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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事情，你说。”江茂手中的龙井茶冒着热气，他看着清水下悬浮的物质，慢慢沉下心来。
既然都来了，他就解释一遍吧。
这个解释，本该五年前就对这些孩子说的。
“是顾本同的财团与当初还在任成都军区首长的您，与ATS计划最后一道任务的关系。”
说话的人狠辣直接，让顾小淼光是听，都是寒毛直竖。
一直到向元鹰的手突然放在了她的肩上，不重不轻地力道让本该发呆的人突然一惊，一杯水就这么洒了一地。
“元鹰！”沈慧大惊，她立即忘记了问题的本身，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向元鹰，怒叱道：“你吓着她了！”
在顾小淼的肩上只是轻轻点过，他就冷着脸坐到了刘新眉的对面。
“省长，请您解释。”他不留余地的问话，就像巴掌一样打在顾小淼的脸上，而他在说在质问的时候，压根没有心疼，根本没有留情。
顾小淼现在已经不太关心真相了，反正她已经见识到了向元鹰狠辣的一面。
终于，她与他终于开始经历婚姻中最忌讳的浩劫。
向元鹰不信她，就像当初在A城，他因为不信她与方志远没有关系时，把她丢在山涧时的心狠，现在的顾小淼，依旧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女人真是记性好啊。
江茂作为省长，此时当着侄女的面被如此质问，他还是很愤怒的，但碍于场面上的镇定，还是用茶水压下了火气。
放下杯子以后，才开口：“顾家原本在B城的皮包公司确实是最大的控股人，当时负责军火交易的皮包公司，在最后一场交易以后必须借用军队的力量将生意链条断掉，否则造成的混乱可想而知。”
“皮包公司？哼，谁给你们的权利？”向元鹰冷笑的同时，沈慧的杯子也被捏得变形，水慢慢溢出来。
“是你爸爸。”沈慧突然站起身来，她不想听了。
“夫人等一下，志平既然刻意安排了你陪小淼来问这些，自然是也想让你知道的。”江茂握着手腕上的腕表，滴滴答答的石英秒针，见证他心中的历史时刻。
把剩下的话说完，他们这么多人的罪孽，就可以减轻一点吧？
“没错，是当时还是B城军区首长的向志平将军，以及那个人的默许。”江茂苍白地一笑：“本危险系数已经压到最低的秘密交易，选中了当时最年轻的ATS作为合作的对象……却高估了你们这群年轻人本身的忠诚。”
向元鹰拳头已经握紧，青筋暴起。
“我不要你送我。”她还是说，而且是特别冷静地说：“我不喜欢一个男人带着情绪开车，我已经感受过好几次，我不信你。”
向元鹰站在自己老婆面前，被踢开，被嫌弃。
“不行。”他赌气一般。
她突然伸出的手，拉住他的衣袖，用力过大甚至将指甲劈断。顾小淼面不改色：“我也说不行！我不想和你再争吵一路，向元鹰，我们这一次真的要离婚了。”
他了然，顾小淼自然不会轻易地将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顾小淼看着他的眼睛：“你不信我，我怀疑你，试问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存在价值。如果今天我不来这里，你也一定会质问省长江茂的吧！向元鹰，仇恨已经蒙蔽了你的眼睛，心智！是不是接下来，你毁了我，毁了顾家，毁了你自己，才甘心？”
收手吧，元鹰，不要再纠缠下去。
求求你和过去的那一段历史说再见吧。
“我怎么可能舍得毁了你。”他同样痛苦，顾小淼说这样狠的话，不遗余力地伤他：“即便是毁了我自己，我都舍不得毁了你。”
顾小淼摇头：“你迟早还是要触碰到我的底线。”
“即使爸爸已经去世了，刘新眉对我并不好，但我还是不能让你就这样毁了她们。”
