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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了几天又暖了几天,突然又是一夜大风,京城的天气又猛地冷了下来。 安一欣二岁时就离开了京城,此后一直居住在吴山镇,山温水暖,已是十二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寒冷,带来的衣服厚度不够,一早起来在厨房忙活着还不显,等吃罢早饭从厨房里出来,迎风就打了一个大喷嚏。 秋月拎了个包袱刚好迎面走来,见状忙说:“冷了吧?快进屋。” 安一欣点头,几步跑进了东厢房,秋月也跟了进来,把手里的包袱递给安一欣。“刚才碰到夏雨,说衣服送来,我就顺手帮你领回来了,你快试试。” 大夫人给沈玉做的冬衣早已送来,陆府按例给丫鬟们做的衣服,卧虎轩里都是由秋月一起领了衣料,带着小丫鬟们自己动手也早就做好了。只有安一欣那一份她不肯自己做,而是坚持着又送回到了店铺之中代为缝制,到今天总算才做好了送来。 安一欣打开包袱,见是二件交领长棉袄,一件豆绿,一件石蓝,还有一条石蓝色的长棉裙。 “因为大将军的丧事,所以府里今年的衣服只能用素色。”秋月遗憾地说。“你虽然不是我们府里的,但也不好太花俏了。” 安一欣见过秋月的衣料,二件长棉袄都是石青色的,棉裙是鸦青,和自己的衣服款式布料一模一样,只不过颜色更暗一些。 安一欣脱掉身上的旧棉袄,换上了新衣。虽然不是绫罗,但布质厚实挺括,里面也是一水的新棉花,棉衣虽厚,却十分的轻便温暖,并不臃肿。 “店铺里的人手艺就是糙。”秋月为她扽了扽衣角,不屑地说。 “挺好的。”安一欣笑着说。 可惜棉裙只有一条,有点不够穿,最好还要做一条棉裤。安一欣在心里默默盘算。陆府里有头有脸的大丫鬟们为了好看,有些连棉裙都不肯穿,当然更没有人穿棉裤。但安一欣却不在乎,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上灶的丫鬟,暖和方便要紧,倒也不用太在乎好不好看。 当然不是真心不在乎好不好看,只不过安一欣更在乎的是省钱。 不趁着现在在京城时多攒一点,以后不管是带着娘去了哪里开小饭铺,再想挣钱都没有这么容易了。想到这里,安一欣不由得心里有气。都说陆府的人手缝宽,不过她到现在为止,还真的没有从她们手中挣过多少钱。 只有小王夫人给过二次银子,大夫人可是从来没有给过她钱。包括昨天刚做好送去的香膏,虽然安一欣一再暗示用了好多人参,大夫人听了,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放下吧。’连一个铜子都没给。 香膏原料贵重,七拐八绕找上门来要香膏的小丫鬟也不少,虽然用的都是那一次买回来剩下的东西,但是她们也只是送些小礼物,并没人给过她钱。 如果自己买了布料棉花,倒是可以让那些丫鬟帮自己做条棉裤。可是青山哥哥也得添置冬衣,总不能让那些丫鬟给不认识的男人做衣服吧? “你在想什么?”秋月嫌弃够了店铺里的针线,见安一欣盯着包袱不出声,不由得问道。 “不知道店铺里做一件衣服要多少钱?”安一欣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秋月笑着说,“你要做什么?一个姑娘家,难道连小衣肚兜都让店铺里的人给你做?” 安一欣惭愧地低了低头,那些东西她娘给她带了不少,倒是不需要另做。 不过如果她告诉秋月自己在给青山哥哥筹划冬衣,只怕立刻就要看秋月的脸色。 “想做条棉裤,怕一条裙子不够穿。”安一欣只好笑着说。 陆云深吃完了早点,回卧房换了衣服,出门往练武场去。他修习内功,听力远超常人,虽未留心,但走到院门口时却突然听到东厨房里安一欣突然说了一句‘不够穿。’不由得愣了愣,前面的话没有注意,忻娘说什么不够穿? 他犹豫了一下,转身又走了回来。 他推开东厢房的门,一眼看到秋月站在屋子中间,上身一件月白色夹棉长袄,腰间系着挑线白裙,身材高挑,凹凸起伏有如峰峦一般。 陆云深目光一转,望向了旁边的安一欣。 忻娘穿着崭新的长棉袄、长棉袄,布料很好,挺括厚实,虽然看上去笨重了一些,好在她的个子并不算太矮,衣服剪裁得也挺合身。只不过她本来就还没有发-育,被厚棉袄一裹,更别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胸,就连腰都看不出来了。 感觉就象一个崭新的蓝布卷。 陆云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秋月身上,狠狠地瞟了一眼。 差别太大了。 秋月自从陆云深一推门,立刻就看向了他,虽然惊讶陆云深怎么会突然推门,但看到陆云深的目光,一惊之后顿时一喜,然后就是朵朵心花一齐怒放。 少爷这眼神,嗯,还真是明察秋毫啊! 虽然只是一瞥,就落在了炕上的包袱上。 只有一条裙子,所以不够穿?陆云深心里想着,又看向了安一欣。 安一欣哪知道他离得那么远还听到了自己的话,见他看包袱,立刻就笑了笑,“大夫人给丫鬟们做衣服,也给我做了一份,布料很好,棉花也全是新的。” 哦,原来是家里的惯例,顺手给忻娘也做了一份。陆云深这才明白过来。 他又看了一眼安一欣身上的长棉袄和长棉裙,才转头看向秋月。“你去跟大夫人说,就说小师弟嫌一欣的衣服太少,找大夫人再要些衣料。”陆云深说到这里顿了顿,“也别说要衣料了,直接跟大夫人说,让她按照给小师弟做的那些,也给一欣做一份。” 秋月愣了愣,“少爷你是说给一欣做一模一样的白貂皮袄和银狐外氅?” 陆云深皱眉,“笨,不能跟小师弟一样,要做成女式的。” 秋月的嘴唇抖了抖,但陆云深已经皱起了眉头,她也只敢在心底挣扎一句,少爷我不是笨。我当然知道要做成女式的。我只是想这一主一仆穿着一样的白貂皮袄出去,看在别人眼里,是主仆还是姐弟? 安一欣站在一边,也惊讶得嘴唇抖了三抖,刚才还想着怎么省钱做棉裤,转眼之间就有貂皮穿了? 好象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妥,陆云深想了想,才又看向安一欣,“午饭我要吃栗子焖鸡,多放些栗子,多放些鸡。”(未完待续。)