？
向志昊点头：“如果是单纯想要BV试剂从实验室拿出来，完全可以凭他们自己人的能力，用五年的时间策划一个阴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他的话音刚落，楼上卧室便有动静，向元鹰深睡挣扎着醒来，此时捂着额头，惊慌失措。
“小淼呢？！”他在梦中总找不到顾小淼，但是又一心想要找到她，越来越害怕。
向志昊向二春使眼色，正要冲出去的向元鹰在开门之前被二春拦腰抱住。
“你冷静一点。”向志昊看了他一眼：“现在战斗才刚刚开始，不要失去阵脚。”
向元鹰双臂垂着，肌肉已经完全呈现紧绷的状态。
*
运送BV试剂的车辆由何氏集团负责。
而豆骏成为联合买家，这并不会让文静感到吃惊，如果他不出手，想必向志昊一定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跟进这玻璃管的去向以及用途。
车子还差十公里就将抵达约定好的码头，那里将不仅仅有何氏集团的直升机，还会有潜伏在A城的所有尤金司的部队。
这些人一旦离开，那就彻底脱手了。
若不是车子突然停下，文静甚至一直做梦着生活重回半年前的平静。
“怎么了？”文静听见枪声打在车身，车内隔板升起，豆家司机迅速做出反应拔枪扣动扳机。
“通知老板。”副驾驶的驾驶员中枪的下一秒，就将卫星手机扔给了隔板后的文静的手中。
这些人的装备先进，不可能是军方的人，但也不是尤金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