向元鹰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顾小淼，仿佛爱情又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你再考虑考虑。”向元鹰收起情绪。
只需要抒发了自己的不满，借此将顾小淼送离这个是非之地就行，他至终还是做不到真的放手。
顾小淼看着他，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眼神，她开始恨这个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乱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些，那样就还只是A城市江山集团的一个小助理。
“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向元鹰到底还是坐进驾驶座，然后作势开车。
副驾驶上的女人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如果是在四十八小时以前，她一定会特别兴奋与他分享，刚刚他们的宝宝有踢她呢。
但是现在，顾小淼没有说话。
孩子吗？她和向元鹰之间难道真的就只剩下一个孩子牵绊着彼此了吗？
沈慧已经失去了最初送小淼来这里的初衷，有些事情她不知道真相，却了解自己的丈夫。所以在今天这个场合下，她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儿子儿媳因为一件根本无关他们本身的过去吵架。
而真相就是，向志平趁机解散ATS创业计划，将当初一头扎进去出不来的儿子‘抢’回来。或者说是自私，或者说是为人父母心，即使没有那场悲剧，ATS还是要被拆解，只要向志平在位。
“嫂子，今天让你心累了。”江茂为沈惠添茶，细细地品，刚刚顾小淼和向元鹰埋怨了，他还是心情颇好。
这只是因为，江茂本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江茂，你和志平瞒了五年，在这个时候，不惜伤害两个孩子，一个小家庭。”沈慧心中惆怅：“为什么？不要让我动用关系去查，我想知道现在你们要做什么？”
江茂眯起了眼睛，看着这个曾经叱咤一时的沈慧，沈慧少将。
“即使是持家多年，骨子里还是没变啊。”江茂感慨：“我当然知道你可以动关系去查。但你不会的，少将。”
被叫少将的沈慧，顿时心惊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叫她向夫人，甚至自己都忘记了曾经的少将头衔。
但是现在，江茂在用这个头衔来威胁与她。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的丈夫和你的儿子都在奋力一搏，为自己所欠下的债买单……当然，我也在其中。”江茂差一点就有失党性告诉沈慧，昨天夜里，向元鹰失去信号整整五个小时，今晨不惜触犯军纪也要在他办公室里闹这么一出……这些，都是向志平将军知情默许的。
作为一个军人，沈慧已经知道自己的权限至此，不能再多问一句。
但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妻子，她还是多问一句：“计划结束，志平是不是打算辞去军中职务？”
“不仅如此，向氏集团也会彻底洗白。”江茂看着她，心中油生敬佩之情。
难怪这么多年，向家在军中，商界，政界都是翘楚，背后是沈慧一个人精心经营。
“好，我的儿媳，我自己保护。”沈慧站起身来，与刘新眉微微点头：“A城那边，元鹰六叔的队伍保持不动，过些日子，我会亲自去A城。”
“是！”江茂用一个军礼回她。
发自内心的敬佩。
一个母亲，是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放手让丈夫儿子一搏，而她撑起了后勤的一切。
A城市，嘉人机场。
收到消息立即赶到的向志昊，身后跟着江景泉，两个人其乐融融的场景，让疲惫不堪地顾小淼在机场就红了眼睛。
在顾小淼上飞机之后就接到了向元鹰电话的向志昊，自然知道了一切，任由着江景泉皱起了眉头，将包包扔给保姆以后就迎了上去。
“怎么了？”江景泉捧着小公主越发瘦尖的下巴”：“哭成泪人啦”
景泉女王自从做了妈妈以后，就性格大变，以前常常挂在嘴边的尖酸的话，现在都被削去了棱角，润色了不少。
这是她自己愿意为了向志昊，为了儿子改变的，所以越发地迷人。
“我好想你。”顾小淼瘪了瘪嘴巴，最后这样说。
显得苍白无力好多。
晚餐是在重新装修整改过的桂河旁火锅店吃的，年前就停业整顿，三个月下来，档次上去不止一点半星。
顾小淼许久没有过来，作为所谓江山建筑集团的第二副业，她甚至没有在施工期间来过一次。
这个火锅店，在江景泉怀孕，顾小淼去了a城以后，都是交给向志昊打理的。
如此商界娇子经手过的火锅店，自然生意异常火爆。
价格上调幅度不大，口味变得越来越好不说，重点是环境超棒啊！顾小淼一边逗着小葡萄，一边看着风尘仆仆赶来围观自己的汪雨燕与西蒙两个人。
同是穿着烟灰色系的两个人，走路的时候俨然已经默契十分，即使没有传出结婚的消息，但总算让人看着觉得很有希望。
“位子还真的是难订啊。”汪雨燕坐在小葡萄的另一边，硬是将顾小淼和小葡萄隔开了，小葡萄正在闹觉，半睁着眼睛看来人，觉得并不陌生以后，便认真睡自己的的觉，这个小公主，汪雨燕最爱不释手，每一次都要说：“有这么漂亮的侄女，我这个干妈兼姑姑，真的是太幸福了！”
每一次，知情的江景泉都要翻白眼。
“你也可以自己生一个啊。”这一次换了顾小淼坐在旁边，漫不经心地说。
汪雨燕红了脸，嘴巴撅了撅，心虚地小动作展露无疑。
站在一旁护着老婆的向志昊，此时与准妹夫西蒙相视一望，立即同情地招呼：“快坐！”
“你怎么怀着孕乱跑，听说你前段时间在A城 附近帮江山竞标，这事向家准吗？长媳工地上上窜下跳的，难道不会影响到孩子的吗？”汪雨燕伶牙俐齿，几句话就把话题与尴尬通通又转回小淼。
江景泉扶额，这两个人能不能在有家属的场合收敛一点呢！
“雨燕，我看你是不准备回B城了。”江景泉话音刚落，那边顾小淼就已经淡了笑容。
“我的孩子在A城生，谁说我要顾忌向家了”顾小淼淡淡地回复。
这下子换汪雨燕吃惊了！没想到本来是玩笑打趣地话，最后真的是换来了惊天内幕。
但是顾小淼的脸色让她一点都八卦不起来，立即心生愧疚，乖乖地站起身把位子让出来，坐到了顾小淼的手边，两个人相视一望，都是吐舌。
饭局因此才气氛良好下来。
因为是‘秘密’回归，所以顾小淼并不打算回家里住一夜，要和刘新眉与顾飘飘解释良多。不如直接回自己的小公寓。
自从她和江景泉嫁人以后，公寓就一直空着，今晚汪雨燕主动请缨照顾孕妇，当然是一切都顺理成章。
整个晚上都在向志昊掌控之中，让他松懈了紧张神经，向元鹰那个电话让他立即开启备战状态，他现在不需要回a城那个烽火中心，最重要的在A城在他身边才对。
如果江景泉和顾小淼有任何意外，他们才是输得彻底了。
谨慎认真的西蒙负责开车送他们回公寓，向志昊忙里偷闲得了自在，想来桂河到她们的距离不过一条街的距离，便直接带了老婆孩子回家去。
真正的危险还没有来袭，这个时候，是连向元鹰，向志昊都看不出的团团迷雾。
B城边境线上，一栋单独别院的欧式花园建筑，里面的装潢可称得上是金碧辉煌，水晶吊顶直直坠入眼帘前，挡住了前路。由女‘秘书’带领着往更里面的通道走，向元鹰这才看见这栋建筑真正精妙的地方。
“向元鹰，欢迎。”早前在海外就已经见过的boss称号的人物，尤金司。
在来之前，他调查过这个男人，干净的背景，双国籍，一流的商业院校毕业，记录在案的优秀毕业生。
商界瞩目的娇子人物。
这些显而易见地资料混淆向元鹰的判断，他没有办法立即判断出这个男人到底在这个时候，反复纠缠，威胁，到底要他或是他们的过去做什么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